嘎嘎……一只黑乎乎的乌鸦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着,它十分讨厌,好像故意在逗这两个闯入者一样,也不飞远,就围着他们嘎嘎怪叫,赶也赶不走。
“别管它,这乌鸦是守山的。”楚天月对他说。
其实这地方依旧是绝境,大山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裂开一个口子呢?搬山道人这门手艺完全是欺骗自己,打开了一个新的二次元空间,这个空间与我们的空间是平行的,但却不是出于一个时间纵轴的,大山依旧还是那座大山,他们只有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蜡灭后的半个时辰内必须走出来,否则,当大山再度震动起来时,这裂开的口子就重新合上了,你若走不出来,那便得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
山中隐约传来了一股股腥风,这这些都是尸臭,里边还夹杂着一股水气,再往里走了会儿后就能感觉到空气都是湿润的。前方,水流湍急,水花溅撒拍打着两岸的礁石。
原来,这深山正中竟然有黄河水从中流过,这条诡异的山路至此已到尽头,面前就是湍流的黄河水,而岸边上,有两条铁索一直通向对岸,两条铁索都穿在山岩之中,风一刮来回不停摇晃,看的人直打寒颤。
虽然这里只是黄河的一条支流,不过也足有三四十丈宽,陆昊天咧着嘴直皱眉头。
“我说妹子,这两条铁索不会就是桥吧?”他问道。
“我想是的,此处只有这两条铁索,咱们想再往前走就必须过去了。”楚天月一马当先,脚尖点地,噌地下蹿了上去。铁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拴在这黄河中间上千年之久又不锈死的,可想而知它的坚固了。一百来斤的分量压在上边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压力一改变,加上河面上的风刮着,铁索来回摇晃,也就是楚天月这种江湖人吧,换个旁人试试?早就掉下去了。
“我说妹子……你这是考验我呢吗?”
“陆少,快上来,咱们不到万不得以不能回头。”
陆昊天那大体格子双190,你让他在这上边走道那不赶上走钢丝绳了吗?好在脚下的铁索很宽,大概有十来公分,当然,这十来公分的宽度可放不下陆昊天的大脚丫子,这怂货看着人高马大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直接往铁索上一趴,然后双脚双手死死搂住了铁索,就跟个肉蛆似的,在铁索上一顾涌一顾涌的。虽然看起来十分滑稽,但这对他来说倒是个最有效最安全的法子。
“喂,陆少,你太没出息了吧?”楚天月笑道。
“呜呜呜……呜呜嗯嗯……”
楚天月回头一瞅,敢情陆昊天不是跟她不好好说话,而是嘴里边还叼着那盏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灯笼呢。
“好吧,你甭管用啥招,自己小心点啊,可别掉下去。”楚天月嘱咐他说。
虽然陆昊天不太争气,不过咱话说回来,这小子身体是真好,毕竟以前是练体育出身的,他这么过铁索最费体力却最安全,几十丈宽的黄河水也就这么爬过来了。对岸是一片黑雾,什么都看不见,不时地还会传来一声声诡异的嚎叫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隐藏在对岸。
“我的妈呀,妹子,看不出来呀,你这轻功不错呀?难怪我老铁都这么佩服你了,真是江湖儿女呀。”陆昊天爬到对岸后,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再回头一看,身后就是湍流的黄河水,若是刚才自己没闭上眼睛,估计光是吓就得双腿发软跌入水中。更何况人家楚天月是用两个脚丫子踩在上边,一步一步量过来的?
楚天月没搭理他,眯着眼睛仔细观瞧着这片秘境中的一切,这里是真正的贺兰山山腹,山中妖气重重,无边的死气充斥其中,一道道黑烟好似恶魔的鬼手一样不停地围绕着他们二人身边转来转去,时而撩动起楚天月的头发,然后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嚎叫。
“这他妈真赶上是黄泉路了,哎呀?那这俩铁索是不是就算是奈何桥了?”
“你别说话,跟紧我!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过了这条铁索桥后就尽量收敛阳气,不要说话。”
两条铁索桥对面的世界与前边他们走过的路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前边是地狱与人间的交界处,而铁索桥对岸就是真正的地狱了。枯黄的老树,老树下就是一堆堆骸骨,有人的,也有动物的。陆昊天就跟个孩子似的,一只手死死拽着楚天月的衣襟不敢松手,那双眼睛就差不够用了,往这儿瞄瞄,往那儿瞄瞄,总觉得黑烟后躲藏着什么东西正在窥探他们。
嘎嘎……嘎嘎……那只可恶的乌鸦还是没有飞远,依旧在他们头顶上来回盘旋。但现在,陆昊天已经没有闲心去管它了。
天上灰蒙蒙的,但没有乌云,也没有月亮,浓郁的黑烟弥漫在当空。地狱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自从陆昊天和楚天月顺利渡过了黄河铁索桥后,他手中的灯笼的烛光好像暗淡了许多,陆昊天情愿让它继续射出那诡异的幽兰,总好过现在这样吧?
“哎?妹……妹子?不对劲儿啊?你看……你看……灯笼……”陆昊天想喊,又不敢喊。
“别说话,跟我走。”楚天月心里边也在犯嘀咕,爷爷赤眉道人留下的书中也没说过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这灯笼里的蜡烛眼看着还有多半根呢,怎么这么快就要灭了?
第43章巨坟中的哭泣
二人虽然害怕,但这浓郁的死气之中倒也没觉着有其他危险,并不像陆昊天想象中那样,阴魂厉鬼随处可见。二人穿过重重迷雾,脚下的路越来越平坦了,山岩被松软的黄沙所取代,脚下软绵绵的,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脚印。
当他们穿过这片黑雾后,出现在他们眼帘之中的是一座巨大的山头,那山头好像是个半圆形的锅盖一样附着倒扣在地面。
“好大的坟!”楚天月诧异的说道。这坟头竟足有十来米高,坟头上寸草不生,前边也没有墓碑和墓志铭,仅有无数只嘎嘎乱叫的乌鸦飞在当空,显得鬼气森森。
呼……一股阴风吹来,吹的灯笼里本就幽咽的烛光更加黯淡了,最后只剩下像小拇指甲那么大的一个小火苗还在亮着。
“我x!”陆昊天骂了句。“我说妹子,要不……要不咱先撤?我怎么觉着情况不妙呢?咱还是等我老铁来了再说吧。”这没出息的家伙开始打退堂鼓了,也不怪陆少,没有无双他不踏实,毕竟楚天月还不算是个完整的搬山道人,祖上留下来那本书是挺神,可她上了这么多年的学早就念傻了,爷爷小时候教的那些本领也生疏了不少,这东西也是实践里出真知,无双那可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贺兰山开下一次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如果等东家赶来黄瓜菜都凉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陆少,你看,一般只有奴隶社会里权利最顶端的君王才习惯把坟头填的这么高,咱们这一次可是碰上大买卖了,恐怕别说是考古队了,就连你家小爷也从来没遇到过年代如此久远的大墓。”楚天月不愧是科班出身的,判断很准确,真照她这话来的,这古墓距离现今足足有五千年之久,不过里边埋着的可不是啥身份显赫的上古君王,而是一位传奇女子。
“那就整吧,还等啥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陆少家虽然有钱,可谁也不介意钱多咬手。
搬山道人挖盗洞也有他自己独特的法门,跟摸金校尉不同,摸金校尉讲究的是看风水,寻龙气。而搬山道人的理论更加符合科学依据,他们可以根据古墓坟头的造型,来凭空还原出早期古墓刚刚建成后坟头下墓室和棺材的朝向。
楚天月一眼望过去,眼睛里边就已经暗自勾画出了这巨坟下棺材头部朝向了。她走到巨坟前,并不像摸金校尉那般爬到棺材头最顶端朝下挖,而是站在巨坟前,瞅准了棺材头的朝向,然后平直挖了下去。
这一锹挖下去不要紧,就好像触碰到了古老传说的禁忌一般,铁锹头刚陷入褐色的软土之中,身后的贺兰山竟轰隆一声咆哮开来。
陆昊天大骇,转头一看,哎哟我的妈呀,身后那黄河竟掀起了一道巨浪向着巨坟方向就砸了过来。
二人躲避不及时,被大浪拍了个正着,来了个透心凉,大浪过后,再一看,浑身都是死鱼烂虾恶臭无比,而且这些鱼虾全都是死的。不仅如此,身后的大浪更是一波接着一波不停地拍打在二人身上。
当然,这二人都会水,就算不会水,那浪花肯定淹不死人。可怕啥来啥,仔细一瞅,陆昊天手里打着的那盏纸灯笼竟然被大浪拍灭了。
陆少的脸都吓绿了,楚天月进来前千叮咛万嘱咐,这灯笼就好比是二人的性命一般重要,若灯笼灭了就必须赶紧出去,否则,不多时后,山墨重新合,他们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几十几道湾上,几十几只船哎?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竿哎?几十几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隐隐的,一声声悲切的歌谣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们也无法辨认的出,这歌谣声是从黄河岸边传来的,还是从那巨坟下传出来的。
那歌谣婉转动听,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听都觉得瘆的慌,唱歌要的应该是个少女,少女的声音很甜美,但却夹杂着一种悲切凄惨的情愫在其中,就好像是在对他们诉说着自己无尽的哀愁一样。
你越是不想听吧,那婉转的歌谣声就越往你耳朵里钻,你捂着耳朵,它就在你心底里被唱响。它就好似一根看似很钝的刀子,可当它戳进你胸口的那一刻,你还是觉得剧痛无比。
“我的妈呀,妹……妹子……闹……闹鬼了……”陆少吓傻了,想跑可却动不了,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
“快走!你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等啥呢?灯笼里的蜡烛都灭了!”楚天月急的大喊。
“动……动不了啊……”
气的楚天月一脚把陆昊天踹倒在地,不过这一下倒是好像把他从惊恐中拽回到了现实世界,陆昊天从地上爬起来是撒腿就往回跑,那速度,真赶上百米冲刺了,能不快吗?那可是命啊!人的命只有一条!说到底他是对楚天月没多大信心。
楚天月跟在他身后也一直往后退,可二人已经进入贺兰山足有一个多钟头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传说中山墨闭合的时间是多久,能不能挺到他们顺利跑出去。楚天月一边跑一边的左顾右盼,当然,这里没有小道,她是在找那声音的源头。
前边就是那两条铁索了,刚才陆昊天的动作虽然有些难看,好在这小子有劲儿,也算顺利爬过来了,不过这转头再跑回来时,情况完全不同了,一来,他体力有限,这一来一回耗了不少,二来心情也不一样了,他总觉得那女鬼就跟在身后,稍不留神就得被女鬼退入湍流的黄河中。吓的他双腿发软,说什么也不敢往铁索上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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