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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而且单兰金竟然说了和范之东一样的话,他估摸着卫生间放镜子的这面墙有什么东西,搞不好就是什么人的尸体。
  范之东这么说我还可以说他是信口开河,可是单兰金自己也这么说,我就不得不信了八九分了,因为单兰金的话基本上就没有虚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说的话我基本上都不怀疑的缘故。单兰金说既然已经出了这事了,就一次弄个明白,把墙敲开一些看看里面倒底有没有。
  之后单兰金将墙壁上的这些个手掌印给拍了下来,算是留作证据,但是就在他拍的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上的手机忽然就掉在了地上,那情景并不是他没拿稳,而是像有什么力道重重地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将手机给打落了一样。
  而且很快单兰金的手腕上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地出现了血泡一样的手掌印。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单兰金和我说我赶紧先出去,然后我和单兰金从卫生间里先后出来,我才来到外面,就听见里面的镜子“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那是被砸烂的声音。
  单兰金说:“看了我们是惹到它了,他开始发怒了。”
  我没遇见过这种情形,问单兰金说眼下该怎么办,单兰金说要是强行去敲墙壁可能会出事,还得先找人看看这倒底是什么东西,把它稳住了再去探究墙壁里面有什么才是可取的方法,而且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墙壁里面有东西是一定的了,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尸体。
  我问单兰金他没事吧,要不要涂一些芦荟胶,可是单兰金说不碍事,只是看着可怖一些,其实都没有什么感觉,也不疼,只是稍稍有些木,说着我看见他用手揉着那里,刚刚看着像血泡,现在看着更像疤痕,我说这不会一直留在上面吧,单兰金好像以前也遇见过这种情形,他说他有办法让它消掉,我不用担心。
  单兰金说这事不宜拖,既然这东西怒了越拖越要出事,而他建议我说找找阿婆来看看,因为难师傅的话行踪有些漂浮不定,一时间也不好找。我说那我现在就去,可是单兰金却说他和我去,他怕我一个人去会出事。
  我说那家里不用守着吗,单兰金说范之东他们在这里,让他们照看这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于是我们就去了护国路,阿婆还是像往常一样守着店铺,忽然见我和单兰金进来,眼睛看了一转,又低下了,只是同时开口说:“看你们带着一身奇怪的味道进来,就知道是碰见棘手的事了。”
  说完阿婆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我门身边,她看了看单兰金手腕的地方,我不得不佩服阿婆的眼里,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眼睛却一点也不浑浊,阿婆说那不是人为的痕迹,问说是在哪里弄的。
  于是我才把之前的所有经过和阿婆说了一遍,阿婆说这样说来的话她老婆子还必须得跟着我们走一趟了,只是这情形她不去也是可以的,那东西在我家久了,她已经留意到了,她说让她儿媳妇跟我们去一趟吧,傍晚时候还有个熟人要来找她,她不能让那人扑个空。
  我说这样能行吗,阿婆说能行,只要给出我们找到墙壁上的东西的时间就可以了,也不用驱掉,只要暂时镇住就可以了。于是她把她儿媳妇喊了来,交代了一些,又拿了一些东西给她带着,就和我们重新回来。
  在这期间单兰金利用时间上的空当已经安排好了拆墙的人来,几乎是相差少许时间到了我家,阿婆她儿媳妇拿出一些之前和香,又拿了一个紫铜香炉放在卫生间门口,最后烧过纸钱念叨过一些什么之后,把香插在了紫铜香炉上,她说这香熄掉之前都是安全的,我们不用担心,只是香熄掉之后就要立刻住手,要是还没做完的话就只能重新想法子了,她说阿婆教给她的这个法子只能用一次,不能重复用。
  她说阿婆这香是特制的,与一般的松香不同,一炷香能烧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所以应该够了,像一般的松香大约就是四分之一个时辰——合约半个小时左右。
  听见能烧两个小时,我的心多少落地了一些,于是香点起来之后,单兰金就让那些人动工,他们钻的钻,敲得敲,动作倒也麻利,而且很快就发现其实镜子后面这面墙是有一个夹层的,夹层里果真有一具尸体。

第九章 是谁的尸体?
  只是当我看见这具尸体的时候也颇为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夹层像是专门为了放置这具尸体而设计的一样,只见在夹层之中放满了木炭,尸体的模样几乎还保持着原样,压根就没有一点腐烂的样子,顶多只是面上有一些尸斑,单兰金说这叫烂阴子,是身体里被灌了水银的结果。
  所以这具尸体是故意被人做成了不腐状的,除了在周围放置木炭防腐,还被灌了水银,可以想象将尸体放在这里的人,是想让尸体一直这样保持原样,我其实当时脑袋里想象的场景就是,我在镜子前,他就站在镜子背后,那种场景光是想想都后背发冷。
  而且让我觉得恐惧的事并不单单如此,单兰金他们可能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我却是见过的,这个人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显眼的人物,但却将之前的事又给联系了起来,因为他正是喜欢在黄昏傍晚才给我送水的那个送水工。
  因为当时单兰金和这些人都在忙着将尸体给清理出来,无暇顾及我的表情,但我的这个表情却被阿婆她儿媳妇给牢牢地看在眼里,我转过头的时候,发现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在看,我一时间像是被人窥视到了心事一样慌乱起来,于是口不择言地问她说:“阿婆不让我照镜子,难道就是这样的缘故?”
  而她却回答我说:“婆婆说话行事高深,我也猜不透。”
  但是她却让我悄悄的走到客厅边上一些,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我单独说,果真,离开了卫生间一些,应该说离开了单兰金他们一些,她悄悄地和我说阿婆让她给我带一句话过来,说是从这具尸体被找出来起,我自己要小心了,因为我身边害我的人也好,还是那些东西也好,都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阿婆说这具尸体像是一个界线,找出来之前是一种默契,找出来之后就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形了。
  又是这样隐晦的话语,我当时就疑惑,恐怕只是阿婆早就看透了这一层,所以从一开始她即便看到了卫生间里有这样的问题可却继续装糊涂,当中的原因就是这样的吧。
  大约是单兰金见我不在周边了,就出来看了看我在哪里,见我和阿婆她儿媳妇在一旁说悄悄话,就走了过来问我们在说什么,她儿媳妇朝我使了眼色,意思是让我不要将这话与任何人说,然后就沉默着什么都没说,意思就是让我来敷衍单兰金。
  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暂时将这些话都给隐瞒了下来,只是和单兰金说我只是有些疑惑,想问问她说尸体被找了出来,当时香熄灭了之后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比如说报复什么的,而且这具尸体要怎么处理才恰当。
  单兰金听了也沉思说这些的确也是问题,他也问阿婆儿媳妇说这些事阿婆在她来的时候交代过没有。阿婆儿媳妇摇摇头说没有,那这是个什么意思,单兰金说那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只怕是单兰金也看出来了,阿婆她儿媳妇几乎没有学到阿婆什么本事,顶多就是一个跟着打杂的人而已。
  尸体被清理出来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一半,也就是还剩下一个小时左右,而关于他是那个送水工的事,这回我没有张扬,而是悄悄地和单兰金说的,单兰金听了之后眉头皱的更深了,他问我是不是真的,真有这么邪乎的事,我说我的水几乎都是他送来的,我怎么能认不出来,而且还有一点我自己也有些质疑,他的尸身被完好地保存着,先不说别的原因,恐怕能让我一眼辨认出来,也是其目的之一吧。
  说到这里我才和单兰金说,这事恐怕是有人早就设计好的阴谋,单兰金沉思着问我说那我有这个人的人选没有,我想了想一时间脑袋里却是空白的,单兰金说他倒是有一个,我问是谁,他说是刘老头。
  他说巧合的地方只有一处,就是三年前他死而复生,而我的房子也刚好是三年前买来的,何况他女儿还在七楼买了一间,说不定整个七楼都是他家的,这么巧合的事,随着线索一点点被找到,已经变得不是那么巧合了,而是有人在精心设计,何况还有十二楼这个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的住户。
  其实说到这里,我倒是产生了另一个疑惑,我说为什么他选择将七楼全部都买下来,而不是十楼,按理说他要监视我或者要对我做什么的话,十楼岂不是更方便一些,为什么要选隔了几层楼的七楼,单兰金说我也想到了是不是,恐怕十楼真的也有问题,只是线索被埋得比较深,暂时还没有任何显现出来的罢了。
  听见单兰金这么一说,我觉得能让人安心的还真是没有了,要是十楼也有问题,那我上下楼岂不都是……
  这完全是一种包围式的监视,那么我左右的住户呢,我这才想起,可能是我这人深居简出的原因,好像左右的邻居也没见过几回,兴许就是没有见过,因为我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印象,似乎看见的人都是其他楼层的。
  这事暂且不提,还是回到这具尸体上,因为很快尸体已经从卫生间里给抬了出来,单兰金事先根据我的说辞,准备了尸袋,现在尸体已经被装进了尸袋里,我问他说他想把尸体放到哪里,单兰金说肯定不能放在我家,现在趁着时间还早,他说先暂时放到721去,又是这样,虽然之前也起效过,可是这回行不行还真不知道。
  单兰金说目前来看放哪里都不合适,他说到现在为止,他总觉得七楼有一种是居民楼的停尸间的样子,所以放在那里应该问题不大。单兰金说既然我认出了这个人来,那么就少不得要到他的送水公司去调查看看了,或许能出另一条线索也说不一定。
  联想到他往我的饮水机里放骨灰小包的事,反正我觉得它从一开始就不是要与人和善的那种,肯定是心存了恶意的,而且是深深的恶意。
  于是伸着天色还早,尸体就被这样运下去了,单兰金还专门嘱咐过这些人说小心着一些,尽量不要让这里的住户看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至于放下去的过程,单兰金说交给他就可以了,我就不要跟着下去了,我对七楼那地方敏感,万一再惹回来什么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阿婆她儿媳妇也就和我告辞,他说灯香熄了之后那个紫铜香炉我先收着,等有时间她再过来拿,她说阿婆也许会自个儿过来看看的,只是今晚的确是有事不凑巧。
  我于是送走了她。单兰金将尸体安置好之后就又上来到了我家,他说这几天我就在别的地方洗漱吧,卫生间就先暂时别进去了,他说我离它远一些总是要好一些。
  而我则是第一次萌生了这样的念头,我和他说这家里出了这么多事,要不我还是重新找一个住处搬出去吧,可是单兰金却依旧还是之前的说辞,他说逃是逃不掉的,我逃出去暂时可能会安静几天,可是过不了多久,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又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上演,只是地点不同了而已,其余的都会是一模一样。
  所以搬家是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该来的总会来,单兰金说我之后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了,这种逃避心理会害死我自己的。

第十章 凌乱的一些细节
  而且,他说他和施虎已经决定搬到十二楼来住,也就是我上面,他们已经在和物业那边联系,正在落实产权的问题,当然了他们不是要买,而是要租下来。我说产权在李明手上,物业插不上什么的吧,单兰金说这个我就不用担心了,他们有办法。
  听见他们要搬过来住,我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最起码之后有个什么是他们就在楼上,二来是他们住在楼上我也就不用疑神疑鬼楼上会有什么了。
  最后单兰金虽然叮嘱了我很多,可最后依旧还是不放心,他说要不这几天他就过来我家住着,那边的事让施虎自己安排着就可以了,说起施虎我问说缠着他的那东西不要紧吗,单兰金说我放心,施虎不会又是的,那东西已经控制住了,脱离了我这边,那东西就没什么气势了。
  听见单兰金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也就没有再去多想。单兰金说他去安排一些别的事,晚上再过来,刚刚出了尸体的这事,要我一个人在家里我的确也有些还安排,单兰金这么说我也就没有推辞,于是说好。
  单兰金走后我有些疑神疑鬼,几乎将整个家里的墙壁都敲了一遍,量了一遍,目的就是想知道家里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夹层,而全都敲过一遍看过一遍厚度之后,发现自己有些多虑了,这才稍稍安心下来,后来就在沙发上坐着玩电脑,倒也相安无事,一直到单兰金来。
  他自己也带了一些公务来处理,我看他忙也就没打扰他,而且他也不是很多话的那种人,顶多就是家里多个人,心里能多安心一些,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是我和单兰金相比没有的,就是好像他什么都不怕,而且他自己曾说过,那些东西不会上他的身,他那话说的斩钉截铁,几乎不带任何的犹豫,对于他的这种自信,我又有些怀疑,他倒底是个什么人来着的。
  单兰金说今晚我先睡,明天一早我们到我说的纸人地方去看看,他说我们坐公车去,这样或许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单兰金说他睡客卧,客卧临近卫生间,我说他睡那里没问题的吧,他说没事。我这时才意识到,当时老爸老妈老友怪异的行为,会不会就是因为客卧太靠近卫生间,他们受到了这东西侵扰的原因?
  后来我在床上躺着,却不怎么敢睡,我怕自己睡下去梦见卫生间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场景来,怕这个送水工进入到梦里来。只是最后我还是困不住,睡了过去,我的确做了梦,但却没有梦见丝毫和卫生间甚至是和这个送水工相关的事,而是梦见了另一个人,陈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