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赶紧吃啊。”见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吴丽丽催促起来,“你肚子里那点东西全吐干净了,再不吃等着饿死啊?”
好吧,既然丢脸成为了习惯,那习惯性的丢脸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昨儿喝大后都说啥了?”我边吃饭,边了吧唧地问道。
“没说啥,就是骂人,把你看不顺眼的事骂了个遍。”吴丽丽站在一旁,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正常,我难得酒后发作,肯定会把肚子里所有的不满通通发泄出来。
“然后呢?”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把藏有符号以及孙林的事情说出来。
“没有了啊。骂了一会儿后你就吐了,然后我就先把总裁送了回去,接着送的你。”
但愿吧。
“你干吗把门锁上?”
“我担心你醒了之后瞎跑啊,这是山里,容易迷路的,不好意思啊。”
“你,你跟谁住这?”
“我自己啊。”
“你一个女的,怎么住这种地方?”
“安静。”
“你这怎么连个邻居都没有?”一想到刚才自己无用的喊叫,我心里就有点发毛。
“有啊,不过不常有人住。这是一片新开发的别墅区,好多人买了只是度假用,平时就我这户住人。”
胆子可真不小,你要让我自己孤零零地住在山里,我才不愿意呢——当然,我也没钱在山里买别墅。
我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饭菜下肚后我的胃里开始暖和了,脑子也彻底恢复了冷静和正常。吃着吃着,一个念头悄悄地出现在了我的脑中——我睡在她家,她睡哪了?
自打这个念头出现,我就开始挖空心思地回忆着所有能想得起来的细节,可无奈的是,这些回忆的终点依然是昨晚的私家菜馆,酒醉后的这二十四小时干净得仿佛从未在我生命中出现过。
想着想着,突然间一个重大的问题砸了过来——我睡了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昨晚十一点我没有如约地跟林菲通电话!
我赶紧放下饭盒,急冲冲地站了起来。
“我的手机呢?”
“没电了啊,在枕头下面。”吴丽丽指了指床上的枕头,我飞一般地冲过去拿出了手机。
“你这有没有充电器?”
吴丽丽摇了摇头。
“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嗯,还是算了。”我本来想借她手机打电话,可一想到这样做她就会知道林菲的号码,就会让这个可怕的女人知道林菲的存在,那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我得回学校了,老师和同学要是联系不上我,该着急了。”我用不容反驳的口吻说出了这番话,然后朝门口走去。
“可以,不过在你回去之前,我想让你看样东西。”吴丽丽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严肃得让我有些不习惯。
“什么东西?刚才怎么不让我看?”
“我想等你情绪稳定之后再告诉你,我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我站着不动,疑惑地看着她。
“觉也睡醒了,饭也吃完了,我还要准备什么啊?”
“那就好,跟我来。”吴丽丽转身出了门,我跟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一步步跟随着。
出了门我才发现,我刚才所在的卧室是在二楼,有一条室内的楼梯通往楼下,另一条楼梯则通向楼上,看得出,这是一栋三层的豪华别墅。行走间,我发现屋外的陈设不像屋内那样简陋,而是装修得十分奢华,各类高档家居用品一应俱全,走廊和客厅的墙上还距离适宜地装饰着很多摄影作品。眼前的一切若不是亲眼得见,实在很难将这些与年龄和我相仿、只是总裁秘书的吴丽丽挂上钩。
下了楼,我们来到了大得足以举办舞会的客厅。吴丽丽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摞报纸,递给了沙发旁的我。
我狐疑地接过报纸,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朝报纸看去——
“研究生涉嫌杀害导师后潜逃,警方正全力追捕!”
我操!
一股热血登时涌上头顶,恨不得从头皮上呼啸地喷出去。
我顿时瞪着险些冲出眼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吴丽丽。吴丽丽一脸的惋惜和无奈:“往下看。”
我几乎窒息地翻看起了这些报纸,报纸上无数的字眼刀刀致命。
“著名史学家丁景治在家中被残忍杀害。”
“警方在其家中只发现了他的研究生周皓的脚印和大量指纹。”
“宿舍管理员证实,周皓在丁景治被害当晚三时左右回到宿舍,与丁景治被害时间完全吻合。”
“丁景治当日参加活动所获取的两万元报酬不翼而飞。”
“据丁景治的同事和学生反映,周皓三年来经常与丁景治发生冲突,曾有多人多次目睹二人争吵。”
“据周皓的同学反映,周皓此人平时少言寡语但个性极为偏执,时常流露出对所在院系的不满,并对社会上极个别不公事件表示出极大的愤怒。”
“据周皓所在院系领导反映,周皓最近经常因论文选题与丁景治及多位教授发生争执……”
……
我一屁股倒在了沙发上。警察不是排除了我的杀人嫌疑了吗?怎么现在满世界的报纸都认定我是杀人凶手呢?我看了看这些报纸的日期,全部都是今天的!
“丁教授都死了这么多天了,怎么突然怀疑到我头上了?”我如丧考妣地看着吴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