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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胖僧人说道:“后来索朗日扎就带着那些汉人逃走了,我们已经派人通知了贡嘎杰布大头人,看他怎么处理。”
苗君儒说道:“我从昌都那边来的时候,贡嘎杰布大头人已经死了,你们知道那些汉人往哪个方向去了么?”
胖僧人指着西南方向说道:“他们是朝那边去的,我们已经派人追去了。”
苗君儒朝西南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带我去经堂看看!”
两个僧人相互看了一眼,躬身在前面带路。苗君儒把那尸王从背上放下来,牵着往前走。
进了寺院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一座依山而建的佛塔,塔身用砖石砌成,造形极为特殊,形方而实圆,状如覆钟,腰部以上呈环状纹,上部为覆钵形塔腹,塔身为灰白色的天然石灰岩,镂空出上下三排孔洞,每个孔洞中放有一尊佛像。
在西藏的寺院内,多有造型不一的佛塔,由于寺院的名气不同,建造佛塔所用的材料、式样、颜色以及规格都不同。无论什么样的塔,都具有一种功能,就是放置该寺院历代高僧舍利子及肉身。
僧侣们的宫殿错落有序地整齐排列。粉刷洁白的墙壁,将僧侣们门楼巍峨的住宅一间一间连在一起;红墙金顶的佛殿凌空耸立,金光四射。
寺院的经堂就在佛塔的旁边,是一幢褚红色白玛草墙点缀的高大宫殿,屋顶四角竖立四通法幢,正面顶部竖有法轮和两个卧式金鹿。前廊面阔五间,廊房墙面有四大天王像,大红漆门,共3门6扇,虎头门环,显得极其威严庄重。
在经堂门前的台阶上,跪着二十几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僧人。当苗君儒跟着两个僧人从佛塔边的回廊走过去时,对面走过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僧人,一个个愤怒地看着他,其中有两个僧人的手里还拿着铜头箍成的木棒。
两个僧人迎了上去,低声对他们解释着。那几个僧人听完之后,吓得躬身退到了一边。
经堂内四壁挂着“唐卡”,立柱上饰以锦绣柱饰,整个经堂内挂满彩色幡帷,在幽暗的光线中显得神秘、压抑,形成藏区寺院特有的庄严气氛。
半开敞的经堂前廊是一个过渡空间。进入经堂,四周完全不开窗户。林立的柱网和低垂的帷幢,昏暗中闪动的酥油灯光和金色的佛像宝座,增加了神秘而庄重的气氛。
本寺活佛的尸身就放在经堂里,周围端坐着一圈低声诵经的僧人,身上盖着五色羊毛金丝锦被,锦被上有金丝线绣上去的藏文《金刚经》。
苗君儒上前掀开五色羊毛金丝锦被,见尸身的胸前有两个弹孔,从弹孔的大小上看,确实是近距离内开的枪。
在整个西藏地区,每个寺院的活佛都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就算权倾一方的大土司和大头人,在活佛面前,也只有唯唯诺诺的份,不敢有丝毫顶撞。康礼夫也许不懂,可刘大古董和索朗日扎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们竟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这不明摆着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他们来找活佛,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与活佛闹翻了之后,为了防止秘密泄露出去,以至于不顾一切地开枪杀人?
苗君儒肯定他们不是为了寻找宝石之门的事而发生争执,可惜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否则就可以知道活佛的死因了。
当他转身的时候,看到经堂侧面有一个神龛,里面供着一块白玉碑,那玉碑上还刻着文字。
经堂是寺院僧人念经的地方,一般只供佛像,怎么会供着一块玉碑?
他走过去一看,见玉碑上刻的是古梵文《十善经》,他顿时暗惊,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岁月如梭,已经过去了1000多年,除了佛教高僧和专业研究的人士外,并没有几个人读得懂古梵文,更别说去破解里面的玄机了。
难道索朗日扎是求寺院的活佛破解玉碑的玄机,遭到拒绝后,才恼羞成怒地开枪?
苗君儒注意到玉碑的表面非常干净,像是有人刻意抹干净的。这种常年被香火供奉的东西,只有在重大的佛教纪念日,才会有人进行打扫。
他看着玉碑上的古梵文,仔细辨别着每一个文字。很快,他就发现那上面的文字,与他以前见过的古梵文版本的《十善经》,有几个地方不同。
莫非玄机就在那几个地方?
这块玉碑上的字,每个字都一般大小,单从字面上去看,根本看不出什么来。看了一会儿,竟被他看出了一点问题来。问题不是出现在古梵文上,而是出现在字行句间,他越看越心惊,心道:莫非玄机真的在这里面?
他又看了一会,才把目光移开,低声问道:“你们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经堂里,不怕别人来抢么?”
一个僧人回答道:“这块玉碑是两年前别人送来的,我们寺院比较小,没有地方放,就放在这里了!”
苗君儒问道:“是谁送来的呢?”
那僧人回答:“是贡嘎杰布大头人!”
苗君儒微微一笑,心里却思索开了。贡嘎杰布是权倾一方的大头人,手底下拥有的军队都有十几万,不可能没有能力保护这块玉碑。再说,这么贵重的东西,谁都想占为私有,贡嘎杰布为什么要把玉碑捐献给寺院?难道是想求寺院里的活佛解开玉碑上的玄机?那么,贡嘎杰布与活佛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呢?
还有,玉碑失踪了那么久,贡嘎杰布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玉碑是两年前送来的,而就在那时,神殿中的绝世之钥被盗,马长风带着蒙力巴离开西藏,将其藏在重庆歌乐山云顶寺中。这两件事是否有什么联系?
马长风和蒙力巴两人与贡嘎杰布之间,是否还有外人不知的秘密?用“红魔之箭”射杀马长风的人,又是谁派去的呢?
可惜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与他们相关的事情,似乎都已经成了永久的谜团。苗君儒想了想,他暂时无法知道这些事情的答案,但是他坚信,所有的谜团都有解开的那一天。
那尸王爬到供桌上,拿起供品中的水果吃了起来。有两个僧人想上前制止,可还没冲到供桌前,就被尸王露出的凶相所吓住。
苗君儒连忙道:“这里是寺院,不要乱来!”
那尸王似乎听得懂苗君儒的话,乖乖地爬了下来,一手拿着一个苹果,甜甜地咬着。
既然寺院的活佛已经死了,苗君儒觉得没有必要再停留下去,他牵着那尸王朝外面走去。
那个胖僧人跟在他的身边,低声问道:“你不是要把这千年尸王放在我们这里的么?”
苗君儒笑道:“你也知道他是千年尸王,现在活佛已经死了,如果我把他留下来,你们能够控制得住他么?”
胖僧人畏惧地看了看那尸王,没有再说话。
苗君儒低头对尸王说道:“算了,你就跟着我吧!从今往后,我就叫你‘嘎嘎弱郎’,好么?”
嘎嘎在藏语里是可爱的意思。那小孩像是听懂了一般,高兴地点了点头,发出愉快的“呜呜”声。
从进庙来的这段时间里,这尸王眼看着又长大了一些,就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般大小了。要是这么长下去,不消一个月,就能长成像雪魈那么高大的巨人。
他向寺院要了一些水果和吃的东西,用袈裟包好斜背在肩上。出了庙门,见拉巴仍站在汗血宝马的旁边,一副很忠诚的样子。
离开了度卢寺,拉巴牵着马缰走在前面,苗君儒和尸王坐在马上,他的眼睛望着远处的雪山,心里却想着那块玉碑上的古梵文。
走了一会儿,看到几顶游牧藏民的帐篷,苗君儒用一支钢笔向牧民换了一匹马和一张羊毛毡。马是给拉巴骑的,羊毛毡则用来睡觉。
两人朝西南方向行去,傍晚的时候,来到一个土坡前。拉巴滚鞍下马,朝着土坡又跪又拜,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土坡前有几尊残破的石像,其雕刻手法古朴而不失浑厚,有些像吐蕃王朝时期的雕刻风格。在离苗君儒不远的地方,几块巨大的长条形石碑已经断为几截,被野草掩盖着。在土坡的另一面,还有一些残垣断壁,在那些残垣断壁之间,依稀可以找到当初的恢宏和壮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