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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想到这里,秦德算是把赢政彻底看透了。这么多年的铁哥们,替你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你说杀就杀,倘若这“九五之数”真的给你祈到了,自己岂不是也难逃一死?想到这,秦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全盘修改了原定的计划,既然横竖都是死,干嘛不利用这十万赵军俘虏给自己谋点福利?
“他想给自己也弄个‘九五之术’?”张国忠问道。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九五之术’,刚才我就说了,‘九五之术’都是天生的,谁都改不了!那东西要真能改,我还挖坟干嘛?自己改一个直接去当皇帝多好?”戴金双似乎对张国忠的理解能力很是不屑。“秦德发明的方法,和我现在一样,就是把人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而已,逸于天数之外,即使逆了天也死不了!”
“就算死不了…赢政要是被折腾成这样,岂不是也很难受?”张忠指了指戴金双的眼晴。
“人家是高人,要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赢政早就先把他解啦…”戴金双冷冷一哼,对自己眼睛的异常并不避讳,“不知道你们是否了解‘基因’这个东西?”
“基因?”听戴金双这么一说,连老刘头都不禁一愣,那可是现代医学的最新成果,怎么可能和两千年前的玄术挂上边?
“你们去磔池的时候,见没见过‘蛟褫’?”戴金双问道。
“见过!太见过了!”听戴金双这么一问,老刘头来劲了,“本以为那东西就是传说中的玩意,没想到那磔池里能有那么多,排山倒海啊!我的娘啊,现在想想都后怕!”
“那东西在自然条件下偶然形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秦德为了炼丹,特地发明了人工培育‘蛟褫’的方法。戴金双道,“用‘虬胆’炼丹,吃完了就会变成我这样,身体最大的变化就是眼睛!但若用‘蛟胆’炼丹的话,服丹后身体不会有任何变化,尤其是眼睛,与正常人是一模一样!这一点在道术上是解释不通的,虬褫有眼晴,而蛟褫没有眼晴,所以我猜想,这应该归结为基因问题!”
“明白了…”张国忠起初还真以为这位宝贝儿师兄在基因领域也有所建树呢,敢情也是胡猜的…
得知桓齮失踪的消息后,秦德便借着赢政让自己给桓齮平息怨气机会来到了王宫,与赢政密谈了一夜,但赢政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杀害过桓齮,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甚至在第二天颁布的旨意,承诺找到桓齮下落的人可获得五座城池的奖赏。
其实秦德也明白,这只不过是赢政逢场作戏而已,桓齮亲自把十万赵军俘虏押解到了修建磔池的地方,不但知道秦国修磔池,为秦王祈九五之数的事,甚至连具体地点都知道,像自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身处磔池内部主持修建的文人,倒有可能暂且幸免,但像桓齮这样天不怕不怕,天天无迹走南闯北到处打仗的武夫,赢政又怎么可能放心大胆的留你的活口?人是你杀的,别人怎么可能找到下落?就算有知道内情还侥幸活着的,敢说实话吗?
虽然这秦德心里明镜似水,但也并没点破赢政的谎言,而赢政此刻似乎确实也有点两头为难:杀死铁哥们,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听秦德说梦见桓齮阴魂不散,更是害怕其冤魂来找自己算帐,但眼下又不能跟秦德说实话,便只能示意秦德暂停修建磔池,全力以赴寻找桓齮的下落。
说实话,只要死者有怨气,那么找到其尸首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也正是当初王四照为什么非要将老五魂魄打散的原因。按“铁中玉”的记载,秦德运用“星陨阵*”不出一个月便找到了桓齮的尸身,并请命赢政,表示要为桓齮就地修建灵冢,当然,为了让秦德想办法搞定桓齮的冤魂,赢政也同意了秦德的提议,只不过暗中派了大量的眼线严密监视秦德的举动而已。秦德也不是傻子,知道赢政派来这些所谓的“监工”大部分都是眼线,便用了“石中裹玉”这么一招,把赢政背信弃义的事全都记了下来,并骗这帮眼线说“铁中玉“是墓局的一部分,对此,赢政也并未怀疑。古代人十分在意后世对自己的评价,秦德认为,赢政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杀害对其忠贞不二的忠臣加好友,是一种背信弃义的行为,如果自己不想办法把这件事记录下来,那么赢政如此狠毒自私的一面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才冒险用了这么一招。
在当时,秦国正在打仗,另一方面还要修磔池,所以财政方面比较紧张,赢政批给秦德用以给桓齮修墓的资金也很有限,秦德便不得不用了一个简易的方法给桓齮做了个墓局,也就是尸身头尾的两个铜盂上的刻纹,秦德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在这无阴无阳的四不像地带聚一些阴气好让哥们的尸身保持不腐,但没想到这刺纹的威力竟然持续了两千年不散,因为当时道术尚未盛行,也没有超度这么一说,所以桓齮的怨气也便在其尸身上留存了两千多年,随着阴气的聚少成多,甚至已经成了一枚一触即发的“定时炸弹”。
“我终于明白那个梁三铲为什么说吃这里种出的粮食能生儿子了…”戴金双道,“如果按现代医学分析,精子地成活数量直接决定怀孕的几率,但按道术地说法、男子阳气旺盛与否直接决定阳精的多寡!
他们盗墓的人,常年累月在墓里打滚儿,阳气衰微阴气旺盛,阳精自然不多,别说是儿子,连个闺女他都生不出来!但若是生活在这桓齮墓的附近、体内的阴气则会被这棺材中的墓局渐渐吸走!粮食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地属阴,所以一般的粮食上多多少少都会带一点阴气,而这片里长的粮食却不带半点阴气,所以不出一年,基本上就能恢复生育能力!而且在这没有阴气的地方住着,生儿子的几率自然很高!”
“师兄果然博学…”这段话把张国忠和老刘头听得张口结舌,“那么说,秦德留下的‘铁中玉’里,记录了磔池的具体位置?”
“当然…!”戴金双微微一笑,“如果能学会秦德的方法,抓几只‘蛟褫’回来炼丹,我也不用天天戴着墨镜见人了…”看来,这戴金虽说表面上对自己的外表不在乎,但内心深处还是蛮耿耿于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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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关于阳气的走向:在低于地平面的地方尤其是一些古墓之中,阴气的强度要远远大于阳气,这种情况下阳气是向上走的,戴金双的身体虽然显示出了一些畜牲的特征,能散发出一些阴气、但毕竟还是活“人”,也会有阳气,如果他从棺材下面凿一个洞的话,阳气泄入棺中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湿尸若是余怨未散,沾到阳气后起尸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江南有些盗墓的派系,在“入棺摸尸”时有背朝下仰面躺在尸身上面摸东西的习惯,其实就是怕鼻口朝下时,呼吸释放出的阳气引发起尸。
太卜:秦国负责应大王诏命进行卜筮的官吏。
樗里疾:战国中期秦国名将,秦惠文王异母弟。名疾,因居樗里(一说楮里)而称樗里疾。为人滑稽多智,秦人称之为“智囊”。
星陨阵:有一种失传已久的古代法阵。古代人认为,天上的每颗星宿都代表一个世间的大人物,如果天上某颗星星陨落了,也便代表这个大人物死了。星陨阵便是确定星宿“陨落”方向的法术,只要按照“星陨阵”确定的星宿陨落的方向一直走,便会找到死者的尸身。
第六十章巧合
“第一次去磔池的时候,我并没告诉廖冲,而是自己去的。”戴金双叹了一口气,“最开始,我到‘铁中玉’中记载的地方转了一圈,按‘铁中玉’的记载,磔池应该建在山中!但我却没发现任何深无通道或山洞,最后便把这件事放下了,因为磔池到最后是否修建完成,‘铁中玉’也没有记载!”
“所以你就找到了廖冲?”老刘头问道。
“不!当时我并没着急磔池的事,而是又到别处发了点小财,后来手下那群废物被抓了,刚筹到的几百万人民币还没来得及兑换也都被大陆公安给抄了,我真是后悔为什么把好几年的心血全都交给那两个废物打理…!”戴金双叹了口气,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多少要命的邪门歪道都闯过来了,到头来却栽在了公共局手里,而他口中的那两个“废物”,想必就是马阳和李树林。
一直以来,戴合双的想法很简单:梁小兰病重期间,自己为了筹集医药费,将其名下的房子、珠宝、首饰、古董都卖了,这些东西中既有梁小兰从青楼带到廖家的嫁妆,也有嫁到廖家后花大钱买的心仪之物,之所以自己冒险在中国四处作案捞钱,只是想把这些东西再买回来,免得老相好触景伤情心生凄凉而已。这想法虽简单,但真干起来却远不那么简单,梁小兰的家当,可都是响当当的真货,更不乏价值连城的珍宝,当时因为着急用钱,所以卖的很便宜,此刻想买回来,价格可是翻了好几倍,但此刻连钱带货带手下人都被公安局连锅端了,就算想东山再起都没有帮忙的,把个戴合双郁闷的差点就抹脖子上吊。有心从头再来吧,盗墓这活儿又不是一个人就能干的,现场培养新人又信不过,特急之际,戴金双又想起了丹山李万杉的“墓”。
这李万杉当初跟随刘豫盗了一辈子墓,目标一律是王陵帝陵,能让李万杉带到隐居地给自己陪葬的东西,想必都是珍宝中的珍宝,前两次去驯服“老五”的时候,自己对古货毫不在行,只是随便拿了几件方便带的小件,就能从廖冲那儿卖个百八十万英镑,此时自己的眼力也练出来了,再去淘一次,没准能把和氏壁传国玺翻出来也不一定呢,倘若真能翻出这个等级的宝贝,不用多,只要一件就能挽回全部损失啊…
怀着贼不走空的心理,戴金双再次来到了丹山,很快便找到了当时的那个山洞,经过一番入室盗窃般的地毯式搜索,果然又淘出了几件能卖大钱的东西,但有一个玉盒却让戴金双摸不到头脑:只见这玉盒雕的非常之精美,看雕纹应该是北宋的风格,盒内有两个圆柱状地凹糟,但槽内却空空如也,看来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以戴金双的眼力观察、光是这个放宝贝用的玉盒就值个十几万美金,里面放的肯定是无价的至宝,但会是什么呢?
戴金双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头两次带走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能与盒内凹槽相吻合的物件,仔细想了想,戴金双恍然大悟。自己之外,进过个洞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徒弟葛敏,一个便是因为从洞里拿了几件玉器而引祸上身的毛桐村村民王大富,葛敏的棺材自己打开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么很可能玉盒里面的东西是被那个王大富拿走的!
带着这个疑问,戴金双又一次来到了毛桐村询问当时王大富的事,得知王大富有一个儿子,在父亲出事后的第二天便离开毛桐外出躲祸了,至个没有回来过。当戴金双向其邻居询问知不知道王大富从山里回来的玉器的去向时,邻居都表示不知道,并表示并未看见他家人扔过什么东西,至此,戴金双推断,王大富的儿子外出躲祸是带着父亲检回来的玉器走的,且那些玉器很有可能已经被卖了!
“没鱼虾也行啊…”戴金双道,“既然找不到盒子里的东西,我脆把这个盒子弄到了英国,在找廖冲鉴定之前,我自己先仔细看了看,没想到光是盒子上的雕纹,便足够让我大吃一惊了!”
“盒子上刻了什么?”张国忠好奇心十足。
“刚找到那个盒子时,山洞里黑灯瞎火的我也没仔细看,只是觉着密密麻麻雕的很复杂而已,等回到英国以后,我才发现盒子外面刻的是他李万杉的‘探险记’!”戴金双忽然一笑,“李万杉这小子,进过磔池!”
“他进去过?”张国忠不禁一愣。
“从玉盒上雕刻的内容分析,这李万杉应该是得到了两张藏宝图,一张是标明了宝藏地理位置的地图,一张则是宝藏内部的详细结构图!于是这李万杉便按着藏宝图找到了宝藏,并且进去过,而且出来时也是九死一生,最怪的就是,在玉盒上还刻了一个类似于香炉的东西,很像霜怀子炼虬丹用的玉丹炉!”戴金双背起手,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所以我怀疑,最早发现磔池并进入内部一探究竟的,不是我也不是李万杉,而是东晋的霜怀子!之所以他后来发明了‘虬丹’,完全是在磔池里和秦德学的!霜怀子进磔池时画了地图,后来落到了李万杉的手里,李万杉便也进去逛了一圈,也学了点东西出来,所以才会学着霜怀子的样儿,去山洞里隐居!而玉盒里放的东西,应该就是霜怀子所绘制的碟池地图!”
“师兄果然是才智过人啊…”老刘头不禁暗自佩服,这戴金双的话虽属推理,但却很是合乎逻辑,“不知道那里边,能有什么可学的?”
“呵呵,你们这些人当然认为没什么可学的…”戴金双的笑声中始终夹杂着一丝不屑,“后来我进去,发现可学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学会了什么?”张国忠满腹的好奇。
“种虬!”戴金双呵呵一笑,“以前,想找一只虬褫得费很大劲,翻腾七八座古墓也不一定能碰上一只,而小兰的身体只要两个月不用丹油,全身的淋巴结便会有如虫咬一样痛苦,说实话,被大陆公安抄走我的家当以前,我从来就没为钱发过愁,最让我头疼的,就是从哪找虬褫!现在好啦,学会了种虬,几天就能‘养’出一批,哈哈哈…想必那霜怀子和李万杉从里边学到的也是这种本事!虽说秦德发明的是人工培育‘蛟褫’,但霜怀子与李万杉隐居的地方并不具备磔池的阴阳走向,所以只能‘种’出‘虬褫’,他们和我吃的都是‘虬丹’,如果用‘虬褫’炼丹,效果可能要比‘虬丹’好上数倍…”
“种虬!?你在山东那个周文强家的菜窖里是不是…”张国忠猛然间想起了那些山东的“无骨尸”和张毅城讲述的“白蛇进洞”的故事心里难免泛起了一股恶心,“那些人…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吗要…?”
“无冤无仇?”戴金双呵呵一笑,“我知道周文强已经被抓起了,那些死人都是他以前偷汽车时的同伙,这一点,他想必没跟大陆公安坦白吧?”
“周文强偷过汽车,这我倒是听说过,但那些死者,身份好像最终都没确定…”张国忠抚了挠脑袋,“听我那个警察朋友说,那个周文强确实偷过汽车,但据他自己交待,自从认识了你以后就没再偷过车,而且历次作案也都是被你逼的、所以后来只是被判了个死缓。
“呵呵呵…”戴金双一阵冷笑,“那小子偷车从来就没断过,一边跟我干一边偷,专偷夏利和桑搭纳,几年来偷了不下百辆!后来他有几个同伙被公安盯上了,他怕同伙被抓自己被咬出来,索性就把那些同伙迷晕后送到了我这,正好还能帮他灭口!我从来都没逼过他!倘若不是他那些偷车的同伙都死于我手没有了对证,光是偷车这一条罪就够判他两次死刑的!像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我本想最后把他也做了的,没想到又让那帮警察抢先了一步…!”
把玉盒带到英国后,还没等戴金双找廖冲谈价,廖冲却主动找到了戴金双,说是有人找到了一张藏宝图,希望一起研究一下,等来到廖家一看,戴金双不由得浑身一震,结合秦德“铁中玉”的记载,这张藏宝图所标明的无迹地理位置以及入口的位置,就是磔池的所在,而且这图的位置可要比“铁中玉”以文字形式记载的位置明确很多。
当时,廖冲也找专人对藏宝图的绘制年代进行了碳14同位素测定,得出的结论是这张图应该出自汉末,这就进一步印证了戴金双的猜测:霜怀子生活在东晋,就在后汉三国之后,而碳14同位素检测也有一百年左右的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