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工资…?”大手刘眉头一皱,“你也准备在这住?”
“我不住这!你跟我走!”孙亭也郁闷了。“你当我的帮手。给你发工资,行么?”
“哦…”大手刘好像有点明白了,“跟你走,我娘怎办?”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安排她去美国治病!你们母子俩地住所也由我来安排!”对于这个问题,孙亭好像很是胸有成竹,大手刘的母亲虽说腿脚不利索。但也不是100%的瘫痪,拄着拐完全可以自己走,甚至还能做饭洗衣服,按秦戈和老刘头的诊断,其所患的腿疾并非是先天性或者神经性瘫痪,从表面症状上者,倒很像是年轻时因为骨外伤没有及时云迹救治而形成的后遗症,若以现代医疗技术进行手术的话,虽说完全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但让老太太扔掉双拐倒是很有可能。
虽说不知道美国是个什么地方,更不大愿意离开家乡,但一听说可以给母亲治病,大手刘还是高兴的不得了,连工资发多少钱都没问就答应了,而大手刘的母亲虽说也是不愿意离开家,但在得知眼下这位好心人能帮自己看病,让自己扔掉这双拄了几十年的拐杖后,也是激动万分,为了表示感谢,老太太在得知孙亭还是单身后,执意要介绍孙亭和村里的一位黄花闺女认识,只不过被孙亭崩溃着婉拒了…
向众人宣布了成功“招聘”大手刘的消息后,大家伙也都挺高兴,毕竟跟着孙亭混,要比在山里采药有前途多了,像大手刘这样的“人才”,如果真地只能在这荒山野岭间采一辈子药,也的确可惜。至于待遇问题,孙亭则当场拍板,除了负担大手刘的母亲在美国动手术的全部费用外,还提供华威顿近郊的住宅一套,而大手刘的薪水则暂时定在了年薪十万美元,虽说不如艾尔讯高,但在美国而言也算得上是中产阶级的收入了。
第二天下午,众人来到了和司机约定好地汇合地点,因为大手刘舍不得家里的几麻袋药材而自己又得背母亲,所以这几麻袋药材只能由艾尔讯和张国忠用扁担挑着,虽说不是很沉,但却也把两个人累出了一身白毛子汗…(虽说别的事老实忠厚,但若涉及到自己辛苦采来的药材,这大手刘却也是个佞种,张国忠曾想给他钱让他别拿药材了,但大手刘地意思是不能糟践东西,不是钱不钱的事…)
回到临潭县城之后,张国忠和孙亭立即找到了崔立严询问护照有无浸泡痕迹的事迹,只不过这回是带着几麻袋药材去的。
千恩万谢之后,崔立严把当时从死者身上发现护照的经过又回忆了一遍:当时,死者身上背着一个腰包大小的黄色斜挎包,外层材质好象是一种尼龙,但包内确有一层橡胶内衬,包的拉链也不是普通的金属拉链,而是一种国内从没见过的橡胶拉链,包的标签上标注着英文,死者的所有证件、现金以及一些磁卡都装在这个斜挎包之中,按崔立严个人的分析,这个包从材质而言应该是密封的,就算不能完全密封,至少也有相当不错的防水效果,以至于尸体在山中经历风吹雨打,而包内的证件与磁卡却有如新的一样,丝毫没有被浸泡过的云深痕迹,至于那个斜挎包究竟有没有完全的密封效果,因为当时并没做这方面实验,所以崔立严也不能确定。
“包的标签上是不是印着英文,‘columbla’?”听完崔立严的回忆后,孙亭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包是黄的,但拉链是黑的?”
“标签我没注意…但包和拉链的颜色确实是黄黑搭配…”听孙亭能说出细节,崔立严也显得有点意外,“这种包…孙先生你也有?”
“那是哥伦比亚公司出品的一种专业户外防水包,防水深度十几米…绝对密封…”看来孙亭对专业户外用品还挺熟悉。
“包是密封的?这就是说,他们下没下过水,还是不能确定?”说到这,张国忠也皱起了眉头,“崔大夫,他们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纸质物品像浸泡过的?”
“没有了…”崔立严摇头,“可以肯定,他们出事的时间应该是夏天,身上的衣服很单薄,口袋里没有任何东西,而且附近也没发现任何行李物品,因为死者是外宾,上头挺重视的,所以当时民警也进行过一次比较大规模的走访摸排,发现整个临潭甚至整个甘肃的正规旅馆都没有他们的入住登记,这个案子,我觉得仇杀与谋财害命的可能性都存在…”
“行李!?”虽说这对夫妇是否下过‘磔池’的事没整明白。但崔立严这几句题外的分析却让张国忠恍然大悟,“孙先生,我觉得…他们可能进过‘磔池’!而且…有本地人作案地可能!”
“怎么说…?”听张国忠这么一问,孙亭好象也想起了什么。
“他们夫妇俩不可能两个人去‘磔池’,肯定还有其他人…”张国忠道,“而且,从英国到中国,不可能不带行李。从临潭县城到‘磔池’有一整天的路程。所以他们也不可能不住宾馆!凭廖氏夫妇的经济水平,如果住宾馆的话肯定要住高档宾馆,至少也要住正规宾馆,如果按崔大夫所说的,宾馆没有他们的入住记录的话、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他们住在了本地人家里!”
“张先生。你的思维很缜密啊,不去干刑侦很可惜…”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连崔立严都连连点头,“对了。你们说地‘磔池’,是什么东西?”
“再有,既然尸体上现金和磁卡都在,说明凶手谋财地可能性不大,按我的分析,倒有可能是谋物!或者说…灭口…!”张国忠顿了顿,并没回答崔立严的问题,“不管是谋物还是灭口,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廖氏夫妇下过‘磔池’,而且很可能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或拿了什么不该他们拿的东西…!”
“‘磔池’是一个山谷的名字…”为了避免崔立严生疑,孙亭连忙编谎话。
“我在这长大地,没听说过哪个山谷叫这个名字啊…”崔立严还挺爱刨根问底…
“哦…这是他们历史学家的习惯…”张国忠也开始胡说八道。“他们干考古地,总是喜欢给新发现-云深无迹-的东西或地方起名字或代号,‘磔池’其实是他们给一个山谷起的代号…”
“哦…”虽说外行,但崔立严也知道外国人的这点嗜好,第一个发现新大陆的人有权给新大陆命名…看来张国忠虽说是信口胡扯,但这次瞎猫也算扯上死耗子了…
“张掌教,按你所分析的…凶手难道要从本地查起…?”回招待所的路上,孙亭的头也大了,自己是干考古的,学的是美国法律,现在却干起名副其实的私人侦探来了…
“这个…等会去和大伙商量一下吧…我觉得,咱们的工作,只是证明凶手是或不是戴金双,如果咱们能证明凶手是本地人而不是戴金双,我觉得就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那是公安局的事,咱们没权利管…”说实话,张国忠也是头大,若放在国外,私人侦探都是有枪的,但在国内,拿把刀都把法,万一真的找到了把人,是抓还是不抓?万一发生冲突,不管哪方受伤,犯法的可都是自己啊…!如果报警的话,警察会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磔池’的事又该怎么解释?倘若政府真的派出考古队去发掘,岂不是会酿成惨案?
“那里面那个赤裸身子的人是谁?”此时孙亭也有点糊涂了,按张国忠的分析,倘若廖氏夫妇的探险队还有其他队友的话,便很可能是‘磔池’里面的那个“裸尸”,但为什么那个人死在了‘磔池’里,而廖氏夫妇却死在了‘磔池’之外呢?莫非他们抛弃队友?还是说那位“裸兄”干脆和廖氏夫妇的探险队没关系,是其他时间进去的?
“那个人…不管和那两口子有没有关系,都不在咱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张国忠本来就头大,这时孙亭又把那位“裸人”想起来了,简直就是添乱啊…
“可是…他们身上都有字啊…”孙亭似乎还挺重视这条不着边的线索。
“那字…有可能是‘磔池’里什么机关弄上去的吧…只要在里面触发过那种机关,身上便会有字…”虽说“机关”让人身上有字这种推测连自己都不信,但张国忠实在是懒得再往深处想了…
苦着脸,两个人回到了招待所,但没想到的是,刚一推门,就看见老刘头翘着二郎腿躺在铺上哼小曲,好像中了彩票一样。
一看张国忠回来了,老刘头嘿嘿一乐,“国忠啊,真是洞里一天,外头一年啊…,咱去‘磔池’就走了一天,廖少爷那边的新线索就来了…刚给我打的电话…”
第三十五章幸存者
“廖少爷的线索?他未婚妻那边找到那个法医了?”张国忠问道。
“错!是那小子自己找到的线索!”老刘头伸出两个手指,“两条线索,第一,他偷偷翻了七爷的相册,发现了一张类似于全家福的照片,应该是他父亲出生以前照的!除了他廖家的人以外,还有一位是出家人,是个老道!年纪大概和当时的七爷相仿,具廖少爷所知,他廖家历来没人出家当老道,所以他断定这个人是外人!另外,照片上还有一个年轻女子,长的很像那个梁小兰,他怀疑这张照片有蹊跷!因为是偷偷翻看的,所以这件事他暂时还不能提起,只能等以后找机会再亲自问七爷,但他希望咱们先看一眼,照片的影印件已经在寄往大陆的途中了。”
“就这线索!?”张国差点背过气去,这叫哪门子线索啊?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老刘头倒是不慌不忙,“廖少爷也不是傻子,没价值的线索是不会拿来给咱们添乱的!具他所说,当时太爷好像也和国民党特务接触过,但具体是干什么事谁都不知道,因为前不久听咱们讲了马思甲老爷子与云凌子还有那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事,所以怀疑这个老道也和那些个事有点关系,所以才想把照片给咱们看。”
“他太爷和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接触过?”张国忠一愣,“他太爷叫什么名字?”
“廖可周!”老刘头嘿嘿一笑,“想起来了么?冯昆个写的那本《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里提过这个人…”
“还真是他廖家人?”听到这张国忠也是一愣,在冯昆仑晚年失明后写的那本《中华抗战机要前动详录》事里确实提到过廖可周这么个人。任务好像是利用自己在东南亚各国复杂的社会关系,把几个身份不明的人以廖家公司雇员的身份送去菲律宾,按照《详录》的记述,任务时间应该是1941年左方,此次任务虽说看似平常,但当时日军刚刚宣布占领菲律宾。对于外国人的入境疑心甚重,万一被日本人识破这些被雲护送者的真实身份深,那个廖可周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当时大家伙还讨论过这个人是不是跟香港的廖家有什么关系,没想到这个人原来就是廖七的父亲。“就算廖老太爷和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有过接触,但他那个任务和马老爷子他们的任务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啊…”张国忠还是不太明白。
“哎,就算没关系,不就是看一眼照片吗,也不用你花钱…”老刘头有点不耐烦,“还有一个线索,应该算是突破性的线索了…昨天,廖少爷抱着鱼死网破撕破脸的心态跟他姨妈通了个电话,说他已经委托咱们着手调查这件事了,希望他姑妈能提供点线索,他姑妈听说真有人来大陆了,而且去的还是他妹妹、妹夫出事的地方,语气里好像有点担心,也没责怪他,而是让他去一趟英国,说要带他见一个人!并让他警告咱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张国忠叹了口气。“已经妄动过了…对了,他姨妈要带他见谁?”
“不知道,电话里也没说,不过廖少爷分析可能是当初父亲探险队的幸存者。”老刘头也皱起了眉头,“但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姨妈非得等到现在才说要带他见这个人…对了。你们从崔老弟那打听出什么来了?”
“什么都没有…”张国忠一探手,“当年尸体上装护照的袋子是个密封袋,放水10米,所以尸体死亡之前到底下没下过水,还是没法判断,不过经崔大哥的体型,我倒是又想到一点…”张国忠把自己关于本地人作案的猜测讲了一遍,“他们并没在正规的宾馆登记过,说明当时肯定是住在了谁家里…他们死后虽然身上的现金和磁卡还在,但行李没了,而且没发现其他人的尸体…所以我怀疑:有本地人作案的可能,可能是他们雇的本地向导…也或许…有人雇凶杀人,以探险的名义把他们骗来‘磔池’,想让他们死在里面,但没想到他们在高人的帮助下竟然平安出来了…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进过那里…总之有很多可能,这种陈年旧案…”张国忠越说越挠头,“师兄,我觉得咱们没必要替廖少爷去找凶手甚至替他报仇,这也不在咱们云深的能力范围之内,我觉得,廖爷委托咱们的初衷,应该只是想证明戴金双是否是凶手,而且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应该交给他自己处理…”
“话是这么说啊…”听张国忠这么一分析,老刘头心里也是一颤,没想到当时廖若远已经认定凶手的案子,现如个会变得如此扑朔迷离,“国忠啊,廖少爷的初衷的确是如此,但证明戴金双是不是凶手,又谈何容易?想证明他是凶手,就要拿到证据,想证明他不是凶手,就必须找到真凶…”字里行间之中,老刘头似乎也很是骑虎难下,“还是先等廖少爷跟他姨妈见完那个人再说吧…对了,廖少爷说,最好我也能去一趟,如果方便的话,还能去走访一下那个梁小兰,两家人虽说没什么走动,但毕竟她名义上也是廖少爷的奶奶…”老刘头伸了伸懒腰,“咱们这两天先回去吧,我去英国,国忠你在家好好养养,秦爷孙少爷你们该干嘛干嘛…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磔池’都下去过了,爱咋样咋样吧…”说实话,老刘头自己也觉得答应那个廖若远,绝对就是“鬼催地”…。
又休整了两天后,众人回到了天津。
回到家,张国忠和张毅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在莲花山被拐跑的鹞子竟然自己飞回家了,而且还带了个倒插门的“姑爷”回来—就是当初那个野鹞子。夫妻俩干脆就回娘家安家了,而且一天到晚叫起来没完没了,把个李二丫烦的上吊的心都有,想轰还轰不走,轰走了等半夜自己还回来,第二天早晨变本加厉的叫。最要命的就是,自从这两只鸟回家那天开始,便开始自己捕食猎物,弄的家里到处都是羽毛血迹。见丈夫儿子可算回来了,李二丫第一件事就是让张毅城想办法,要么都轰走,要么把新来的轰走。
“妈…你别傻了…”借着强烈的日光,张毅城开始近距离观察这个倒插门的“姑爷”,只见这只鸟通体灰褐,虽说外形与自己养地“枣花”类似,但体形却大了少说一圈,全身羽毛锃光瓦亮,营养状况显然不错,“妈我跟你说,咱家姑爷根本不是鹞子…”自从养了鹞子以后,张毅城也买过不少关于鸟类饲养的书籍,也积累了一定的理论知识。
“不是鹞子是什么?”张国忠也挺新鲜,要说儿子这养鸟的本事可真是独树一帜啊,明明是鹞子,现在都快养成鸽子了,能从甘肃自己飞回来,也算得上“古往今来第一鸟”了…
“爸,妈,我跟你们说,这东西叫猎隼*”‘圈儿里’管这东西叫‘鸽鹘’。这可是个纯种的…”起初在莲花山,张毅城就觉得这东西不对劲,如果是鹞子的话,雄性应该比雌性个头小才对,而眼前这位“姑爷”明显比自家的“枣花”大了不只一圈,因为当时天黑离的远没怎么看清楚,所以张毅城也没雲往深处想,以为野生的可能发育比较好,但此刻仔细一看,原来这东西并不是“鹞子”,而是一只纯种的“鸽鹘”。
“我不管什么鸽鹘不鸽鹘的,你赶紧给我想办法轰走!闹的人睡不着觉啊,弄的到处脏吧啦叽的,这不是找街坊邻居骂街吗?”李二丫对养鸟可是一窍不通,此刻正烦的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