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凯悦饭店。孙亭地房间。
接过老刘头递过来的所谓的“古玉”,秦戈一个劲的运气,就这么个比牙签还细的东西,还敢号称是“古玉”。把人从香港折腾到天津,菲佣也没这么好说话啊……
“秦先生…你别看这东西小…但的确很奇怪……”张国忠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秦戈是冲着自己的面子过来地……“秦先生,我们主要是想找你鉴定一下,这是古代的东西还是现代的东西,如果是古代的,哪应该是哪朝的?”
虽说心理有火气,但秦戈发现眼下这个玉石柱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从颜色看还真不像是新出产的玉石,而且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不借助显微镜根本就看不清,举起玉柱仔细看了看,在玉石柱表面似乎有些血迹。而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雕纹中,三三两两还有一些的黑色颗粒,“鉴定这个东西…要去美国…”秦戈叹了一口气,特意强调了一下“美国”。
“哎…秦爷,俗话说,能者多劳吗…谁让你本事大呢?”老刘头嬉皮笑脸道,“我要是你,为了帮朋友,火星也得去啊,但我没这个本事啊对不对秦爷?”
“刘先生…你…的确很够朋友…”秦戈气的眼珠子里渗的全是血丝…
稍微休息了一天之后,刚从香港折腾过来地秦戈同志订了最早的一班机票直飞华盛顿……
一天以后,老刘头接到了廖若远的电话,当年帮自己在中国打听情况的同学已经联系上了,并给了老刘头一个北京地电话号码。拨通电话之后,老刘头发现此人竟然是个磕巴,中国话都说不利索,也不知道是怎么去英国混的。
约好碰面时间地点之后。张国忠开车拉着老刘头又折腾到了北京。见面地点就在天安门广场(老刘头也不知道北京还有哪比较醒目),到地方后,老刘头老远就看见一个矮胖子东张西望的乱学摸,出了长相出乎意料之外,其他一切均符合约定的见面特征:浅黄T恤衫、戴墨镜、白皮鞋……
“您好…您好…庞大洋庞先生?”张国忠上前试探性问道。(此人叫庞大洋,据廖若远介绍此人十分迷信,原来叫庞小明,因为算命先生说其五行缺水所以改了这么个名字,本来想叫庞大海的,但与一味中药的名称太像了,不过要说也怪,自从改完名字以后,这个庞大洋还真走上狗屎运了,回国开公司赚的盆满钵盈的。)
“哦…您…您就是刘……刘老先生?”庞大洋握着张国忠地手一脸的热情。张国忠都快哭了,心说这个人说话怎么不过脑子呢?自己有那么老吗?
“我是刘凤岩…”老刘头上前跟庞大洋握手,“这是我师弟,张国忠…”
“师弟?”庞大洋摘下墨镜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国忠,心说这师兄弟岁数差的也忒大点了吧?“不知道…您二位是学什么的师兄弟…?”
“哦,我是道教茅山派的掌教……”张国忠道,“我们都是…道门弟子…”
“哦!!道……道门弟子!!?”一听和道教有关,好像还是个掌门,这庞大洋就跟见了亲爹一样,根本不加怀疑(廖若远介绍的人想必不会有错)“唉呀!幸…幸会…”握着张国忠的手,这庞大洋激动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二…二位在北京,一切我…我做东!我…我的车在那边…咱……咱们去吃饭!!”
看来这庞大洋也不是省油地灯,开的是一辆凯迪拉克,可比张国忠这桑塔纳高级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左拐右拐的,庞大洋的车停在了一处东来顺饭庄门口,“来北京就…就要吃东…东来顺!涮…涮锅子就二锅头…”庞大洋舔着大肚子指挥张国忠停车,“二…二位今天晚上我…我安排舞厅,咱们一……一醉方休”
别说张国忠,就连老刘头都郁闷了,廖若远怎么还认识这么块料啊?舞厅、一醉方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饭桌上,这个庞大洋还打手机约来个几个尖嘴猴腮的朋友,听说张国忠是香港廖氏企业少东家介绍的茅山掌教以后,这几个人纷纷想请张国忠和老刘头去自家看风水帮自己挑选商品房,弄的张国忠都快死了,一再强调阳宅风水方面自己不在行,但那个庞大洋还是不罢休,非得让张国忠给自家的镇宅宝剑开光,张国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宝剑本就是煞器,那东西用开光吗?
几轮酒下肚以后,张国忠开始问正事,一提这件事,只见这个庞大洋忽然一脸的神秘,偷偷把脑袋凑到了张国忠眼前,“张…张真人,有…有些事我没告诉廖…廖若远…,怕…怕他不信说我找理由不帮他办事…,但你是…专门研…研究这个的…,所以我…我跟你说实话……”
听这个庞大洋说话,张国忠浑身上下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没喝酒的时候都像喝多了的,就更别提喝了点酒了,自己什么时候又成真人了……?
第九章健民诊所
当…当时,因为他爹他妈死的事…有…有个法医辞职不干了。看来这个庞大洋的酒量也不砸地,其实喝了也没多少,脸已经红的像猴屁股了。
“有个法医不干了?这话什么意思?”张国忠一愣,听庞大洋这话茬子莫非尸检的不止一个法医?
“可…可不是嘛,开始说有……有死人,县公安局去的,后来听说是外……外宾,上头好象挺……挺重视,省里又……又派了一帮人过去,重……重新尸检的……省里人检出来的结论……和开始那个法医的不……不一样,为这事开始那个法医好象还挨了处分,为……为这事,那哥们一气之下不……不干了……”庞大洋虽说脸红,但预期好象和喝酒之前没什么区别。
“哦……那两份报告……是不大一样……”这么一听,张国忠明白点了,那两张尸检包裹的确太不一样了,一个说是没有尸僵,一个说是重度腐烂,中间才隔了两天,换谁谁都不信啊。
“哪……哪两份报告?”庞大洋自己好象有点记不清了。
“这两份……”老刘头递过了廖若远提供的尸检报告复印件。
“这……”庞大洋叼着烟眯缝着眼看了看,“这两份报告都……都是公安局给我的……开始那个法医等……等我去跑这事时早……早就辞职了……,他写的报告当年就销……销毁了……根本没往上报。”
“他是第一个见到尸体的?”张国忠问,“他的报告写的什么?”
“他不是第一个……第一个是……是个山民……”庞大洋道。“他……他负责现场尸检,据说邪得很啊……当时我找了那个法医一趟……,他……他说尸体上写了不少怪字,前胸后背都是……,但一抬到公安局就没……没了,他还以为是运输的时候被……被衣服给蹭掉了,但衣服都是干净的,一点颜色都没……没有……,嗨……不好意思。张……张真人……,大伙吃着饭呢我说这个……呸呸……!”
“怪字……?写的什么?”老刘头问道。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您们得去问……问他自己。”庞大洋吃的满嘴冒油,“这个事太……太邪了……,您二位也能看出来,我……我这人就信这个……。我也没跟廖若远说……,人家信法律……。跟人家说这个不是添……添堵么?”
听完这番话,张国忠和老刘头对了一下眼,看来以前关于巧合的猜测是错的,好象这廖氏夫妇死的还真挺邪门,不烂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什么阵法,但杀人的人为什么要布这种阵法让被自己杀的人不烂呢?
吃完饭后。庞大洋醉醺醺的还想拉老刘头和张国忠去舞厅,被二人婉拒了,问出当年那个法医的名字之后,张国忠花钱雇了个出租司机开着庞大洋的凯迪拉克将其送回了家,而后就在这个东来顺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了一宿,第二天便赶回了天津。
和孙亭简单介绍了一下到北京了解到的情况后,几人准备前往甘肃,而巨阙、七星这类的“管制刀具”则由张国忠和艾尔讯用透明胶缠在身上带上了火车。为了这个事,二人还每人买了一件大号的圆领T恤。本来张国忠还在为张毅城这个鹞子发愁,老刘头则出主意穿个大衣藏衣服里混进去,张毅城一听就乐了,“大爷,现在是夏天,我倒不怕把它闷死,穿个大衣您不怕把我闷死啊…?”
后来张毅城自己想了个孤注一掷的办法,就是在站外边先把鹞子放了。自己上火车后吹哨,看看它能不能自己找到主人的车厢,结果这招还真灵,几人上车放下行李后,张毅城一个飞哨,这鹞子还真就扑扑啦啦地飞过来了。“大侄子,你就不怕它飞丢了?”老刘头对自己这个侄子的训鸟技巧倒挺佩服。“没事……大不了自己飞回家去……”对这点张毅城自己倒是不担心……
一路上,最受罪的是张国忠和艾尔讯,虽说卧铺车人少吧,但这大刀大剑的也不能拿出来耍啊,这明晃晃的刀刃要是露出来,恐怕用不了三分钟就得让乘警铐走。两人睡觉不能拖衣服,身子不能蜷着,必须跟木乃伊一个姿势在床上躺着,为保险起见大热天的还得盖上点毛巾被,这一身白毛汗起的……,身子底下硬邦邦的剑柄把肉都硌青了……
甘肃,临漳县。
莲花山,位于甘肃南部康乐、临漳、卓尼、渭源四县交界处,俗称西崆峒,自古就是佛道两教的圣地,但向往者大多限于教内一些追求“世外清净之所”的高人,所以这里香火和五台山武当山这些地方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尤其到了解放后,最尤其是文革期间,干脆就被当作野山处理了,直到改革开放后才被定为省级自然保护区,在当时(上世纪就是年代初期),老百姓还没有太强烈的旅游欲,加之交通条件有限,所以这里也并没有什么游客,环境绝对可以说是纯天然无污染。
严格意义上讲,莲花山位于临漳县境内,当时的凶案也是临漳县公安局派人处理的,所以几人从兰州下火车后雇了辆面包车直接杀到了临漳县城,找了个旅社住下后,张国忠和孙亭第一件事就是外出打听庞大洋嘴里那个辞职的法医。
据庞大洋交代的,辞职的法医叫崔立严,当地公安局的民警背地里都管他叫一只眼,原因很简单(3个字看不到,推测的),那个人只有一只眼,另外一只眼是假的,长相比死尸还吓人。临漳本就不大,老百姓对外乡人也比较热情,不到半天的工夫,二人便找到了崔立严开的“诊所”。
来到诊所门口,张国忠还真是一愣。只见一个小门脸房的上边挂着一个和门脸面积差不多大的招牌:健民诊所。开始听老百姓说那个人是大夫,开诊所的,还以为是故意找乐开玩笑呢,现在一看果真是诊所,我的娘啊,以前处理死人的人现在处理起活人来了……
走进诊所后,就连孙亭也是一惊,这小诊所别看门面不大,设备倒是五脏俱全。不到三十平米的屋里摆了两个大药柜、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个诊床、甚至还有显微镜工作台、心电图仪以及化验用的试管若干,就是这个心电图仪稍微旧了点,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此外,屋子角上还有个小门,门上挂着一扇齐腰的门帘子,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了。看底色应该是白布,但从孙亭这个角度怎么看怎么像迷彩的。帘子上还用红漆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字:住院部。
“请问……崔大夫在么?”张国忠边喊边观察这个小诊所的陈设。
“在……在……”听见喊声,“住院部”的帘子一掀,从里边出来一个少说一米八五的大个儿,一看见这个人,张国忠和孙亭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好在是白天,倘若放在半夜,恐怕张国忠就要抽巨阙咬舌头喷血摆阵了。
看见张国忠和孙亭,崔立严也是一愣,工厂的工人都有公费医疗,一般都是去县卫生院看病,来自己这的一般都是周边的农民,就算是成里人,也是跑到农村偷着生第二胎*的。而眼前这两位既不像农民更不像是来声第二胎的,不但穿着打扮都挺时髦,还拿着大哥大,看着像俩大款,这种人来这干嘛?
“您……您就是崔立严崔大夫?”张国忠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实在的,活人能长成这样的确有一定难度。
“哦……是我!不知道两位……?”崔立严一脸的纳闷,伸出一只差不多能拿住篮球的大手。
和崔立严握了握手,张国忠简明的阐述了一下来意,一听二人是为了几年前那个“荒山抛尸”案来的,崔立严立即一脸的警惕,“你们是谁?问这个干嘛?”
“我们受受害者家属所托来查这个事……”张国忠又把廖若远的事简单说了一下,顺便把那两张尸检报告的复印件递了上去,“我们请教过一位专家,他认为这两份报告写的不准确,我听说您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法医,所以想来问问当时的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