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得不让我重新调整对阿卜杜拉等人的看法,虽然早有传说在伊拉克的黑市中什么都可以买到,但这种完善的单兵装备,绝不可能从黑市中买来。
第十一章痛哭
阿卜杜拉为我们挑选了很多人,基本上要全体出动,但被我拒绝了,人贵精不贵多,又不是打架,我和肌肉宋,费萨尔是必不能少的,要不然我就只能干瞪眼了,那个年青的医生也要带上,他的医学知识也很可能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
另外又选了十二个当过兵的青年,有一个叫费舍因的中年人做为首领,他也是三位长老之一的儿子,在部族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是他在外接应贾夫特等人,找到的比尼,他也全程参与了对那个假想中的苏美尔人文化遗址的寻找。
车是美式的悍马越野车,全身的美军行头,离远了看真的象是一队美军分队,只有费舍因不肯穿美军的衣服,坚持在外面罩了一个阿拉伯长袍,费舍因的身材不高,满脸的络腮胡子,具有非常典型的阿伯人的特征。
加米拉非要给我们一切去,被阿卜杜拉坚决地制止了,在这种行动中,带上一个女人,无异于带上一个沉重的包袱,这不是我歧视妇女,他是个鲜花一般的女孩,为何要和我们一起去冒险。
就在我们出发的头一夜,来了三辆越野车,随后所有的重要人物都不见了踪影,只有费舍因热情地陪我和肌肉宋喝酒,只可惜我们谁也听不懂他说些什么,我心中暗自揣测,这些人是客人,文物贩子还是哪里的军政大员。
这里的夜色分外的优美,月亮圆而大,空气中传来椰枣特有的甜味,我把头伸出窗外,有白天黑夜色的日子真好,想起在所谓伊甸园的日子,恍然如一场梦,是那样的不真实。
又想起了四姑娘,不知此时她在哪里,想起在非洲沙漠里他倔强的脸,在魔宫里她拉着我的手奋力一跳,蓝月谷前她那病恹恹的样子,我的心突然痛了起来,如针扎一般的痛。
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曾让我消沉,让我挣扎,但今天为什么会这么的浓郁,难道我真的爱上了这个女孩子。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我也无法回答,是相依为命则同病相怜还是互相利用,才让我的心这样的痛。
伊拉克虽属伊斯兰国家,但并不禁酒,酒各种各样的都有,日本的清酒,俄罗斯的伏特加,法国的葡萄酒,墨西哥的龙舌兰酒,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中国的白酒,一杯下肚,一股热气直冲头顶,从头到脚可以感到血液在燃烧。
父母亲人,老师朋友,战友同学,亲爱的已经离开我的姑娘,亲爱的和我已经形同陌路的姑娘,亲爱的我还在等候的姑娘,我已经忘了你们,只记得眼前的酒。
一醉解千愁,梦中万事无,我既然无力改变,又无法承受,那么酒就是最后的伙伴,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直有简单的敌和友,一个异族外人,更是语言不同,他们的存在,只是让我感到面目可憎,言语无味。
那就喝酒吧,我一杯杯的下了肚,今朝有酒今朝醉,难管明日葬何乡,人生百处一场梦,为何奔波为何忙。我的酒量并不大,但今天喝起来分外的香,可喝下去,心却依旧痛的厉害,痛的让人不能抑制。
我不能抑制,我也不想抑制,这几年来,我试着躲避,试着忘记,走上了一条自己根本想象不到的路,每天与疯子和杀人犯为伍,每天在和死神玩着追逐的游戏,每天都在不经历不同的事情。
可是我还是那个我,怯懦,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如随风飘落的树叶,只是茫然地随波逐流,我不明白,我每天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为了理想,我似乎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为了生活,我似乎还有很多路可以走,在博物馆里做个小人物这一辈子也会衣食无忧。
但是我却走了这条路,不能回家探望亲人,不能左右自己的方向,不能安安静静地爱自己所爱,甚至不能洗一个热水澡,吃上一顿安稳的饭。
我知道我在哭,我知道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哭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但我抑制不着自己,我在拼命地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只是想纵情地哭出声来。
我哭的昏天黑地,我哭的天摇地动,我哭得肌肉宋和费舍因目瞪口呆,我知道有人在围观,有人在嘲笑,还有一个女孩子在轻声叹气。管他什么别人的眼光,管他什么男人的自尊,男人也有累的时候,也有疲倦的时候,就难道不能痛快地哭出声来。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我不禁有些后悔,正在想如何编个借口搪塞过去,门开了,进来的是费萨尔,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我总感觉到他笑的很诡异,这小子敢嘲笑我,他也不怕没人的时候我把他踹到底格里斯河去。
我也只好笑,一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笑,我只能装得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出了门,第一眼看见了肌肉宋,加米拉正在帮他收拾行装,肌肉宋全身套着美式沙漠迷彩服,凯夫拉防弹衣穿在身上向玩具一样。
我不能不感叹女人的力量,昨天这小子还坚决不穿这身美军衣服,大有头可断,发不可剃的英雄气概,但转眼就欢天喜地的套在身上,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肌肉削下两块。
但让我惊讶的是,加米拉也穿上了一身迷彩服,她瘦弱的身躯披上凯夫拉防弹衣显然有些超重了。我不禁皱紧眉头,加米拉身体瘦弱,根本不能参与这次行动,一旦车辆马匹不能进入的地方,每个人都要负担自己的所用物品,一个人不能背,就要其它人多负重。
肌肉宋显然看到了我紧皱的眉头,“我来照顾她,不用别人。”他瞪着眼睛,这小子并不傻,已经看透了我的想法,我没有说话,肌肉宋是我们所有人中最有战斗力,我可不想让他去当保姆。
但我又不想在这件事上和肌肉宋发生冲突,这小子对我怨气极大,和我合作只是迫不得已,我坚持不同意,很容易在这件事上翻脸,可她真的是个累赘,我只好踢皮球:“长老他老人家同意了吗?”
第十二章又见故人来
在我旁边的费萨尔立即点头:“老七先生,正是我父亲大人同意的。”我差点没背过气来,这小的糊涂,老的怎么也是个缺心眼,伊拉克人虽然听说重男轻女,但也不能太不把自己的女儿的生命当回事,这小妮子去,基本就算是自杀,难道不是老头的亲生的。
但让我更惊讶的是车队,原来是四辆悍马,现在却多了两辆丰田越野,在越野车边,几个身穿迷彩的人正在往上装着物品,我把脸转向费萨尔:“这些是什么人,你们请的帮手吗,我不是保姆,可不想带这么多人去旅游。”
“我们是帮手,却用不着小兄弟当保姆。”一个甜得让人发腻的声音飘了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阳光透过树稍,斑驳地洒在地上,一个少妇从椰枣林中走了出来,她轻挽发髻,虽然穿着美式迷彩服,但酥胸半露,显得分妖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神秘的少妇何笑,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我来到这荒漠绿洲中,第一个遇见我的不是外勤组,也是九龙会,更不是轩辕家族,而是她。
可能看到我的神色有些不对,少妇娇笑道:“老七兄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我只能苦笑道:“托姐姐的福,兄弟还活着,却想不到我们两个却在这异国他乡又见面了,这世界真小。”
女子微微一笑,花枝乱颤,却从他身后闪出两人,都是英俊异常,正是龙天远兄弟两人。两人一左一右,小白龙抢前一步:“哥哥。”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自然,龙天远在微笑点头。
我想起了在海枣林那一场激战,想起那鬼魅般的声音,想想自己死里逃生,今天相见,他们却还笑的那么自然,仿佛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我也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但我知道自己笑的并不自然,这三个人竟然是一起的,我查过龙氏兄弟的资料,在他们家族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女人,但从走的位置来看,何笑的地位很重要,很高,并不在龙氏兄弟之下,这何笑自然是假名字。
小白龙已经扑了过来,他的眼里闪烁着激动和热烈,那天在海枣林里,也许没有他我早已经死在了龙天远的手里,有时候,也许见我还活着,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当时我冒认兄弟只是为了活命,为了利用他。
龙天远微微一笑:“七少爷,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看来这也是一种缘份。”我正想说话,却见阿卜杜拉匆匆走了过来。他满面堆笑,这种笑是谄媚的笑,这和我记忆中和阿卜杜拉不一样,也许我看到的这个也是真实的阿卜杜拉。
“你们认识真的太好了,这三位是我们的老朋友,这些年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希望你们能合作愉快,找到我们的孩子,我答应,那里的东西全部归你们,我负责帮你们办妥所有的手续。”阿卜杜拉满面笑容的对我们保证。
这个保证对我来说太空泛了,我相信,就算到的地方到处是黄金也和我无关了,更让我担心的是我们的性命,这三人恐怕不会放过我的,尤其是何笑,他和我在火车上相见,绝不是偶遇,随后又追踪我到同里古镇,在苏洲虎丘外和玉玲珑拼命。
能让他这样做理由不多,我不会愚蠢的认为是因为我长得帅的原因,龙鸣剑还是传言中我盗的神秘之钥。我不知道是哪一个,但哪一个都足以让我送了性命。
但此时,什么事都已经由不得我了,我看了一下肌肉宋,这个强壮的肌肉男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的情形,而是专心致志地和加米拉在说悄悄话,外面的世界和他没有太多关系,我心中暗暗问候了一句脏话,便闭上嘴再也不说话。
龙家来的绝不是龙氏兄弟和何笑三人,在丰田越野上还有两名中国人,两名西方人,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两名中国人都是四十岁左右,一个身材稍矮,满脸的严肃,似乎随时都要和别人决斗;另一个则是满脸微笑,带一幅金丝眼睛,显得非常文雅。
而两名西方人则是一男一女,男的身材健壮肥胖,很象一个拳击运动员,女的则身材窈窕,男的我看不出年龄,大概在三四十岁的样子,女的则超不过三十岁,这两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的盯在了肌肉宋的身上。
龙天远向我介绍,这两名中国人大大有名,矮的叫赫思远,是香港大学的历史学教授,在远古文明的文化交流史方面的研究卓有成效,而戴眼睛的叫施运兴,更是美国耶鲁大学的教授,两个西方人是他的学生,都是美国人,是一对夫妇,男的叫代蒙,女的叫史密斯。
龙天远兄弟执意要和我坐一个车,理由是便于沟通和研究,我心中叫苦,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推脱。这是一座七人座的越野车,除了龙氏兄弟,我,何笑,费萨尔,施运兴也坐在这车上,费舍因坐在头一辆车上带路,而肌肉宋和加米拉两人坐在最后一辆车上,赫思远和两个美国人坐在另一辆越野车上。
车子离开绿洲,向北驶去,何笑和我坐在后排,一股甜得腻人的香味冲的我直头晕,我不想说话,把脸转向了车窗外,一侧是波澜壮阔的底格里斯河,另一侧是连绵起伏的沙丘,只是在其间偶尔散布着一些灌木和椰枣林。
我被救下转眼已经两周了,根本没有任何四姑娘和师史他们的消息,我相信,如果四姑娘还活着,他也一定会疯狂的找我的,甚至有可能动用全部的力量,可是除了她,其它人呢,恐怕早已经回国复命了,忘记有了我这个人。
我心中突然一惊,回国复命,这个肌肉宋完全可以和大使馆取得联系,然后回国,或者设法通过大使组织力量寻找其它人,可这小子一点也不着急,难道真的是被这个少女迷得忘记了思考,忘记了纪律。
第十三章内哄
在车上,只有小白龙在说个不停,从伊拉克的烤羊腿,到阿拉伯长袍,再到椰枣,他的脸依旧清秀,他的身体依旧文弱,他的笑容依旧单纯,但此时的小白龙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小白龙,他已经是龙家,这个神秘家族的一员。
中间经过一个检查站,我们这队全副武装的人很顺利的难过,这让我难以相信,阿卜杜拉他们难道只是盗墓贼,他们决不是向他讲述的这样简单,龙家一个中国古老的家族,和伊拉克一个躲藏在沙漠深处绿洲的盗墓部族又怎么会联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