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奇怪,大日如来,在汉译中,又有摩诃毗卢遮那、毗卢遮那之称、意译往往做为遍一切处、光明遍照,是密教最根本的本尊,在金刚界与胎藏界两部密教大法中,都是法身如来,是法界体性自身,是实相所现的根本佛陀。
密教认为大日如来不只是本尊,也是密教教理的核心。由于如来智慧光明遍照一切处,能使无边法界普放光明,而开启众生本具的佛性、善根,成办世出世间之事业,因此以大日作为名号。
但大日如来的手印却在密显两宗都有流传,并不是什么密不可传的东西,以凤青龙的见识,怎会不知道,而以他的身份地位,这马屁委实有些过了。
老喇嘛也不多说,开始往前走,四姑娘紧紧跟在他身后,我不敢怠慢,也紧紧跟上。
说也奇怪,无边无际的空间立即变得狭窄了许多,两侧出现了黑压压的崖壁,以我的经验,这是以玄武岩为主体的一种岩石,看来我猜测的没错,这里曾经有过强烈的地热活动,也许有过火山活动,才会有这种岩石出现。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横断山脉和青藏高原交界地区,位于中国西部地槽区与和中国东部地台区之间的康滇地轴。印支运动使区内褶皱隆起成陆,并形成一系列断陷盆地,所以世界是最年轻的山系之一,地质活跃,山系中盆地中堆积有侏罗系、白垩系地层。在第三纪末期至第四纪初期,构造运动异常活跃,有着比较频繁的火山运动,想不到我现在就走在曾经发生过强烈地质运动的痕迹之中。
我们往前走,走了大约两分钟,还是没有人影,这山腹之中,空间看来也不大,也只有一条通道,可是我们前后下来的有六十多人,怎么会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若非除了我们这一行其它的人都死了,可是就算都死了,也得留下点衣服骨骸什么的吧?
还有哪个吼声如雷的似魔似人的怪物又在哪里?不会突然失踪了吧,而且他现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会这家伙只有在夜晚才起来练练嗓子,白天睡大觉,可他又怎么分的白天黑夜,莫非手里还拿着手表计时。
可有一点奇怪的是,在外面闻着很重的硫磺味,在这里却很难闻到,如果这里是火山遗迹,那么又怎么解释这种情况。
所有这些在我脑子里都只是一闪而过,我没有时间过多思考,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凤鸣剑早已经没有了下落,在腰间的只有那一个叫做龙佩的东西。
想起龙佩,我又想起了那个老太婆,她说这是神族的物品,又说叫龙佩,还说我长的太丑不配戴这个龙佩。可张村长也说他们是神族的后代,那他们的长相比起身高体健,五官端正的七哥我差的太远了。
前面的环境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黑色的玄武岩,中间偶尔还有灰白的花岗岩,泛着金黄色彩的大理石,但占比例很少,最多算是点缀。我不是学地质的,不知道这种地质条件下是不是正常。
老喇嘛突然停下了脚步,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茫然四顾,在前面的岩石上,那些成片的梵文中间突然空缺,上面有人写了一个斗大的字,这个字笔法繁复,象是几个字连在一起,但浑然一体。
这字体灰白,和下面黑色的玄武岩有极大的反差,在这个字两旁,满天的梵文仿佛是在萎缩,在颤抖。而这附近的景致也更加清楚,字下面是一个瘦小的男子,身穿红色袈裟,两个手如鹰爪子一般,他的身体干枯,已经成了干尸。
这里气温炎热,空气中湿度也很大,按道理说不具备形成干尸的条件,这个人的死亡时间已经很久了,想来是寺里的一位喇嘛。
凤青龙却一个大步走了过去,在离干尸一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
“凤三叔,这个人难道你认识?”四姑娘轻声试探道,凤青龙一身长叹,扭转身看着老喇嘛:“上师,你们永嘉寺不是一直有法王带人看守伏魔殿吧,哪他又怎么进得此处?”
老喇嘛叹了一口气:“凤先生你错了,金刚伏魔殿原本无人看守,只是这几年内殿内异象不断,又不断有人擅自进入,可是有人进却从没有人出来,所以才有波巴等人守在门外,一来是防止外人前去打扰,二来是屋内那位先生似乎有些想出去,只是他已经入魔,如果连伏魔殿都关不着他,只怕也出去为害人间。”
我心中打了一个冷战,我开始还以为此人是寺里的喇嘛,现在看来并不是,而是外面的人,想不到他竟然能闯入这永嘉寺,可惜如此功夫终还是葬身于此。按这老和尚说的,殿里之人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很多年,恐怕早已经熟悉了地形,我们此时进来,恐怕只是送上门挨刀的死人。
凤青龙叹了一口气:“此人姓叶,身兼淮西鹰爪拳和甘肃雁行拳两家之长,当年我在陕甘一带游历,实在受惠他良多。”他回头转向四姑娘:“当年我和你父亲一起在西北,叶兄弟也是其中一员,他不喜名利,急公好义,一别之后也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他的信息了,想不到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他的尸体。”
他神色黯然:“我这个年龄,原本应该看淡一切。”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我曾经查看过凤青龙的资料,也听白法海讲过,凤青龙年青时心性极高,四处游历,访师问道,喜交朋友,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他和李金刚等人是结义兄弟,感情极深。
第九卷第八十六章从未有过的恐惧
能被凤青龙如此看重的人,一定是个不凡的人物,可惜他生前无名,却死在这伏魔殿下,难见天日。
凤青龙上前仔细看了一遍,我也凑了上去,这人全身没有明显的伤痕,虽然已呈干尸,但眉宇间十分安详,脖子上有一项链,似银又似白金,项链末端有一个中指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样式虽然古朴,但做工一般,看出来应该不值多少钱。
凤青龙把项链摘了下来,拿在手中看了两眼,放在怀里。凤青龙一生之中何等宝贝不曾见过,这个项链自然难入法眼,我知道他是感伤故友殒命于此,想留做纪念。
凤青龙在做这些事时,老喇嘛却一直在关注崖壁上这个字,这个字象一座大坝横阻在奔流的大河前,本来梵文如水,鲜活流动,一字横阻就变成了死水,但整个崖壁太大,梵文太多,纵然这里阻隔,但四处横流,在别处也找到相连之处,终于又成一泓流水。
老喇嘛发出一声长叹:“一字就欲破阵,好大的气魄,好大的胆量。”一直沉默不语的柳生感叹道:“可惜的是,这密宗阵法繁复流动,又结合了这里的地势、气流、温度,纵然此人天纵神明,也如扬汤止沸,只是徒劳。”
我听得莫明其妙,什么密宗阵法,还有人用个字破解密宗阵法,原来这满天的梵文不是经文,而是阵法,这怎么可能,用经文做阵法,这是玄幻小说中的情节,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姓叶的有如此神技还是死在这里,那我们这些人还有几分希望。
老喇嘛叹了一口气:“古代阵法虽然传下来神乎其神,也不过充分利用天气、地形、地势,再加上人在其中的操作,古人不得其法,往往用神秘来解释。你们古书中记载的八卦阵就是如此,我们密宗的阵法也是如此。”
他叹了一口气:“这个字虽没破解阵法,却也滞碍了阵法,我们看不到其它人,恐怕也是阵法的缘故,可惜我从来没有学过密宗阵法,只知道大概缘由。我们往下怎么走,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这里越来越崎岖不平,我们几个走的并不快,空气越来越潮湿闷热,衣服都被汗浸湿了,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十分难受,而在我前面的四姑娘湿衣服贴在身上,玲珑凸透,只不过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如果是在白天,估计会十分诱人。
在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石头,把整个通道堵塞,这个石头十分奇怪,方方正正,上面十分平滑,仿佛是人为雕刻而成的,整个石头是灰白色,在上面用赤红的色彩写满了梵文,走到近前,你会发现有两个狭窄的通道沿着巨石的两侧,绕了过去,显然是别有洞天。
在这个石头上面,赫然画着一架飞机,我开始还以为是那架C—47,但照明灯照上前,却发现这架飞机,不象是二战时期的螺旋桨飞机,倒象是美国的航天飞机,只是上面绘有几道线,这架飞机也是用赤色绘画而成的,只是上面仿佛灰蒙蒙一片,看不太清楚。
见鬼了,这密宗老喇嘛还知道航天飞机的样子,真是博学多才,但这架飞机和密宗阵法又有什么关系,也要画在这里,我正奇怪,柳生推了我一把,抬头看去,从前面突然跑过来一个人,这个人满脸是血,仿佛是有人在追,他穿的却很奇怪,非古代也非现代,倒很象是民国电影中的那种对襟短褂。
他边跑边回头看,人如利箭,却不发出一丝声音,整个人又高又大,我目瞪口呆,他已经向我冲了过来,我大喝一声,一拳打去,那个人身形一晃,已经从我身边跑过,竟然直冲向了岩石,迅既无影无踪。
我魂飞魄散,两腿发软,明知道这个和前面的一样只是幻觉,但幻觉怎么会如此真实,但那人脸上恐惧的表情,摆动的衣服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清晰,那种恐惧竟然传到了我的心里,我有一种从未有的感觉,我的四周黑暗之中隐藏着无数的险恶,仿佛随时扑上来让我陷入无边的深渊。
怎么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老七也算风过世面的人,曾经见过应龙、见过埃及神话中传说的魔鬼,见过中国神话传说中的怪兽,我有过害怕,也无数次怕死亡降临到我的身上,但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连腿都走不动。
“老七,怎么了。”凤青龙低声问我,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装着没有事,在这里,没有敬老爱幼,只有强者生存,弱者一定会先被淘汰,我不能让人看出来我的胆怯。
巨石两侧的通道十分狭窄,这里明显是人工开凿而成的,我们依次穿过,在这里行走,感到特别的压抑,仿佛两侧的石头随时会挤压在一起。
我胆战心惊地穿过这个通道,前面豁然开朗,但在我们眼前出现的却是一个屠场,眼前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上面散落着人的躯体,这些躯体都已经干枯,场面十分残忍,一个胳膊也分成几截,有一个脑袋被砸在旁边的岩石上,整个已经塌了半天,岩石上到处是脑浆、血液干枯留下的痕迹。
虽然尸体已经很零散,但仅从残存的衣服碎片上我能认出来,这就是昨天晚上进来的那五个马帮的人。他们进来后只是瞬间便没有了声音,却在这里被杀。从昨天晚上他们进来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他们怎么会成了干尸呢,就算是放在太阳下面暴晒也没有这么快。
四姑娘躲在老喇嘛后面,不敢看。凤青龙感叹道:“这真是个疯子。”我也相信,凶手真的是个疯子,因为不但人的躯体,就连他们的武器都被砸成几短,有两三截肠子也被扯成几短。
我再次感到了恐惧的气息,就从那些尸体上,还有崖壁上一行行的梵文里,这些恐惧仿佛随时要占据我的心。
凤青龙拉了我一下,要我跟上,跟在老喇嘛后面,转了一个弯,我似乎听到流水的声音,老喇嘛突然说了一句:“前面有水,我们在哪里休息一会,再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大家都说是,加快了步伐,我两腿发软,但生怕大家看出,只有咬牙苦撑。
第九卷第八十七章亦真亦幻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却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这股香味极为诱人,带点血腥味,又有点炖五花肉的感觉。这时我肚内饥肠辘辘,闻到这种香味更加饥饿难忍,如果有人给我一大碗红烧肉,我估计一口气能吃一锅。
前面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大,闻到香味脚步似乎也轻快了许多,拐了一个弯,前面豁然开朗,约有一个篮球馆大小,正中间一处瀑布从崖壁上飞流直下,崖壁顶离地面高度约有两层楼左右,飞瀑水花四溅,如一条巨龙从天而降,直扑水底。
在潭边长着大大小小的蘑菇,色彩鲜艳,这些蘑菇大的如脸盆,小的如茶杯,高的约有一人高,小的只有几厘米,犹如童话王国一般。
这香味就是从这些蘑菇附近飘散过来,在蘑菇中间有一人,凤青龙拿手电一照,此人面带微笑,手拿一个色彩洁白的蘑菇,似是正在观赏,又似准备品尝。
此人似是附近藏民打扮,只是面孔却是汉人面孔,他胸前三绺长须,手拿一个长铁链。我喂了一声,那人却没有反应。凤青龙低声说道:“此人已经死去多时了。”但就在此时,那人却面带微笑,冲我们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