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强忍住。那辆车样式古怪,平平的脑袋,外面是钢板,上面还架有一挺机枪。这是一辆二战时期德国的Sd·Kfz.221轻型装甲侦察车,只是枪是现代的比利时FN的BRG-15,想不到在二战结束60年后,我在太平洋一座岛屿的山洞里还能见到一辆完好无损的德国装甲侦察车,如果不是车上的土著和穿着现代衣服的欧洲人,我还真以为自己穿越时空来到二战的战场上呢。
车辆到了广场的另一头停了下来,上面押下来一个人,我的心一阵狂跳。那个人遍体鳞伤,但高傲的头依然昂着,虽然很远,但我能判断出是骆驼。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其他人的情况,我不断提醒自己,目前的首要任务是保存自己,才能伺机救出他们几人。冲动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坏了大事。
我借助设备的掩护,一步步向前潜行,这些设备用帆布层层包裹,维护的非常精心,和外面的那些废弃生锈的设备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害怕惊动外面的人,我真想揭开看看里面到底包裹着什么。前面有一段空地,我不管怎么走,都会暴露出来。我只能耐心地等待机会。
第三十二章杀机
过了一会,又有辆同型号的车开了过来,上面押的是那一对白种人夫妇,我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身上的时候,疾步快行。溜了过去,刚松了一口气,对面的设备后面站起来一个土著士兵,他看见我愣了一下,我看见他也愣了一下。这个人和黑龙长的很像,只是脸上的表情凶悍多了一些,精明少了一些。我迅速反应过来,这不是黑龙,我知道在这些土著人眼里,中国人、日本人没有什么区别,正如在我们眼里,他们也没有太多区别。
我板起了脸,骂了一句“八格”,这是我记得最清晰的一句日语,其它的就是米西米西,花姑娘的有,感谢老抗战电影又一次在危难关头给了我灵感。没等他反应过来,我走上前去,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我没留什么情,那个土著人半拉脸立即比另一半丰满了许多,他捂着脸,满脸的委屈,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了这一耳光。
我本来想一刀结果了他,结果从后面走过来一个白种人,我只好再骂了一句八格,装着气愤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只留下那个土著人愣在哪里。我一拐弯,转到了设备后面,撒腿就跑。
此时的我,别无他法,只有硬着头皮往前闯,说也奇怪,根本没有人过来盘问,偶尔还有人向我打招呼,我心中暗暗得意,尽量装的气定神闲,眼看就要走近房子,却听见后面有人用日语喊,我不知道他喊的什么,也不敢回头去看,反正洞穴里面机器轰鸣,人声喧哗,我权当没听见。可是刚走两步,对面又走过来几个人,有白种人,也有日本人。
我暗叫不好,急中生智,低着头推开了离我最近的房间,并随手掩上。如果里面的人发觉不对,我就杀人灭口,尽量不惊动外面的人。从海底古城回来,我就明白了一点,仁慈和犹豫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屋子很简单,也很小,石板床上一位日本老人盘腿坐在那里,他两眼紧闭,神情中似乎充满了疲倦,他的前面摆着厚厚的资料夹。听见有人进来,他并没有睁眼,而是轻声地叱责了一句:“が出ていくのを”。我一愣,没有听懂什么意思,那老鬼子忽然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我不再犹豫,杀机顿起,挥刀直刺,那日本人也不动,突然伸出手轻轻一弹,正好弹在刀的侧面,我虎口一热,知道不好,变刺为削,那日本人见我变招,“咦”了一声,表示赞赏。
日本人的武功之高,出人意料,我暗暗叫苦,外面尽是人,他一出声,我就是三头六臂,小命也保不住。但是那个日本人没有出声叫喊,我也乐得装哑巴,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猛似一刀,我练的是梅花刀,梅花刀法要求“刀走黑,刀如猛虎”、“有形剁形,无形剁影”,临敌时方能做到“敌虽千变,我心归一”,从容应付。此刻的我,陷入绝境,我心归一是做不到了,但如猛虎般凶猛刚烈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那日本人随手化解,似乎毫不费力。我暗叫不好,左手掐了个剑诀,左转身,抬左脚,右剑后划弧一周,经上直沉于体前,化刀为剑直刺对方喉咙,那老人点了点头,身子后仰,脚一伸,身下的铺垫飞了过来,我侧身躲过,再挥刀直刺时,那老人已经抢到了我面前,二根手指直插我的双眼,这一抢已经近身,刀长无法收回,我只好后跃,日本人轻轻一勾,我下盘不稳,只好舍刀用拳,谁知道他出手比我想象的更快,反身一肘,我只好还往后退,已经退到了墙壁。我心一横,拼着挨上一肘,出腿踢他的档部。
老人哼了一声,身子往旁一侧,左手已经扣住我的右手脉门,擒住我的关节,这种小擒拿我也练过,沉肩上步,想化解,但那日本人比我快的多了,两手一使劲,已经反转。此时我只有伏地才能化解这反转之力,但一伏地我就再也没有还手的机会。我心一横,身体硬撑,和身向他撞去。
日本人不料我会如此拼命,手一松,已经被我撞的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墙壁上,我就势一滚,捡起地上的日本刀,向他劈去。那日本人似乎骨头都被撞碎,没有站起来,看见我的刀劈来,他的眼睛里没有恐惧,而是感慨和遗憾,他缓缓地闭上眼,面容平静。
我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没有砍下去,我在犹豫,他本来可以扭断我的双臂,却在关键的时刻收了手。可是我不杀他,他一旦反悔,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在我犹豫之时,日本人睁开了眼,他笑了笑:“拳怕少壮这句话一点不假,年轻人你的功夫不错。”他说的竟然是纯正的汉语,虽然有一点生硬,但仍能听出带一点河北口音。“你的梅花刀法不错,可惜你的胜负心太重,否则你的武功会更上一层境界。”日本人对脖子上的刀视若无睹,却谈论起我的刀法来。我呸了一句,没有说话,胜则生,败则亡,性命相关,我当然有胜负心了。
“梅花单刀在身法上要求轻、圆、飘、倏;轻则灵变敏捷,有生龙活虎之态;圆则转动自如,有闪电旋风之妙;飘则进退迅速,有飞箭流星之快;倏则左右突忽,有鬼没神出之奇。可惜你一味猛攻,心浮气躁,那还有半点轻、圆、飘、倏。年轻人太有胜负心,太有功利心,难窥上乘武功之门径,还有你久战不胜,化刀为剑原意不错,可是刀剑转化痕迹太重,破绽太多,还有你化解擒拿手……”老人一旦开讲,滔滔不绝,正如一位严师看见了不争气的弟子一样,看来好为人师,诲人不倦不仅是唐僧才有的好习惯。老人开始语言还有些生硬,此时已经变得十分流畅。
我把刀向前捅了捅,顶紧他的喉咙,老人才停止了自己的授业解惑。“我不想伤害你,老鬼子,有关武术方面的问题我以后再请教,现在我是胜利者,请你按我的要求做,否则我让你真的变成鬼。”我恶狠狠的,要让他相信我真的会一刀砍下去失去抵抗的意志。老头看我不象开玩笑,点了点头:“年轻人,别冲动,我配合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第三十三章地狱之门
“你是谁?你们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老人看了看我:“年轻人,你又是谁,你连我们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趟这趟深水,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
看来老鬼子已经知道我和陈头他们是一伙的,也不知道他们对我们的了解有多少,我一时语塞,眼珠子一瞪:“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到时你放了我们的人,我们研究研究,说不定拍拍屁股就走,不耽误你们办正事。”老鬼子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告诉你们又何妨,你以为你们能活着出去。”我学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世界上没有一定的事,能不能活着出去那是我们的事,用不着你老人家操心吧。还是告诉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老鬼子皮笑肉不笑:“就算我告诉你,你能相信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我心中暗骂一句老鬼子狡猾大大的,同样报以皮笑肉不笑:“信与不信那是我的事,你老人家只管讲吧。”那个日本人看了我一眼。
这里叫地狱之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德国的一个探险家在澳大利亚旅行时,偶然得到了一个金属制品,一个制作精美的圆柱形金属工艺品,他非常喜欢,把他带回德国。后来,一个年青的德国人来到他家做客,看了这个工艺品大吃一惊,他告诉这个探险家,这个工艺品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工艺品,年青的德国人把这个工艺品带回了柏林大学,这个年青人就是后来被誉为导弹之父和航天第一设计师的冯·布劳恩博士,是他一手开创了人类的宇航之路。
这个工艺品被证明完全符合空气动力学,是一枚现代导弹的模型。这个不可思议的事件惊动了纳粹的高层,希姆莱下令无论如何也要找出这个工艺品来自于何方,经过艰苦的追索,人们知道在太平洋的这个荒岛上曾经有一个远古的文明遗址,许多人都认为这个工艺品就来自于这里。此时的德国已经陷入欧战,无法远征于此,就求助于同盟国日本。日本的“山百合会”对这一类的事情本来就很有兴趣,在他们的鼓励下,日本军队在太平洋战争暴发后,劳师远征,攻占了这个无人防守的荒岛,日本人一查之下,果真有个古代文明的遗体,就开始了挖掘,美其名曰保护古代文明。但是挖掘的后果远超日本人的想象,坍塌、野兽、疾病不停地威胁着这里的人们,死亡是最常见的事,但越是这样,日本人越相信里面埋藏着古代文明,德国人也加入进来,提供了大量设备和技术支持,就在取得进展时,战争败局已定,高层下令撤离。几十年过去了,日本人和德国人都没有忘记这里,现在又到了揭开这里秘密的时候了。
正如老人嘲笑的那样,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我尽量不动声色:“那么这里为什么被称为地狱之门,你们真的不会想是到地狱中和那些纳粹分子们做伴吧,我有更好的办法提供给你们。”那个日本老人抬起头,他似乎听出了我话中的讽刺:“仇恨这么难以化解,中国人到现在还在仇恨日本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流失好象更加浓烈了。”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仇恨可以化解,但历史绝不能忘记,什么时候日本人能真正的反醒自己在战争中的所作所为,才能谈仇恨的化解。”那个老人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着我,仿佛要重新认识我一样。
“我没有功夫跟你谈论中日之间的历史,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这里叫地狱之门。”那个老人笑了笑:“顾名思义,我们就站在地狱的大门口,里面住着撒旦、魔鬼,还有可能是你们中国的十殿阎罗,也有可能是我们日本的伊邪那美大神。”这个老东西,这世界上那有地狱,我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个老人笑了笑:“我说过你不会相信的。别说你,世界上大部人都不会信的。”他伸手拿起了面前的资料夹,扔到了我的脚下:“这是当时参与挖掘的人的记录,你看看吧。”
我没有接,也没有去捡,老鬼子用这办法骗我上当,也太有点小看人。日本人看我不捡,摇了摇头,身子一扭,已经脱离我的控制,我刀往下力劈,那老人飞起一脚踢在我的手腕上,另一脚踢中我的膻中穴,我强忍疼痛,侧跃起腿,刀已经落在老鬼子手上,指向了我的腹间。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经易位。
我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你的功夫真不错,怨不得你能杀了尾山和汉斯。”刀面打在我的脸上,我听不出来这到底是表扬还是愤怒。“废什么话,老鬼子,今天你七爷我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此时的我,只有嘴硬了,反正求饶也活不了命。
“有两件事我要纠正你,第一你比我小,不能让我叫你七爷。”他顿了一下:“第二我不会杀你的,我的命是中国人救的,我不会杀一个中国人。”我睁开眼,看着我面前的日本老人,有了一线生机,我也不敢太过逞英雄,毕竟这老小子随时可以改变主意。我的态度立即有了改变,脸上努力堆出笑容,虽然肌肉僵硬,比哭还要难看:“老人家武功盖世,远非晚辈能比,今天我心服口服了,那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那老头顺手把我身上的枪攥在手里:“枪是凶器,你还是不要带的,这样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此时的我只有点头的份了。在另一方面,我的内心在为自己的转变找借口,只有活下来才能救人,我逞英雄死了不要紧,连累他们送命就耽误了大事,经过自我心灵暗示,我感觉自己认输服软到也合情合理,更有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高尚风格。不知道汪精卫他们当年是不是也这样为自己找借口的。
第三十四章屠杀
那个日本人还要说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个人用日语在急促地说着什么。老人的脸色变了,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躺在床上,轻身地说:“别乱动,等我回来。”随手捡起地上的资料夹扔了过来。
两个人的语速越来越快,老人的脸色也越来凝重,他拿起武器,开了门走了出去。别乱动,等你回来,你以为我真傻啊。我跳了下来,一拉门从外面锁上了,我顿时傻了眼。大叫只会惊动外面的人。我只好回到床上,顺手打开了资料夹,是日语写的,但我连猜带蒙还能看懂,这和资料夹里面使用了许多汉语有关。
资料主要是介绍二战其间对哇其岛哇其山魔鬼城的挖掘过程,这和老日本鬼子描述的差不多。后面的是目击者的报告,亲身经历者的描述,有日语、英语、德语也有汉语,还有一些是当时拍摄的照片。许多地方被画上了红线,我没有时间细看,着重看有红线的地方和汉语。从这此些资料来看,老鬼子并没有骗我,在挖掘过程中,确实出现了许多异常,例如听到人的哭泣和求救声,在挖过的巷道里,有奇异的生物袭击人类,还有一些参加的人员突然烦燥情绪,疯狂攻击别人,人员不明不白失踪,尸骨无损。在这里还有许多关于奇怪雕像的照片,但大多模糊,看不清楚。没有找到有关“阿波丸”号从这里运载走东西的纪录。
我的头皮发麻,口干舌渴。我努力控制自己,告诉我这都是一些自然想象,是人的错觉造成的。我翻开照片,一张标为二号编组站事件的一组照片吸引了我,当我翻开那些照片的时候,我却两手颤抖,那张照片的场景非常熟悉,就是我遇见小怪物的地方,那里尸骨遍地,我本以为是日本人临撤退时残忍的杀害了在那里工作的战俘和劳工。可是我错了,按照照片下面的解释,那是1945年六月份,德国已经战败,盟军对哇其岛的轰炸越来越猛烈,大本营已经下令撤退,二号编组站发出警报,一些劳工发了疯,不断袭击其他人,总调度官马上呼叫附近的士兵去支援,士兵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击毙了那些发疯的劳工。当所有的人在欢庆胜利时,开始逐步恢复正常工作,掩埋尸体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已经被击毙的劳工复活过来,并且拼命地攻击在场的所有的人。被攻击的那些人也失去控制,疯狂攻击别人。
二号编组站成了人间练狱。事情已经失控,为了控制局面,一名德国顾问下令炸毁通道,把活着的死去的都埋在里面,从没有切断的电话里,人们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哀号,痛哭还有吼叫,还有咀嚼发出的声音,这些声音让最顽固最坚强的日本武士都不敢去听,更无论普通的士兵和劳工,他们的生死与共的兄弟朋友就在里面,许多人心理崩溃,指挥官们下令切断电话线路也无济于事,那些响声整整持续了半个月,就再也没有声音,一个月以后,当人们重新打开二号编组的时候,里面再没有发现一块完整的骸骨,上面的牙齿印生动的向人们描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跌坐在那里,不能呼吸,从头到脚底,完全凉透。资料夹何时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下,我都不知道。我想说服自己,这绝不可能,我想用我所能掌握的科学知识去解释,可是我怎么也无法理清思路,说服自己。那个小怪物凿颅食脑,那阴暗在黑暗中的食人藤,还有那吸干脑浆而变成活死人的土著士兵都是我亲眼所见,都是我所掌握的知识所不能解释的。他们不符合生物学生存环境、食物攫取的自然规律。
一只手轻轻拍打我肩膀,我猛地一个激冷,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日本老人已经又站在我的面前。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这几天,有个东西闹的人心惶惶,我们有个人被吸干了脑浆变成了怪物,大家都传说地狱里的恶魔逃出来了,今天我们就要证明,恶魔并不可怕。”我抬起头,刚想说话,他扔一件衣服在我身上:“小伙子穿上他,做我的哑巴学生,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我盯着老人:“那我的朋友怎么办?”老人拾起掉在地上的资料夹:“他们现在不会有事的,至于以后,他们、你和我都要听天有命了。”
从老人的语气里,我听到了一丝绝望。老人再一次叮嘱的不要轻举妄动,这里面有几位高手,冲动只会坏事或白白牺牲自己,于事无补,他让我一句话也不要说,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学会保护自己。
我们推开门,走了出来。穿上他给的衣服,是一身灰色的工作制服,虽然小一些,倒也勉强说的过去。只有一把武士刀了,我一把抢了过来。日本老人摇了摇头:“武器是弱者的信心,强者是不需要武器做保障的。”我才不上当,老鬼子,弱者就弱者吧,我还是要带着的。
我恭恭敬敬地跟在日本老人后面,低垂着头。老鬼子的地位很高,许多日本人都停下来鞠躬致意。没有人注意我,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工地。设备外面的苫布已经渐被打开,里面保护完好的设备在启动,还有新的设备运来,也不知道少女三人躲在哪里。看来,在我们寻找墓葬的这几天,哇其岛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知道外面那茂盛的热带雨林怎么样了,美丽吉祥的天堂鸟还能不能自由自在地歌唱。
在中间已经搭起一个高高的台子,一个中年日本人在不断地通过对讲机安排着什么,他旁边一个肥胖的日本人在百无聊赖地唱着一首日本歌曲,歌曲苍凉婉转,带有一点萧索。看见老鬼子走过来,中年日本人鞠躬示意,而肥胖的日本人只是扭过脸来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满是微笑,和他唱的苍凉婉转的歌大相径庭。老鬼子走过去,大家都没说什么,仿佛在等什么人。
第三十五章英俊的德国人
远处传来汽车马达的声音,两辆老式的德国车飞驰而来,前面的是一辆奔驰敞篷车,两名全副武装的白种人警卫跳了下来,所有的人欢呼起来,老鬼子和几个日本人急忙迎了上去,我跟在老鬼子后面,低着头,此时我的角色应该是老鬼子的勤务或者待卫一类的。
奔驰车上有两名德国人,先下来的一人身体强壮的像个健美运动员,全身的肌肉一疙瘩一坨的,浑身充满力量和野性,和他一比,我们所有的人都有点象弱不禁风的洋娃娃,就连肌肉宋恐怕也要相形见绌。他后面下来的是个英俊的青年人,金黄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睛,如雕刻般细致的下巴,他的笑让人如沐春风。我暗暗叹息,这小子要是白天鹅,港台的电影小生就如瘸腿的小鸭子,这小子要去演电影,要迷死多少少女,恐怕汤姆克鲁斯小帅哥就很难出名了。
后面的是一辆装甲运输车,几名德国人押下了两个白种人,正是和艳丽少女一起的那一对白种人夫妻,两人身上满身泥土,面如死灰,看来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
老鬼子和胖鬼子笑着与两名德国人打着招呼,互相鞠躬、拥抱。那个英俊的德国青年人永远脸上都带着迷死人的微笑,温尔文雅。如果是在城市里遇见,我一定会希望和他相交相识成为朋友。可惜是在这里,以他的年纪能和与老鬼子平起平坐,绝非普通人物,善男信女。几个人用英语交谈,到也帮了我一点忙,毕竟哥哥我也上过研究生,过了六级,考过托福,虽然上班后还给老师一大半,好在这几个人的英语水平也强不到哪去,生怕对方听不懂,也是尽量咬文嚼字。
那个强壮的德国人叫朱特,那个英俊的叫纳斯,肥胖的日本人叫尾田,老鬼子叫柳生,不停指挥地日本人叫三义,以我对日本人姓名的了解,这应该是日本人的姓而不是名。
几个人互相客气地缓步走上台子,台子中央的木杆上绑着一个人,用黑布蒙着,看不清是谁。我的心一紧,生怕是我们中的一位。可是高台前面三义却停住了脚步,我也被守卫们挡住,老鬼子他们四个面色凝重,缓步而上。
三义对旁边的日本人耳语了一阵,过了一会儿,陈头,骆驼、肌肉宋、白法海、机械宋、李大哥、火鸡、黑龙、昆吾、布林、宽粉、孔有一个不少,都押了出来,他们多少都带有伤痕,看来是经过一场剧烈的战斗。我赶紧把头低了下来,生怕他们认出,别人还好说,肌肉宋他可是真的敢当场质问我怎么成了日本人,他的脑袋考虑问题从来不带拐弯的,白法海对他的定义:脑袋敲开,别人白的是脑浆,他白的是脂肪。
此时的广场聚集了数百人,胖胖的日本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那个健壮的德国人朱特一把拽下柱子蒙着的黑布,上面绑着一个年轻黑人,是另一个和少女在一起的黑人学生,想不到在此见到了他。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华人教授带着这样一群人,不好好研究你的热带雨林下到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