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
想到这儿我毫不犹豫将一把世上最为纯净、效率最强的法盐直接扑在了伤口中。
174、七户村往事
即便是再纯净的盐,那也是盐,一把揣在伤口上,也是一阵钻心的刺痛,万幸的是御洗盐对于伤口确有奇效,缓慢转动的胳膊立刻就停止异动了,我深深吸了口气,只见洛奇也痛的躺倒在地,他是腿部中招,所以整条腿都在扭曲,而陈胖鑫却踪影全无,不知去了哪里。
虽然剧痛之下我浑身发软,但还是鼓足力气直接从庙顶跳了下去,万幸地面是泥巴地,落地后我顺地一滚爬起来冲到洛奇身边,将一把御洗盐按在他伤口上,他不停扭动的腿立刻恢复正常了,接着就听见陈胖鑫愤怒的声音道:“我让你害人,让你害人。”我暗道不好,我又强撑着跑到庙门处,只见陈胖鑫将老态龙钟的老妪打到在地。
老人毕竟身体虚弱,挨了几拳已经晕厥,我赶紧拦住他道:“别乱来,老人不是妖人。”陈胖鑫的伤口在腰上,说起来这小子的伤其实是我们三人里最重的,但他并没有受到法术的伤害,我估计这十有八九与他蓝色的血液有关。
拦住他我伸手去拿掉落在地吹管,因为过于慌张,我用的是受伤的左手,顿时疼出了一脑门子冷汗,差点没晕过去,换成右手捡起物品时,浑身都在发抖。
吹管就是普通的竹筒做成,外面刷了一层油脂,防潮防霉,老人右边腰间挂着一个小布袋,解下来打开一看只见是一个个造型奇特的物体,这东西尖头,圆体,但磨盘装的底座边缘布满了一道道的齿轮印记,材质用手摸不出来,又像玉块又像石头,也有几分像是牙齿,一个个约有拇指大小。
这必然就是蛊物,我小心翼翼将其藏好,掏出手机报了警。
因为老太太过于阴悚,所以蛇神庙里的暗道我也不敢贸然寻找,毕竟“身负重伤”,万一再出现意外状况,我根本无法应对。
很快警察赶赴现场,董海超一马当先赶来问我道:“犯罪嫌疑人呢?”我指了指地下躺着不动的老人。
他上去做了一番检查道:“这人死了。”陈胖鑫当场就愣住了。
董海超何等眼力,站起身问道:“是你打死的?”
“警官,我这算是自卫吧?”陈胖鑫听说自己打死了人,说话都在抖索。
“是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得等调查之后才有结论,你……”说罢他看了我们三人一眼道:“都受伤了?先去治疗伤势,再接受调查。”
说罢他正要叫救护车,陈胖鑫道:“我这有药,先抹上再说。”说罢取出竹筒里的“梯玛膏药”就像腌咸鸭蛋那样敷在我的胳膊上,之后又如法炮制给洛奇附上膏药。
如果没见过龙翔升的恢复过程,我一定不相信这个,但现在我是深信不疑,而梯玛膏药入体只觉得一阵极其舒适的清凉感丝丝沁入,一股淡淡的中药香气萦绕在我身体,甚至连脑子都清楚了不少,而原本又胀又痛的肌体,撒上盐后又麻又痛的表皮也变的舒适起来,这药且不说是否真能至于骨裂,至少镇痛效果是一流的。
很快医生到了现场,看我们手上涂抹的药膏,皱眉道:“这什么玩意?”
“这是一种膏药,敷上去后我感觉很好。”听我这么说医生也没说啥。
去医院拍了片子,因为镇邪及时,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只是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骨裂,洛奇也是如此,我有心要看梯玛膏药的效用,坚决拒绝对方的注射消炎药水的治疗方案,只让他们上了夹板,等待自然恢复。
没过多长时间,龙空急急忙忙的赶来,见面后道:“兄弟放心,你们的一切医疗费用、营养费用全在我公司账上走,你们会获得……”
我知道他的意思,直接打断他话头道:“龙总蛇神庙肯定是没有蛇妖的,暗中潜伏着害人的人也被陈胖鑫打死了,所以从你的角度而言,阻碍工期的威胁是不存在了。”听我这么说,龙总头发顿时闪烁出一层五彩油光,足见他心情瞬间好到不行。
龙空堆起满脸笑容对我道:“谢谢你,实在是太感谢了。”
“不过龙总,你要想太太平平继续自己的开发项目,我有个建议,六百户原住民里必然有龙山族德高望重的老人,你把他们请出来吃顿饭,然后投其所好的送点东西,或是承诺一些利益,你的工程才能继续下去,否则我敢说后面还是有一堆麻烦事。”
听我这么说龙总轻松的表情又恢复凝重,仔细想了一会儿他道:“这样吧兄弟,等你伤势好差不多了,陪老哥哥一起吃这顿饭,有些事情我可能不是太明白,万一说差了大家都不开心。”
“那是最好,这件事从我手里开始,最好也是从我手里结束。”听我这么说龙空高兴的连连点头称是。
休养了两天后再去拍片子,我骨裂处基本已恢复了十之七八,虽然行动还是略有不便但总体而言没有大事了,梯玛膏药对于骨伤的特殊效用让我暗中赞叹。
而被陈胖鑫打死的老太名叫龙阿婆,一辈子无儿无女,死亡之后龙山族也无人替她出头,好像龙阿婆不是他们族人一般,而对于警方调查龙阿婆的杀人动机以及杀人所使用的器械,六百户的人也都矢口否认,纷纷表明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这说明六百户里的人并非铁板一块,龙阿婆的行为其实并不“深入民心”。
于是我联系了龙空,让他出面去联系六百户的原住民,结果很容易的便约出了三男一女四位老人,他们自称是“七户村遗老团”,完全可以代表六百户有房产的居民商讨拆迁事宜。
龙空为此大做文章,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里摆设了一桌,参与的除了我们几人,还是市规划局的几位领导,在领导一番慷慨陈词之后,龙空当场向四人颁发了“支持旧城区改造道德模范”的纯金金牌一面,目测每面金牌不下于一公斤份量。
老人们自然开心,龙空又承诺拆迁之后的安置问题,保证最大程度让当地乡民得到最好的条件。
再见到四人纷纷点头同意,无人反对的情况后,我“适时”的发问道:“既然在座四位愿意支持城区建设,也对龙总的补偿条件满意,那么我想接下来就应该以最快的速度促成工程的开始,新房越早建设完毕,大家越早住上新房,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我还是疑虑想在这请教四位老前辈,蛇神庙下的铜器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安排在这个位置上,这个问题不说明白了,工程的安全性是根本没有保证的。”
本来我以为他们还会辩解一番,没想到其中三位比我还心急,当场表态绝对不会延误老城区改造的工期,但其中一位叫马林章的老人道:“大家想的是好,但有些情况必须是要面对的,就像杨道长说的七户村密道,这情况可不太好处理。”
“七户村密道?您老能详细说说吗?”我其实之前说的“庙下铜器”是按照风水定数说的,目是就是为了诓他们说出实情。
“其实也不是密道,准确的说应该算是一处地下墓葬吧,咱们六百户是之后建成的民区,在小渔村哪会还叫七户村,这个村名的来历是有说法的。”马林章喝了口茶道:“七户村的由来是老一辈人口口相传的,我们其实都知道这一内情,但这处地下墓葬说实话我们也没见过。”
“啥,这处密道你们不知道?”我心里顿时恼火起来,这帮老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样?
175、牙鬼为叶恋歌_夏央妹子加更
“您了别急,我不是故意耍滑头,这处密道不光是我们没进过,没见过,七户村原住民里可能也就龙阿婆一个人知道入口在哪。”马林章不急不慢缓缓道。我注意到其余几个老人手不由自主的都伸向大金牌,似乎很担心龙空会金牌重新拿走。
“按照老人的说法大概是在清朝年间吧,七户村还叫龙山村,当时这个地方并不太平,沧澜江的江水乎涨乎落所以村子里根本就没房,所有人都住在船里,但就是这样依旧会有村民被突然涨起的潮水夺走性命。”
“据说有一年潮水涨得特别厉害,江水简直就像海水一样,村民们被袭扰实在没法,准备集体搬离此地,就在准备撤离时,一波铺天盖地的潮水猛涨而来,当时这里还是有一座土山的,所有村民无处可藏只能集体往高处跑,但潮水涨势极快,很快就到了土山山腰处,就在所有村民觉得必死无疑时,江面上迅速飘来六座木头棺材,当这些棺材飘到土山处便浮于水面不在动弹,而在此之后水势也停止涨势,片刻之后土山下浑浊的水面翻滚而起一阵巨大涟漪,一条土黄色的大蟒蛇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绕着土山转了一圈后便朝远处的游去,片刻后江面上水花翻涌,就像水开锅一样,随后不久潮水便急速退却,当土地再度露出时,就见一条巨大的蟒蛇盘着一条浑身长满竖刺的大怪鱼,两条巨物躺在地下一动不动。”
我忍不住插话道:“鱼是被蟒蛇绞杀的,蟒蛇是被鱼身竖刺刺死的?”
“没错,当所有村民从土山上下来后,也不知从哪出现了一个跛脚道士,他坐在其中一座棺材上冲着村民笑嘻嘻道:沧澜江里祸害你们的鱼妖已经被报恩的巨蟒杀死了,从此以后你们就安全了,再也不会有潮水了。”
“村民赶到很奇怪,因为从来没有喂养过一条如此巨大的蟒蛇,就问老道蟒蛇从何而来?为什么要报他们的恩情?”
“老道告诉他们当龙山族还是鄂伦春人,在白头山(长白山)为猎户祭拜的山神就是蛇神,既然把蛇视为保护神,龙山人进山打猎每当见到受伤的蛇类总是精心治疗,所以救活了无数山蛇的性命,此地出现的巨蟒就是当年龙山族祖先救助过的一条山蟒,它千里追随避祸至此的龙山人在此生存,百年之后终以回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而那六座棺材经过辨认村民发现正是早年埋葬在此的龙山族先人遗骨,山蟒极有可能是六人所救。”
“老道便指点村民以铜为材质做棺,千斤一口,一共打造七口大型铜棺连同巨蟒一起埋于地下,上以蛇神庙为顶便可保沧澜江水位不涨,之后村民便尊跛脚道人之言打造巨型铜棺安葬了六位先人和以性命搏杀鱼怪的山蟒于地下,复建神庙为顶,将村名改为七户村,从此后沧澜江水再未淹过七户村地界。”
马林章一番故事说的是绘声绘色,显然这个龙山族人口口相传的故事他不知听了多少遍,说了多少遍,所以说起来抑扬顿挫,简直比单田芳说的还要精彩。
本来我以为结束了,正要说话,马林章又道:“老道也说铜棺埋地最重要的是要干净,墓地里不能有丝毫肮脏之物,所以想要保证村子里以后的长治久安,就必须以龙阿婆清理墓地,保证蛇神庙的清洁,而龙阿婆就是十八岁以后的处女,而从本族少女中挑选龙阿婆便是七户村遗老团的事情,被人打死的龙阿婆便是七户村里最后一位龙阿婆了。”说到这儿马林章无奈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是最后一位?”我道。
“现在的女孩子谁愿意孤苦一生苦守清白之身,整日所为就是清理墓道,所以龙阿婆这么大年纪依然不能退下就是这个道理,其实我们是平辈的,当年她被选中做龙阿婆时村子里不少小阿哥爱慕她的容貌,想娶她为妻,结果她孤苦一生,到头来……”说到这儿马林章叹了口气,音调里满是惋惜之情,其余三人也都面有愧色。
我点点头道:“原来龙阿婆不是她的姓名,而是一个职务,这位老婆婆几十年孤身一人,枯守古墓难怪性格如此乖张,听你这么说就觉得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