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来到跟前,老偏问。
师父指着树下的泥土说,“我听人讲,凡是上吊自尽的人,往脚下方的泥土里面挖,会挖出一种炭一样的,邪秽的东西。如果任由它在泥土里,不把它挖出来,时间久了以后,它就会害人…”
“真…真的假的?”老偏惊恐的问。
“我也是听说的,这地方你挖过没?”
“没…没啊…”
“大叔。”我接口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行就挖一挖吧,反正不会累死人…”
老偏犹豫了犹豫,点了点头,“我去拿铁锨…”
“师父,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小声问。
“我感觉,这女孩儿不是上吊死的,所以验证一下,看这土里有没有炭…”
老偏拿来铁锨,袖子一撸,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便动手挖了起来,一直挖了两米多深,什么也没发现…
“可以了。”师父说,“大哥,不用再挖了,看来是我多虑了,害你白忙活一场,谣传不一定就是真的…”
眼看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这老偏各种推搪,不愿管我们饭吃。我也不想在他这儿吃饭。听我们说要走,急忙喜形于色的将我们给送了出来,至于那些东西,则被他老实不客气的全部留下来…
通过在这村上打听,我们得知邻村有饭店,不过要走四五里路。
开车去邻村的路上,我道,“那土里没炭,说明这小楠上吊之前就气绝了,是这样吗师父?”
“按常理来说,可以这么认为。”
“那她就不是自杀,而是被人给害死的喽?”
师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嘟囔道,“如果这小楠就是给万金山服务那个技师的话,难道说,是万金山怕她背叛自己,为了灭口,所以把她给害死的?可是,万金山害人都是用超自然手段,不会这么大费周折,还要伪造她上吊…”
“白天不方便,我们晚上再去她家里探一探…”
傍晚的时候,我把车开到了运河堤下,距离村子不远的一片空地上,和师父两个静静的等待着。农村人睡的早,从八点钟开始,村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到了九点钟,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光亮了。
又等一会儿,我正要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师父忽然道,“冷儿。”
我不由一怔,“怎么了,师父?”
师父朝车窗外看了一眼,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那老偏家里有点怪?”
“怪,怎么怪?”
师父看了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个家里,根本就不像是有活人在居住…”
第七十三章人死财散
我刚把装法器的包给提起来,被师父这句话给吓了一跳,两只手一松,包掉在了座椅上。
“不像是有…活人在居住?”
“嗯。”师父说。
要说也是,那个家里,院子里面乱糟糟不说,后院菜地的草也没人拔。我认为是那老偏太懒,不会理家,所以也没太在意。此刻听了师父的话,再想想那宅院,我浑身都凉飕飕的…
“难道说…那个老偏不是活人?”我道。
师父不置可否,而是冲我道,“你仔细想想,那个老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
我嘴上嘟囔着,把老偏开门我们见到他,到从他家里面出来,整个过程,在心里梳理了一遍…那老偏对我们前倨后恭,是因为听说我带了东西,那人挺贪婪,而且喜欢吹牛,不少人都有这种缺点…
“没啊…难道是…他女儿死没多久,可他看起来跟没事一样,好像并不伤心…难道是这个?”我看向师父,“我觉得这点挺不对劲的…”
“不。”师父说,“那个老偏,自始至终都没喝过一口茶水。”
“是哦…”
我忽然想起,的确是这样,那个老偏,当时总共倒了三个人的茶,我跟师父都喝了,可他那一杯,一直都没动…
“难道说,那个老偏像当初王老板一样,也是死了以后还会动那种?”我问。
“不好说,反正我感觉,那人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表象一点也看不出来,而且,从气场上也感应不到…”
师父告诉我说,从一进那宅子,他就隐隐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大对。通过对整座宅子的打量,以及对气场的感应,师父发现那宅子不像是有活人正在居住。于是,他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老偏身上…先是注意到他没喝茶水,后面,在小楠那间卧房里的时候,当我点燃那三炷香,香的烟柱飘荡到老偏那里,师父注意到,那老偏闭起眼睛用鼻子贪婪的吸了一下,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师父发现他的眼睛空空茫茫的…再有就是后面,师父促使老偏刨挖槐树底下的泥土,除了想看看那土里有没有‘炭’以外,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试探老偏…当老偏在刨土的时候,师父注意到,他的衣袖微微的往槐树那方向飘浮,可由于墙的阻隔,槐树那里根本没有一丝的风…
我越听心里越发毛。
“槐者,木之鬼也,槐树对人的亡魂具有一种吸引力…我当时就确定,那老偏已经死了,他的魂魄和身体脱离,变成了亡魂,是亡魂寄居在身体里。之所以衣袖飘浮,是由于那槐树对他亡魂的吸进力所造成的…”
我抬手抹了抹脑门儿的冷汗。
“我怕吓到你,所以一直没跟你说…”师父看了看表,“差不多了,冷儿我们走…”
这晚月亮挺亮,抬头望去,村子上空仿佛飘浮着一种银纱一样的东西。屋角房后,则影影绰绰的,青草被凄凉的夜风吹得飒飒摇摆,再加上一些不知名的虫子所弄出的窸萃声响,给人感觉鬼里鬼气的…
沿着被月光照射的白乎乎的村道,我们来到老偏家门口。看着院门上贴的白花花的‘丧’字,我吞咽了一口唾沫,虽然有师父在旁,可我的心还是有些发紧…
院门没有上锁,里面也没插,师父伸手一推就开了。朝我摆了下手,师父当先走了进去,院子里空荡荡的一片。我硬起头皮,跟着师父,朝着堂屋走去。师父十分沉定,脚步不急不缓,给人感觉,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有办法应付。
推门来到屋里,伸手拉了一下门口的灯绳,电灯根本就不亮。师父便取出随身携带的手电打开,手电光下,只见我白天带来的那些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在桌上放着,靠墙小桌子上,茶壶跟茶碗也还没收,三只茶碗,其中一只满装着水,便是老偏那只了…
这堂屋和一旁的卧房是相通的,掀帘来到卧房,被子团卷着,床上根本就没人睡。我看向师父,只见师父目光冷静的在这卧房里扫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