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什么…”
我心里飞快转着念头,怎么办,该怎么说…我把心一横,去他奶奶的,他要是给万金山打电话,老子反正脸皮厚,抵死不承认是假冒伪劣的,让万金山那孙子回村对质,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想到这里,我挺了挺腰杆儿,心道,照‘实’说吧。
“那什么,大叔,我们是万…万金山的亲戚…”
村长顿时一愣,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雨馨,“万金山的…亲戚?”
“啊,对啊…”先前想归想,此刻话一说出来,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气,嘴上‘嘿嘿’的笑,“其实,也不算是啥亲戚…”
我把先前跟那中年人的一套说辞,添油加醋跟这村长又说了一遍,自我感觉没什么漏洞,底气足了很多,说完以后,我盯着这村长的脸,想从他表情里挖掘他内心的想法,余光看向他的手,看他会不会掏手机。
村长只是愣,一张黑脸,透着疑惑。
“怎么,大叔不相信?”我问。
“啊?”村长回过神,“不是,你们既然是万金山的亲戚,过我这儿来干嘛来了?”
“那什么…”我笑了笑,用手朝着上方远处指了指,“万伯伯家里没人,先前收留我们吃饭的那大叔,说你跟万伯伯关系比较好,所以我们就来拜访一下你。”
“哦,原来是这…”村长点了点头,指指雨馨,“你父亲跟万金山当年交好,那她呢?”
“她是…呵呵,我女朋友。”
村长‘喔’了一声,艳羡的瞄了雨馨一眼,冲我道,“那没说的,家里坐吧,万金山可是我们村的大善人…”
村长说着,冲我们摆摆手,转身背抄着手,当先朝院子里走去。
雨馨向我投来征询的目光,我抿抿嘴,冲她点了点头。
“咦?怎么不进来?”村长停住脚步,回头问。
“啊?呵呵,来了…”我对雨馨低声道,“走…来了来了,呵呵…”
雨馨父亲曾对我说过,‘这个社会,是没有朋友的,只有利益’,这句话虽然偏颇,到应在一部分人身上,是有道理的,比如干坏事的人。如果这村长和万金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两人狼狈为奸合起伙儿来干坏事,那么,无非就是为了利益。
来到院子里,只见整座院子虽不像先前那中年人家的那样坑坑洼洼烂渣渣,但也好不哪儿去,地面铺的青砖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少都已残损开裂。院子挺大,远处靠墙垒着个猪圈,隔着栅栏看进去,两只大花猪正并排躺在一起睡觉,不时便安逸的‘哼哼’一声,抖抖身子。猪圈旁边靠墙栽着一棵老榆树,挺粗壮,光秃秃的,十分难看,除此之外,院中再无一花一草。
我凝神感应,没感觉到这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发出的气场,心说,为什么先前我准备敲门时,心里会‘咯噔’一下子呢…
“哎,屋里来坐啊你俩…”
“啊?好,呵呵…”
我收回目光,定一定神,挽着雨馨朝屋子走去。屋门挂着厚厚的帘子,里面挺暖和,但摆设十分简单,家具之类看起来都挺陈旧了。
打量间,村长泡好了茶。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品了品,涩涩的,普通茶叶而已…心里道,看这情形,这村长只不过是有点好色而已,他家也就普通乡村生活水平,比这村上的村民强不哪儿去,如果他跟万金山俩人合伙儿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不会是这个样子…
“那什么,你们坐着喝茶,我手机在偏屋里充电呢,我给万金山打个电话去,看他什么时候回来…”村长说。
“啊?”我嘴巴一张老大,“打…打电话?”
“对啊,他不知道你们过来,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叔你有万…万伯伯的电话?”我问。
“怎么没有,当然有,只不过,平常在村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很少给他打。”
“不用了大叔…”我笑道,“把号码给我就可以了,怎么能破费你的话费呢?”
“话费值几个钱。”村长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就用我手机打,你们坐着…”
村长走后,我端起茶碗,‘咕嘟嘟’一口气喝干里面的茶水。
“怎么办阿冷…”雨馨苦着脸,嘟着嘴,冲我道,“就要穿帮了…”
我‘呵呵’一笑,朝窗户外面望了望,低声说,“等下记住,打死也不承认我们是假冒伪劣的,万金山要是不认,就让他个老小子回村跟我们对质…”
“那…好吧…”
我和雨馨坐靠在一起,我一边转动着茶碗,一边默默的等待着。终于,外面传来脚步声,我停止转动茶碗,调匀呼吸,尽量把心绪放平。
‘呼啦’一下子,门帘被掀开了,村长走了进来。
“怎么样大叔?”我心虚的问。
村长低着头,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摆动着,“怪了。”
“呵呵…怎么怪?”我笑问。
村长抬头看了我一眼,“打不通。”
“打不通?”我眉头一皱。
“对啊。”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忽然心中一动,看向村长,心说,这老小子该不会蒙我的吧…
“这样么?”我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说,“是不是你手机有问题大叔?把号码给我,我打给他试试。”
“啊?”村长见我这样一说,愣了一下,随后道,“不是我手机有问题,是那啥,他那号码过期了。”
“是么,‘过期’跟‘关机’听起来差不多的,要是手机信号不好,可能会听错,号码给我,我打一下试试。”
“那行吧…”
村长往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电话本子,凑到我跟前,翻来翻去,翻到写着‘万金山’的那一张。我按照上面的号码拨过去,果然是过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