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源摇着头:“再有几个月,部队就要换装。旧式5.8毫米口径的单兵武器,全部都要更换为威力更大的7.62甚至9毫米步枪。这些武器留着也是浪费。其实上面早就有人提出,在民众中间分发武器。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加上那句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使用,也非常官僚的‘研究研究’……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死了很多人。无论已经逃出城市,还是留下来的幸存者都很惨。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可以理解。就算他们弄到几门105毫米榴弹炮也很正常。在那种时候,他们必须想方设法才能活下来。”
说到这里,李道源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武国光:“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不要忘了,在北方基地培训的时候,教官就不止一次反复重申————不要用过去的眼光和思维看待这个世界。那本笔记的数据非常详实,对丧尸的观察描述细化到以小时为单位。当然,我不会轻易相信停留在表面上的东西。基地方面也对根据天气和时间记录,对上面记载的数据进行分析。作伪的可能性很低,我也不相信这是什么阴谋。那个年轻人,应该只是普普通通的幸存者。”
武国光没有回答,也没有争辩。
李道源的话差不多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出于军人特有的警惕心理,他才对苏浩有所留意。
“他们应该急需这些物资。不要拖延时间,每耽误一分钟可能就会多死一个人。我会再派两架飞机跟你一块儿回去。看在那个笔记本的份上,可以多给他们些子弹。”
李道源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在直升机委派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转身递给武国光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唔!这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武国光接过飞机委派单,仔细核对无误,郑重其事地折好,装进上衣口袋。
“他叫苏浩。”
城内,银行小楼,三零六房间。
满面怒容的韩莹站在房间里,用力插上门闩,扣死。
廖秋站在三米多远的位置,浑身颤抖,脸色如土,畏惧的连连后退,脚跟很快与床脚撞在一起,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后仰着重重坐在床上。瞪大双眼,惊骇恐惧地望着步步逼近,脸上带着狞笑,凶神恶煞的韩莹。
“你,你想干什么?”
廖秋用力吞咽着喉咙,他的牙齿在打抖,发出剧烈的“得得”声。
这里是廖秋的房间,韩莹是闯入者。
“我想干什么?嘿嘿嘿嘿……亏你好意思问————”
韩莹不断互握手指,发出“噼里啪啦”的骨节脆响。她穿着一套紫色金丝绒衣裤,相比几个月前被苏浩从居民楼里救出来的时候,她长得更高,发育更好。虽然容貌普通,身材却值得夸赞。尤其是腰、胸、腹之间的比例几近完美,双腿长度惊人,连带着挺起的臀部,散发出令大多数女人羡慕的魅力。
韩莹双眉倒竖,锐利的眼角全是掩饰不住的杀气。她紧抿双唇,大踏步走到廖秋面前,抬起右脚狠狠踩上旁边的椅子,上身猛然俯低,从高度和气势上全面压制住这个可怜巴巴的男人。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目光躲闪,如同被猫儿活捉的老鼠,随时可能被一爪子按成肉酱。
“我……我,我……”
廖秋嗫嚅着,语不成句。
“你什么你?”
韩莹瞪着几乎变成圆形的眼睛,凶恶愤恨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狠狠摔在床上,用手指着,恶声咆哮:“告诉我,这是什么?”
那是一条女式内裤。
标准的三角形,很小,棉质,粉红色,半透明。
廖秋挤了挤嘴角,没有说话,额头上汗如雨下。
地球人都知道那是一条内裤。
韩莹也要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问题是……几分钟前她走进廖秋房间借打火机的时候,在这个男人枕头旁边发现了它。
“说!你从哪儿弄来的?”
韩莹活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剧烈的喘息使胸部急剧扩大,随着呼吸上下颠动,像两团悬在空中随时可能坠下的肉山。
廖秋回答的声音很小,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你晒在外面,那个……于是……就……”
内裤是韩莹上个星期丢的。
她一直以为是记错了没洗,要么晒错地方被风刮走。
偷内裤的贼?
异装癖?
变态?
类似的念头,像螃蟹吐泡泡一样在韩莹脑子里接二连三冒出来。
她仿佛看见廖秋光着身子,穿着自己的内裤在街上乱跑。
还看见廖秋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自己的内裤狠狠摩擦生殖器。
最后,这个小男人脸上被打上无数马赛克,慢慢变幻出诸如“AV”、“伪娘”、“心理障碍患者”之类的可怕文字。
怒火渐渐平息,怒意却无法消退。
韩莹再次竖起眉毛,恶狠狠地问:“为什么你没拿曹姐姐的?偏偏只偷我的?”
曹蕊就住在韩莹隔壁,几个女人的内衣裤经常摆在一起晾晒。
韩莹记得很清楚,这条内裤丢失的时候,旁边正好挂着曹蕊的丝袜和丁字裤。也许是因为年龄和经历颇为成熟的缘故,曹蕊的内衣很性感————黑色丁字裤非常细小,透明网沙边缘镶着蕾丝,质感光滑细腻,令人浮想联翩。无论风格还是材质,都不是自己这种棉质内裤所能比拟。
这就好像闯入金库的贼,只拿毛票,不拿百元大钞。只装人民币,不碰美元英镑。
没道理,说不通。
韩莹狞笑着,眼瞳中闪过一丝妖异的光亮。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放低身子,隔空把廖秋压在下面,怒不可遏地低吼:“说!为什么要这样?”
可怜的廖秋脸色苍白,嘴角两边不断抽搐。他瑟缩着,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