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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节


姜绍炎和寅寅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地板上,他俩没法自行爬绳子,铁驴和巴次仁想了一个笨招,把他俩都绑在身上了。
这哥俩再次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爬行,我估计他俩倒没觉得有啥,但我看着,觉得很险。
我也非常担心这时出啥岔子,那样真就是功亏一篑了。
好在铁驴和巴次仁的底子都很扎实。姜绍炎和寅寅安然无恙的被送到篮子里。
氦气球原本是相对静止的状态,加上我们五个人的重量,它吃不住劲的有往下落的趋势了。
我以为我们这就要走了,但铁驴喊了句等等,他又迅速的顺着绳子爬回神庙,把猎枪找到背到身上了。
等他回来时,是顺着绳子直接出溜下来的,我很诧异,问铁驴,“这猎枪不是没子弹了么?咱们还留它干什么?”
铁驴的回答很有意思,摸着猎枪说它不仅仅是一把枪,更是一个纪念品了。
我能理解,但打心里也合计着,心说这有啥纪念的,我巴不得以后失忆了,把这段经历全忘了呢,不然晚上会做噩梦的。
巴次仁也懒着收铁八爪了,直接用刀把绳子割断了,随后再次给氦气球放气,让它下落的速度加快。
这次回程本该是愉快的,但我们仨都没咋说话,气氛略显得有些沉默,他俩也跟我一样,一同蹲坐在篮子中,巴次仁偶尔还望着天,一脸严肃的嘀嘀咕咕着。
我兜里还有烟,其实在海拨这么高的地方,吸烟是很费事的,但我还是点了一根,使劲吸了几口。
这样又过了大约两个钟头,巴次仁坐乏了,起身活动一下。在他往外看时,表情一顿,叹了一口气,又招呼我和巴次仁站起来看。
我觉得自己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赤脸汉子这一嗓子,吓得我一哆嗦。我从腰间摸出铁棍,站起来后,浑身的弦儿都绷得紧紧地。
我看到那片横在悬崖上的小树林了。在我们来的时候,在这里遇到了神庙的一个护法。
我绝对是顺着这事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对他俩说,“不知道第四护法到底还活着没?”
而且较真的说,我们这次神庙之行,也没遇到他。
铁驴笑了笑,随口来了句,说那护法可能死了吧?
巴次仁没接话说啥,反倒表情变得更加沉重。他又盯着氦气球看了看,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我心说这是咋了?我又多问了一句。巴次仁还是不吱声,反倒拽着一根连接气球和篮子的绳子,嗖嗖的往上面爬去。
铁驴也看的莫名其妙,我俩互相对视一下。
巴次仁最后就拽着绳子,让自己趴在氦气球上,突然间,他还哇、哇的吼起来,似乎在发泄什么。
我和铁驴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我心说难不成赤脸汉子缺氧了,精神出什么问题了?
我就拿出一副逗乐的样子,招呼他快点下来,还说我有好事告诉他。
这时候,氦气球离树林的高度很近了。巴次仁猛地行动,对着树林居高临下的扑了出去。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坏了,他真成了精神病了,我想拦也晚了。
我和铁驴眼睁睁看着巴次仁落到一棵树上,他身手不错,也没受什么伤,还迅速的站起来,冷冷看着我俩。
我跟铁驴说,“赶紧找铁八爪,咱们一定想招儿,把巴次仁带走。”
但铁驴没急着应我,反倒摸着自己腰间,说了句,“他娘的,我枪哪去了?”
他指的是那把左轮枪,我挺纳闷,因为做氦气球离开神庙时,我看到铁驴摆弄左轮枪来了。
我心说难不成是丢了?但我们坐在篮子里都没动地方,怎么可能丢呢?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树杈上的巴次仁有动作了。他一摸怀里,把左轮枪拿了出来。
他摸着左轮枪,一脸惆怅,又跟我和铁驴喊着,“两位兄弟,大主持必须得死,因为我都快老了,也想过过统治神庙的瘾头儿,但作为四大护法之一的我,又不能让杀死大主持的人活在世上,你们懂我么?懂我么!”
我听完都愣了,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铁驴反应比我快,他急忙拽着我,一边骂着娘,一边一起往篮子里躲。
其实巴次仁根本没用枪杀我们的意思,他枪技不行,但还有一个目标,是他很轻易能打中的。
他举起枪,对着氦气球砰砰的打起来。
六发子弹,全部命中氦气球,上面也立刻出现六个大洞。
我整个心跌落到谷底,我也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啥了。我们离地还有一千多米,这种高度想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氦气从六个小孔里疯狂往外溢,我们的下落速度也变得飞快。
我们的氦气球迅速经过树林,我看到巴次仁一直望着这里,但眼光很坚定,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本来对赤脸汉子的评价很高,但这一刻,我觉得他是我接触过的人里最坏的混蛋。
我特想冲过去跟他拼命,问题是氦气球离树林的距离太远,我跳不过去。
铁驴一直躲在篮子里,这时意外出现了,他猛地站起身,举着猎枪。
我和巴次仁都看愣了,铁驴喊了句,“拜拜!”又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猎枪子弹呼啸着打到巴次仁的身上。这一刻,他身上冒出好几股血雾。
他疼的直叫唤,也乱扭着身子。
原本他就站在树杈上,现在这么一乱,他失衡摔了下去。
我看到树林里,好几棵树都动了动,一定是巴次仁在它们中穿梭经过。最后巴次仁摔出树林,像一枚炮弹一样,对着万丈深渊落了下去。
我一方面还没怎么缓过来,一方面又吃惊的看着铁驴,那意思猎枪不是没子弹了么?怎么又好用了?
铁驴没时间多说啥,只告诉我,刚才回神庙时,他发现兜里还有一颗子弹,就又把猎枪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