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痒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象在看着什么怪物一样,我不去理会他,爬到上面,把手往凉师爷脸上一放,那只面具突然就拱了起来,我马上抓住,用力一扯,将面具扯了下来,还顺带扯出了一条满是黏液的“舌头”一样的东西,凉师爷本来已经在半昏迷状态了,那“舌头”一拔出他的喉咙,立马就呕吐了出来,喷了自己一身。
手里的螭蛊剧烈的挣扎,我几乎抓不住,那舌头一样的东西又太恶心,我只好用力往石头上一砸,砸出一手的绿汁。
身边的螭蛊退了开去,但是却不走远,在我们身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不停地收缩,老痒赶紧把火把拔了回来,扫了一圈,将它们逼的稍微远一点。这时候凉师爷咳嗽了两声,似乎恢复了知觉,老痒又去拿了水壶,回收了剩余的绳子。可惜我们其他的装备和食物都还在树上面,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拿回来。
我把水倒在手里,给凉师爷润了润嘴唇,他总算是缓了过来,看见我,竟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我一看傻眼了,赶紧把他扔到一边。老痒神经崩紧太久,有点神经质,我对他说有火把在,它们肯定*不过来,让他放松,不然会疯掉的。
他看到螭蛊果然不再*近,才松了一口气,将火把插到我们中间的一个地方,马上问我道:“老吴,怎么回事情,啥时候你变这么牛了?也不早点使出来,弄得我们这么狼狈。”
我看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我他妈的自己也不知道,还以为作梦呢。”
老痒看了看我手上的血,沾了一点,闻了闻,也不相信我这么厉害,问我说道:“你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路上有没有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你仔细想想~说不定给你碰上了什么这些破面具的克星,你自己不知道。?
我想了想,我碰过的东西,他们都碰过了,要说没碰过的,只有我的血,可是真不可能,要是我的血这么强劲,在鲁王宫我就发威了,哪会那么浪费,那~难道是那时候沾上了他的血,现在还有用,不是吧——
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否定。
凉师爷听我们说刚才的事情,就问我们是怎么一回事情,他给面具遮了眼睛,什么都没看到,老痒又存心挤兑我,对他说道;“你不知道,刚才咱们老吴,可是威风了一把,那是这么这么一回事情。“
凉师爷听他一说,啧了一声,说道:“小吴哥,你有没有吃过一种东西,那是黑色的,这么大——”
秦岭神树 第30章 麒麟竭
老痒见蛊虫见我如见天敌,大是惊讶,忙问我的血怎么回事情。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现象,不知道如何回答。凉师爷听我们说的奇怪,就问是发生了什么,老痒就把刚才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凉师爷听完,沉默了片刻,突然问我:“小吴哥!你有没有吃过一种甲片状的东西?这么大一块,黑色的。”
我正在惊讶当中,他这样问我,脑子里没什么概念,摇了摇头道:“这么大?好象没吃过,怎么说?凉师爷,你想到啥了?”
凉师爷沾了我一点血,闻了闻,对我说道:“听你刚才说的情况,我给想起一件事情。我早先时候,听一个老先生说过,有一种东西,人吃了之后,血能驱邪,邪虫不近,是一味非常罕见的中药。你想想,有没有吃过类似的东西?”
我啊了一声,黑色的甲片状?中药?这真把我难倒了,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吃东西的时候大部分都很仓促,也没有生过什么病,吃了什么东西,我一向也不太在意。现在突然问起来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
老痒嘲笑我道:“老子只听说过黑狗血、公鸡血能驱邪,想不到啊,咱们家老吴也有这本事。这事情你可别说出来,不然人人就往你这里借血,几天你就给挤**干了。”说完大笑起来。
我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积点口德,什么狗鸡。我告诉你,人血自古都是最能驱邪的东西,特别是死囚的血,现在刑场上面还有人托法医蘸白布挂在门梁上呢。不懂别乱说。”
老痒看我急了,得意的大笑,笑了两声突然哎吆起来,摸着后背,咧了咧嘴巴。大概是早先那里受了伤,现在给笑得牵疼起来了。
我心说活该,不去理他,对凉师爷道:“你要不再给我形容得具体一点,光黑色的,甲片,满足条件的东西太多了。这东西有啥明显特征没有?”
凉师爷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没亲眼见过,只听过别人形容,时间也挺久了。特意去想,真想不起来。”
我听了不由失望,叹了口气。
凉师爷一笑,说道:“小哥,你也别太在意。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刚才要不是你,我们就完蛋了。我看着,这是命数,冥冥中自有注定。你想啊,以后您倒斗的时候,有了这资本,什么斗都不在话下啊。”
我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一路走成这样,说明我这人命寒,以后还倒斗,估计是找死。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对他们说:“话说回来,现在没经过化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的血在起作用,要不是倒也麻烦。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最好快点上去,过了这一段再说。”
凉师爷本想再休息,可看到潜伏在四周蠢蠢欲动的蛊虫,还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我们再次动身爬了几步,老痒突然抓住我的手,让我停下来,哑声道:“等……等一下!”
我回头一看,发现他脸色惨白,一头冷汗,表情大大的不妥当,心里咯噔一下,问他怎么回事情。
老痒一手抓着岩石,一手摸着后背,呲着牙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刚才一笑,背上就疼的要命。可能是刚才绳子断掉的时候,给撞得有点伤胫了。你给我看看,怎么疼得这么厉害,力气都用不上。”
刚才绳子断裂之后的那一下撞击着实不轻,我早就感觉到浑身疼痛,不过刚才情况危急,没时间感觉这些,现在气氛一缓和下来,这些伤口就开始发作。老痒在绳子的最下端,撞得比我们厉害得多,该不会是什么地方骨折了?
我让他别动,撩开他的衣服,只见后背第三条肋骨的地方一片淤青,竟然有一点凹陷。我顺手按了一下,他突然就杀猪一样的叫了起来,背一躬,几乎没把我撞下去。
我心说不好,这伤看样子不简单,碰一下就疼成这样,难道真的骨折了?
老痒脸都扭了起来,艰难地回过头,问我怎么样?我皱着眉头,也不知怎么对他说好,只好说道:“光这样看看也看不出来。不过你疼成这样,我们不能爬了,搞不好骨头已经断了,再做剧烈运动,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找个平坦的地方仔细检查一下。”
老痒一心想早点上去,此时已经挣扎着起来,咬着牙说:“仔细检查就免了,咱们的火把和手电都没办法坚持太长时间,不能停在这个地方,到了上面再说吧。”
凉师爷看了看他的背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痒哥,小吴哥说的对。你这背上都变形了,一定得仔细看看,要是真骨折了,得马上处理才行,不然骨头很容易刺进胸腔里去,那时候就完蛋了。这方面我还懂点,咱们现在也离顶上不远了,没什么不好耽搁的。”
老痒还想和他犟两句,可能实在太疼了,话到嘴边变了呻吟。我看到边上那些矮小的岩洞,里面似乎比较平坦,给凉师爷打了个脸色,两人不由分说,将其架起来,扶进边上一个相对最好的岩洞里。我拿回火把,插在洞口,防止蛊虫进来。
这个洞大概有七八米深,一米高不到,因为长年照不到阳光,空气又非常潮湿,岩壁上有一层给霉菌腐蚀的斑点,似乎有一些人类活动过的迹象,不过并不明显。进到五六米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洞穴的底部,是一块粗糙的岩面,其他再无东西。
我查看了一下,看没有什么危险,才把枪收起来。凉师爷用拍子撩做了一下固定器,用绳子绑在老痒的背上,老痒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我心说这做师爷的就是不一样,什么都会,看来要是有一次倒斗,咱们也要找着个这样的人才。
凉师爷弄妥之后,我问他情况怎么样,他压低声音,对我说道:“骨头应该没断,不过肯定开裂了。我给他暂时固定了一下,应该不会那么疼了。不过小吴哥,你最好劝劝你这位朋友,他这样子,绝对不能再往上爬了。”
我看了凉师爷一眼,知道他是话中有话,意思大概是劝我下去,一路上他暗示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话说回来,这样的冒险对于他来说真的非常得勉强。我看的出他早就萌生了退意,可是碍于老痒的坚持,没办法提出来。现在给他找到一个借口,自然会借题发挥。
不过这样一来,关于老痒的伤势,我就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了。
凉师爷看我怀疑,马上又说:“小吴哥,虽然我不是跟你们一路的,不过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有些事情我不会打马虎眼。你自己有个数,说实在话,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如果坚持上去,恐怕这一次真的会死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老痒,他正忍受着疼痛,并没有注意我们说话,于是拍了拍凉师爷的肩膀,轻声对他说:“这事情我还要看看情况,你也去休息。现在讲这个不是时候,就算要下去,也得休息够了才行。”
凉师爷嘟囔了一声,*到一边,揉起自己的大腿,不支声了。我检查了一下剩下的东西,也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考虑凉师爷说的话。
本来我对老痒所说的那个“东西”没有多少兴趣,早先要我放弃,我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千辛万苦爬到这里,到这个时候才放弃,心里倒也有点不舍,有点临阵退缩的感觉。但是我心里知道,凉师爷说的话是有道理的。现在我们一个人骨折,一个人身体状况非常不稳定,而我自己也到了体力的极限,如果还要莽撞地爬上去,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
更何况,老痒这人脾气比较乖张,我现在已经确认他仍旧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到了上面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清楚,他虽然不会害我,但是难保不会空欢喜一场。与其如此,不如连机会都不要给他。
不过这样一来,老痒那一关就很难过,毕竟我和他才是一路的。现在联合外人来对付他,这朋友可能就做不下去。而且凉师爷这人看上去挺窝囊,可是到底是老江湖,这说不定就是他分化我们的一招。要是顺着他的思路走,可能会进到他的套里,这真是个两难的决定。
我稍微想了想,心里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心里打算着,等休息够了,我就逼老痒讲出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值得我去看的,我就上去,如果他不说或者不值得我去看的,就直接逼他下去。在鲁王宫和海底墓的时候,和我一起的那几个家伙,在紧急的时候,都是采取这样的选择。他们的经验比我丰富得多,应该错不了。
这个决定,凉师爷必然不会有意见,老痒必然会有说词。不过他伤成这样,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一枪柄把他敲昏就是了。再怎么说,遇到现在这样的局面这罪魁祸首还是他这乌龟五八蛋。不过这个事情,现在还不能说,说出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口角,影响休息质量。
我转头去看他们时,凉师爷已然睡着了,他累得够戗,现在呼噜都打了起来。老痒也眯了过去,不过睡得不深,大概是背上伤口的问题。这个山洞虽然潮湿阴冷,但是比起吊在外面要舒适很多。我一看他们睡得这么香,无尽的倦意袭来,虽然心里逼自己不能睡,但是还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醒来的时候,浑身酥软,一种舒适的刺痛传遍全身。这时候火把已经非常微弱,显然我睡了比较久的时间。探出头去一看,外面的蛊虫已经不见了,只有零星几只还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