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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节

“若干年以后,我已经死了,该怎么解决这种异象呢?后面的,我苦思冥想,翻遍各种典籍,终于在一本道家典藏里找到了解决的方法,那典藏里说‘乾坤本混沌,阴阳相融合,后,乾升而为阳,坤沉却为阴,若以阴身促融阴阳,逆命行事,则阴阳可互换,乾坤可逆转…’
“看到这段文字,我终于恍然大悟,事间万事万物,都是相对而生的。有‘逆天改命’,便会有‘逆命改天’!以阴身促融阴阳…以阴身促融阴阳…我忽然想到,鬼魂是属阴的,而人是属阳的,如果把人和鬼魂结合,不正是‘促融阴阳’么?而所谓‘阴身’,指的是需要有另外一个鬼魂来促成他们…一旦鬼魂和人结合成功,他们所‘生’出来的‘东西’,便可以‘逆转乾坤’,化解‘东江异象’带来的浩劫…
“毫无疑问,那个‘促融阴阳’的鬼魂,只能是我,可是,人死之后,是没法在阳间逗留很久的,一旦进了‘阴界’,则更无法出来,而且还会丢掉生前的记忆,该怎么办呢?后来,我发现了这处‘龙虎交会之地’,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诈死以后,从棺材里爬出来,准备了很多金银之物,还买了一件做工精细的旗袍,作为‘阴阳亲’的聘礼,为了防止旗袍腐烂,我按照《殡葬全书》残本里面的记载,用皮革做了两道‘阴符’,贴在了箱底。
“把自己活埋在这种地方,我的鬼魂便会有怨鬼的‘能量’,又有生前的记忆,脱困以后,不受阴阳两界的管控。
“弄好这一切以后,我花重金雇了一个人,将我活生生埋在了这里,并且嘱咐他三天以后即可将我挖出来。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好像拿了钱就跑了,以致于我在这里一埋就是这么多年,受尽了苦楚。
“不过,幸好,我总算被挖了出来,推算一下,离‘东江异象’还差不到一年,险险误了时限。”
听完纳兰云空天方夜谈一般的讲述,我们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逆命改天,道家里的确有这种说法。”师父道,“可是…”
“纳兰…纳兰老爷爷。”我支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把自己给活埋了?”
纳兰云空幽幽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是要给那陈包皮的鬼魂结阳亲,你先把他给吓死,控住他的鬼魂,然后,托那老妇去找合适的对象?”
纳兰云空又点了点头,“小娃儿很聪明,今晚,我感应到有人布阵对付我,因此施法抗衡,那个陈什么娃儿的鬼魂趁我疏忽,不知跑去了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哪里不妥,纳兰云空要弄‘阴阳亲’,刚好就有个媒婆当夜跑去停放他尸骸的破房子里,未免太巧合了点…
“老爷子的想法或许是对的,可是,这样的做法未免过于阴狠了些。”师父叹道。
我心道,这纳兰云空当初要烧死‘死人沟’那些居民,现在弄死一个两个的人,岂不像玩儿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师父分析道,“老爷子所说的‘东江异象’,肯定和那女尸有关,她之所以跑出来,可能就是感应到你要‘逆转乾坤’,因此前来阻止,或者就是有别的目的…”
说完以后,师父‘哗啦’一下子打开罗盘,“一切真相,明晚自见分晓,麻烦老爷子先委屈一下,隐身在这罗盘之中,不然你凶戾之气太重,我不能放你出阵…”
纳兰云空没有说什么,师父走到近前,他飘渺了几下就不见了。
“袁师父,撤阵。”
师父一声令下,袁师父信手一挥,手上多了一根槐木棍子,‘云’不见了,四周又恢复了漆黑的样子,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寒噤,只觉先前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师父贴了一道符在罗盘上,我们便信步朝那车走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嫁妆

事态的发展出现了戏剧性的转变,谁也没有想到,古岭镇这座‘阴阳墓’里埋的竟然是晨星的曾祖父纳兰云空。而所谓的‘鬼娶亲’,竟然是他一手策划的…我们之所以能够和他的鬼魂进行‘对话’,师父说,‘阴阳阵’里磁场的运转,会产生一种类似于电磁波的东西,鬼魂被卷到阵眼,不仅可以清楚的看到其影像,还能听到声音…
我们来到车前,用手电往车里一照,只见小焕和钟老板都已经晕了过去。先前那六个仪仗队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师父用针分别在二人的人中穴上刺了一下,他们便幽幽的醒了过来。一问之下,都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了过去,然后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他们梦到的情景,和我之前见到的‘幻象’一模一样。
师父说,那种‘幻象’其实是灵魂出窍,应该和那六个‘人’趴在地上跪拜有关。
“阿冷哥哥…”
“嗯?”我一愣。
“你…”
“怎么了?”
“你之前踩在那些木桩上舞剑的样子,真的…”小焕越说声音越低,“好帅好帅…”
“呵呵。”
我憨笑了一下,脸上一热,将目光移到了别处。袁师父却乐了,‘嘿’的一声笑了出来。
“大师,那鬼赶走了没?”钟老板问。
师父掂了掂手上的罗盘,“在这里面。”
钟老板吓得往车里猛一缩身子。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从镇子里传来公鸡啼鸣的声音。忙乎了整整一夜,我这时才感觉到累,浑身就像快要散架一样。
“师父,后面要怎么做?”
师父想了想,对钟老板说,“这样,等下你安排一些人去寻找那钟发。”
“钟…钟发?他不是被鬼…”
“不用怕,白天害不了人的。”
说着,师父从车底下拉出那只碗,蘸着鸡血画了一些符,命他分发给寻找钟发的人,令他们贴胸放在怀里。
收拾好一切,准备走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师父,等一下。”
“嗯?”师父一愣。
“我把纳兰老爷爷的骨灰殓起来,带回去。”
师父在额头上拍了一下,“看我这记性。”
回到镇上,只见到处都是刮断的树枝,车轮碾上去,‘咯咯叭叭’作响。
虽然一夜没睡,但一想到晚上即将面临的未知,我们都没有睡意。
“师父,晚上那些送亲的,真的会来吗?”我忐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