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调查”,而不是“打听”,新媳妇马上觉得对方的身份很神秘。
她叹了口气,说:“唉,都过去了…”
对方说:“三十三个冤魂还没有得到昭雪,怎么能过去呢?”
新媳妇问:“你是…什么官儿?”
对方说:“我是包大人的部下。”
新媳妇一下愣住了:“包大人?哪个包大人?”
对方掏出本子和笔,说:“你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新媳妇对此人十分信任,于是,她对他讲起了矿难的经过,说到她和她男人最后的分别,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那个人做完笔录,说:“你放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们会让你的男人闭上眼睛的。”说完,他站起身就走了,很快消失在赶集的人群中。
新媳妇仰头望了望青天,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窒息多日的人突然能呼吸了。
这一天,某街道派出所走进来一个捡破烂的。
一个警察从值班室探出脑袋,大声喊道:“出去出去!这地方是你来的吗!”
捡破烂的赶紧说:“我来办事儿!”
那个警察说:“你办什么事儿?”
捡破烂的说:“我捡到了这只塑料袋,不知道该交给谁…”他左肩背着一只编织袋,右手拎着一只塑料袋,脏兮兮的,沾着烂菜叶。
警察走出来看了看,问:“里面装着什么呀?”
捡破烂的小声说:“都是钱!”
警察有点惊讶,拨开塑料袋看了看,态度一下柔和起来:“你跟我来吧。”
走进值班室,警察让捡破烂的坐了,他把那些钱倒出来,数了三遍,然后才开始登记:“你叫什么名字?”
捡破烂的说:“我姓端木,你叫我端木就行了。”
警察说:“你带身份证了吗?”
端木师傅说:“没有。我天天在街上转,怕丢了。”
警察说:“那你留一个联系电话吧!”
端木师傅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说:“我没有电话…同志,我不要表扬,也不要答谢!”
警察笑了,说:“这是程序。”
端木师傅离开的时候,那个警察从桌子下掏出一瓶矿泉水,追上来递给了他:“端木师傅,你是个好人,我代表失主谢谢你。”
端木师傅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
走出派出所,他打开矿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然后把空瓶子装进了编织袋里。
徐佑佑没有死。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窄的床上。四壁皆白,飘着一股刺鼻的来苏尔味道。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夫站在她的床前,见她醒了,长长舒了口气。
徐佑佑怔怔地望着这个大夫,轻声问:“这是哪儿?”
大夫说:“孩子,这是医院。”
徐佑佑说:“我要…回家。”
大夫笑了笑,说:“你先安心休息,等会儿你告诉我们你家里的电话,我们联系你的家人来接你。”
徐佑佑弱弱地问:“我,我怎么活了?”
大夫说:“两个路人救了你。孩子,你可能遇到了挫折,不过你认为天大的事儿,长到我这个年龄之后再看,不过像石子那么大,因此,一定要看开。”
徐佑佑皱了皱眉:“两个路人?他们长的什么样?”
大夫说:“一个穿着白衣服,一个穿着黑衣服。他们把你送来之后就离开了。”
是他们。
徐佑佑的脑袋昏昏的,如同装满了浆糊。她不愿意再推想那两个恐怖的人为什么把她救上来,现在她只想闭上眼睛,让大脑停止转动。
她太累了。
第三十一章追查到底
朗玛死了。
他在接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猝死在他的公寓中。
他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故事尚未结束,他却死了。就是这样,这不是文学,是生活。
警察赶到之后,万穗儿正缩在沙发上哭。
睡前,朗玛亲了她一下,对她说:“宝贝,晚安。”那成了今生今世他对万穗儿说的最后一句话。
此时,万穗儿感到这个世界已经天塌地陷。
一个高个子警察问了万穗儿一些情况,一个法医在对朗玛的尸体做检查。半个钟头之后,法医把高个子警察叫过去,说了些什么,接着,高个子警察走过来,对万穗儿说:“你跟死者的父母联系一下,让他们来处理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