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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当时爷爷的棺材还没有合上,于是就用一块黑布盖着,叫做遮灵布。我当时也没多想,它好好地怎么就落下来了,于是就上前去将它盖好。
可是正当我拾起遮灵布打算盖上去的时候,我看见棺材边上突然弹出了一只手,我被吓了一大跳,当我看向棺材里时,发现这是爷爷的手,而且他的一双手都已经扶在了棺材边缘,似乎是正要从里面直起来。
而且,我看见他的眼睛竟然睁开了,正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毫无焦距,我记得他死后眼睛明明是闭着的,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爷爷起尸了。
我慌忙往门口出来,父亲刚刚出去,这里面阴森森地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棺材响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跟在我身后,我不敢回头去看,我听父亲,甚至是爷爷跟我讲过真实的起尸的故事,一般遭遇到起尸如果发现的不及时,他能把一个大宅院甚至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和他一模一样的起尸。
在我即将走到门口的身后,我的肩膀猛地被抓住,顿时我前进的步子生生被他这股巨大的力道给弄得停了下来,然后我停留在了原地,并且正被它拉着往回走。
我惊恐地根本呼喊不出来,我只觉得那一瞬间我的喉头似乎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发声能力,我只听到自己沙哑而几不可闻的呼喊声,被拖着往他的棺材边上移动。
最后到了棺材边上,拉着我的力道终于停了下来,爷爷拉着我肩膀的手也松开了许多,我一动不敢动地蜷缩在棺材边上,我看见他朝我弯下腰来,眼睛瞪得老大,面部表情僵硬,和死时一模一样。
但是我看到他的脸上布满了血丝,红得就像是丝线一样遍布在他的整张脸上,确切地说更像一张网,而且不单单是他的脸,还有他的手,因为我已经看见他的手正朝我伸过来。
我不敢动,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并且发出了“咕咕”的说话声,这声音就像是被什么卡住了无法发声一样,我看向他的嘴巴,这时才猛然想起,在爷爷临死的时候,他要求将那块翡翠人俑的碎片塞在他的嘴巴里,而现在,他明显还含着这块碎玉。
我原本以为爷爷会将我变成和他一样,可是他的手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我的脸,我看向他的脸,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微微的疼爱混在空洞而麻木的神情当中,当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爷爷没死,他还活着!
而且他那咕咕的声音始终在我耳边回响着,我觉得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可是却被这块碎玉堵住了喉头说不出来,于是我装着胆子问他:“爷爷,你想和我说什么?”
爷爷似乎能听懂我的话,我看得出来他眼睛里神情的波动,于是我试着伸出手,同时嘴上说道:“我将你嘴巴里的碎玉拿出来好不好?”
爷爷始终用那样的神情看着我,我觉得他是默认了我的请求,于是我将手伸到他嘴巴边上,可就在这时,爷爷突然张口咬住了我的手,在他张口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嘴巴中空空如也,塞在他嘴巴里的碎玉根本已经不见了,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我看到他的舌头是绿色的,和我见过的那片碎玉一模一样!
可是接着,我就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爷爷死死地咬着我伸出去的手,起初我还能感到撕心裂肺地疼,后来这种感觉逐渐淡去,我只觉得全身似乎正在失去知觉,直到最后我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棺材里面,父亲正蹲在棺材边上拍打着我的脸,我醒转的第一句话是问:“爷爷在哪里?”
父亲显然是后面回来的,他见我醒转,将我从棺材里抱出来,他问我:“小远,出了什么事,爷爷的尸体呢?”
我看见在棺材边上有一滩血,这应该是从我手上流出来的,于是我动了动手,却感觉被爷爷咬到的右手钻心地疼,我说:“爷爷起尸了,他咬了我的右手。”
我看到父亲大惊失色,他将我放到地上,迅速抽出我的右手来看,可是看了一阵却质疑道:“小远,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右手上没有被咬过的痕迹。”
我试着坐起来,可是头晕得厉害,我恍惚中的确看见了自己完好的右手,别说是血,就连一个牙印都没有,我当头如遭雷击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后来的事,我似乎就有些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我问爷爷的事,父亲很和蔼地和我说他们已经将爷爷葬了,当我问起在灵堂里的这件事时,父亲说是我产生了错觉。
几乎整个家里对这件事都是一个说辞,于是后来我也渐渐地信了,可是那一晚的经历,却像是一道烙印一样烙在了我心上,每每想起来,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大约四年后父亲得了重病不久便离开了人世,在他知道自己不行的时候,死活要回到老家,而且在他临死,并且是意识十分模糊的时候,我听见他说了一句话:“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说完这句话,父亲便撒手人寰,后来葬了父亲,我便随着四叔到了洛阳,他在这边有盘口,我便跟着他在这边打下手,四叔说,这是我父亲临死前千叮万嘱嘱咐他的事,要他千万要照顾好我。
父亲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件事,我是丝毫也不知道的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知道父亲有事一直瞒着我。
第三章从一块碎玉说起
我叫何远,据说这个名字是爷爷特地给我起的,可为什么起这么名字,我却是不知道的,我只听父亲说我的这个名字有很特殊,可特殊在哪里,却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而且我的这个何姓,也不是族姓,爷爷以及父亲叔叔,他们都姓周,可唯独我姓何。
可能是因为姓氏上的不一样,从小我就有一种烙在脑海中的念头,我与家族里的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除此之外,我还记得从小家里面的人似乎就在教我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土夫子,特别是爷爷,还有模有样地给我请过一个师傅,据说这个师傅是一个金盆洗手的摸金校尉,他爱讲故事,大多都是他下地的一些离奇经历,我当时年少,在听着这些诡异故事的同时,多半是不会信以为真,以为许多都被他夸大来唬我,后来直到我也入了这一行,这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最起码大多数都是真的,因为其余的,我还没有经历过。
我有一枚摸金符,很是小巧精致,是这位师傅给我的,据说这是他的师傅留给他的,他又给了我,这枚摸金符被我挂在脖子上,师傅说它能保我下地时候平安。当然,除了讲故事,他还教我如何下地,如何辨别土色,如何闻墓等等的一些下地技巧,虽然那段时间,我从来没有真的下过地,自然他教我的这些,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后来来了洛阳,我成了一名真正的土夫子,师傅教我的那些摸金校尉的规矩,就成了我下地的准则。我想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潜移默化,更确切地说,这位师傅,将我训练成了一名摸金校尉,现在想起来,他估计是将我当成了他的接班人,只是我那时还没有很是明白他这种隐晦的方式。
很多年前的往事一想起来就没完,我收了收思绪,之所以这么多年了还想起这些年少时候的陈年旧事,并不是因为我念旧,因为到了现在,我基本已经不去回想那些过去的事,现在之所以会想起这些来,完全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块碎玉,而且,现在我还在明老的秘密会议当中。
明老是洛阳这边倒斗的大佬,但他现在基本已经不亲自下地,而是退居幕后,指挥我们这些为他卖命的人。
这一块碎玉就摆在桌子上,与当年爷爷给我看的翡翠人俑碎片一模一样,正是这块碎玉让我想起了这些事,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戴着面具的明老已经喊了我数声,旁边的晓峰也已经拐了我好几肘子。
我不动声色,明老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听到的话,他说:“小远你们五个人下地,其他的人手我会给你们安排,我要找到更多这样的碎片,具体的地图我过会儿会给你们。”
我点头答应,明老说:“小远,你今天有些不大对劲。”
我说:“只是想起了我爷爷。”
明老便不再说话,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爷爷是什么人,然后他被旁边的人搀着离开,这秘密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五个人。
我,晓峰,宁桓,叶成和疯子。
我们谁也没开口,不一刻明老已经让人送来了地图,一般我不看图,究其原因第一是我不擅长看明老这种经过处理的地图,第二则是我不负责看图。
我们五个人是一个统一的小团队,有着明确的分工,我和晓峰负责下地拿东西,当然我也是领队;宁桓负责找墓打盗洞和望风;叶成负责接应我和晓峰,有时候遇见我和晓峰应付不过来的时候,他也会与我们一起下地,但这样的时候很少;疯子负责看图和出行路线的商榷以及补给,更重要的,他是我们下地之后唯一能和明老联系的人。
疯子才看到图就颇有些惊讶地说道:“明老没有给我们具体的地点,他给的只是一条线索。”
他看着我们,似乎也很不解,因为这样的情形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往每次下地前明老都会给一张地图,明确地标注了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可是这回上面只是一个经过加密的信息,这样的信息,只有疯子才会看,也只有他才看得懂。
疯子站起来在密室里踱着步子,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往密室的更里面走了进去,良久之后,他出来了,我们都看着他,他显得很严肃,然后说:“明老说没有给错,我们需要自己去找到那个地方。”
这样的事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于是问疯子:“那明老给的是什么信息?”
“看上去像是一句民谣。”疯子说,然后他看着那张图纸念出来:“开封城,城摞城,地下还有好几层。”
“开封?”虽然给了地点,但是开封很大,没有具体的地点的话,那可是一个大海捞针的活,任谁都吃不消。
疯子想了想说:“也许我能够确定它的大致范围在哪里。”
疯子说,开封城摞城的原因,只要稍稍注意到历史就会知道,都是因为黄河决堤引起的,最出名第一次掩埋应该就是北宋时期的东京城,即便是当时盛极一时的大都会也被掩埋在了地下,更别提其他。
而开封城地下一共埋着六座城,最上面的是清朝的开封城,最下面的则是唐末的重镇汴州城,可是这只是目前的说法,因为最下面的并不是汴州城,而是魏大梁城。
疯子的博学是我们所远远不及的,听他这样说,我直接问道:“那为什么他们要把汴州城说成是埋在最下面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