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团练娘子的下嘴倒是挺准,手上却失了些准头,这一剪刀没有刺在那小道士的肚子上,而是刺在了他的大腿上,疼的那小道士哀嚎了一声,捂着大腿往后倒退了一步,这时候,一旁的另外一个小道士这才惊醒了过来,那还顾得上什么怜香惜玉,抡起了手中的大砍刀,便朝着张团练娘子的脖子上砍了下去。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噗呲”一声鲜血四溅,张团练娘子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身子抽搐了起来,她看着关着自己儿子小宝的柜子的方向,竟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是解脱的笑容,她终于可以追随自己的夫君而去了。同时,这个笑容又是安慰的笑容,鼓励自己的儿子要好好的活下去,缓缓的……鲜血从张团练娘子的勃颈处晕染开来,浸湿了她的秀发,在她的身子下面,就像绽开了一朵红色的鲜花,鲜花在怒放,生命却在一点点儿的消失,终于,张团练娘子闭上了眼睛,就此死去。
躲在柜子里的小宝,看着自己的娘亲的脖子被砍开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流成了一条小溪,然而,她的母亲却在对着他微笑,小宝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他抽噎着,身子一颤一颤的,却还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在他小小的脑袋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想哭,意识也开始渐渐变的模糊……
那小道士被张团练的娘子咬掉了下嘴唇,鲜血将汩汩的流出,他极力用手捂住了嘴巴,却还是抑制不住不断涌出的鲜血,那小娘子手里的剪刀正好插在他的大腿根上,就留下一个把手在外面,疼的那小道士不停的惨叫,他咬着牙,拔掉了腿上的剪刀,挥起了手中的大砍刀,胡乱的又在那小娘子身上补了几刀,利刃与血肉和骨头碰撞在一起,发出“噗噗”的声响,并且伴随着一团团的血花四溅。
“他娘的……这……小娘们……可真狠,冷不丁的就给了我这一剪刀,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根子!”那小道长疼的是龇牙咧嘴,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了下来,与嘴角处的血水混合在了一起,他扔掉了手中的砍刀,又朝那小娘子的身上踢了一脚,这一脚带动了大腿上的伤口,疼的他不禁又闷哼了一声。
清虚道长冷眼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徒弟,骂道:“你们两个小畜生,为师早就跟你们说了,将这个女人给杀了,你们两个却是见色起意,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活该,这也算是给了你们一个教训,色字头上一把刀,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吗?”
那小道士捂住嘴巴,一说话都有些漏风,而且还有些不利索了,说话本来就是靠着舌头和嘴唇,这下他少了一片嘴唇,便成了永久性的豁嘴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清虚道长的身旁,垂头丧气的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您身上有带的金疮药没有,先给徒儿敷上一点儿,那小娘们一剪刀太狠了,感觉都刺到了骨头上面,疼死徒儿了……”<
第1241章必将大乱
清虚道长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药瓶仍在了地上,另外一个小道士伸手捡了起来,开始给那个受伤的小道士敷药,嘴里还幸灾乐祸的说道:“我说大师兄,你也太惨了一点儿,没逮到狐狸,却惹了一身骚,嘿嘿……你可忍着点儿……”说着,便将金疮药撒在了他的伤口上,疼的那小道士又是一阵儿惨嚎,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他娘的就别说风凉话了,那小娘们看着柔柔弱弱的,谁知道会这么狠,冷不丁就给老子来了一剪刀,这一见到本来是捅在你身上的,全让你大师兄我给你挡住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大师兄,谁让你只顾看那小娘子了,那小娘子就是再好看,也禁不住你这样的看法,不过还好,她不是还跟你亲了个嘴么,不过却咬掉了你嘴唇上的一块肉,还是有些不划算……”那小道士继续揶揄道。
这混蛋两师兄弟正说着,清虚道长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转头看向了翁猜,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翁猜老弟,让你见笑了,这两个劣徒在你面前丢人现眼了。”
翁猜却嘿嘿大笑道:“无妨无妨……年轻人都是这样,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没少用降头术迷惑一些良家女子,吸取她们的精元练功,不过这小娘子确实长的好看,要不是嫌她是个累赘,真该带回去好好乐呵一下……哈哈……”
清虚道长顿时无语以对,以前只知道他修炼邪法,经常用降头术害人性命于无形之中,没想到他竟然还喜好这一口,清虚道长不管怎么说也是中原名门大派出来的道门高手,对于鱼水之欢这方面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修炼道家的功夫,要想登峰造极,必须要修炼童子功,这样才能精进,别看这清虚道长坏事做尽,对于女人却没有太大的兴趣。
翁猜转身朝外面看了一眼,见月影西斜,顶多再有一个时辰左右的光景便会天光大亮了,脸色一沉,转身对清虚道长说道:“清虚老哥,时辰不早了,咱们今天晚上一口气杀了这许多人,灭了孙把总和张团练两家,明日一早,开化城必将大乱,你现在身上的伤还很重,找个安全的所在将养几天,老夫是个生面孔,这几日里,找个机会再将那个郭捕头给杀了,剩下的那个清风老道,咱们慢慢再与他理会。”
“这样也好!咱们这就走吧。”清虚道长说着,转头看了那两个小道士一眼,呵斥道:“你们两个赶紧收拾一下,咱们这就撤了,先去那破庙里躲几天再说。”
那两个小道士也说不得什么,只能连声应着,腿上挨了一简单的小道士走路一瘸一拐,便由另外一个小道士搀扶着,从张团练的家里慢慢退了出去,走的时候,还是跟孙把总家里做的一般,一个小道士翻墙过去,用门栓将大门反锁,这才趁着夜色,一行人躲过了夜里巡查的官兵,由那飞头降将绳子叼到了城墙之上,几个人顺着绳索翻墙而过,逃出了开化城。<
第1242章该走的还是要走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清风道长一早便起身简单的漱洗了一番,催促着吴风和周明两兄弟赶紧起床收拾行囊,而今,这黑风寨的事情已然了结,黑风寨的匪寇尽数斩杀,匪首金霸天已于昨日被凌迟处死,只是逃了一个清虚妖道,不过也身受重伤,清风道长思量着他也整不出什么大的风浪,以后告知道家各脉的道友,遇到他务必清理门户,铲除这一道门败类便是。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近日无事,吴风和周明愈加的懒散了,一直赖在床头不肯起身,还有那只让人头疼的黄毛猴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吴风的肚皮上睡觉,呼噜打的震天响,扰的清风道长好几日睡不安稳,更可恨的是,这黄毛猴子染上了酒瘾,每日里吃饭的时候,总要跟郭大成对饮一番。不知怎的,这黄毛猴子的酒量还颇大,经常将那郭大成喝的倒地不起,这还不算完,还偷偷的将酒壶带到睡觉的地方,每日夜间半夜时分便将酒壶拿出来小声的吸溜,有一日,清风道长被黄毛猴子半夜喝酒的声音吵醒,还以为是闹鬼了,找了半天才在床底下看到那黄毛猴子抱着酒壶喝的不亦乐乎,被发现了之后,还冲着清虚道长做鬼脸,一副贱兮兮的模样,清虚道长拿这只黄毛猴子没有办法,只有让吴风教训它,吴风没收了它的酒壶,每日不让它饮酒,可是这黄毛畜生总能在半夜弄出酒来独饮,让人啼笑皆非,也只好听之任之。
吴风和周明好不容易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半眯着眼睛起了身。
吴风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黄毛猴子,那黄毛猴子滚落到了地上,还打了两个滚,一张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才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边正站在那个一头红色毛发眼睛赤红如血的小鬼婴,当下睡意和酒意醒了大半,吱吱大叫着跑到了吴风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吴风的大腿,这黄毛猴子天不怕地不怕,就唯独最怕这个小鬼婴,它知道小鬼婴的厉害,好几次都差点儿被它折腾死,平时的时候也只有尽量远离,避如蛇蝎。
周明伸了个懒腰,穿上了衣服,走过去拍了一下黄毛猴子的脑袋,乐呵呵的说道:“你个小畜生,怕个啥啊?这小鬼婴被你的小主人制住了,它又不能吃了你。”
黄毛猴子对着周明做了一个鬼脸,挥舞着猴拳吱吱乱叫,周明也不做理会,与吴风一同去了外面洗漱了一番。
那边,郭大成媳妇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他们师徒三人要辞行的事情,昨日夜里便告知了郭大成,郭大成虽再三挽留,无奈清风道长推说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要等着回到湘西老家去办,尤其是那具荫尸赵怜心的事情,老家的赵员外还等着将那具女尸送回祖坟安葬,郭大成见挽留不住,也只好作罢,毕竟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该走的还是要走,于是便让衙役帮着告了半天假,今日里吃过早饭,就要送他们师徒三人出城。<
第1243章出了命案
老刘头原本住在双桥村的义庄里面,而今双桥村在一年多之前被金霸天带着一伙儿土匪烧成了一片灰烬,村子里的人也都死光了,义庄也早就被付之一炬,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老刘头年岁也大了,不想在四处颠簸,拖了郭大成的关系,在衙门里寻了一个闲职,和验尸的仵作一同看守尸体,和他之前的老本行也差不多,打算着送走清风道长他们师徒三人之后,便会去衙门里当差,了此残生。
所有人都漱洗完毕之后,在院子里闲聊着,正打算一会儿用早餐,这时候,小三子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了院子,脸色极其难堪,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叫嚷着:“郭大哥……不好了,出大事情了!”
小三子这一声大喊,让院子里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奔向院子里的小三子,这个小三子是与郭大成同村的,一年多以前,郭家村被金霸天放火烧了之后,便随着郭大成来到了开化城,一同在县衙里当差。这小三子年纪不大,人却很机灵,做事一向沉稳,今日这般火急火燎的样子让众人不免有些觉得奇怪。
郭大成愣了一下,往前迎了两步,对那小三子说道:“小三子,你跑这么急做什么?跟被狗碾了似的。”
小三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没理会郭大成的揶揄,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才带着一脸哭腔的说道:“郭大哥,不好了……真出大事情了,我今天一早去衙门里当差,结果……”
话说到了一半儿,小三子就说不下去了,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哗哗的流淌了下来,哭的都有些哽咽了。
“到底出啥事儿,你小子倒是说啊,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郭大成恼了,急的是抓耳挠腮。
“郭大哥!孙把总和张团练一家老小昨天晚上被人灭了满门,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小三子悲愤交加,眼泪便如那断了线珠子滚落两腮,这孙把总一向仁义,待人很好,与小三子的关系也不错,如今听闻孙把总一家被人都杀害了,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小三子的一句话,不亚于五雷轰顶,所有人都呆立当场,许久都没有人说一句话,大家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孙把总何许人也,大清朝的武举人,开化城的把总,一身功夫了得,再加上家门口都有官兵把守,怎么可能被人灭了满门?
郭大成愣了片刻之后,脸色瞬间一片死灰,他一把抓住了小三子的两个膀子,急道:“小三子!你刚才说的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小三子哭诉道:“郭大哥……我今天一早去衙门里当差,等走到衙门里的时候,发现衙门里一个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才在后院里找到了县太爷夫人,她……她告诉我……说开化城里出了命案,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人报了案,报案的还是孙把总手下的两个将士,他们本是一早有事情找孙把总商议,等到了孙把总家的时候,发现大门是反锁的,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第1244章死的更惨
“那也不能说孙把总死了呀,你亲眼看到了没有?!”郭大成一双眼睛瞪的溜圆,眼睛都红了,他与那孙把总一向投缘,又是结义的兄弟,有过八拜之交,他怎么都不相信孙把总会死,昨天他还与孙把总一同吃酒,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人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小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我听县太爷夫人说,那两个前来报案的官兵都吓坏了,他们一看孙把总家门口没有官兵把守,便觉得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敲了一会儿门没人应,便将大门给撞开了,等撞开门之后,才发现那几个看守的官兵已经死了多时,一个官兵胸口还插着一把刀,其余的那几具尸体全都腐烂了,骨架上依附着一堆烂肉,都看不出人模样来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那两个将士便知道坏了大事,当下便朝着孙把总的住处跑去,在花园的时候,还遇到了老管家的尸体,他圆睁着双眼,身上倒是没怎么有伤,可能是活活被吓死的,那两个官兵走到了孙把总住的院子里一看,更是被眼前的一幕吓的瘫在了地上,那两个将士说,他们看到了满满一院子的骨头架子,白森森的,地上还有不少死去的毒虫子,铺了满满的一地,风一吹哗哗作响,那两个官兵看着满地的骨头架子和五颜六色的毒虫子,吐了好一阵儿,才大着胆子跑到了孙把总的屋里……等走进去一看,就只有孙把总的一件血衣紧贴在地面上,那件血衣的周围也有很多毒虫子,啃食的孙把总连骨头架子都没了……”
说到这里,小三子实在忍不住了,放声痛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小孩子一般。
郭大成一开始还不相信孙把总死了,但是经由小三子这么一说,便不由得他不信了,不知不觉中,两行清泪也从眼眶中滚了出来,大滴大滴的砸在了地上,身子也是摇摇欲坠,连着倒退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幸好被身后的周明一把扶住了。
清风道长和老刘头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小三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些问题,这个命案绝不简单,太过离奇诡异,只是他们两人没有见过命案的现场,一切还没有个定论。
清风道长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小三子的面前,沉声问道:“小三子,那张团练是怎么回事儿?”
小三子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张……张团练他死的更惨,听县太爷夫人说,前来报案的那讲个孙把总的属下还没走,就来了一个张团练家的家丁,他昨天晚上被张团练派出去购置些东西,路过一家赌馆,一时间上了赌瘾,便过去玩了几把,快天亮的时候才回到了张团练家,门也是被反锁的,只是那家丁知道一个偏门,是通往小花园的,那家丁刚走到花园里,便看到了满地的尸体还有残肢断臂,流出的血将整个小花园都差不多染红了,张团练的尸体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四分五裂,脑袋都跟身子分了家,肠子流了一地……”<
1245.找到真凶
清风道长皱起了眉头,眉宇之间的皱纹都拧成了一个“川”字型,思索了片刻之后,又道:“小三子,你说的可都是实情,这些事情你可亲眼都看到了?”
小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道长,这事儿我怎么能骗您呢,县衙里的人全都出动了,分别派往了孙把总和张团练家,县太爷也下了命令,今日暂且封闭各处城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城,要缉拿真凶。我听完了县太爷夫人的话,便告辞走了,急急忙忙的跑到孙把总家的府上看了一眼,等我走到的时候,孙把总的家门口聚集了很多的官兵和衙役,幸好我和他们都很熟,便进去看了一眼,和那两个将士说的一般无二,孙把总家的院子里果真死了好多人,白森森的骨架堆了一地,还有无数的毒虫子,我还特意跑到了孙把总的屋子里去看了,也看到了孙把总平时穿的那件衣服,就紧贴在地上,被鲜血都沁透了,那血衣的周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虫子,不过都已经死掉了……”
说到这里,小三子顿了一下,抹去了腮边的眼泪,继续说道:“看完孙把总家里惨状,我也是吓的不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孙把总家走出来的,出来之后,就在门口处大吐了一通,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家里跟你们报信儿。”
小三子又看向了郭大成,说道:“郭大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赶快去看看吧,县太爷肯定也急的不行,我都没有来得及给你告假。”
郭大成深吸了一口气,这么一个魁梧的汉子,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心里更是愤恨异常,他一跺脚,骂道:“究竟是哪个天杀的贼人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来,和那群土匪有什么两样,我郭大成发誓,一定找到真凶,为我那两个好兄弟报仇雪恨!”
“小三子,你赶紧去孙把总家和张团练家说一下,家里的一切都不要乱动,只是派人看着就行了,张团练和孙把总死的古怪离奇,贫道怀疑肯定有歹人用邪术害人,说不定那些尸体上还都有毒,千万触碰不得。”清虚道长对小三子一脸正色的说道。
小三子吃了一惊,连忙点头,说道:“我这就去跟他们说,你们也快点儿过去看看吧,他们两家人死的太惨了,我都不忍心去看,或许道长您能帮上大忙。”
清虚道长点了点头,对小三子说道:“你快去吧,在那等我我们就行,贫道一会儿就跟郭捕头过去瞧瞧。”
小三子应了一声,连忙转头朝外面跑去,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望着小三子的背影,老刘头突然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听小三子的叙述,杀害孙把总和张团练一家的可能就是用的邪术,感觉好像是苗疆一代的蛊毒,老夫听说那里的奇人,都会用各种毒虫给人下蛊,杀人于无形之中,端的是残忍无比,若真是那样的话,这事情还真有些不好办了。”
1246.灭门之祸
“师父,张团练和孙把总两家全被灭门,徒儿隐约觉得应该和金霸天有着莫大的关联,金霸天昨日才被凌迟处死,晚上孙把总家和张团练家便遭受了灭顶之灾,其中必然有蹊跷,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徒儿觉得有可能是那妖道所为……”吴风若有所思的说道。
清风道长心里猛的一沉,看向了吴风,沉吟了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说的是那个清虚妖道,估计不太可能吧……那妖道被你打成了重伤,没有个三五个月是好不利索的,现在能够走路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本事出来杀人?”
“可是跟孙把总和张团练有仇的,又懂得这些妖术的人,也只有那个清虚妖道,先前他身边有两只赤炼血蛇,而后又将小鬼婴修炼成了那副凶残的模样,依我看,这次灭门之祸,肯定就是那个清虚妖道做出来的,斩草不除根,必然留下祸端,这个清虚妖道着实可恨,简直就是咱们道门之中十足的败类,他比金霸天还要可恨,一定要杀了他!”周明也咬牙切齿的骂道。
老刘头又道:“周明啊,你小子想的太简单了,那清虚妖道固然懂得一些邪门歪道,却也是道门一派的邪术,还没有你想的那般阴损恶毒,能够驱使这么多毒虫杀人的邪术,没有个十几年几十年的功力,是万万干不出来的,小三子不是说了吗,孙把总家后院铺了满满一院子的白骨,该是有多少毒虫子才能将人啃食成那副模样?清虚妖道不管怎么说也是龙虎山这一名门大派出来的高手,他才从龙虎山下来没几年,这等阴毒的邪术,他根本修炼不出来,再者,咱们地处中原腹地,也没有那么多的毒虫子用来练功,依老夫来看,这次的灭门之祸,不大可能是清虚妖道做出来的。”
“大家先不要在此议论了,还是先去孙把总家和张团练看看情况再说吧,不知道凶手是不是能够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若是被我给逮到了,必然将他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郭大成擦了拂去了腮边的眼泪,这个魁梧的汉子心中的悲愤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粟,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也不愿意相信。
说着,郭大成便回到屋里,将腰刀跨在了身上,大步朝外面走去。
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清风道长他们师徒三人回湘西老家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浅了,也没有人有心情吃早饭了,沉默的跟随在郭大成的身后,一同朝孙把总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孙把总家和张团练被灭门的事情,转眼间便传的尽人皆知,一路之上,都能听到开化城的那些老百姓在小声的议论着,说的是神乎其神,有人说孙把总和张团练家中了邪,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毒物啃的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还有人说是那金霸天阴魂不散,死的太过凄惨,变成了厉鬼,来找他们寻仇来了。
1247.瘟神
那些老百姓看着郭捕头带着清风道长和老刘头等人从大街上走过,众人也是连连躲避,郭捕头与孙把总和张团练一向交好,既然孙把总和郭捕头都被那金霸天的冤魂给害死了,那些老百姓都觉得这郭捕头也活不了几天了,都怕沾染上他身上的晦气,唯恐避之不及。昨日里还将他当做了大英雄,只是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百姓心目当中的大英雄,就变成了一尊瘟神,这极大的落差,反应出了一种人性,你好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巴结奉承,极尽之能事,一旦倒了霉,谁都不愿意理你,只有那些真心敬畏郭捕头的人,见了面也只是匆匆的打个招呼,便一溜烟儿似的跑远了。
很快,郭捕头带着一行人行色匆匆的来到了孙把总的家门前,门口早就聚集了大批的官兵和衙役,还有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一看到郭捕头过来,众官兵和衙役纷纷跟郭捕头打招呼,有些认识吴风和周明的人也上来招呼着。
郭大成一脸的阴沉,胡乱找了一个衙役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县太爷在什么地方?”
那衙役苦着一张脸说道:“里面太惨了,我们也是进去看了一眼便出来了,到处都是白森森的骨架和死人,还有满地的毒虫子,不过也都死了,县太爷在此处呆了片刻,吩咐我等在此处看守,等捕头您来了在做打算,刚才小三子也来过了,不让我们动手触碰那些尸体,小的们便有动,小三子随着县太爷一同去张团练家里去了。”
说到此处,那衙役叹息了一声,哽咽道:“没想到孙把总这么仗义的一个人,竟落得这般下场,全家老小一个都没有剩下,孙把总更是尸骨无存,只留下一个血衣在地上……真是太惨了。”
郭捕头没理会那衙役的絮叨,点了点头,便带着众人朝院子里走去,刚一进大门,便看到大门后面躺倒着几具官兵的尸体,一个人心口中刀,瞪着一双大眼睛,嘴角处还有些血迹,旁边那三具尸体早已经腐烂发臭,白森森的骨头上还粘附着一层暗红色的肌肉,内脏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掏空了,恶臭扑鼻,让人闻之欲吐。
清风道长看了一眼那个胸口中刀的官兵一便集中到了那几个已经腐烂的尸体上面,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刀子出来,这把刀子是银白色的,乃是用银子打造,他将那把银刀放在了那几具尸体的身上挨个测了一遍,银刀很快变成了黑色,清风道长的脸色愈加的沉重了,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四个官兵,只有一个是中刀死的,其余的全都是中了毒,这种毒很厉害,应该不是中原所有,贫道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毒,看来灭了孙把总满门的人应该是个用毒的行家。”
老刘头围着那几具尸体看了一眼,沉声说道:“看这情况,来的人还不止一个,一个人的手脚不会这般利落,你们看,这几个官兵只将腰刀拔出来一半儿,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已经中了招。”
1248.被吓死的
“这么说,这几个官兵曾经见过这伙儿歹人,并不是被人偷袭,而是从正面将他们给杀了,这四个官兵一个个长的魁梧高大,按说不应该没有任何抵抗便被人制服了才是。”郭捕头说道。
老刘头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郭捕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不知道这用毒之人的厉害,有时候将你害死了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若是薛鬼医在这里就好了,他虽然是个治病救人的神医,但是用毒也是绝顶的高手,一眼便能看出这几个官兵是中的什么毒。哎呀……真是可惜了,若是薛老头晚走一天就好了。”
清风道长看着地上这几具尸体,一脸的沉重,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道:“咱们再去里边看看吧,这几具尸体还看不出什么来,或许里面能看出点儿门道。”
说着,便大步朝前走去,穿过了前面的小院子,来到了一片小花园之中,行不多时,又看到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是个老者,便是孙把总家的管家,郭捕头经常来往孙把总家,所以认得他,他走到那老者的身边,仔细打量了两眼,但见那老者一双眼睛瞪的溜圆,好似都要飞出了眼眶,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嘴巴张的很大,好像临死之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这位老者便是孙把总家的管家,怎么死在了这里?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被吓死的呢?”郭大成疑惑道。
清风道长蹲下身来,检查了一下那老头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又伸手摁了一下的他的腹部,鼓起来老高,里面好像是灌满了水,这才点头道:“没错,这人就是被吓死的,苦胆都吓破了,一个人到底看到什么情形才能吓成这个样子?”
“难不成真像大街上老百姓说的那样,金霸天冤魂不散,过来寻仇的?除非是看见鬼了,要不然绝对不会被吓死。”周明说道。
“不要胡说,你见过有鬼会拿刀子捅人的?门口处那个被人一刀捅死的官兵你又作何解释?再说鬼也不可能给人下毒啊。”老刘头没好气的说道。
周明讪讪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再说什么。
清风道长脸上的表情愈加的凝重,他现在越来越摸不清头脑了,感觉这事态朝一种离奇的方向发展了,太过诡异,太过匪夷所思,甚至有些难以理解,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在瞬间将三人毒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人活活吓死?连苦胆都吓破了,他在临死之前究竟看到了什么令人感到恐惧的东西?
怀着这诸多的疑问,清虚道长继续朝院子深处走去,径直穿过了后花园,来到了后院之中,后院里有一片很大的场地,四周全都是房屋,大约有十几间,在院子的中间有一片场地,众人刚走到这片院子之中,全都惊的呆立当场,这场面才是真正的惊悚诡异,地面上大约躺着二三十具骸骨,身上一点儿皮肉都没有,在这些骸骨的周围,则铺满了大大小小的毒虫子,有蜈蚣、蚰蜒、蝎子、癞蛤蟆、还有花花绿绿的毒蛇……将地面铺的满满当当,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1249.五毒蛊
看着地面上这几十具骸骨还一地死去的毒虫子,众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话来,饶是清风道长这般沉稳内敛之人,也是吓出了一头的冷汗,这场面简直太吓人了,几十个人被满地的毒虫啃食干净了皮肉,这种场景别说见过,以前更是闻所未闻,看来老刘头说的没错,这种事情,清虚道长肯定干不出来,弄够一下子操控这么多的毒虫,起码要修炼个几十年才能做到,而那清虚妖道则是龙虎山的正宗传人,这种妖术他想练都没有机会,可是除了清虚妖道,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够有这种本事,一晚上便杀害了孙把总和张团练两家。最近以来,孙把总和张团练共同的仇家也只有那个清虚妖道了,既然他现在有这个本事,为何不来郭捕头家将自己和他那两个徒儿一并给杀了呢?
“好厉害的蛊毒!”老刘头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被眼前的惨状吓的有些微微发抖,他喃喃的继续说道:“老夫年轻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南疆之地盛行一种蛊毒之术,叫做五毒蛊,就是利用南疆之地深山密林之中的蜈蚣、蚰蜒、蝎子、癞蛤蟆、还有毒蛇等物制成的蛊毒,这种五毒蛊又分作生蛊与死蛊两种,所谓生蛊便是将这些毒物置于碗内,配合对方的生辰八字念咒,再将毒物放进受蛊者的家中,毒物就会找出受蛊者,出奇不意将其咬死,这种生蛊太过简单易行,比生蛊更厉害的便是死蛊,就是将死亡的毒物磨制成粉,配合其它的物品及咒语后,便可混入食物中下蛊,下蛊后的发作时辰不定,也有可能立即发作,也有些可能在数年之后才会发作,全靠下蛊人的意念而定,只是不论发作时辰的长短,蛊毒一旦发作时,中蛊人必定痛苦万分、死状凄惨---因为他的体内会突然孵出许多怪虫,自他七孔中钻出,其至肚破肠流,这些毒虫会将尸体啃食的干干净净,最后吃到撑死为止,你们看眼前的情形,完全就是中了蛊毒的迹象。”
老刘头说着,走到了清风道长的身边,正色道:“清风老弟,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中了蛊毒,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相传这苗疆的蛊毒之术,还是从你们茅山流传出去的,只是你们茅山的历代祖师觉得这些蛊毒之术太过残忍血腥,才禁止让历代弟子修炼,可是你们虽然没有修炼,起码知道这蛊毒之术是怎么一回事儿,也该知道如何解蛊吧?”
清风道长看着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一片死去的毒虫子,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苗疆蛊毒之术正是来源于茅山一脉,贫道在茅山修习道术之时,曾经听祖师们说过一个典故,至于当不当真,贫道也无从得知,相传,唐朝三藏法师到印度天竺国拜佛求经,当取经回国时,路过安南境内的通天河,即流入暹逻的湄江河上游,为乌龟精化渡船至半边潜入河底,想害死唐僧,后唐僧虽不死,但所求的经书都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捞起,但仅取回一部份大乘的经,另部份小乘的谶,流入云南道教的道士手中,遂创立一派茅山道,那部分小乘的谶记录了各种降妖除魔的法术,其中便有一部分记了蛊毒之术。”
1250.奇人
顿了一下,清风道长又道:“至于这传说是不是真的,自然无从考证,不过这蛊毒之术确实是从茅山一脉传出去的,贫道当年在茅山修道的时候,就曾经在茅山的典籍中看过关于蛊毒的记,其实,那些关于蛊毒记的典籍,一般是不容弟子翻阅的,更不允许弟子私下里修炼,一旦被发现,便会被茅山逐出门墙,若是用这巫蛊之术害人,必然也会被茅山的弟子清理门户,贫道自幼在茅山修习道法,祖师们也是觉得贫道生性憨厚老实,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才允许贫道翻阅的,对于巫蛊之术,贫道大致也是有些了解的,依照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些被毒虫咬死的人,好像是中了蛊毒,但是又有些不太像,但是贫道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着,清风道长缓步朝小院中走了过去,脚步踩在那些死去的毒虫身上,发出一种“咔嚓咔嚓”的声响,有些虫子的肚子里还挤出了粘稠的暗绿色的汁液,十足的恶心,更有些毒虫体内已经干涸,只剩下了一个躯壳,用脚踩上去,发出了脆裂般的声响。
走到了那群毒虫之中,清风道长一把撩起了道袍,朝着地上的毒虫仔细端详了出来,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聚集在了他的周围,这才说道:“这种蛊虫应该叫做夜艳蛊,啃食完人的内脏和血肉之后,只能存活一日,不过普通的蛊师下蛊,只能使出单一的蛊虫,比如将蛇蛊,中了蛇蛊的人,体内便会生出无数条小蛇出来,这些小蛇在中了蛊毒的人体内快速的生长,在生长的过程之中,会不断的啃食人体内的内脏和血肉,这种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比凌迟还要痛苦百倍,直到这些小虫将中蛊之人的血肉啃食干净,只剩下一堆骨架的时候,还会在四处寻找可以吃的活物,它们仿佛永远不知道饥饱,只知道不断的啃食活物的肉,一直到撑死为止,即使不被撑死,它们也见不得光,等太阳一出来,便会瞬间殒命。除此之外,还有蝎子蛊、蜈蚣蛊、蟾蜍蛊、蜘蛛蛊等各种蛊术,不论是那种蛊术,都如蛇蛊一般,先是在人的体内种下虫卵,然后滋生出蛊虫来,最后将人啃食干净,可是眼前的情况就大为不同了,你们看看地上这满满一大片的蛊虫,各种毒虫都有,可见是集五毒于一身的五毒蛊!能够使出这蛊术的人可谓是奇人了,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没有个几十年的修炼,绝对使不出来五毒蛊的,以前贫道也只是听说有这种蛊术,今天也是长见识了,这天下间的奇人实在是太多了。”
郭大成听清风道长这一番叙述,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颤声道:“孙把总和张团练与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们两个我最是清楚不过,何曾招惹过懂得蛊毒之术的仇人?若是真得罪了这样的高人,他们两人也不可能活到现在,真是太蹊跷了。”
1251.过命的兄弟
“蹊跷的事情不止这一件,贫道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接下来肯定还会死人,最近大家都小心一些吧,那位隐藏在暗处的用蛊高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咱们这几个人下手,你们都要有个心理准备,现在咱们去屋子里看看孙把总吧。”
清风道长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与金霸天有关,也跟那个清虚妖道有着莫大的关联,但是究竟是什么一种情形,他现在也说不清楚,不过从内心深处便感觉到了一种危机四伏,从走近孙把总家的这个院子之后,他就感觉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们这一群人,这让他有些不寒而栗,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过的,就算是前不久面对小鬼婴那种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也不曾有这种阴冷的感觉。
很快,清风道长便来到了孙把总所在的那间屋子,屋子里很宽敞,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片醒目的血迹,在那片血迹的中间,有一身被鲜血染红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不过郭大成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身衣服是孙把总平时所穿的那件,昨日里还与他一起吃酒,相谈甚欢,现在他却是尸骨无存,这般凄惨的景象,让郭大成一时难以接受,禁不住心中悲痛,再次落下了眼泪,他几步走到了那件血衣旁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痛哭道:“孙老哥……咱们乃是八拜之交,过命的兄弟,你死的太惨了,咱们说的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你怎么就先我一步去了呢……孙老哥啊……”
郭大成哭的老泪纵横,身子一颤一颤的,显然已是伤心到了极点,忍不住便要去触碰那件地上的血衣,清风道长,一把抓住了郭大成的肩膀,沉声道:“郭捕头,千万不要触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这下蛊之人手段太过阴毒,可能血衣之上还会有蛊毒,碰上一星半点儿,就会凭白的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