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废墟大得惊人,走了好一会儿还是看不到边际,有的地方已经完全夷为平地,有的地方建筑还比较完整,但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任何活物。除了我们下来的地方有一个水潭,附近有生物,其他地方都没有水,也没看到生物。
“这里不可能有人。”
我听到后面有人在低声议论,但假装没有听到,这里可怕的安静、黑暗以及闷热让他们很不安。
又走了几分钟,我看到了一组极其宏伟壮观的建筑群,左边大半已经严重损毁,右边还有一部分建筑比较完整,中间残破的台阶依然可见曾经的整齐宽广,可容上百人并肩行走,层层而上如天梯般没有尽头——这组建筑是依山而建的,这条长阶梯可以通往两侧不同高度的建筑。
太远的地方我也看不到,沿着阶梯往上走,右边破墙的轮廓可以看出一个大厅就有数千平米,大厅内一排排折断的石柱粗大得要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没折断的石柱有十几二十米高,可以想像曾经有多么高广恢弘,人站在大厅里如蝼蚁一般渺小。
毫无疑问,这个地方是整个废墟的中心,曾经是王宫或皇宫。
走了上百级台阶,前方出现一片平坦开阔地带,建有一组更雄伟壮观的宫殿。可以想像这儿曾经是国王或皇帝接受臣民朝拜的地方,当几百上千个大臣沿着台阶上来,列队朝拜,那是何等壮观!
宫殿外有大量严重熔化的铠甲和兵器,已经无法辨认原来的样子,曾经的禁卫军当然早已被烧成了灰。在一些石板上,有长达数米,深有半尺的尖爪划痕,比我在山洞中看到的更长更深,很难想像多大的巨兽能留下如此可怕的爪痕。
正殿严重倒塌,无法走进去,我们从侧面绕了过去。后面损毁情况稍好一些,却也不成样子了,都被严重焚烧过,没有一间是完整的。
众人都在瞪着我,显然我的直觉是错误的,玉瓷不在这儿,这里不可能有活人,那么我们再往哪儿去找?
我很失望,也有些疑惑,如果玉瓷在这个废墟里,就应该在这儿,难道她的不在这儿,一切全是我的臆想?
无数的思念、压抑、烦躁、失望让我有些失控了,突然放声大叫:“宋……玉……瓷……你在哪里……”
声音远远传开,不知何处传来回音: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地下无风,一切如凝固般死寂,突然的音波震动,让一些本来就要倒塌的建筑轰然倒下。猛烈的震动致使更多东西倒塌,“轰隆”之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我们旁边也有一堵墙倒塌了,碎石乱飞,尘土飞扬,吓得众亲卫抱头趴下。
尘土渐渐消散,轰响声也平息了下去,又变得无比安静,死气沉沉。如果附近有人,也该发出一点声音吧?可是什么都没有,事实证明整个废墟只有我们是活人。虽然我还是有些不甘心,也只能到此为止,不好意思再让其他人帮我找了。
我正想说回去,突然传来沉闷的声音“呯……呯……呯……”
这声音像是有人拿着小石块在敲击石板,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回声,又像就在我们身边发出。我们互相看来看去,所有人都在这儿,都没有动。扫视四周,也没有看到任何会动的东西。停了几秒钟,敲击声又响起“呯……呯……呯……”
“是谁在敲打?”我大叫一声。
没有人回应,敲击声却继续传来,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声音就是附近,可是却没有任何在动的东西。杜平等人相顾骇然,全部往中间缩,一个个背朝内面朝外,手持武器围住了我。
在这个封闭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地下远古废墟内,有可能出现任何传说中的妖魔鬼怪,每个人的心都是一直悬着的,现在这个看不见的东西发出的声音,真把我们吓坏了。
第五十八山洞里的人
敲击声大约响了七八下,停了一会儿又响起,有明显的节奏感,很像是有一个人在用石块敲击石板。认真分辨,那声音有些沉闷和扩散,不是直接从地面上发出来的,距离我们应该也有一定的距离。
我心中一动,莫非是有人被困在地下室内,敲击石板向我求救?不论这种可能是多么的不合情理不可思议,可是它多像是对我刚才呼唤的回应啊!
我分开众亲卫,弯下腰低着头侧着耳,努力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慢慢向前走。循声走了有十几米,我来到了一堵石壁前,这座宫殿并不是建在小山顶上,而是建在山腰的空阔地带,宫殿的后面就是石壁,倒塌的宫殿覆盖了石壁脚下。到了这里敲击声更加清晰,似乎是从石壁内传来的。
我把耳朵贴到了石壁上,想听清楚声音的来源,可是等了很久,敲击声却不再响起了。这情形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隐形人,在我们旁边故意捉弄我们。
我离开石壁,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块,重重敲在石壁上:“呯……呯……呯……”
这下我们都听出来了,刚才的敲击声与我发出的敲击声明显不同,前者肯定不是在地表上发出的。敲了三下之后,我把耳朵贴到了石壁上,很快听到了石壁内传来敲击声,我的耳朵甚至能感觉到石壁在微微震颤。
我向左走了几步再听,声音更清晰,再往左几步,似乎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只隔了一层石板。可是我眼前的石壁却是天然的整片岩石,连条大一点的缝隙都没有,再试着敲打几下,发出的是坚实的脆声,说明里面是实的。
向上看几十米高的地方还是石壁,向下看全是倒塌的石料,那么声音可能来自石壁脚下被埋住的地方。我先开始搬碎石,其他人也过来搬忙,但很快我们就发现这个地方是不能清开的。因为有一根巨大的石柱和好几块巨石叠压在一起,凭我们这些人徒手无法搬开。
声音在地下传播,会因为岩石、泥土的材质不同沿着某个方向扩散,我们无法精确定位,所以实际上我们要挖掘清理的范围较大,没有几百人是不可能短时间办到的。
我手捂成喇叭状对着地下乱石间隙喊:“玉瓷,是你在这儿吗?”
没有人回应,我继续叫:“有人在吗?是谁在敲石壁?”
还是没人回应,但过了一会儿敲击声又响起,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响,只响了五声就停止了,第五声特别轻。看样子困在里面的人听不到我的声音,连敲击的力气都快没了。
我把火精剑递到了杜平面前:“你拿我的剑去找教官,立即调三千飞虎队来,多带铁链、滑轮、支架、挖矿工具,总之对救援有帮助的东西都带一些来。”
杜平可能是觉得我有些小题大作,有些迟疑,但还是应了一声:“是!”带了四个人打着火把飞奔而去。
我们继续搬运小块的碎石,过了一会儿石壁内又传来敲击声,只响了三次就停止了。半个小时后,一条火把长龙挺进了废墟,涌上了台阶,杜平和宰安带着飞虎队到了!
我立即下令开始清理,以一个大队五百人作为一个独立挖掘团,四个大队并排在石壁下同时展开工作。每个大队的第一中队传递碎石;第二中队铺设滑道移走抬不动的巨石;第三中队以滑轮、铁索之类吊装更大的巨石;第四中队负责挖掘、破碎;第五中队接应各处和整体协调。每个中队一百人,由队长指挥具体工作,这样两千人同时开动起来,每个地方都有人指挥,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
还剩下一千人,我派了一个中队去探索石壁上方包括整个山顶,其他人以此地为中心向四周散开,搜索整个废墟。我要弄清这个废墟有多大,这个地下世界除了废墟外还有什么。我特地交代两个大队长和十个中队长,发现有危险或可疑的地方就停止前进,安全第一,找到有用的东西或者奇怪的东西尽可能带回来,搜索完后每个负责人都要向我具体汇报。
飞虎队员都是有经验的矿工,挖掘和搬运是他们的特长,经过了初步军事化训练,组织分明,效率更是顶呱呱。只见人头涌动,号子声阵阵,大小石块流水般移走。人多力量大,许多本来我以为搬不动的巨大石柱、石梁,靠着人多加上杠杆、铰链的作用,直接从铺设的滑道上移走了。
“这里有一个门!”有个小队长大叫了一声。
我急忙过去看,刚刚移开的一块巨石之下,露出大半截像是石门的轮廓,还是完整的。我拿起一块小石头,在石门上连敲了三下,很快里面也传来了敲击声,非常清晰,确定就是在石门另一侧敲打。
“其他地方可以停下了,快把这附近清开,打开石门!”我对站在旁边的大队长说。
其他地方很快停工了,许多人围过来看,负责清理这儿的人却没动手,脸上都有惊惧不安之状。
我皱起了眉头:“你们怕什么?”
大队长吞吞吐吐道:“这里面的……的人,埋,埋了多少年?”
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难怪他们害怕,这个废墟就算没有几十万年,至少也有大几万年,那么被埋在这下面的人肯定也是同样长久,如果是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们在来这儿的路上,亲眼看到了鸣蛇的尸体和巨兽留下的爪痕,谁敢说石门内不是一只可怕的巨兽在磕牙?我坚信玉瓷在里面,别人可不这么想。
我沉着脸喝道:“有我在这里,你们怕什么?下来的路上你们也看到了,那么大的蛇还不是给我弄死了?快动手!”
“是,是!”大队长有些惶恐,急忙招呼众人动手。
众人齐心协力,只花几分钟就把石门外的大小石块都移开了,但却不知怎么打开石门。这个石门看起来非常坚固,连个把手都没有,浑然一体镶在石壁上,间隙连最薄的刀都插不进去,往里推完全推不动。
宰安说:“这个门像是逃生用的秘道,机关可能在里面,外面无法打开。”
我再拿石块敲击,很快里面也传来了敲击声,我贴着旁边的间隙大叫:“机关可能在里面,要从里面打开。”
里面的人还是继续敲击石壁,显然听不到我的话。过了这么多年,也许机关坏了,也许石门卡死了,那就只能破门而入了。我下令凿破石门,立即有负责挖掘和破碎的飞虎队员上前,用钢钎凿洞。
敲了几下火星并射,石门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这块石门不知是什么材质,坚硬得出人预料。负责破门的小队长一脸尴尬望着我,我怒了:“整座山你们都能掏空,一个门还破不了?给我挖石壁,把整块石门给我挖出来!”
更多带了工具的人集中到了石门附近开挖,石壁虽然也很坚硬,但能凿得动,被一小块一小块凿下来。做这些他们都很有经验,动作熟练迅速,配合协调,石门四周同时开凿,并有几个人负责在石门上打斜坑用来固定钢爪。
石门露出来的部分越来越厚,近两尺厚才看到内侧。把四周阻挡石门的地方都挖掉,在石门上固定好钢爪,拉上铁索用铰链往外拉。石门发出难听的声音,挤落了一些碎石,摇摇晃晃着轰然倒下了。
所有人都非常紧张地盯着门后的石洞,箭上弦刀出鞘。尘土稍散,火光下有一个高大肥硕的人影慢慢走出。只看那体形我的心就凉了半载,宋玉瓷就算活到一百二十岁也不会变得这么胖。
那人再往前走了两步,我看到了他的样子:头上戴着一顶像是王冠的帽子,身上穿着金光闪闪的华丽长袍,他的架式也像是个皇帝出场。可是他实在太胖了,衣帽都太小不合体,满头满脸尘土,表情也很古怪,肥头大耳却小眼睛,眼神有些狡诈,总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滑稽和不协调。
山洞里面居然是一个远古时代的皇帝?经历了无数年他竟然没有死?我们都傻了眼。一愣之后,我觉得这体形和长相很眼熟,要是换一套衣服洗一把脸……
那人像戏台上的皇帝摆足架式让观众看个够,小眼睛却乱转,落到我身上的时候猛地怪叫起来:“我操,你果然在这里!”
我同时惊叫起来:“胖子是你!”
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什么远古皇帝,而是曾经抓住了我,在我劝说之下反出青丘门,跟着我逃到阴阳界的胖子,大名段佳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实在是惊讶得无以复加。
胖子同一时间说:“终于找到你了!”
我们都太心急了,根本没听对方在说什么,更没想到回答对方。胖子像发了羊癲疯一样,全身肥肉都在哆嗦,接着转身踉跄往里面跑。看得出来他已经很虚弱,但非常激动,很快脚步声响他又回来了,并扶着一个长发散乱,身穿奇异衣袍的女子。
尽管我还没有完全看清她的脸,她的服饰也很怪异陌生,我还是能肯定她就是我踏破了铁鞋,费尽了心机,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找到的人——宋玉瓷!
第184章异界再相逢
我望着她,她望着我,不需要言语,不需要看清对方的脸,无论过了多少年,只须这么眼眸一对视我们也能知道对方是谁。似乎所有人都远去了,所有火把都失去了光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
宋玉瓷伸手掠了一下盖着前额和脸的头发,露出了苍白憔悴的脸,脸上沾了尘土,但依旧是那么美丽,近乎圣洁。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就像是生前我回家打开门时她的表情,而她的眼睛流露出无限深情、喜悦和放松,眼泪夺眶而出。
我完全不知道脚下踩在什么地方,踉跄着向她走去,她挣开了胖子的手,用双手把头发往后面拢,再用双手擦脸。我知道,她一定无数次想象过我们见面的情形,希望我看到的是美丽的她,脸上不能有一点污渍。
看着她完整清晰的脸,我的动作突然僵住了,颤声道:“你不是玉瓷,你,你……你是苏紫衿!”
宋玉瓷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感觉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欺骗,愤怒咆哮:“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宋玉瓷道:“没人骗你啊,难道你认不出我了?”
胖子靠在石壁上像是幸灾乐祸:“完了,完了,像范进中举一样,高兴得傻了,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我用力摇头:“不对,你的眼神、容貌、气质都装得像,但是你忘了宋玉瓷的年龄,我离开她的时候她已经二十六岁了,而你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
“那你看我几岁了?”有一个声音在宋玉瓷后面响起,非常耳熟。接着一个人从旁边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与宋玉瓷差不多的衣服,虽然她也是一身尘土,脸色苍白,但依然明艳妩媚,明眸秋水勾魂夺魄。
这张脸和笑容非常熟悉,但在我记忆中却搜索不到这个人。这时宋玉瓷另一边又走了一个人,笑呵呵道:“你再看我几岁了?”
“萌萌?”我失声惊呼,她与以前几乎一模一样,我当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三女中仪容最整洁、神情最从容的一个,连那怪异的袍子穿在她身上都感觉很合身,美丽得有如月里嫦娥降临人间。
我愣在那儿,外面千百双眼睛盯着洞口也全变直了,谁能想到打开一个封存了无数年的密洞,走出来的不是怪兽和僵尸,而是三个如此年轻美丽的女子!
宋玉瓷左边的人道:“呦,好伤心啊,竟然认不出我来。”
她说话的腔调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但她不应该十七八岁,应该二十七八岁才对。我转头望向胖子,胖子正在对我挤眉弄眼,我猛然醒悟:“你是柳盈香!这,这怎么可能?”
胖子得意大笑:“现在她是我老婆了,你羡慕嫉妒她变年轻了是不是?”
我又傻了,如果柳盈香会变年轻,宋玉瓷当然也会变年轻,莫非他们有什么奇遇?
有一个人走到我后面说:“恶鬼界的所有女人,都是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永远不会变老。”
说话的是宰安,我回忆在这个世界见过的女人,陈圆圆,黑白二奴,巴大怀家的女仆,街上看到花柳院的女人,果然全是年轻貌美,没有一个是老的。
我很内疚,我不应该错认宋玉瓷的,没看清她的脸时我就已经确认了是她,看清了脸反而认错,这太不应该了。但是当着这么多属下向她道歉有些尴尬,这事应该我们两个私下悄悄再说。
宰安问:“这些人是谁?”
我急忙打起精神,指着宋玉瓷说:“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宋玉瓷。左边的叫柳盈香,右边的叫桂萌萌,还有这个胖子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一位是我的教官,负责帮我训练军队;后面那个叫杜平,以前在人间就是我兄弟,现在是我的亲卫队队长。后面这些人都是我的士兵,叫飞虎队……
胖子怪叫:“哇噻,老大你果然有当老大的天赋,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票手下,这回连军队都拉起来了,威武霸气!不过先别说废话了,快点给我办一大桌酒菜来,胖爷我已经饿了大半个月,膘都掉了几十斤了!”
我急忙冲外面喊:“谁有好吃的,快拿出来!”
飞虎队员纷纷从身上掏出东西,但掏出来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又干又硬窝窝头。胖子接过一个啃了一口,立即吐掉了,极度不满:“胖爷我舍命不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陪着你老婆上天下地来找你,你就给我吃这东西?我还以为出来了就有满汉全席呢!这事没完,你必须得补偿,没有山珍海味也得给我弄几斤好肉来,天天吃草根肚子里面都长出毛来了。”
“行,到了上面再弄好吃的。”我满口答应,转头对宰安说,“你带一个中队留下善后,我们先上去。杜平,你带些人前面开路,不好走的地方清理一下。”
两人领命,杜平笑哈哈对宋玉瓷拱手:“大嫂,你可能没见过我,但我可见过你无数次了,有一段时间我就住在你家后面的小庙里。”
宋玉瓷对他微笑点头:“你好,我听铭志提到过你。”
杜平很高兴,带着一队人开路去了,胖子、柳盈香、萌萌也走出去了,只剩下我和宋玉瓷。
我走上前去牵她的手,她缩手转身背对着我:“我不是宋玉瓷,我是苏紫衿。”
我有些困窘,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变年轻了。”
“我看是你记着苏紫衿更多一些。”
我一头瀑布汗,玉瓷以前可从来没有吃醋过啊,这回是真怒了。想想也是,她不知经历了多少困难才来到这儿,又困在山洞里好久,一见面我就把她当成了别人,换了谁不生气?
我从后面抱住了她:“我发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从来没有被别人取代,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我已经尽了一切努力想要回人间找你,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永远不肯放弃,梦到你在这里后就在尽力寻找,很抱歉我还是来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