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果然被大树砸中了,主螺旋桨已经折断一根,尾部也有些变形,不可能再飞行。刑龙和阿东叫苦不迭,这附近山势险恶,平时要走出去都很困难,现在天寒地冻,说不定明天就大雪封山了,还怎么回去?
机舱里有刑龙带的备用衣服和急救箱,两人帮我把伤口包扎一下,换穿了一件内衣和一件外套,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两人掏出手机按了半天,一点信号都没有,除非爬到悬崖顶上,否则不可能有信号。但没有特殊工具爬到悬崖顶上,比走回去更难,况且现在石壁上已经结了薄冰,绝对不可能爬上去。
我说:“天亮之后,你们带上所有食物和可以御寒的东西,走出山外去,不许再来找我,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的。”
刑龙愁成了苦瓜脸:“我回去怎么向常副帮主交代呢?我把你丢在这里,他会把我剁了。”
我瞪了他一眼:“天亮后你们要是不走,我先把你剁了!”
刑龙缩了缩头,苦笑:“那还是你剁了我吧,你的剑利一点不会那么痛。”
我正色道:“我会用手机录音,把话跟他说清楚,你把手机交给他就行了。我要与所有人断绝联系,放下一切牵挂,到最原始、最艰苦的地方去闭关修练,只有这样才能激发我的潜力。你们不要到这儿来找我,我不会留在这里,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要是我不能有所突破,下次敌人出现我就必死无疑,你们不会想要害我吧?”
两人无话可说,愁眉苦脸哀声叹气,过了一会儿刑龙说:“其实我不是怕回去不能交差,而是舍不得离开你。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愿意追随你,我敢说其他很多兄弟也是……”
我制止了他:“这种话不要说,回去后更是想都不能想,再说我一定会回去的,迟早而己。”
刑龙和阿东都点头表示明白,开始整理直升机内能用得上的东西,他们要走回去也是一件很艰苦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补给,有可能饿死、冻死在半路上。而在他们眼中我已经是神一样的人物,不需要吃东西和保暖物品,所以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在寒风中熬到了天亮,刑龙和阿东恋恋不舍走了,带走了我的手机。
对面这座山与我之前住的那座差不多,险峻异常,高耸云天,在纷飞的雪花中根本看不到顶。我不知道山的另一侧是否会容易攀爬一些,但昨晚北山居士是从这儿落下来的,说明他就是住在这上面,如果我不能从这儿爬上去,可能找不到他,也不能显示我的决心和坚毅,所以我必须直接从这儿爬上去!
石壁上有些地方已经结了薄冰,滑不溜手,没结冰的地方其实也已经冻住,有一层细细的霜晶,比结冰的地方更滑。我在一片坡度看起来比较平缓的地方试了试,一步三滑,好不容易爬了两米多高,一不留神就滑下来了。
我现在状态并不好,用力的时候伤口会痛,衣服也不太合身,还有天空在下着雪,实在不适合现在攀爬。但越是困难,越能证明我的诚心,如果等到天气好转,我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再爬,北山居士会怎么看我?就是要现在爬上去!
我开始往上爬,到了没有可以搭手的地方就放出灭魂剑,在石壁上切出一个小缺口,左手勾住,右手在较高处再切一个小缺口。这样果然容易多了,不知不觉就爬了好几米高,我精神大振,继续用这个方法向上爬,遇到没地方可着力就在石壁上砍出一个缺口来。
爬了十几分钟,我开始感觉不妙了,体力消耗严重,而且手脚开始麻木。虽说我比一般人更耐寒,那是在精神和体力充足的情况下,体内灵气自然运转才不怕冷。现在这样大量消耗体力,身体贴在带着冰的石壁上,手指更是时刻紧紧扣着冰和岩石,怎么可能不冷?
不止是冷的问题,还有肚子饿的问题,好像从昨天早上开始我就没吃过东西了。本来我可以两三天不吃,不会觉得特别饿,但在大量消耗体力又寒冷的情况下,肚子就特别容易饿。越饿就越怕冷,寒冷又加剧饥饿,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天空一直在下着大雪,山谷中连根鸟毛都看不到,所有食物都被刑龙和阿东带走了,我就是下去了也未必能找到吃点。而且下去不容易,再上来更不容易,这要是下去,恐怕再也没有勇气往上爬了。我咬了咬牙,继续往上爬,宁死也不回头!
还好再上升一段,我找到了一个浅浅的凹洞,可以让我站稳并避避风。我松了一口气,却更感觉寒冷和饥渴,手脚酸软,手指头麻木。这样下去会被冻死的,我打起精神开始练功,收吸外界灵气,加速血液循环,萌萌也用她的能力帮我加速收纳灵气。
自然界的灵气吸入体内,能转化为我的精神和体力,在这种亏损状态下效果很明显。这么练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暖和起来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有肚子饿的感觉还是无法消除。
看看时间,从我开始攀爬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必须得抓紧时间,否则有可能到天黑都到不了山顶,那就更危险了。我咬紧牙关,冒着风雪继续向上爬。
我也不知爬了多久,实在没力气了,冻僵了,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就这么挂在石壁上凝神练功一会儿,稍缓一口气继续爬……
石壁高得像是没有尽头,好多次我以为再上升五六米就要到了,结果上升了十米还是看不到尽头。而且越到上面石壁越光滑,几乎是垂直的,我的潜力都被压榨完了,每上升一米都变得非常困难,非常缓慢,有时只能保持着不掉下去,好久都没办法上升一步。
到后来我神智都有些模糊和麻木了,伤口不再痛,寒冷和饥饿也感觉不到了,只有一个继续向上的念头在支持着我。时间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我从一阵恍惚中有些清醒过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我已经整整支持了一整天!
我丝毫没有怨恨北山居士,他并没有叫我从这里往上爬,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看样子我是爬不上去了,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是一个巨大的自我突破,摔死了也无怨无悔……
萌萌说:“加油,加油,这次真的只差一点点了,只要再往上一点点,你就能钩住悬崖的边沿了。”
我有气无力:“这话你至少说过十遍了啊!”
“这一次是真的,只差你一个人的高度,成功就在眼前,放弃的话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你会摔死。别忘了宋玉瓷和你爸妈还在等你回去,你要是摔死了,他们就永远等不到你了!”
对,我不能放弃,悬崖再高总是有尽头的,只要坚持总会到达。我不能让玉瓷失望,不能让她眼盼欲穿永远等不到我,我答应过她很快会回去的,不能失信了!
我尽可能稳住身体,用剑向上面砍出一个缺口,奋力往上升,一次,两次,三次……我不知多少次了,还是没有到达,而我的左手再也不听使换了,扣不住石壁往下掉。
危急时刻,我本能地把右手的灭魂剑插向石壁,剑身插进去了一大半,我总算是停住了,但左手勾不到石壁的浅坑,双脚也蹬不到可以着力的地方。实际上这个地方石壁是往外倾的,我完全悬空挂在空中了。这下完了,除了掉下去没有别的可能。
这时上面突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扣紧了我的右手,把我连人带剑往上提,然后我的脚踩到坚实的地面了……原来我真的只差一步没到崖顶!我勉强站稳,看到了北山居士就在眼前,带着赞许的表情对着我微微点头。
我精神一松懈,立即全身发软,眼前变得黑暗,歪歪斜斜倒了下去。我可以感觉到有人抱住了我,并有一股热气透进我胸口,很快游走到全身每一个地方,但我还是疲困之极,似醒非醒,似梦非梦。
“他没事吧?”一个带着磁性的悦耳声音响起,充满了关切,非常熟悉。
这不是玉瓷的声音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103章缘起缘灭
我昏昏沉沉像是在做梦一样,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声音,也许只是幻觉,或者是自我编织的梦境。
接着北山居士苍老的声音传来了:“他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累了。”
玉瓷的声音:“您觉得怎么样?”
一个“您”字,让我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苏紫衿的情形,不对,这是苏紫衿的声音,不是玉瓷。
北山居士说:“我辈讲究天缘、地缘、人缘。天缘取象与天,望气观星,看是否有异兆出现,此为合天之德;地缘要寻地脉灵气,在穴眼灵气聚集之处修炼才能事半功倍,终有所成,这是顺地之道;人缘需要找悟性高,刚直不阿,有大毅力、大志愿、大勇气之人,心性、涵养、德操方面都满意,师徒之间能够心领神会……”
声音越来越模糊和遥远,我想要努力保持清醒,却一直往黑暗中沉陷,最终完全没有知觉了。
……
“快醒醒,快醒醒!”
我听到了萌萌的呼喊,接着闻到了一股中草药的气息,睁睛一看,原来我躺在一个山洞的石床上。这个山洞约五六十平米,最高的地方离地约十米,洞内有石床、石桌,最妙的是洞顶有一个地方投射进了一股天光,照亮了山洞里面。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小堆柴火,火堆上架着一个陶土罐,冒出腾腾热气,山洞似乎也因这一小堆火比较温暖。
“这是在哪里?”我问萌萌。
“看着像是山洞啊。”
这不是废话吗?我想问的是这是在哪儿,我为什么在这儿。不过这个不需要问了,我的记忆迅速回归,昏迷之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我只差一步就爬到了崖顶,北山居士把我拉上去,好像还听到了他跟另一个人说话……
我心中一震,苏紫衿!难道苏紫衿没有死,被北山居士救到这儿来了?
我跳了起来,想要跑出去找北山居士,没想到他已经在洞口出现了,面带微笑望着我:“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但还是要把那些汤药喝下去。”
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不喜欢讲俗礼和客套,也不需要说谢谢,直接问:“苏紫衿在哪里?”
北山居士道:“死了,那天掉下悬崖就死了。”
“不对,我昏迷中听到了她的声音,她一定就在这里。”
“哦,那你可以去找一找。”北山居士很平静地说。
我想要往外走,但没有迈动脚步,他让我去找,肯定就是找不到的。我说:“求前辈让我见她一面。”
北山居士说:“你把‘情’字看得太重,念念不忘,以致于颠倒梦想,把虚幻当真实了。”
“这……”我努力想要记起昨晚的事,却越想越模糊,就像做梦一样,清醒之后很快就会忘记细节,只知道曾经梦过这一回事。我只好求助于萌萌,“萌萌,昨晚是苏紫衿在我旁边吗?”
萌萌道:“我现在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你看到听到的我才能看到听到,你迷糊了我也迷糊啊!好像昨晚是有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也许她那时在这里,但现在不想见你已经走了。”
我马上问:“为什么不想见我?”
“她被火烧了,还掉下悬崖,也许变得很丑,所以不想让你看到。”
我恍然大悟,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我正想再问北山居士,他已经瞪着我,眼光有如利箭直刺入我脑海,声音直震我耳鼓:“相识是缘起,离别是缘尽,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若是无缘又怎能强求?”
我心中狂震,是啊,我不能爱她不能接受她,找到了她又怎么样?可是她为了救我受了伤毁了容,我又怎能不管?现在她一定很痛苦和自卑,甚至不肯见我,此刻她多需要安慰和关怀……
北山居士道:“有开始就有结束,不论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总归是结果,你若要再把结果当成开始,那就是自找麻烦,庸人扰。”
我已经可以确定,昨晚一定是苏紫衿,而且她希望北山居士收我为徒,所以北山居士才会对她说那些话。北山居士说她“死了”,那是要断绝过去,重新开始的意思,她是绝对不会再见我了。
相识是缘起,离别是缘尽,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若是无缘又怎能强求?北山居士的话在我脑海中一遍又遍响起,渐渐的把我的心结给解开了。
我不再多问,用破布垫着把土罐里的药汤倒进一个同样质地的陶土碗里,一边吹晾一边喝,同时在猜测北山居士是否会收我为徒。他昨晚没有直接回答苏紫衿,而是天缘地缘之类说了一大堆,应该是我不符合他的要求。
我有自知之明,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出生时没有天倾东南地陷南北,也没有红光冲天满室异香,走到哪儿都不会电闪雷鸣风云变幻,所以这个“天缘”是肯定没有的。什么龙脉灵穴之类,我完全不懂,没有找到的希望,地缘估计也没希望了。最后一个人缘我也是不太合格的,谈不上什么高尚伟大,甚至有些拖泥带水,大概就昨晚爬上来这个壮举马马虎虎可以看,结果又差了一步没到。
三缘不齐,北山居士应该不会收我当徒弟的,但苏紫衿放心走了,那么应该是北山居士答应了她什么。
“喝完了把外衣脱掉,到外面来。”北山居士说着先往外走了。
我应了一声,刚紧把药一口气喝进去,然后脱衣服。这么冷的天,脱衣服干什么呢,不会是冬泳吧?
把衣服脱掉后,我惊讶地发现伤口上涂有草药汁,已经有些愈合了,那么我就不是睡了一夜,有可能是睡了一天两夜甚至更久。如此一来,我就是想在附近找苏紫衿也不可能了,她都不知走了多远了。
我只穿着一条短裤走出山洞,外面没有下雪,天空晴朗,但地面已经铺了厚厚一层,冷风吹来就像千万支钢针往皮肤里面扎。我本能地闭住毛孔,运功抵搞才能强撑着。
山洞外面不远就是悬崖,北山居士站在悬崖边,长发长须在寒风中飘扬,有如一株古松迎风,凭由枝叶摇晃,树身屹立不动。
我顶着寒风站在他旁边,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再冷也只能咬紧牙关。
过了好一会儿,北山居士才开口:“你来对面的山上住时,我就注意到你了,虽然与匪徒同居,却能洁身自爱,不为美色所动;杀孽虽重,悲痛狂怒之时还有一点怜悯之心;心智灵巧,能谋能断,真诚守信,不畏艰难,更难得的是能自悟自练,打下不错的基础,也算是可造之材。”
如果按照电视电影里面的剧情,我现在要立即跪下磕头,高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但刚才我已经在心里分析过他收我当徒弟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只是平静地问:“前辈的意思是愿意指点我剑法吗?”
北山居士转头望向我,眼中带着笑意:“你已经猜到我的心意了,省了我多说,你凡心太重,待不了多久的,这就开始练功吧。”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也就不需要瞒他,反正他肯教我就行了,收不收徒无所谓。
北山居士念了一段口诀,我听起来挺顺溜,听一遍就基本记住了,但意思似懂非懂。接着他开始具体讲解并示范,先是面向东方,双腿略分,身躯自然挺直,全身放松。接着用鼻子深吸一口气,要直吸入丹田中,然后全身崩紧,像是子弹发射一样把这口气喷出来,要劲急细长。这一口气非常重要,就像是出剑一样,同时眼睛要神光凝聚,专注于一点。
开始的时候就是练呼吸,练眼神,练意志。我已经有了练功的基础,所以他解释之后做起来不难,练了几遍感觉就摸到门道了。不一会儿太阳从东边升起了,他叫我盯着太阳看,开始时眼神散涣,只看太阳外圈的余光,感觉太阳越来越大,然后眼光往中间聚集,感觉太阳越来越小。这么来回几次之后定住眼光看,感觉距离太阳越来越近,然后猛地一收,把所有光芒所有感觉都收入眼内。在看太阳的同时,还有之前的呼吸配合,把吸进去的“太阳”与气息疾喷而出……
练了一个小时左右,北山居士叫我回去休息,在休息的时间里可以继续练我以前的功法。筑基的功夫分为采气、炼气、养气三步,我以前自己练的就是一种采气的基本功,没有必要再换别的方法。现在练的算是炼气,把自己的精气神融合为一,但同时也包含了“采气”在内,采的是日月精华。
我打坐了一会儿,北山居士给我送来早餐——一些植物的根茎和树叶熬的汤。我早就饿了,饥不择食,拿了就往嘴里塞,吃了好几口才发现有的苦有的涩,没有一样是好吃的,但也不算是太难吃。
吃完了早餐,北山居士又出现在洞口,手里拿着两支新削的木剑:“到外面来练剑,把外衣脱了。”
额,他老人家是特别欣常我的体形,还是有虐待倾向啊!
第104章学艺练功
我很快就知道了北山居士不让我穿衣服的原因,对练的时候,我躲不过就会被他狠狠拍一剑,冰天雪地的,抽在身上特别痛,要是有穿衣服肯定就没这么痛了,囧……
北山居士没有说他的门派,也没说叫什么剑法,总共教了我十二招,掌握基本动作之后就开始跟我对练。这十二招不算太复杂,我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但是对练的时候我总是打不中他,他随随便便就能打中我。他的速度并不快,用的就是我已经学会的十二招,他使出来出神入化,我使出来笨手笨脚。
我不服气,咬牙忍痛一遍又一遍地与他对练,身上也不知被他抽了多少次。直到我累得以剑拄以,喘气如牛,北山居士问:“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
我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斟酌着说:“熟能生巧,我还不够熟悉。”
北山居士说:“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练习套路不是为了临阵对敌,而是为了达到身剑合一的要诀。”
我连连点头,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练套路只是为了手眼协调,也就是所谓的身剑合一。北山居士说:“剑法讲究灵动,切忌停滞,要身如游龙,身与剑合,剑与神合。达到这样的境界,心中无招,随手拈来都是妙招;手中无剑,却处处都是剑……”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牢牢记住,用心揣摩,有些东西感觉呼之欲出,似乎伸手就可以抓住,但却总是差一点抓不住,都是那种大有领悟却未必真懂的状况。
下午休息了一段时间,傍晚吃的又是草根树叶,唉,我真的好想念五花肉啊!
我以为晚上就是打坐采气了,不料北山居士叫我到外面躺在石板上看月亮,还好这次没叫我脱衣服。看月亮的方法与早上看太阳大同小异,只是收进体内的位置不同,看太阳是收入丹田,感觉是热的;看月亮是收入眉心,感觉是冰凉的。
从这天开始,我每天就是看太阳、晒月亮、雪地裸奔、与西山居士对练剑法。其实我想练的是用意念控制飞剑杀人,但北山居士从来没提,我也不敢多问。后来熟悉了,北山居士也不爱多说话,除了教我练功外几乎不主动开口,每天的草根饭、树叶汤都是他包办。我能理解,他一个人在山上住了很久,能说人话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健谈?
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三个月,我跟北山居士对练的时候已经不按套路,完全自由发挥,能打得像模像样了。我的身体素质增强了很多,不怕冷不怕热,三五百斤重的东西随手就能提起来扔出去,速度、反应、视觉、听觉、感知力等也明显提高,就连那难吃的草根树皮都开始习惯了。
我喝的并不是什么珍贵药材熬的汤,其实就是松针煮水。我还有吃些淮山、黄精之类固体物,北山居士只偶然喝点松针水,不吃其他东西。从医学和营养学角度来说,长期这样吃绝对要营养不良,生各种病,但实际上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好,北山居士更是近乎不老不死的境界。这是因为我们采入体内的灵气和日月精华中,包含了高维能量,已经足够满足身体的消耗,吃点东西不是为了补充营养,只是让肠胃功能不会退化掉。
最初我看太阳、晒月亮的时候,我只有感觉一点暖意和凉意,到后来眼睛盯着太阳,猛地往体内收时,就像是吸进了一个火球一样,吸月华时则像全身结霜了一样冷。采完日月精华要立即安静打坐,运气调息直到不适之感消失,这时我才明白北山居士让我脱衣服的用意了,既是为了锻炼抗寒能力,也是为了练功时散热。
这一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阴阳界练好了剑法,到了人间如果用不起来,怎么与狐妖一族斗?我实在忍不住了问北山居士:“前辈,我在这个世界练的剑法,到了另一个世界还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