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条往前一晃,惨叫一声。原来我撞过去时,刘一鸣“大发神威”已经把匕首扭转过来朝向八条的胸口,结果刺进了八条的胸口,刚好是在心脏部位。
“你……你,你怎么玩真的?”八条惊怒交集,没想到刘一鸣会把匕首刺进他胸口。
刘一鸣也慌了手脚,急忙松开了手。这时八条的思想是愤怒的、狂混的,很容易控制,我立即影响他的意识,把刘一鸣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拔出了胸口的匕首刺向刘一鸣。
刘一鸣大吃一惊,本能地闪身并以右手去推匕首,右手掌当即被割破。匕首被他推得偏离了方向,刺进了他左肩头。
我继续鼓动八条捅他,但八条的身体却使不上力了,刚才那一刀已经刺破了他心脏的大动脉,用力之下失血更快,短短时间就失去了体力,倒向地面。
“玉瓷,是我啊,我是……”八条的嘴里发出我想说的话,但没有说完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发出的只是咕咕声。
第21章越陷越深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刘一鸣和宋玉瓷惊呆了,手足无措。这时大门内有一群人冲出来,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年轻人拿着警棍,可能是保安,后面的人拿着拖把、锅铲、皮搋子之类。
刘一鸣这才反应过来,大叫救命,有人抢劫。两个保安见八条趴在地上貌似没有什么威胁,冲过去抡起警棍暴打,其他人有的也跟着用手里的家伙往八条身上招呼,有的围住了刘一鸣和宋玉瓷。太多人聚在一起,我不敢靠近他们。
刘一鸣受的伤并不算严重,右手掌割破,左肩头被扎了一刀,创口不大,这点伤绝对不会死。只差一点点没能杀了他,而且只差一点点没能告诉宋玉瓷真相,我懊恼之极。
八条已经处于休克之中,再被一番暴打,没能再醒来就这么翘了。我看到了一个很虚的人影从尸体中浮了起来,茫然四顾,与所有刚死的人一样,只是一点意识,连灵体都算不上。八条是刘一鸣的帮凶,害死我也有他的一份,难得现在我有机会欺负他了,当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正要冲过去揪住八条的灵魂,突然间天地变暗了,变冷了。这不是光线变暗和温度降低,而是一种我可以感应到的光和温度,就像我在医院里见到接引使者出现时一样,只不过那时是光明和温暖,现在是黑暗和寒冷。
八条无视所有人和我,两眼发直愣愣地往前走,很快消失于黑暗之中。我扑了过去,却扑空了,那儿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黑洞也没有传送门。紧接着黑暗和寒冷的感觉也消失了,一切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有十几秒钟,也有可能只是一瞬间,根本不能用时间来形容。
我愣在那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说善良的人死后会上天堂,有天堂的使者来迎接,那么恶人死后下地狱,也该有地狱使者来带走才对。可是刚才并没有什么使者出现,更像是时空切换,八条自己走进去了——他走到哪里去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就像一个刚降生的婴儿,没有父母教我说话和走路,更没有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循序渐进地教授知识。我所面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并且充满了危险,还有许多我不可能改变的无奈……唉,我真想再做一回人,好死不如赖活着。
众人见八条死了,有些慌乱,急忙报警。有人帮着刘一鸣包扎伤口,护送着他上了宋玉瓷的车,去最近的医院。我跟在他们后面到了医院,刘一鸣被送进了手术室,宋玉瓷在外面等着。她一直皱着眉头,一脸关切的样子,这让我又很愤怒,虽然杀了八条,刘一鸣“英雄救美”的阴谋还是得逞了。
之后有警察来问询取证,宋玉瓷照实说了。我敢说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悬念,有很多人可以证明刘一鸣和宋玉瓷是食客,遇到了打劫宋玉瓷呼救,他们两个是受害者,刘一鸣是在自卫时伤人。匕首始终握在八条的手里,上面没有刘一鸣的指纹,这也排除了刘一鸣自卫过当故意伤人。而且八条是个流氓,刘一鸣是年轻有为的大医院主任医师,一切合情合理,明天各新闻媒体都会大篇幅报道刘一鸣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他会成为英雄。
究竟是我太背,还是刘一鸣运气太好?我必须得思考这个问题。一个人的运光与运气有关,刘一鸣的运光如此之盛,只怕是他运势很强,没那么容易死。这么说来,短期内我还是报不了仇了?
不,我不信这个邪,运气这种东西是不可靠的,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可靠的。只要我能力足够强,不管他运气好不好我都能杀了他,与其这样一次又一次白费力气,不如抓紧时间让自己变得强大。
我果断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宋玉瓷所在的小区,继续去吓人,吸人精气。
天亮后我发现宋玉瓷回家了,她很疲惫,心情也不好。我无法靠近她,所以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难道她是在为刘一鸣难过?她没有惊动父母,进了自己房间睡觉,但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拿出手机浏览着,时而露出微笑,时而又流出眼泪。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在看手机里面的照片,她手机里面不可能有那么多刘一鸣的照片,那么就是我的,她是在回忆我们以前的美好时光,是为我伤心。突然之间我心里有什么东西苏醒了,感觉到了羞愧,我不应该怀疑她,她对我的爱并没有动摇过。可是我呢?我怀疑她,憎恨她,甚至为了吸收精气把数不清的女人压在身下呻吟和颤抖,我还有什么脸面对她?
我的良心也同步苏醒了,我不能再这样损人利己,这么做我与刘一鸣又有什么区别,我怎么面对玉瓷?可是不这样做,我就没办法变强,下次刘一鸣欺骗或欺负宋玉瓷时,我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得逞。
我有些混乱和迷惘了,想了一会儿,恶念渐渐占了上风。什么仁慈,什么同情,全都tmd见鬼去吧,我连自己的爱人都不能保护,连杀身之仇都不能报,还能顾得上别人么?报仇和保护玉瓷才是最重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我已经做了那么多坏事了,也不在乎多做一点,大不了等我杀了刘一鸣我就下地狱去!
白天我行动不方便,没什么收获,天黑后就是猛鬼出闸的时候了。我到处“显灵”吓人,别人越害怕,我吸收到的负面能量就越多。
前两天我发现了5号楼303室里面住了三个姑娘,年轻漂亮气质好,看着像是银行职员或大公司的白领。漂亮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们没有男伴,体质阴柔精气足,既容易控制又可以吸到大量精气。本来我是计划昨晚去大丰收的,结果跟着宋玉瓷外出了,今天可不能放过她们。
我去得早了点,三个姑娘都还没睡,一个在卫生间洗澡,一个穿睡衣躺在床上玩手机,一个趴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ipad里面的泡菜剧。我可没时间等她们,立即外放阴煞之气,电力变得不稳定,灯光忽明忽暗,手机也没有信号了。
玩手机的姑娘丢下手机一咕噜爬起来:“咦,怎么回事?要停电了吗?
看泡菜剧的姑娘说:“怎么突然变冷了,阴森森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天呐,不会是闹鬼了吧?”
玩手机的姑娘吓得又躺了下去,用毛毯盖住了头:“你不要吓我啊,我最怕鬼了。”
“啪”的一声,客厅里的节能灯爆炸了,看泡菜剧的姑娘吓得惊叫一声,急忙跑进自己卧室,关上了门。
在浴室里洗澡的姑娘胆子比较大,也没听清外面的声音,见灯光闪烁,嘀咕了一句,从梳妆台上找出一个手电筒拧亮放着以防停电,不慌不忙继续淋浴,对自己的身材显然相当满意。
我往水管里面注入阴气,温水很快变得冰冷,我再往她身上吹一口阴气,她急忙关了淋浴头,惊叫:“怎么回事?”
她居然还不知道害怕,去检查调水阀和淋浴头,我在水雾朦胧的玻璃上按出一个清晰的手印,再在她背上摸了一把。她回头一看,吓得直哆嗦,衣服都顾不上穿,急忙扯了一条浴巾裹在身上,跑出去了。
我继续影响电力,造成短路跳闸,室内一片漆黑。再弄出一些声响,吹几阵阴风,吓得三个姑娘尖声怪叫,但声音已经被我隔绝传不到外面。她们的手机没有信号无法向外界求救,又不敢外出,只好三人挤在一张床上互相壮胆。
我把一个小玻璃瓶子推倒,在房间里滚来滚去,弄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吓得她们几乎崩溃了。这种吓人的办法最好,可以让她们越来越恐惧,持续长时间释放负面能量。
闹到将近半夜,我安静下来,三个姑娘终于松了一口气。长时间过度紧张后身心俱疲,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开始发困。等到她们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我开始行动了,抓住其中一个姑娘的脚,往她身上压。
一个一个吸精气太麻烦了,最好三个一起吸,早点吸完她们我还可以再走几家。不过这个好像有难度,如果她们还未经人事,加上恐惧之心,排斥意识是很强的,我不集中精神单独压制着,她就会清醒过来。
我正在想着怎么三驾马车,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的警兆,就像是躲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被一道亮光扫过。我停止了控制那个姑娘,集中意念往四周搜索,很快发现危险的源头来自小区内,有两个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其中一个是刘一鸣,另一个是他表哥灵通道长!
我立即明白了,昨天晚上的事刘一鸣很清楚是我干的,说不定今天白天他还派人调查过这个小区,知道了我在这里“为祸人间”,所以再次请出灵通道长来对付我。刚才我心生警兆的时候,就是灵通道长发现我在这儿了!
我只能丢下即将到口的美餐,以最快的速度往相反的方向奔逃,这个道士太厉害了,我一点点对抗的可能都没有,不逃命难保。
第22章邪道妖人
灵通道长发现我逃了,但距离太远他无法使用法术攻击我,也没来得及施法召出神将我就逃远了。他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两条腿跑得慢,我却可以跑得比风还快,他是追不上我的。
跑了一会儿我停下来,还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有人在远处盯着我。难道这个老杂毛使用什么手段锁定我了?我不放心,继续往前飞奔,跑了足有几十公里,已经离开市区了,但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我有些慌了,老杂毛一定能感应到我的位置,如果不能切断这种感应,他迟早会找到我。而且他随时有可能召来神将追杀我,神将可比我快得多了,片刻之间就能追到,距离并不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我一边狂奔,一边紧张思考怎么样才能逃脱,但我根本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以前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哪里能想出办法来?上一次灵通道长对我还算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现在我害死了一个人,折腾得许多人不得安宁,影响恶劣,他绝对不会放过我。
突然我灵光一闪,我无法切断这种感应,却可以找一个挡箭牌!妖狐和红衣女鬼抢了我的地盘,我奈何不了它们,如果把灵通道长引到它们面前,以灵通道长的为人肯定容不得它们。当灵通道长出手对付它们时,我就可能有机会逃走,并借灵通道长之手除掉它们,一举两得。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同安镇方向飘去。不一时到了同安镇,我尽可能收敛身上的阴煞之气,悄悄靠近山脚下的空屋。
今晚恰值月圆,晴空万里,一轮明月高悬于头顶。我感应到屋顶上有些气息波动,躲在角落处往上一看,只见屋顶最高处有一只黑色的狐状生物,像守门石狮子一样蹲坐着,两条前腿抬起收于胸前。
要说它是狐吧,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黑色的狐狸;要说它不是狐,嘴脸有八成像狐狸,后面拖着一条长尾巴,特征很明显。我敢肯定这只就是玉面十三郎胡不言,至于是天生黑色,还是炼了什么功变成黑色我就不知道了。妖既然能成为妖,就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不可以常理踱之。
妖狐头部略抬对着月亮,一对前爪缓缓地上下来回移动,像古人作揖一样,随着它的动作,有淡淡的清凛气息从四面八方向它身上集中。
妖类修炼要吸收日月精华,这是常识,胡不言这就是在吸收月华吧?看起来还真搞笑。对了,那个红衣女鬼呢?我小心观察四周,没发现红衣女鬼,再细看胡不言,发现它的脖子上吊挂着一块黑色的圆形饰物。那块饰物不过圆形饼干大小,半隐于黑色的狐毛中很难发现,但是它也在吸收月华产生了灵力波动,这才被我发现。
那是什么东西,居然也能吸收日月精华?
我盯着狐妖看,被它感应到了,它猛地跳起来,冲着我摆出示威的样子,它很生气。紧接着阴气涌动,红影一闪,红衣女鬼在狐妖身边出现了,原来她就躲在那块黑色的饰物内!
糟糕,本来我是想把灵通道长引到附近再悄悄离开,让灵通道长对付它们的,现在被它们发现,我就变成两面受敌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立即开始逃跑,慌不择路只顾狂奔。
跑了一会儿,狐妖和红衣女鬼没有追来,看样子妖狐要抓紧月圆的机会练功,不想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或者是怕我又乱闯民房影响了它们安居乐业。
这时我没有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了,但我不能确定是灵通道长放弃了追踪我,还是注意力转移到了妖狐的身上。我很想回头看看,但最终克制住了这个冲动,万一再被灵通道长盯住,或者被妖狐发现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我也不敢回到宋玉瓷那个小区,说不定灵通道长会在那里守株待兔,这一去正是自投罗网。可能还有其他人追杀我,因为最近我的所作所为有些过头了,维护正义的人不会放过我。
我想去的地方不能去,我想做的事不能做,突然之间我不知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了。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继续去吓人、吸人精气,但要改为游击战法,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不愁没有我的目标。不过这样我就不能待在玉瓷身边了,她会不会上刘一鸣的当?
左思右想,造成这种情况都是灵通道长害的,有他在我别想报仇,要想达成我的目的,必须得想办法先把这个挡路石移除!
我漫无目的乱走,也不知走了多远,突然感觉附近有些不对劲,这才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仔细观察四周。这儿是两山之间的峡谷,山势险恶,大树遮天,由于阳光透不下来,山涧中有流水,所以特别阴暗潮湿,阴气很重。
我精神一振,这样的地方很适合我藏身和休养,要是能找到一个山洞就更理想了。我开始留意四周,沿着山涧向前搜索。越往前走,越觉得这个地方阴气重,除了自然的阴气外,还有某种若有若无的煞气或怨气。我更高兴了,天无绝鬼之路,一个新的风水宝地已经在向我招手。
凭着感应往前找了一会儿,峡谷将到尽头,两侧的石壁更加紧逼几欲合拢。在一处石壁脚下有一个约半人高的洞穴,洞口树根和藤条垂挂不容易发现。煞气就是从洞穴中发散出来的,这儿煞气更明显了,并且有一种腐朽死亡的气息。
对于生人来说,这种地方是阴森恐怖的,发现了洞口也不敢往里面钻,对我来说却是最理想的所在,毫不犹豫就钻了进去。
山洞不太规则,有的地方还不到半人高,有的地方正常人要侧身才能通过,但越往里面走越宽大,阴煞之气也越重。突然我注意一处泥泞的地面上有不少人类的脚印,这些东西几乎不会发出灵力,不容易发现,我差点就忽视了。
脚印有的是往里走,有的是往外走,凌乱层叠,曾经有人在这儿进出过很多次。我有些惊讶,谁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呢?难道里面有人?
再往前一些,山洞拐了个弯,我看到了亮光。那是一种似绿又似蓝的光芒,活人绝对不会使用这种光来照明,但我能肯定那是一种光源,是人类弄出来的。
怀着极大的好奇心再往里面走了一段,山洞突然变宽了,最宽的地方有三四米。有一盏油灯放在石台上,火苗只有黄豆大小,几乎没有发出热量,似绿又似蓝的光芒正是它发出的。灯火旁边有一个长发凌乱的人背对着我盘腿而坐,双手往前伸按在一具婴儿的尸体上。那具婴儿尸体用红布包着,红布上画着大量符文,散发出强烈的阴邪煞气。那人和婴尸周围以某种规律摆放着七八个小小的骷髅头,四周的石壁上还画着许多紫褐色的符文和图案,看起来像是用鲜血画成的。
虽然我已经是鬼,看到这一幕还是感觉一阵阵毛骨悚然,实在太诡异了。
那人保持着姿势没动,以意念发出了询问:“好大你的胆子,竟敢闹进这里来!”
我更加震惊,他在专心练功也能感应到我,可见他的能力很强。再仔细感应,果然他体内有一股阴邪之气,与死婴身上的气息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阴气之重根本不像是个活人。
这个人肯定不好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躲在这里,形势不妙。我急忙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人,马上就走。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多管闲事。”
“哼哼,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那人冷哼了一声,头顶上闪现一道红光,红光之中显现出一个不过两岁大的婴儿,长得胖嘟嘟白嫩嫩,一脸天真可爱的样子,但眼睛完全漆黑像无底洞,蕴含着无穷怨念。天真与邪恶本来是完全不能兼容的,此刻却在这个婴儿的脸上融合成一体,并且身上散发出红光,看起来极度妖异,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灵体的婴儿一显现,整个山洞都充满了血腥气和凶戾煞气,浓重得就像是被灌满了鲜血,一切都被染红了。我有一种要窒息和被压碎的感觉,也不知这种压力是来自心理,还是来是真实的能量,总之我完全无法动弹了。
又是一个强大到了我根本无对抗的存在,为什么正道的人要对付我,连邪道的人也容不得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心里无尽的怨恨和压抑暴发了,死就死吧,反正死过一回了,再死也不会更惨,我再也不逃了,决不向任何人低头!
那人缓缓收回了手,原来他手里握着一柄不过半尺长的奇形骨刀,之前插在死婴的心窝处。这时我也看清他的脸了,皮肉干枯,眉毛稀疏,两眼深陷,上唇往内卷几乎看不到嘴唇,人中是平的,两边嘴角往下撇着,显得很阴险和残忍。无论是从他的外表还是体质,我都无法判断出他的年龄,可能只有四五十岁,也有可能上百岁了。
第23章为虎作伥
我曾听街头看相的人说,人中平的人不会生孩子,后来我留意观察来医院求治的患者,果然人中平的人没有生育能力。这个老怪物不能生育子女,练魔功又影响了心性,绝对是个大变态。
老怪物和那个灵体的婴儿都在盯着我,老怪物说:“看不出来你怨气如此之重,倒也是可造之材,不如听我驱使,与我同修,将来我得道飞升时,你也能成正果,强过你做孤魂野鬼百倍。”
我愣了一下,这种情况就是鬼教授说的鬼修吧?是难得的机缘,想不到真让我遇到了。可是此人杀死大量婴儿修炼魔功,其邪恶残忍人间罕见,跟着他不可能是“正道”啊!虽说我最近也做了许多损人利己的事,但损人不等于杀人,吓人和吸人精气与杀死婴儿不可同日而语,跟着这样的人……
“哼,哼,你不愿意么?”老怪物的声音无比威严,那个灵体的婴儿散发出来的压力更大了。
我要是不答应,他立即就会杀了我。我不怕死,但我死了就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玉瓷也难逃刘一鸣的魔爪,所以我不能死!我说:“如果你帮我报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嘿嘿……”老怪物怪笑,“这有何难?不论你仇人是谁,我杀他不费吹灰之力。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接受考验,三天之内找到一个未满周岁,八字全阴体质纯阴的婴儿。”
“什么是‘八字全阴’?”
“八字全阴便是四柱中天干地支都属阴,天干中乙、丁、己、辛、癸属阴,地支中丑、卯、巳、未、酉、亥属阴,简单地说出生年、月、日、时中全部是这些字的组合就对了。”
说实话我还是没有理解,因为连天干地支是怎么回事我都不太清楚。
“蠢笨如猪,怎么连常识都不懂!”老怪物有些生气了,“年、月、日、时各由一组天干地支组成,四组八个字,所以称为八字。天干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地支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个,天干一一与地支相配,甲子、乙丑、丙寅……这样配下去还多出两个地支,再用天干从头开始配,就是甲戌、乙亥、丙子……当八字中天干和地支都是属阴时,就是八字全阴了。”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不过明白归明白,我又怎么知道别人是什么时候出生,对应的是哪八个字呢?这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老怪物道:“蠢材,八字全阴之人体质与众不同,其中更有少数人秉天地间阴气成纯阴之体,你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是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做,我要你何用?”
我很无语,这与我的智商没有关系,而是生前我从来没有涉及到这一方面的学问。这老怪物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心性残忍,可真不是东西……我不敢再腹诽,因为我强烈的念头他能感应到,惹火了他就麻烦了。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我说完就想溜。
“慢着!”老怪物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个乌黑的小木人,托在鸡爪似的手掌上,快速低声念了几句咒语然后说,“你摸一下这件法器,再发个毒誓永远不背叛我就可以了。”
我敢肯定这是一种契约仪式,摸了这个小木人之后,我就只能永远被他奴役了,这可有些不妙。不过换一个角度来看,从此我就有了强硬的靠山,打狗还得看主人,我被欺负了他就会出面,未必全是坏事。为了报仇,为了生存,只能为虎作伥了!
压力突然消失,我可以动了。我走上前去,伸手碰了一下老怪物手里的小木人。碰触到小木人的瞬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但又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仅是一种感觉。
老怪物道:“从今往后你必须遵我号令,随我呼应,不得有误。若有怠慢、欺瞒、违逆,我只要毁掉这个木人,不论你身在何处立即魂飞魄散。”
我早已料到有这种结果了,也不是太惊讶,恭敬地说:“是,以后一切听主人号令,但有个小小的问题,我的仇家请了一个道士追杀我,万一我被他找到了,只怕没能为主人办好事情就被他杀了。”
老怪物冷笑:“不必怕他,你先去为我打听哪里有八字全阴未满周岁的婴儿,找到之后回来,我便传你一些秘法,为你祭炼一件法器,让你有自保之能。不久后我功行圆满出关,别说是一个小道士了,便是全天下自诩名门正派的道士,我也能把他们杀个干净。”
虽然我很想对他恭敬一点,但听了这话我立即开始腹黑,老怪物哼了一声:“你不信?”
“不,不,我是觉得主人这种练功方法有些奇怪,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懂个屁!大道无形,殊途同归,不论用什么方法最终都能修成正果!”老怪物一副自大又偏激的模样,“人生来就是要死的,修炼的过程就是逆反这个自然法则,不论正派邪派都是在逆天行事,神仙根本不管你的练功方法是正是邪。从本质上来讲也是没有正邪之分的,所谓的正邪大多是世人以自己的标准来判定的,这叫作茧自缚,并非天意。论生命力之旺,没有比初生婴儿更强的了,夺其先天之气和生命力为我所用,才能增强自己的先天之气和寿元;同样死气才是永恒的能量,初生婴儿没有杂念,其死气也最纯,吸其死气才能把自己转化为不死之躯。以生气为阳,以死气为阴,阴阳调和,龙虎交泰……”
老怪物的话大多是以意念对我说的,很少直接开口,大概平时没有跟人交流的机会,现在有了倾诉的对象,越说越来劲,滔滔不绝地向我灌输他的歪理邪说。我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但表面上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