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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胖子喘着粗气摆了摆手:“不行了……先歇会儿,太沉了……肚子里没食儿推不动啊。”
我肚子里也饿得咕咕直叫,这一用力,更是眼冒金星,只得做下来休息,我们把防毒面具摘了,各自点了支香烟。
胖子吐了个烟圈儿:“老胡你说古代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整这么个石头棺材,我还是头回看见有人用石头当棺材。”
我抚摸着石板说:“这可不是棺材,这叫石椁,棺椁,棺椁,木头棺材在这石匣子里边呢,能享受这种待遇的,肯定是一高干,说不定是个王爷。”
胖子挠挠头:“噢,原来是这么回事,还真他妈复杂,同样都是埋在野人沟里,咱们挖的那个将军墓跟这石头棺材里边的主儿相比,谁的官大?”
我摇头道:“不知道,这可就不太好说了,咱们都不太懂历史,不过金辽元这几百年间,北方的游牧民族空前强大,他们都是从马背上得的天下,我估计应该是重武轻文,所以有可能是武勋最高的贵族,才给埋在这片风水宝地的正穴上,其余埋在这附近的贵族,也许陪葬品比将军墓里的还要丰厚。墓主人生前的爱好不一同,陪葬品肯定也有所不同。就拿咱们挖的那个古墓来说,墓主是一介武夫,没什么高雅的品味和艺术欣赏情趣,所以他的墓中物品多是马匹兵器。”
胖子道:“其实那些马肯定都是千里良驹,要是活的可就值大钱,不过现在只剩下马骨了,估计卖给废品回收站,人家都不要。还好他还有两块玉璧,否则咱就白忙活了,这两块玉璧回去让大金牙找个下家,怎么也对付了万儿八千的。”
说话间烟就抽完了,我们俩重新戴上防毒面具,卯足了劲再次推动大石板,英子也过来帮忙,终于把石板挪在了一旁,石椁里面露出一口纯黑底色的木棺,这口棺仍然比普通的棺材要大出将近一倍,而且高度也异乎寻常,不算呈圆弧的盖子,都足有半人多高。
棺木工艺精湛,绝非俗物,两端、四周、棺盖上都有溜金漆的五彩描,绘的是一些吉祥的神兽,皆是仙鹤、骐麟、龟蛇之类的,用以保佑棺中的主人死后尸解成仙,棺盖上更有天上二十八星宿的星图,棺底四周环绕一圈云卷图案的金色纹饰,不知用了什么秘密法门,千百年后色彩依旧艳丽如新,真教人叹为观止。
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华美气派的棺木,若不是亲眼得见,哪会想得到世上竟然有这种艺术品一样的巨大棺材。
胖子大喜:“就算里边没东西,咱把棺材抗回去卖了,也能大赚一笔。”挽起袖子就把棺板推了开来。
连英子也忍不住想看看这口大棺中有什么东西,三人凑在一起,用手电照射棺内,那棺中所铺锦缎早已腐朽不堪,恐怕一碰就变成灰烬了,层层朽烂的锦缎其上平卧着一具骨架,时隔千年,衣服、皮肉早已烂得尽了,只有头骨保存得略微完整一些,张着大口,露出两排黑漆漆的烂牙,身体上的骨骼有很大一部分分解在了空气中,若是不看那头骨,可能都看不出来这是具人形的遗骸。
英子用手电筒的光柱一扫巨棺的边缘,吓得她一声大叫:“哎呀妈呀,就是这小孩。”
只见棺材两头,各立有一男一女两个赤身裸体的光屁股小孩,看上去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面目栩栩如生,男孩头上扎了个冲天辫,女孩的头发挽了两个鬏,这发式绝非近代的款式,倒象是壁画中的古人一般,莫非是殉葬道君的童男童女?棺中主人都已经快烂没了,这童男童女又何以保存得如此完好?
关东军秘密要塞6
“这俩小崽子,八成是假人,做得跟真的似的。”胖子边说边要用手去捏巨棺中的小孩:“胖爷今天倒要瞧瞧,还他妈成精了不成?”
我一把按住胖子的手:“不戴手套千万别碰,这不是假人,可能有毒,你们仔细看这俩小孩身上,都是一片片青紫色的癍块,这是水银癍。”
五十年代的时候,我的祖父胡国华,曾经因为看病,在北京的一家大医院住过一段时间的院。在此期间,刚好赶上医院附近要修一座名叫“工人体育场”的建筑,工地上挖出了一座古墓,他也曾从医院里偷跑出来去瞧热闹,进地宫里看了一通。
那古墓据说是明代一个王爷的,绕着古墓周围一圈都是黑水,地宫的墓室分为前中后三部分,门口吊着千斤闸,从闸门进去,首先是一间“明殿”(冥殿),按墓主生前家中堂屋的布置,有各种家具摆设,这些器物称为“明器”(冥器)。
再往里,中间的墓室,称为“寝殿”,是摆放棺椁的地方,这座古墓是合葬墓,而且非常特殊的是,墓主夫妇,也就是王爷和王妃的棺材,都用大铁链子、大铜环和铜锁,吊在寝殿半空。
其后是“配殿”,是专门用来放陪葬品的地方。
另外没隔几天,在海淀也出土了一座元代古墓,这两座墓中都有殉葬的童男童女,出土的时候与活人一模一样,只是元代的那座墓中出土的童男女,身上的衣服一碰就成灰了。
后来我祖父把这两件事当故事给我讲过,他说这些童男童女都是活着的时候,除了口服水银之外,在头顶、后背、脚心等处还要挖洞,满满的灌进水银,死后再用水银粉抹遍全身,就象做成了标本一样,历经万年,皮肉也不腐烂,这种技术远比古埃及的木乃伊要先进得多,不过两种文明的背景不同,价值取向也有很大差异,而且用灌水银的办法保持尸体的外貌,必须要用活人,死人血液不流通,没法往里灌,所以这种技术从来没用在任何墓主身上。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恐怕就是用活人来殉葬了,胖子戴上手套把其中一个小孩的尸体抱了出来,仔细检查,果然在头上顶,后背,足底等处,发现了几个窟窿,这些尸体上的洞,已经被巧手匠人,以火漆封住,尸体上有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一片片黑紫色癍点,陪葬的人或者金银玉器经常会涂抹水银粉,时间久了会产生化学变化,年代近的会呈现棕红色,年代远了就变成黑紫色,这种癍块俗称“水银癍”或者“水银浸”,也有些地方称尸癍为为“烂阴子”,“汞青”。
胖子显然有点紧张,他故作镇定,吁了口气说道:“以前看过鲁迅写的小说,就有骨董上生水银浸的描写,看来那老哥还不是瞎写的,确有其事。”
英子问道:“这也太可怜了,胡哥,你说这童男童女,咋还不给他们穿上衣服呢?我记得先前看见跑过去的那个小孩穿着衣服啊,难道是鬼魂吗?”
我告诉她:“是不是鬼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不过不是这俩小孩不穿衣服,陪葬的童男童女,肯定都着盛装,过了快一千年,到了这会儿,那衣服早就烂没了,这都过了多少年了,这口巨棺恐怕是元代的,关东军把这口大棺材挖出来打开的那一刻,衣服一见空气就变成灰尘了。”
本来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有些时候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又不得不信,胖子和英子在通道中看到小孩的身影,和棺中殉葬的这一对童男童女一模一样,还有我后背的手印,这里边的事实在超出人类认知的范畴了。也许可以用第六感应,预感等等来进行解释,总之这些已经全部属于超自然现象了,凭我们的见识,也就仅仅窥探到这神秘莫测的未知世界一点点影子。
不过这俩小孩的亡灵把我们引到这里,究竟有什么企图?看情形,又不象是有什么恶意。
英子说:“兴许是想让咱把他俩的尸体埋了吧,不是常说入土为安吗?要不咱就帮帮他们吧,多可怜啊。”
胖子点头赞同:“我是只想发财不想管闲七杂八的事,但是这回情况特殊,咱行行好,把他们带出去挖个坑好好安葬了,别在这赤身裸体的戳着了,他们都给墓主站了千年的岗了,该休息了。”
尸体里都是水银,烧也烧不掉,唯有挖个坑埋了,我们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但愿世界上少一些这样的惨剧。
当下不多耽搁,我和胖子脱下身上穿的关东军大衣,分别把童男童女包在里边,系个扣背在身上,灌满水银的尸体份量死沉死沉的,多亏是小孩,如果是大人,一个人背还真够戗。
胖子见未得到值钱的财宝,心里多少有些不太痛快,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些棺材全烧了,我和英子急忙劝阻,他也只得罢休。
我们回到石洞中商议如何出去,此时人人都是饥渴难耐,可恨得是地下要塞中,无粮无水,又没有炸药炮弹,想要回到地面上,只有将军墓的盗洞一条路可走,但是一想到那尸煞的怪力,着实让人头疼,吃饱喝足了也未必是它的对手,更何况现下已经饿得手足发软。
三人对望了一眼,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地上有十几只死蝙蝠,事到如今,也只能拿这些家伙祭祭五脏庙了。
人类本来就是杂食动物,一旦饿急眼了,没有什么是不能吃的,英子说她小时候就跟她爷爷在深山老林的洞子里吃过蝙蝠,那一年起了山火,又赶上罕见的饥荒,山里大一些的动物都跑没了影,人们就吃地鼠,吃蝙蝠,吃蝗虫,吃草飞机,蝙蝠的筋和脆骨是很好吃的,有嚼头。
石洞中的这些猪脸大蝙蝠,瘦骨嶙徇,长得太过狰狞凶恶,活脱儿就象一只只吸血恶魔的干尸,对它们的肉好吃这一说法,我和胖子持保留意见的态度。
但为了生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生火烧烤就得回格纳库,那里有很多木箱可以做柴火,当然棺材板也可以烧,但是吃用棺木烧火烤出来的肉,这事多少有些不能让人接受。于是胖子用身上带的绳索,挑五六只肥大的死蝙蝠栓住脚爪,系成一串,拖了就走,这其中也包括那只超大的蝙蝠王。
回到格纳库后,把那包着童男童女的大衣放在一旁,英子取出短刀切掉蝙蝠丑陋的脑袋,没有肉的爪子,又开膛破肚,把猪脸大蝙蝠腹中一陀陀青灰色的肠子,以及多余的内脏都扔掉,最后胡乱剥了剥皮。
我找了一大堆木箱,用脚踹成木板了,又取出刀子削了一些木屑,拿火柴点燃木屑引火,胖子在旁协助,蹲在地上,卷起手来吹气助长火势。
又寻了几把步枪上的刺刀挑住蝙蝠,架在火上烧烤,胖子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吃这种东西。
英子劝道:“不难吃,你别想着这是蝙蝠,多嚼几下,就跟羊肉一个味儿了。”
我倒不在乎,蝙蝠不就跟老鼠一样吗,部队在陕西演习拉练的时候,我吃过很多次地鼠,睡鼠,飞鼠,田鼠,花狸鼠等等各种老鼠,味道都差不多,肥肥瘦瘦的五花三层,确实跟羊肉差不多,不过蝙蝠肉还真没吃过。
猪脸大蝙蝠是温血动物,没有太多脂肪,不宜久烤,看肉色变熟之后,我先尝了一口,肩膀的肉很脆,里面有不少肉筋和脆骨,绝没有羊肉那么好吃,但的确很有嚼头。
胖子见我吃了,也捏着鼻子吃了一口,觉得相当满意,当下风卷残云般吃了一只,意犹未尽,又把那只最大的蝙蝠王穿在刺刀上烧烤。
我们吃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从胖子的头上的屋顶处滴下一串黏黏的,亮晶晶的液体,正好落在胖子脸上,胖子吃得兴起,见脸上湿漉漉的,随即用手一抹,奇道:“谁***流这么多哈喇子?都流到老子头上来了。”
关东军秘密要塞7
胖子吃得口滑,从顶壁上滴落的粘液,刚好落在他的脸上,胖子没头没脑的脱口大骂:“谁***流这么多哈喇子?都流到老子头上来了。”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这话问得不对劲。
地下要塞里只有三个人,我和英子都坐在他对面,我们两个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口水流到他头上去。
三个人都觉得奇怪,同时抬头向上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流下的汁液?以弹药箱碎木板燃起的火堆,将周围照得通明,火光所不及的远处,依然是一片寂寞的漆黑。
就在我们头上的屋顶,火光与黑暗交接的地方,探出一张极大的人脸,那脸比普通人的大出一倍以上,白得象是抹了面粉,没有丝毫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鹰勾鼻子,一对血红的怪眼,紧紧盯着胖子手中的烤蝙蝠肉,嘴唇又厚又大,生长得向前突出,张着黑洞洞的大嘴,血红的舌头有半截挂在嘴边,口水都快流成河了,一滴一串的从上面流下来。
那张脸的主人,脖子很长,皮肤又黑又硬,由于地下格纳库的顶棚很高,他的身体都隐藏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只能看见他的脸和一截脖子,他似乎对我们吃的烤蝙蝠肉很感兴趣,想要扑下来抢夺,却惧怕下边燃烧的火焰,迟迟犹豫不决。
不过看样子,烤肉的香味对他诱惑太大,已经按捺不住,随时都要从倒悬着的房顶跳下来。
这究竟是人是怪?我们三个抬起头这么一看,都是又惊又奇,我虽然不知那东西的来头,却看出来他是想吃烤蝙蝠肉。
我们一共从石洞中带出来五只大蝙蝠,英子同我各吃了半只,胖子一个人吃了一整只,还剩下三只,胖子把那只最大的蝙蝠王分成三份,将其中一份用步枪的刺刀串了,正架在火上翻烤。
这只猪脸蝙蝠王也不知活了几百年了,体积大得吓人,不算翅膀,单是躯体就如同五六岁的孩子般大小,分量着实不轻,我们用来烤肉的火堆不大,即使将蝙蝠王分成三份,也只能同时烤其中之一,所以只有胖子手中的蝙蝠肉是八成熟,其余剩下的都是没在火上烤过的死蝙蝠。
不过在此间不容发之际,哪里还顾得多想,我见胖子被头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吓得呆了,急忙一把夺过他手中串着烤蝙蝠肉的刺刀,举起来在那张怪脸前转了半圈,用力丢在一旁。
我使的力气大了,反倒没有丢远,蝙蝠肉从刺刀上甩脱了,落在英子身后不远的地方,还没等英子回头去看,就有一只体型巨大的野兽从屋顶跃了下来,只扑过去,一口将烤蝙蝠王叼在嘴里,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借着火光,我们瞧得清清楚楚,原来那动物不是人,它的脸就象狒狒一样,酷似人面,脖子极长,身体的大小和形状象是狗熊,但是没有狗熊那么笨拙,相对来说,它的身材显得稍扁,后肢呈弓形,又短又粗,前肢又长得出奇,行动的时候,可以扒住墙壁的缝隙,悬挂在上边,瞧它的动作,在平地倒不如在墙壁上爬行来得自如。
英子从没见过这种动物,我和胖子曾经在博物馆看过它的图片,它一露出全貌,我们立刻想了起来,是“草原大地懒”,没错,就是这东西。
它生活在草原深处的地下洞窟中,主要分布在南美、非洲、外蒙、的大草原上,同样是地懒,草原大地懒不同于生活在丛林中的丛林地懒,与它的远亲树懒差别更大,草原大地懒更多的继承了地懒的祖先“冰河大地懒”的特性,体型格外的大,主要以肉食为生,很少在阳光下活动,最喜欢捕食大蝙蝠,大地鼠,蟒蛇等生活在地下的动物。
草原大地懒的猎食方式是以静治动,很少会主动出击,它们静静的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有时一潜伏就是数天,不饮不食,等有动物在身边经过,这才突然闪电般的伸出大嘴,一口吃掉对方。
刚建国的时候,非洲兄弟国家曾经送给北京动物园一只,但是它不适应北京的生活环境,没过多久就死了,我和胖子以及一些同学去北京串联的时候,与我们胜利会师的北京红卫兵,带我们到处乱转,在动物园见过装草原大地懒的巨大笼子,笼中的草原大地懒已经死了,只剩下空空的笼子,我们看见一座庞大的空笼子,还有几分奇怪,就特意多看了几眼,笼子上有它的介绍和图片.
时隔多年,这件事我们都还有很深的印象,但是万万没想到,在关东军的地下要塞中碰上这么一只,还是这么大只的。
想必它是追踪猪脸大蝙蝠来到此间,这要塞中的大蝙蝠难以记数,我们只见到一个石洞中的巢穴,就不下上千只,要塞纵深几十公里,说不定就在什么地方,还隐藏着几窝。
它皮糙肉厚,在皮肤下面有许多小骨片,就像穿了许多盔甲一样,成年以后它的这些盔甲是牢不可破的。
凶恶的猪脸大蝙蝠爪子锐利,虽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撕破牛羊肚皮,却伤不到草原大地懒,就算在它身上抓几下,对它来说也是不疼不痒,这里没有它的天敌,又有无数只猪脸大蝙蝠可供捕杀,正是得其所哉。
不过,不知道草原大地懒这么大的体形是如何进入要塞的,有可能地震或者山体塌方,导致地下要塞出现了一些大的裂口,它就是从那里爬进要塞内部觅食的,如果找到那个入口,我们应该也可以从那里出去。
从房顶上跳下来的草原大地懒吃了烤蝙蝠肉,伸出长长的舌头添了几圈嘴边,显然这么一块肉,填不满他的胃口,而且勾起了它旺盛的食欲,盯着我们三人,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在地下世界,它就是国王,它偶尔也会主动出击捕食,每当它行动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东西能拦得住它。
在双方对峙的这一瞬间,我脑子里转了几转,地下要塞的地形,以及对付野生猛兽,这些事对我而言有点陌生,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冲锋枪就在手边,但是百式冲锋枪的杀伤力很有限,草原大地懒的骨皮足以抵挡,别再打蛇不成反被蛇咬,把它惹得恼怒起来,却没把握能够脱身。
日军的友坂式步枪,穿透力很枪,应该能干掉草原大地懒,只是我们只拿了几把刺倒,先前装填了子弹的两支步枪都放在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必须有人引开草原大地懒的注意,我才能跑过去拿步枪,这么一来一往,需要一段短暂的时间,草原大地懒离我们的位置太近了……
连想几个念头,都没有什么把握,这时胖子站在原地,小声对我说:“老胡,我记得这东西只吃温血和冷血动物,不吃人,依我看没事。”说用脚轻轻的把死蝙蝠踢向草原大地懒,那意思是,这都给你,赶紧一边吃去,别找我们的麻烦。
谁知那草原大地懒,瞧都不瞧一眼死蝙蝠,反倒是对着我们不住的流口水。
胖子转过头来问我:“怎么它不吃蝙蝠,总盯着咱们看,好象不怀好意啊。”
我不敢分心跟胖子说话,紧紧注视着草原大地懒的一举一动,只要它有攻击的企图,那我只能先抢在它前边,捡起地上的冲锋枪,给它来一梭子了。
英子说道:“咱们都吃了不少烤蝙蝠肉,它大概是……把咱们当做蝙……”
她的话音未落,那只草原大地懒,已经忍受不住烤蝙蝠肉的香味,一步一步向我们逼过来,凡是野生动物,均以生肉为食,因为它们天生就没吃过熟肉,一旦吃过一口,熟肉的滋味对它们来讲,就是最大的诱惑了。
我发现它行动迟缓,觉得不一定跟它搏斗,还是跑吧,我招呼另外两人一声,三人转身便跑,刚奔出两步,却在此时,脚下被一件硬物绊倒,这一脚把我跌的,膝盖险些摔碎了,连胖子英子也同时摔倒在地。
我暗自奇怪,什么东西绊的我?倒地的同时,向地面上瞥了一眼,地面平整,哪里有什么能绊倒人的物事,心念一动:“光想着逃跑,那对童男女的尸体却忘了带上,莫不是鬼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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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大地懒大概从来都没见过人类这种两条腿走路的动物,它闻到三个人身上烤蝙蝠肉的香味,已经把我们当做了蝙蝠,只是它暂时还不能接受长成这样的蝙蝠,而且也惧怕火光,不敢轻易向前,正在盘算着怎么把这几个到了嘴边的美味吞下去,见到我们三人摔倒在地,“噌”的就蹿了过来。
它的后肢又粗又壮,一跃就跳到了胖子身前,可能它觉得这只这只肉多,就准备先拿胖子打打牙祭。
胖子见状只好拼命挣扎,双手在地上乱抓,想找件武器,正好地上有把烤蝙蝠用的刺刀,胖子顺手抄了起来,一刀刺在草原大地懒的手臂上,直末至柄。
那刀烤得时间久了,就象是只通红的铁条,刺中草原大地懒后,鼻中只闻到一股焦胡的恶臭,那只草原大地懒在地下洞窟中横行无敌,哪吃过这种亏,又疼又怒,却不敢再咬胖子,缓缓向后退了几步,伺机再动。
灼热的刺刀捅过一刀之后,温度立刻减了下来,草原大地懒的鲜血使刀身上面丝丝的冒着白气,胖子刚才一击得手,全凭着刺刀的温度,否则根本扎不动它。
我利用胖子击退草原大地懒的间隙,和英子一人一个,把那装有童男女的军大衣包裹背到身上,但愿这两个小鬼不要再捣乱了。
背上殉葬童的尸体,我又弯腰把冲锋枪拿在手中,明知这种百式冲锋枪的杀伤力,远远不足以击毙草原大地懒,但是关键时刻也指望用它抵挡一二。
还没等我拉开枪栓,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突然探出一只爪子,直奔我头顶拍来,那爪子来得太快,劲头迅猛,我来不及低头,只好用手中的冲锋枪遮挡,被拿只爪子一扫,拿捏不住,冲锋枪脱手飞了出去,远远的落在了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之中。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墙壁上又爬下来四只草原大地懒,两大两小,那最小的也跟成*人差不多大,很显然,它们也和先前那只一样,都受了烤蝙蝠肉香味的吸引,前来捕食。
五只草原大地懒把我们三个团团围住,只要有一只带头扑过来,其余的也会跟着一拥而上把我们撕成碎片吃掉。
我们唯一的依托只剩下那堆火了,三人背靠背贴在一起,胖子拿了把刺刀,英子拿着冲锋枪,只有我赤手空拳。
木片燃起的火堆眼瞅着越来越暗,过不了片刻就会熄灭,真要等到那时候,我们就是草原大地懒的盘中餐了,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叫苦:“一只就够他娘的不好对付了,现在可倒好,盘据在这要塞中的草原大地懒,整个家族都出动了,身陷绝境,如何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从火堆中抓起一跟燃烧的木条,向拦住去路的草原大地懒中身形最小的那只挥去,它果然受惊,被火把吓得缩在一旁,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
木条的火焰本来就不大,一挥起来险些熄灭,我们不敢多耽,一并冲了出去,几只流着口水的草原大地懒稍一犹豫,就一同扑了上了。
英子手中的冲锋枪射出了一串串子弹,当头的草原大地懒被子弹击中,身体上飞溅起血花,但是它们浑身都是厚皮老茧,子弹虽然打进了身体,却射不进身体内部的骨甲,反倒是惹怒了它们,步步紧逼,非要把这三个人吃到嘴里方才罢休。
我们三人只有英子一个人有冲锋枪,每到她换弹匣的时候,我和胖子就挥舞燃火的木条阻拦草原大地懒,不让它们有机会接近。且战且退,由于突围的方向比较盲目,距离放置武器的地方越来越原,反倒是退到了格纳库的大铁门边上。
铁门外边就是尸煞,我们本想吃饱喝足之后,仔细谋划一番再想办法从铁门外的通道出去,但是草原大地懒的突然袭击,给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仓促之下退到了这里,木条的火焰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烧得祛黑的木条,头上只有几点火星,子弹也不多了。
草原大地懒体形巨大,几只挤在一起,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城墙,被它们的爪子拍一下,最轻也是骨断筋折,草原大地懒的包围圈逐渐缩小,我们都被压制在铁门前,毫无进退回旋的余地,
事到如今就得豁出去了,我和胖子把手中带着火星的木条对草原大地懒扔了过去,英子以百式冲锋枪扫射,用最后的战力把这几只草原大地懒逼得后退几步,胖子转身把背后原本关死的铁门推开,我掏出黑驴蹄子向外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