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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等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全面爆发,各博物馆和院校的绝大多数干部、知识分子,被下放到农村去改造思想,只有些老弱病残的职工留守在本单位,刘坏水等一批老师傅因为属于工人阶级,以前的档案记录也因失火烧毁了,才免于下放农村或安排在城里扫厕所,他们隐埋身份,夹起了尾巴做人,留在城里偷偷摸摸收购古董。
“鬼鼓刘”因此对胜天远感恩戴德。据他说胜天远思想开放,与人聚,如鹤立鸡群,虽然身为领导,又去过越南和埃及,是国宝级的考古专家,对待下属却没一点架子,摄影、跳舞、收藏、骑马、打猎无不爱好,玩什么都拔尖儿,干什么像什么,又没有普通文人捏酸拿醋的假劲儿,并且喜欢穿西装戴名表,颇具儒雅风度,因此考古队里私下都以“胜老板”相称,可“胜老板”在跟着考古队到野外工作的时候,刘坏水亲眼见他打着赤脚翻山越岭,夏不挥汗,雨不张伞,无论条件再如何艰苦,也没皱过一下眉头,从者无不敬服。
不过“胜老板”在1963年就没了,刘坏水有时候想起这事心中便觉难过,要偷着找人没人地方抹上半天眼泪。
司马灰听刘坏水说得很是蹊跷,所谓“没了”,是指死亡还是失踪?这人又是怎么没的?便接着问道:“胜老板这件事的详细经过你知道多少?”
刘坏水想起那段可怕的经历,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先到小吃店柜台上要了瓶二锅头,两杯酒下肚,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才拉开了话匣子:“当年胜老板嘱咐过国家有保密制度,本来这些话我不能说,可您八老爷不是外人,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讲的?您看我鬼鼓刘活了这么大岁数,年轻时气儿粗胆壮,也常钻坟窟窿撬棺材板子,一辈子专跟骨董打交道了,什么怪事没见过?可1963年那件事实在是太邪了,现在偶尔回想起来,三伏天也能惊出一身冷汗……”
刘坏水的手艺和眼力确有出众之处,又会一手祖传“描样儿”的绝技,所谓“描样儿”就是用纸笔临摹古墓壁画或浮雕,一般古玩行擅长造假的都有这门技术,画出来形神兼备,足能以假乱真,有时墓穴地宫中的壁画,或是棺椽上的彩绘,突然接触到空气就会迅速由清晰鲜艳变为模糊暗淡,刘坏水就有本事能将模糊不清的彩绘,重新在纸上按原样复原出来。
因此胜天远当年对他格外看重,出野外时常将刘坏水带上作自己的助手。那一年夏末,正热的时候,刘坏水跟着胜天远带领的考古发掘队,在甘肃省麦积山石窟工作,突然接到命令,让胜天远带一个助手跟着部队的车走,不许问去哪,也不许问去干什么,出来一看军车已经在外边候着了。
胜天远便招呼刘坏水同往,二人匆匆带上应用之物,上了部队派来的军用吉普车。一路驶去都是隧道和盘山公路,越走越是人烟稀少,到后来开到大山里头,沿途就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了。
第一卷 晴空怒云 第七话 伊尔-12
胜天远发现公路两侧刷着解放军部队里用的标语和口号,才知道这是条军用公路。
还有更加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原来公路的尽头不在山脚下,而是在一座海拔接近两千米的山峰腹部,这里有几座大型防空洞,下车后被安排在防空洞里休息,等待考古发掘队的其余成员前来会合。周围都是戒严的军事禁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允许随意走动。
胜天远只能留在防空洞里,看不到外边的情形,难免要胡乱猜测:“是不是有工程兵部队在山里打隧道挖出了某座古墓?可事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大约过了一天左右的时间,其余的人员陆续到齐,他们大都是从各单位临时抽调而来,相互间并不熟识,也没有谁知道此次任务的详情,神色间显得有些迷惑。
众人先在防空洞内留下个人的全部随身物品,并登记领取相应的工具装备,随后被带离防空洞。来到洞外一看,才知道深山里根本没有古墓,原来山顶上建有一个军用机场,跑道和机库全都铺设着伪装,飞机的起降都在高山上完成,此刻正有一架苏制“伊尔-12”空军战术运输机,停留在跑道上待命,考古发掘队将要前往的“目标”显然还离得很远。
刘坏水都是心中忐忑,他以前听胜天远讲过,如果动员空军,至少需要大区两位首长同时签署命令。这支考古发掘队究竟要被派去什么地方?又将面临什么样的特殊任务?不过到了这种地步刘坏水也没法多想,只好跟着队伍登机。运输机里的其余乘员,也都是个个神情紧张,没有任何人交头接耳,诺大个机舱内鸦雀无声。
刘坏水从来没坐过飞机,不免担忧地问胜天远:“胜老板,想当初北京还叫北平的那会儿,芦沟桥附近掉下来一架日本战斗机。我们那老哥儿几个最喜欢凑热闹。听到消息便都过去瞧新鲜,就为这事还让日本宪兵抽了一顿鞭子,差点没给抓去毙了。我当时亲眼看见,战斗机肚子那个小鬼子摔得都没模样了。咱现在这大铁鹞子个头可比日本战斗机大多了,它带得动这么多人吗?要是飞到天上扑腾不动了,许不会也掉下来?”
胜天远在登机前被召去开了个秘会,他似乎已经知道考古发掘队的行动目标,安慰刘坏水道,在中国好多场合都有禁忌。比如跑船的忌讳在水上说“沉”字,其实国外也是如此,乘飞机就怕说到“坠毁”,英国海军在舰艇上也从不提及沉没在冰海的“泰坦尼克号”,惟恐说多了就会遇到灾难事故,这些都是基于心理作用产生的自我暗示。世界上虽然从不存在这绝对的安全,但你只要多考虑好的一面。就不会这么担心了,这种苏联制造的活塞式双发螺旋桨运输机。故障率并不高,它有两个发动机,损坏了一个另一个还能继续工作,而且刚才我见过驾驶员了。咱们这架“伊尔-12”空军运输机的机长,是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老飞行员,飞行经验很丰富,今天气象条件也很好,晴空万里,“伊尔-12型运输机”在起飞前作过严密检修,绝对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没过多久,这架“伊尔-12”就接到了起飞命令,活塞式双发运输机冲出跑道直入云霄。升空后刘坏水才听到消息,也不知道是否准确,大概是有某支测绘分队。奉命在罗布荒漠西南边缘的某个地域内,寻找一条消失多年的古旧河道,并测绘精确军用地图,那一地区情况十分复杂,至今未经过精确测绘,属于地理上的盲区,由于胜天远非常熟悉西域历史及各类古代地理着作,因此也被调来参与这项行动,同时还要随队评估沿途的各处古迹,如有必要就采取抢救性发掘,又因最近一段时期,国内外反动势力格外猖獗,在罗布荒漠以北的军事禁区附近,也发现有可疑分子频繁活动,为了对外界保密,同时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才由空军负责运送。
刘坏水提心掉胆,飞机每有颠簸就被惊出一身冷汗,他强忍着眩晕,透过舷窗向外眺望,他们搭乘的这架苏制“伊尔-12”活塞式双发螺旋桨运输机,此刻正以“每小时340公里”的巡航速度,越过甘肃玉门关,由东向西飞临新疆“库姆塔格沙漠”上空。只见舷窗外碧空如洗,地面黄沙漫漫,一望无垠,起伏的沙丘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水,层层细纹在强烈的日照下泛着金光。
也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该出事终归还是要出事,航行在高空的“伊尔-12型运输机”忽然发出一阵猛烈的颠簸,机身开始向一侧倾斜,不断地剧烈摇摆,舱内暗红色的警示灯,也随之不详地闪烁起来,又有阵滚雷般的声音传来,接触到机舱上边就“喀嚓嚓”作响。
众人都系着安全带,才没被当场撞断了脖子,胜天远见状立刻询问驾驶员:“发生了什么情况?”
副驾驶员杨三喜报告说“伊尔-12运输机”在高空中遇到了意外事故,目前已经完全失控,咱们可能随时都会坠毁。
众人也都察觉到,机舱上边正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听在耳中犹如滚雷,可此时天晴如洗,碧空万里,怎么可能会有“雷暴”出现?舱外又不时传来金属断裂般的动静,似乎是高空中有什么庞然大物落在了“伊尔-12运输机”上方,并试图撕开机舱将身体钻进来。
运输机上搭载的乘员们心头无不颤栗,虽说偶有飞机在起降时撞到飞鸟导致坠毁,可这架“伊尔-12”目前位于空气稀薄的高空。别说是普通鸟类,就算是“喜玛拉雅雪骛”那种体型绝大的猛禽,也不可能在半空中硬生生攫住军用运输机,如果机舱外果真有某种“东西”存在,它会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又得有多大力气?
苏制“伊尔-12运输机”能够执行伞降任务,机舱内配备有专门的伞兵伞背包,可在当时这种情形之下,没人有胆量打开舱门伞降逃生。众人只好留在座位上听天由命。失控的“伊尔-12运输机”,犹如在暴风中航行的船只,被冲撞得时上时下,剧烈的晃动使考察队员们不住摇摆身体,被颠簸得头脑发昏,脚底下都是软的,五脏六腑也差点跟着翻了出来,有的人忍不住张口呕吐,还有些人克制不了恐惧。干脆闭上眼睛,上下牙磕打得跟机关枪扫射似的。
最后在一阵直刺大脑皮层的尖锐嗡鸣声中,全部乘员都在眩晕中失去了意识,但这时间非常短暂,似乎仅是几秒钟甚至更短的一瞬间,很快就相继醒转过来,此刻“伊尔-12运输机”已经开始自由落向地面。左翼螺旋桨不知在什么时候起火了,冒出滚滚浓烟。当时日已近午,地面干燥无水,气温高达四五十度,从空中俯视。位于罗布泊东面的“库姆塔格大沙漠”荒凉无边,黄沙在强烈日光照射下呈现金红色,失控的空军运输机,正穿过滚滚热浪,疾速坠向沙漠。
“伊尔-12运输机”的主驾驶员,是空军独立运输团的副团长老丁,他全名丁得根,“东北老航校”三期学员,抗美援朝时期他曾驾驶着“米格-15战斗机”。多次同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美国王牌飞行员直接较量过。不仅飞行经验极其丰富,心理素质也格外出色。
丁得根发现“伊尔-12运输机”左侧活塞发动机和升降翼损坏。无法重新拉升,高度只能越来越低,他立刻作出决定,要冒险在沙漠中采取迫降。此时“伊尔-12运输机”越过一大片沙山,视线尽头赫然暴露出一条红褐色的古河道,从空中俯视,仿佛就是无垠沙盘中一道不规则的细微擦痕。由于存在着许多沙生植物,周围又有相对稳固的大沙丘绵延起伏,所以始终未被流动的黄沙覆盖。在它还未枯竭之前,或许曾是大漠与盐沼交界处的绿州,又或许是某座古代水渠遗址,如今却只剩下满目荒芜的沙蒿,对旅人来说已毫无存在的意义,也许只有在超大比例尺的军用地图上,才会出现它的踪迹。
机长老丁和副驾驶员杨三喜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伊尔-12运输机”就已拖着滚滚浓烟飞临河床,高度和速度都不允许驾驶员再多作盘旋,甚至来不及进行机动调整,只能尽力平衡减速,歪歪斜斜地撞进了水流枯竭的河床地带。
茂密的沙蒿枯草,以及地面龟裂的深厚干泥,形成了一道道天然减速带,只是“伊尔-12运输机”起落架和发动机螺旋桨都被沙蒿缠住,机身在巨大的前冲惯性作用下,仍是打着横在河床子里滑出数百米。驾驶员老丁迫降动作正确,操纵得当,虽是接地较重,但既没起火也没爆炸,“伊尔-12”安然无恙。
从“伊尔-12运输机”上幸存下来的成员,互相搀扶着陆续钻出机舱。此时舱外烈日炎炎,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炙热,干河床及两侧的大沙漠中,不存在任何生命迹象,满天湛蓝,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死亡一般的寂静和酷热使人无法承受。
刘坏水至今想起这件事情来兀自心有余悸,多亏当时的机长是老丁,他后来才听说这类苏联制造的“伊尔”运输机,在设计上有个致命缺点,主燃料箱都装在机腹底部,并且不能进行空中放油,在沙漠里也指望不上起落架,机身在迫降滑行的时候,肯定会与沙砾产生剧烈接触,无论能否平稳着陆,只要油箱破损,再摩擦出半个火星,就会立刻起火爆炸。在当时那么紧迫复杂的条件下,能够迅速作出反应,并敢于尝试迫降,如果没有出众的技术和胆识,谁能做到处变不惊?
“伊尔-12运输机”在迫降点紧急着陆,虽然并未起火爆炸,但是冲击过程中还是有人员伤亡,副驾驶员杨三喜不幸牺牲,当时通讯人员试图用“光学无线电”发报与总指挥部取得联系,希望寻求附近解放军部队的支援,由于运输机刚刚进入新疆境内的“库姆塔格沙漠”,应该距离玉门关不远,可是经过随队的测绘人员定位,竟发现迫降点的坐标大致是“北纬40度52分29秒,东经91度55分22秒”。
测绘人员惊得呆住了,因为“坐标”不会有误,这段数据显示“伊尔-12运输机”迫降地点,是位于“库姆塔格沙漠”和“罗布荒漠”之间的无人区,与此前估计的地点相差几百公里。也就是说在众人失去意识的短短一瞬间,“伊尔-12”已由东向西横穿了库姆塔格沙漠。航空事故大约发生在正午12:30分前后,所有配带的手表人员,都发现自己表盘上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
第一卷 晴空怒云 第八话 迫降在库姆塔格
由于手表和计时器全部损坏,使得众人对“时间”的判断失去了准确依据,只能凭人体自身的生物钟来分析情况,在与总指挥部联络之后,推测这架运输机,至少在沙漠上空消失了一个小时,“伊尔-12运输机”在航行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它在万里无云的高空遇到的又是什么?在唯物主义者的世界观中,没有绝对的科学依据可以完全解释这一现象。
这场诡异的航空事故,直到许多年后也无法判断真实原因,只能暂且排除掉“时间”因素,在报告中估计了某种可能性:1949年的时候,有一架从重庆飞往乌鲁木齐的飞机失踪,大约过了十年的时间,有人在罗布泊东部发现这架飞机的残骸,搭载的人员已全部死亡,它也是突然改变航向,坠毁在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经过的“区域”。
类似的事故还有几起,因此推测这架“伊尔-12运输机”在高空遇到事故之际,正值晴空万里,天上却有雷暴般的声音发出,这说明乱流冲撞形成了“气穴”,也称“晴空湍流”或“怒云”。“晴空湍流”是由乱流相互冲击形成的巨大波动旋涡,它无影无形,没办法事先预测,驾驶员更不可能用肉眼对它进行准确判断。
或许在“塔克拉玛干、罗布泊、库姆塔格”辽阔地域的上空,就存在着“晴空湍流”。机上乘员感觉到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很可能是种错觉,实际上在此期间,这架“伊尔-12运输机”已被高空气流推到了库姆塔格大沙漠西端。
胜天远有丰富的荒漠探险经验,作为考古发掘队的指挥员,他认为迫降点距离罗布泊荒漠西南边缘已不算太远,凭借现有装备和地图,仍可徒步前往预定行动区域。继续执行任务,只留下伤员和空军机组乘员在迫降点等待救援。
上级首长回电指示:“你们对目前情况的评估基本准确,主动权仍在你们手中,荒漠里困难危险较多,望设法予以克服。”
胜天远确认了上级的命令之后,安排好伤员,带上装备率队进入了茫茫荒漠,但是在翻越“大沙坂”的时候,他们遭遇恶劣气候。行动被迫中断,胜天远也不幸在荒漠中染上了重症,回到北京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这一系列的事件是偶然?还是必然?就看你从哪个角度去理解了,或许冥冥之中真有一种无形的可怕力量,在阻止人类揭示那些早以消逝在沙漠中的过去。
而刘坏水因为在“伊尔-12运输机”迫降过程中撞断了肋骨,没能随队继续行动,现在想来真是庆幸不已。刘坏水对司马灰和罗大舌头说:“看来我刘某人这辈子是没有坐飞机的命。今后就是有人拿大枪顶着我脑门子,我也不敢再坐那铁鹞子了。”
刘坏水也看出司马灰的心思。便又说:“八老爷,我看您二位对胜老板的事还挺上心,许不是有过什么交情?我这正好有个门路可走。”
前几年在国家领导人的关注下,考古部门成功组织了“长沙马王堆汉墓”发掘工作。出土了大量珍贵文物,并有一具保存完好的汉代女尸,这具两千年前湿尸的发现震惊了世界,《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都以头版头条,配发大幅照片的形式进行了报道,所以由打今年开春以来,又有几个被批倒批臭的反动学术权威得到释放,暂时恢复了工作,只不过帽子还没摘。其中有一位考古兼地质学家宋选农。以前是胜天远的同事,俩人私下里交情很深。但这宋教授的学术头衔现在是没人称呼了。因为是个秃脑门子,所以大伙都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宋地球”。
胜天远身边有本工作笔记,向来秘不示人,里面记录着他考古探险生涯中的全部重要事件。临终前,胜天远在病床上将这本册子封在档案袋中,托刘坏水转交给宋地球,并嘱咐刘坏水千万不要偷看里边的内容。
宋地球当时正在甘肃出差,回来的时候胜天远已经死了。后来刘坏水亲手把工作笔记交到宋地球手里,宋地球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刘坏水偷眼看到写有“楼兰妖耳”四字,也不知是何所指,而宋地球的显得很是惊诧:“这个胜天远,胆子也太大了……”他从头到尾翻匆匆看了一遍,就当着刘坏水的面点了盆火,将这本笔记一页页扯开,全部烧成了灰烬。
事后刘坏水出于好奇,也曾问过几次,可此宋地球却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反而每次都要告诫刘坏水:“咱们有保密制度,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不该看的也不太多看,知道的太多了对刘师傅你没有半点好处。”
刘坏水可不想引火烧身,只得罢了这个念头,未作深究。
文革开始后,宋地球没少受罪,一直被下放到了农村参加改造,今年夏天才给放回来,并安排到一支测绘分队主持工作,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去新疆寻找金矿,罗布泊荒漠西南端,库鲁克大沙坂一带,曾有一条神秘的“铁板河”。历史上有南北两条铁板河,其一绕经楼兰,沿途都是大牙交错的盐壳,以及奇形怪状的雅丹;其二发源于阿尔金山,是从沙山上空流过的“浮水”,在许多描述山脉水法的地理着作中,认为南北铁板河是贯穿连通的一条河流,其实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