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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做人不能太有浪漫情怀

好力奇进入了一个诡异的时代。没人搞得懂温启刚的意思,也没人看得懂他的步骤。他似乎在有意打破一些东西,颠覆或者摧毁,也似乎在重新建立一些东西,权威或是秩序。唐落落摔门而去,让一场严肃的会议以内讧的方式结束,温启刚并没采取补救措施。相反,会议之后,他跟唐落落狠狠地吵了一架。

唐落落在会上受了辱,被下属当众“欺负”,在自己的办公室闷坐了半个小时,然后红着眼去找温启刚。唐落落不是兴师问罪,她就是想找温启刚问个明白,或者讨点安慰。至少温启刚应该跟她交交底,为什么要开这样的会,到底要解决什么问题,也好让她心里明白一点。就算让她配合,那也得清清楚楚不是?

可是温启刚没有。

这个一向很在乎别人感受的男人,这天像中了魔一般,居然对什么都忽略了,而且板着一张脸,见谁都发火。会议一结束,他便把负责市场推广和战略运营的两位部门经理叫去,狠狠训了他们顿。温启刚在公司是很少训人的,好力奇的员工几乎就没见过温启刚甩脸子,他们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位和善理性的好老总。可是这天,温启刚像是吃了枪药,脾气格外暴躁。他厉声教训了两位部门经理,原因是两位联手将岳奇凡提出的向经销商让利的政策否决了,而且背着他向唐落落打了小报告。训完两位经理,温启刚又将副总黄永庆叫去,也是厉声斥责一顿。去粤州之前,他交代给黄永庆一项工作,跟“劲妙”和华宇有关,但黄永庆没能按时完成。温启刚根本不听解释,劈头盖脸将黄永庆训得无地自容。唐落落进去时,温启刚刚把岳奇凡叫去,一同进去的,还有那个和岳奇凡在会上交头接耳,后来又拂袖而走的郑州片区的女经理。唐落落见他俩在,想退,步子都往后缩了,突然又心一狠,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温启刚没理她,对她视而不见,继续冲岳奇凡说:“刚才会上定的事,马上落实,我现在给你最大的权限,跟经销商的谈判,以你的意见为主,为争取时间,也为减少程序,你只需向我一人汇报,明白不?”

岳奇凡回答得很利索:“谢谢温总的信任,我这就去找华宇的销售代表。”

温启刚又转向那女的:“你那边的工作先放一放,暂时移交给其他人,这段时间你全力配合奇凡,做他的助手。”

叫李菲的女经理小脸儿一亮,两道浓眉飞起来,声音脆脆地说:“我听温总的,温总咋说我咋执行。”说完,扭过头来,冲门口站着的唐落落瞥了一眼。

那一眼瞥的,唐落落这辈子都忘不掉。尤其是李菲嘴角露出的那丝笑,挂满了嘲讽。女人的思维就是简单,越是肢体发达的女人,越是弱智得可怕。唐落落想,李菲一定是觉得温启刚替她报了一箭之仇,所以才有那种快意恩仇的兴奋感。

“好,你们回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温启刚打发走两人,仍然没理唐落落,好像她不存在似的。唐落落那颗心受不了了,胸腔里翻江倒海,无数股浪涛在涌。不过,她忍着。唐落落也是明白人,风里浪里打拼这么多年,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该疯。她往前走几步,在离温启刚三步远处停下。

“你这么信任他?”她的声音里突然有了一股寒意。

“我信任谁?”温启刚一边整理桌上的文件一边问,头还是没抬。

“还用我讲出来?你这是做给谁看,拿他气我?”

“这什么话,你当我是玩过家家?!”温启刚猛地扔掉手里的材料,两只眼睛喷出了火。

“我看比玩过家家更搞笑、更过分!”唐落落也不忍了,两人针尖对麦芒,很快吵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有意见为什么不在会上讲,会后跑来跟我算账?”温启刚越说火越大。

“算账?启刚,你认为我这是来算账?!”

“叫我温总!”

“温总?”唐落落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时候温启刚强调叫他温总,用意不是明摆着吗?行啊,温启刚,黎元清走了才几天,你就耐不住了,这么急着跳出来,想夺权?

她脑子里再次响起黎元清跟她第二次谈话的声音:“启刚这人,你还是要多留点心眼,我感觉他有野心。过去我在,他的野心一直没露出来,就怕我一走,他使足了劲,到时,你在公司的地位……”

唐落落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

之前她还觉得,黎元清对温启刚是偏见,是无谓的担心,或许还有嫉妒。因为第二次谈话的时候,黎元清已经把她和温启刚的关系挑明,直言不讳地说:“离开我可以,重新选择伴侣也无可非议,因为你不可能一直一个人这么过下去。不过我听说,你把后半生寄托在启刚身上,这就有些危险了。启刚真的会接受你,能对你的一生负起责来?我看有点悬!”他又说:“你怕是不了解他的过去吧,听我一句话,在决定嫁给一个男人前,最好先把这男人搞清楚,不要一头雾水就去爱人家,那样很滑稽。启刚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不像我这般透明,我这人虽然干了不少错事,可我从不包庇自己。启刚不一样啊,他把自己的过去包裹得严严的,尤其是两段感情。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真爱,你可能就更看不懂了……”黎元清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了。那一声叹,却像巨石一样砸在唐落落心上,让她对自己忽然爆发的这份爱、这份情有了怀疑……

唐落落这些天的表现,不能不说是受了黎元清的影响。其实这些天她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心里还强烈地爱着面前这个男人,很想继续为他疯狂,但内心的另一处地方,又意外地筑起了一道墙。现在她发现,这道墙随着温启刚最近的变化,竟越发坚固,越发穿越不过去。

她叹了一声,甩了甩头发。有些事迟早要发生,既然逃避不了,还不如让它早点来。

“我建议马上召开董事会,就董事长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如何运作,权力如何分配、如何监督做出决定。”

“什么?”这下轮到温启刚惊了。

“这不是我一时冲动说出的,启刚,不,温总你也知道,好力奇不是哪一个人打拼下的,它凝聚了我们所有人的心血。现在元清走了,公司暂时由我们三人负责经营……”

“别说了!”温启刚有些恼怒地打断唐落落。唐落落的这个建议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但他相信,唐落落绝不是一时冲动说这话的。他再次想起了黎元清,不用怀疑,这是黎元清的主意,是黎元清交给唐落落的撒手锏。

“落落,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不起温总,请叫我唐总。”唐落落的那股固执劲也上来了。

温启刚无奈地笑笑,脸上的表情一阵深一阵浅,变幻不定。“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提董事会?”

“啥时候了,不就几家二流企业,至于吗?我倒是想问问,温总,你如此大张旗鼓,强调不惜一切代价搞好跟华宇的关系,又为了什么?”

“你说我为了什么?”温启刚反问。

唐落落呵呵一笑:“谁都知道温总你跟华宇的关系,这时候你不关心自家企业,一心惦记着一家自己扶持起来的公司,还口口声声要好力奇让利,我就搞不懂,这家公司到底有多重要?”

“你当然搞不懂,你要是搞懂,我温启刚也不至于孤军作战了。”

“孤军作战?温总把自己说得太可怜了吧,我怎么觉得现在好力奇上下全是你温总的人,黎董走了,接下来,我也成多余的了吧?”

“你?!”

“怎么,说到痛处了?温总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希望温总能继续光明正大下去。我还是刚才的意见,立即召开董事会,就公司当前这种不正常现象做出表决。”唐落落的语气非常坚决。

温启刚更坚决:“我也郑重地告诉你,现在我没有时间召开什么董事会,再说开不开董事会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等黎董回来再议。”

“他要是回不来呢?”

“他要是回不来,你唐总就得顶上去!”

“笑话!”唐落落大笑起来,笑得胸脯乱颤,眼里有了泪,“让我顶上去,温总你真会开玩笑,让我顶到哪儿去,顶到岳奇凡枪口上,还是顶到你温总的野心里?”

“唐落落!”温启刚猛叫一声,紧接着警告道,“现在不是你我斗嘴的时候,如果你还念着自己是好力奇的人,就乖乖地把你的嘴闭上,我温启刚做事向来不需要别人说三道四,更不需要别人来怀疑。如果你觉得我温启刚有不良用心,尽可动用手段,解除我的职务。”

“你以为我不敢?”唐落落一双眼睛瞪了起来,美丽的脖颈上竟然露出几根青筋来。

“敢,你唐总有什么不敢,什么都敢。”温启刚说着,鼻孔里发出两声冷笑。

这话重了,唐落落马上想到另一层意思,以为温启刚是借机讥讽或挖苦她在情感上的越界与出轨。本来为此事她就有点抬不起头来,觉得自己傻,白白向他人掏了心窝子,错把一腔痴情洒在木头上。这会儿温启刚这么一说,她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一头撞到门框上。

“温启刚,你狠,太狠了!”唐落落说着,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女人哪受得了这等屈辱,温启刚等于是拿刀子捅她的心啊,还使劲往上撒盐。

就在这时,门开了,副总黄永庆走了进来,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最后对唐落落说:“唐总,高静她们回来了,急着向你汇报。”

一听高静跟许小田回来,唐落落猛地收住眼泪,抹了把脸,恨恨地瞅了一眼温启刚,出去了。黄永庆没急着走,刚才两人大吵,他就在门外。不是偷听,是生怕被其他人偷听。说心里话,他是同情或支持唐落落的,他也觉得从粤州回来后,温启刚变得不可捉摸。尤其是最近有关黎元清的传闻一浪盖过一浪,都挺吓人,好力奇的未来成了他们整天琢磨的一档子揪心事。

“温总。”站了半天,黄永庆怯怯地叫了一声。

温启刚转过身来:“有事?”

“哦,没事,温总你消消气吧,注意身体。”黄永庆搭讪几句,转身离开了。温启刚关上门,深吸一口气,站在窗前,目光凝视着窗外,一动不动。

恐怕没有人能读懂他此时的心情,温启刚知道,自己在下一盘险棋,这棋如果冒险走好,好力奇或许能逃过一劫,起死回生;一旦下不好,那可就……

他不敢想下去,真的不敢。

站了半天,他恨恨地关上窗子,回到桌前,随手拿出一张纸,信手涂写起来。写了十多分钟,才发现上面全是“岳奇凡”三个字!

看来,温启刚跟岳奇凡是在进行着某种博弈!

高静瘦了。唐落落见她的第一眼就发觉她瘦了,脸变长了,也变黑了,小身板看上去弱不禁风。

“病了?”唐落落一边调整情绪一边问。

“她失恋了,不吃不喝。”许小田抢着说。

高静恨恨地瞪一眼许小田:“不说话你会死啊。”

“人家是心疼你嘛,都变成这样子了,还不让人说。”许小田说完又看了看唐落落,多嘴道,“唐总,你快心疼心疼她,这一路,她可没少受罪。”

“怎么回事?”唐落落将目光转向高静,高静看上去真像是被伤了的样子。她心中的高静阳光、透明,什么时候都充满活力,而且对工作不知疲倦,正因为这样,唐落落在她身上寄予了很多希望。跟温启刚关系密切的中层中,唐落落独独不生高静的气,相反,什么时候见了她,都有一种信任感,一种亲切感。以前她就将很多不便安排给别人的工作安排给高静,有些甚至是极为机密的。任何一家公司都有自己的机密,这些机密有的是用来对付对手的,有的却是针对自己人。不管是哪种,高静都能出色地完成,而且严格替她保守秘密。如果说好力奇谁有资格出卖她的话,那这人绝对是高静,因为高静知道的秘密最多。但唐落落从不怕高静会出卖她,仿佛她对高静有天生的信任感。女人之间是有感觉的,唐落落相信这感觉不会骗她,因此她对高静就多了份期待,也多了份关怀。公司别的员工出什么事,她的心不会受震动,顶多公事公办地关心一下,但高静不一样。这个女子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把她的心摄住了,唐落落真是不能容忍她受伤。这会儿听许小田说高静失恋了,唐落落猛地悲从中来。

两个苦命的女人!

“过来,坐。”她坐下,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高静坐过来。高静愁闷着脸,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坐过去。

“快去啊,你看唐总多关心你。”许小田的声音又响了。

唐落落有些不乐,有些情绪酝酿出来,是不许别人破坏的。今天她的心里有伤,高静心里也有伤,两个有伤的女人自然而然就能融在一起,许小田就显得多余。

“你先出去,我跟高部长谈谈,需要你进来,我会电话通知。”唐落落下了逐客令。许小田讨了没趣,失落地离开了。

唐落落再次说:“坐过来吧,让我看看那个姓乐的把你伤成啥样了。”

乐晓松追求高静,这在公司早不是秘密。公司里但凡优秀的女孩,婚姻都成了难题,这在职场中很普遍,也很诡异。似乎越是能干的女生,解决起婚姻问题来就越难。而一家好公司,要全方位地去关心员工,不能只盯住员工为公司出了多少汗,干了多大业绩,赚了多少钱,必须人性化地关心他们的成长。让员工跟公司一起成长,这才是王道。唐落落不是不懂,作为一名业界有名的高管,公司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太清楚了。两年前,她听从一位企业管理专家的建议,想在好力奇培育一种仁爱文化,核心就是让公司上下学会爱,学会关心与理解。高强度的竞争下,太多的企业推崇狼性文化,把员工个个训练成狼,就知道咬,就知道厮杀,却不知厮杀的背后还应该多点关爱,给对方留有余地,也给自己留有余地,共同成长才叫成长。在这一点上,她跟温启刚是一致的,都不主张赶尽杀绝那一套。他们一直强调,企业竞争应该在良性循环下进行,遵循优胜劣汰的原则。劣的,需要刺激,需要变,而不是被吞没、被掠夺。现实却总让他们的这种思想碰壁,所见所闻,几乎都是弱肉强食。黎元清常笑他们幼稚,说他们有浪漫情怀。干企业怎么能浪漫呢?“那你为什么要做公益,要做那么多善事?”唐落落反驳黎元清。黎元清笑笑,手掌轻柔地落在她肩上,盯住她美丽的眸子说:“两码事,我黎元清如果不做公益,会疯掉。”这是实话,唐落落信。尽管黎元清在企业如何竞争上跟她和温启刚老有不同意见,但她相信黎元清也是有某种情结的。黎元清不是不主张建设这种文化,而是担心内地企业的大背景,在一种缺失仁爱和礼仪的大环境下,这种文化建设起来很难,弄不好会把自己的企业搞成实验品,不伦不类。唐落落偏不信这个邪,她花重金请来管理顾问,请来文化界名家,给企业补上这一课。她还听从别人的建议,有针对性地往企业内部引进了一批优秀的男生。可谁知,这批男生一进入好力奇,马上露出狼的本性来,以为自己进了优秀企业,上升的空间更大,平台更宽阔,那种狠劲、凶劲全使了出来。唐落落哭笑不得,终于懂了黎元清为什么不热衷于这些所谓的“花样”了,原来大背景真的很重要。后来她把自己引来的这些男“凤凰”全打发走了。她是一个有梦的人,这些梦虽难成真,但也不容许别人轻易践踏。

“说吧,先谈工作呢,还是先谈谈你的感情?”唐落落将心思拉回到高静这儿,端起水杯,没喝,双目流盼地看着高静。

高静赶忙摇头,红着脸道:“感情有啥好谈的,还是抓紧给唐总汇报工作,唐总交代的事,怕是我们完成得不好。”

“不!”唐落落固执地摇了摇头,脸上浮出一团热笑,“你们不是我的机器,我是女人,懂得女人的伤在哪儿。感情一旦迷茫或困惑,谁还有心思去干工作,你说是不是,静?”

她对高静的称呼也变了,叫得那么亲热,甚至有几分暧昧。

“不会的,请唐总放心。”高静的脸更红了,低下头,心突突地跳。她也是一个要强的女子,轻易接受不了别人的同情。

“你不用骗我,一进门,我就知道我们的高大小姐是带着伤来的。说吧,乐记者怎么得罪你了?”

唐落落对乐晓松并不陌生,某些方面甚至比高静看得还清。她以前认为,乐晓松跟高静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乐晓松健康、善谈,浑身充溢着一股年轻男人的活力,又有职业上的优势,记者嘛,无冕之王。但随着跟乐晓松业务上的不断接触,唐落落这双眼睛还是看出了不该看出的破绽。这些年跟媒体打交道,唐落落越来越对传媒界有看法,对一些所谓的媒体人包括资深记者等看法更多。怎么说呢,唐落落觉得现在的媒体越来越没了担当,没了操守,只为牟利。当全社会为利而狂时,干净的内心便不剩几颗。好在她对乐晓松还没彻底反感,乐晓松身上还是有一些闪光点的,不然,她早就对高静提出警告了。

她可不想把最好的女下属喂进狼口。

“哪有那么娇气。唐总,您千万别听小田的,她那张嘴,老是乱讲。”

“跟她没关系。说,乐晓松怎么欺负你了?”

高静知道这话题躲不开了,她太了解唐落落了,能干的女人往往较真,而且高静也隐约猜到唐落落为什么要先谈感情。如同唐落落能看透她一样,高静同样能看出唐落落的一些心思来。唐落落一定是跟温老大闹翻了,这从她的一双眼睛里便能看得出。唐落落没伤着的时候,那双眼睛是明亮清澈的,时刻闪烁着,发出一种奇特的光芒,不只充满了睿智,还有一种女人特有的灵动、自信、飘逸。那双眼睛里有山有水,风景足得很,也美得很,这在她跟黎元清热处时尤其明显。记忆里,唐落落这双眼睛里从没有过雾,净是电、是雷,偶尔还会有彩虹。女人真是用爱养的,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傻、最白痴。高静不这么认为,她认为只有用爱滋养着的女人才是最美的,不但美,而且聪颖,具有非常强的明辨力。唐落落眼下的犹豫和憔悴,一定跟温启刚有关。唐落落是想借乐晓松和她的故事,来解开自己心里的疙瘩。

“好吧,唐总非要听,那我就实说了。我跟晓松真是不合适,恋爱勉强维持到现在,算是结束了吧。”

“结束?怎么能结束呢,你们不是……”

高静这会儿已坦然下来,任何问题,只要真实面对,它就难不住你。“恋爱这东西,想必唐总比我更有体会,合适的,怎么都合适;不合适的,怎么也凑合不到一起。”

“可是,晓松他……”唐落落想说什么,又将话捂住。

“他是个好人,很优秀,可我们无缘。”高静叹了口气,就此打住话题。唐落落略略有点遗憾,感觉高静有什么事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