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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福之祸所依

新时代老婆宣言:要坚决打破老公终生制,实行小白脸股份制,引入先生竞争制,推广情人合作制,执行择优录取淘汰制,外加红杏出墙合法制!

1.新时代的老婆宣言

又一个周六到了,早上起床后,林茹接到了陶然打来电话,陶然说“林姐,我快到你家楼下了,过一会你下楼好吗?”

她知道陶然是来叫她去练瑜伽的,每到周六她们几乎按部就班,陶然必来接她,练瑜伽已经成了她们的一种生活习惯。但是,这个习惯从这个周六开始,她就要废除了,她再也不想到那个地方去了,更不想见到那个她不想见的人。上次的伤害让她痛彻心扉,她岂能再去受刺激?就对陶然说:“阿然,我今天不太舒服,我就不去了,你去吧。”挂了电话,心里不由得一阵堵。

自从上次与陈思思发生了正面交锋之后,她就开始与许少峰分床睡了。也就是那天晚上,许少峰出去之后,她就将另一间客房整理好了自己睡,把主卧让给了许少峰。她实在无法与一个身上还沾着别的女人香水味的男人同睡一张床,她要捍卫她的自尊,也要给对方一点压力。

那天很晚了,她才听到许少峰回了家。大概是许少峰去卧室没有看到她,有点紧张,匆匆忙忙地到处找她,最后推开客房的门,看到她已经入睡了,她才听到他长透了一口气。她假装突然惊醒的样子,问他:“你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来到了床边,坐在她的旁边说:“看来,你真的生气了,不肯原谅我了?”她说:“还是分开睡吧。遇到了这样的事,谁的心里也有个结,都好好想一想,好好冷静一下再说。”

他抓住了她的手说:“走吧,还是到卧室里睡去吧。我没有什么不冷静的,也没有什么可想的,出了点小小的误会,总不至于影响到我俩的感情生活吧?”

他说着,就用力一拉,然后扶她坐了起来。她说:“还是分开吧。等你与她真正分手了,保证不再来往了,我会主动搬到那边去的。”

其实,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多么渴望他抱起她,一直把她抱到了卧室,像当年他们谈恋爱的那样,她口里说着不不不,心里却满怀希望地让他来抱。此刻,也是一样,她渴望他抱。如果他真的抱上了她,她仍然还会在嘴上说着一个个“不”字,但是,心里的冰雪肯定会在吐着一个个“不”字的时候快速地融化着。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当他听完了她的这些话后,慢慢地,将握紧她的手松开了。她的心又一次暗淡了下去。

他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她的心感到一阵一阵地往下沉,一起沉到了心底,才说:“你刚从她那里来?”

他急忙说:“没有没有,我不是去接待省上来的领导们嘛,刚刚把他们安排好了住所,我就赶快回家来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她从他的身上明显闻到了那特别的香水味,就是那个女人的香水味,她要给他留点自尊,如果再说下去谁的脸上都挂不住。她顺势躺到了床上,面对墙壁说:“万一不行,就给她一点钱,做个了结吧。这方面的教训太多了,我真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了前途。”

他没有吱声,她听到他默默地关好了门,默默地走了出去。

她忍不住的大声哽咽了起来。她怕他听到了,就用牙齿咬着被子的一角,把一声声哽咽化作无尽的忧伤,浸淫在了这黑夜里。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她刚走出医院的办公大楼,胡小阳的小车就开到了她的面前,摇下玻璃说:“领导,请上车吧!”

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惊喜与感动,就说:“到哪里去?”

胡小阳说:“你上吧,上来就知道了。”

昨天下午,当胡小阳知道小陈老师就是陈思思后,感到十分吃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绕了一个大圈子,原来她们要找的狐狸精就在她们的身边,就是那个美丽可爱的小陈老师,这多少使事情本身增加了一层悬疑的色彩,当事人要不是她姐,她一定觉得很好玩,但是,一牵扯到她姐的时候,非但不觉得好玩,而且还感到有点残忍,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偏偏是她的瑜伽教练呢?从她个人的角度来讲,她对陈思思并没有丝毫的恶感,相反的,也很喜欢她,喜欢她的漂亮美丽,也喜欢她的坦诚和对爱情的执着。现在,当问题明了化之后,她觉得这两个好人之间的恶战已成必然,她本来想坐在她们的面前,从中调和一下,没想到她姐却让她回避,她不得不离开了咨询中心。

胡小阳办完事回到店里后,一看林茹和陶然都走了,就赶忙给林茹打电话,问她到哪里去了?林茹说回家了。胡小阳说:“那好,我马上过来看望你。”林茹说:”你别过来了,我约了许少峰,想同他单独谈谈,我们明天见面再说吧。”胡小阳从姐姐口吻里能感觉到,她的家庭内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也罢,解铃还需系铃人,根子在许少峰身上,问题暴露后,总归得有一个解决的方式。

林茹上了车一直默不做声,直到车驶上宽广的大街,她才问:“到哪里去?”

胡小阳说:“我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吃个饭,聊聊天。”

林茹犹豫了一下说:“这……”

胡小阳说:“你别担心许少峰了,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本来要叫他一起出来,他说让我们俩姐妹去吧,他就不参与了。”

林茹勉强笑了一下说:“瞎说什么呀?”

胡小阳看了她一眼说:“什么瞎说?一看你的表情,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心里恨他,又放心不下他,自己有了饭局,还要担心他怎么吃饭?真是的!”

林茹瞪了一眼胡小阳,这种瞪眼里,包含了更多的内容,有欣赏的成分,也有拿她没有办法的意思。她的确是这样想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天生就这么一个性格,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还是放心不下他。

胡小阳说:“要是他也像你这样就好了,每次在外面有应酬的时候,想到自己的老婆还在家等着他,他也不至于走得那么远。可是,话又说回来,哪个男人不是偷腥的猫?只要他能对你好就行了,有些事儿也不必在乎得太多。”

林茹说:“如果不知道,他就在外面有三个女人也不在乎,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能不在乎吗?再说了,他也真是胆子太大了,怎敢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那可是丢乌纱帽的事。如果为了男女苟且之事,毁了自己的前途,真是太不值得了。”

胡小阳说:“姐,你也有点儿太危言耸听了吧?现在当官的有几个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他们一个个不都活得风光自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该上电视的上电视,该上报纸的上报纸,谁的乌纱帽丢了?我看谁的都没有丢,照样戴得好好的。”

林茹说:“就是不丢官也不能那样胡来呀,一旦有人想整他,那不是最有利的证据?你不看报纸上报道的,稀奇古怪的什么事儿都有,有的为女人丢了官,有的被情人逼急了雇凶杀人,有的与情人一起谋害他的老婆。人啊,就怕一个早知道,早知道到头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何必当初鬼迷心窍?”

胡小阳说:“姐呀,表面上看你们官太太活得滋润显亮,没想到官太太也有官太太的难处,老公没有出息的时候,盼望有出息,老公一旦有了出息,又担心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活得也真够累的。”

林茹说:“这就是我们这一代女人的悲剧。我们的上一代人,没有这么开放,老公即使做了再大的官,有了再多的权利也不会在外面去养二奶,再说了,他就是想养,当时也没有二奶供他去养,制度管理上也很严。比我们小的这一代人,相对放得比较开放,有的实行AA制,有的实行周末夫妻制,老公可以在外面有人,妻子也可以红杏出墙,至少他们是平等的。最苦的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年轻时一心为了家,相夫教子,牺牲自己,指望孩子能考个好学校,男人能出人头地,没料等男人成功了,有了在外面招惹女人的资本,成了那些坐收渔利的年轻女人的猎物与目标,我们却失去了青春的容颜,变成了黄脸婆,运气好的,勉强守住了这个家,运气不好的,鸡飞蛋打,白白的为别人做了嫁衣,搞不好,还会让另一个女人住你的房子睡你的床,撕你的照片骂你的娘,你说窝囊不窝囊?”

胡小阳哈哈大笑着说:“精彩,说得实在太精彩也太形象了。所以姐呀,你既然把问题看得这么透,也应该想开一些,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最近出台了一个新时代老婆宣言:要坚决打破老公终生制,实行小白脸股份制,引入先生竞争制,推广情人合作制,执行择优录取淘汰制,外加红杏出墙合法制!”

林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完才说:“你真是个活宝,和你一起,不由人不开心。不过,话说回来,姐要是有你这么年轻就好了,还有选择的机会,现在不行了,老了。”

胡小阳说:“姐呀,你看你又来了?什么老呀老的,我看你一点都没有老,正是气质优雅、雍容华贵的时候,你不看陈志刚看你的眼神,让我都有些妒嫉了。”

林茹的脸不由得一下绯红了起来,就嗔怪道:“你看你看,又胡说了?”

胡小阳斜睨了一眼,诡谲地一笑说:“脸都红了,还说我胡说?”

林茹忙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说:“瞎说,哪里红了?”

一说起陈志刚,林茹还是忍不住有点脸红心跳。自从澳门那次激情之后,她再也没有和他发生过那种令她惊心动魄的肉体关系了,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敢想。那次欢愉之后,她就一再让陈志刚守着她俩的那次秘密,并且向陈志刚一再的申明,回到海滨后,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真的怕出事,怕搞不好让外人知道了,她的脸往哪里撂,让许少峰的脸往哪里撂?在这期间,她也与陈志刚互发一些信息,她看过后,就小心翼翼地删除了,生怕留下后患。信息可以删除,留在心里的记忆却无法删除,有时候静下心来,也想,也渴望,像幻灯片一样,一幕一幕地在她的大脑里播放着,播放得久了,渴望就越发的强烈,幻想着如果有机会,能够再来一次。但是,当她面对他的时候,或者是接到他的邀请信息之后,她不得不把潜藏在人性中的欲望抑制下去,恢复成了一个知性的她。

这几天她也在想,我是不是对许少峰太苛刻了?我不是也背叛过他一次吗,为什么就不肯谅解他?林茹经过认真反思,究其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人性是贪婪和自私的,尤其在情感问题上,更是如此。平衡是相对的,不平衡才是绝对的。二是,她觉得好多出了问题的官员都是没有处理好他与情人之间关系,或者是满足不了情人越来越多的私欲,才导致了问题的暴露,最终身败名裂。前车可鉴,她更多的是怕许少峰在这方面出了问题。陈思思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追她的男人应该无计其数,而她为什么偏偏抓住许少峰不放?她觉得这里面不能否认有爱,但更多的是一种利益交换,如果许少峰现在没权了,成了普通的公务员,或者说,因为她而丢了官,丢了公务员的铁饭碗,她还愿意嫁给许少峰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她不可能,也不会。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守在许少峰身边的只有她自己。这便牵扯到了一个劳动成果的归属问题,不能由她栽树,让陈思思来摘果。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思想基础,她才不惜一切的来维护这个家,维护由她辛勤栽培起来的大树不受外来因素的侵害。

不一会,她们来到了一家幽静的农家菜馆。

这里的空气特别新鲜,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点过了菜,胡小阳就从车上拿过了一瓶干红葡萄酒。

林茹说:“还喝酒?你不开车啦?”

胡小阳启开盖说:“为了让你从苦海中早日走出来,陪你喝一点。”

林茹说:“人一出世,就是哭着来的,这就注定了他的一生沟沟坎坎不会平坦的,放心,你姐还是有这种心理承受力的,不会投海自杀的。”

胡小阳嘿嘿一笑说:“谁不知道咱姐是大人大量,那点小事算什么?”

林茹说:“去去去,又来了?我想问你一句,那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她也在你那里?”

胡小阳说:“她到我那里来是搞心理咨询服务的,之前她已经来过一次了。”

林茹“哦”了一声说:“那她向你咨询什么?”

胡小阳说:“到这里来的,大部分还是情感上的问题,她也不例外。”

林茹说:“那你一定了解并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也知道她与许少峰的关系究竟发展到了多深的层次。”

胡小阳说:“她给我说过,要是你不找她,我还不知道她就是我们要找的陈思思,当时也就不知道与她有染的那个人就是许少峰。”

林茹说:“她的困惑是什么?是想与许少峰进一步发展,还是想放弃?”

胡小阳说:“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我应该要为我的当事人坚守隐私,但是,谁让你是我的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们的秘密,我也不妨再说给你听听。陈思思最近是很苦闷,她也爱许少峰,想让他离了婚与她一起过,可能许少峰不答应,她就偷偷怀了许少峰的孩子,想等孩子生下后再逼迫许少峰离婚。”

林茹不由吃惊地说:“没想到她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内心里也不是一个善茬子,人心险恶,偷偷摸摸的怀了别人的孩子,然后再来要挟人家,真是太可怕了。”

胡小阳说:“姐啊,别太夸张了,这是人性的本能,与善恶无关。是是是,非是非,平心而论,如果这件事不牵扯到你的话,我还会支持她这样做的。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也不能都怨她,虽然说是偷偷摸摸地怀了孩子,迟早还不得让对方知道?人在极度矛盾的时候,就喜欢乱七八糟的瞎想,她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

林茹说:“不管将来结果怎样,她有这种动机就不对,一个人如果心底不龌龊不卑鄙,哪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胡小阳说:“好了好了,姐,我不跟争辩了。人家作为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什么错,你光恨陈思思没有用,主要责任还是在许少峰身上,即便没有陈思思这个人,他还会找个张思思,王思思。”

林茹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呢?我已经向许少峰摊牌了,干脆离婚算了,他喜欢那个小妖精我成全他,没想到他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大一堆话,就是不肯离。”

胡小阳说:“算了,姐,你别逞强了,我知道离婚不是你的目的,只是手段而已,既然他不离就别硬坚持离,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算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党的政策历来是允许干部犯错误,也允许改正错误。”

林茹说:“什么浪子?说得多难听。”

胡小阳说:“你看你看,一边恨着他,一边还要护着他。放不下他,就容忍他吧,别计较的太多了。”

正说间,菜来了,随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弥漫开来,人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胡小阳说:“好香呀,不说了,我们趁热吃吧。”

自从与胡小阳谈过之后,林茹觉得心里开阔了许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旁观者的几句开导话,就能让你从迷津中走出来。想想也是,人活一世,大不了就是老公在外面偷吃了几口,那又算得了什么?自己不是也与陈志刚有过一夜情,过去了也不照样依恋着这个家,依恋着老公和孩子吗?将心比心,把一切看淡一点,没有什么容忍不了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必须让陈思思做掉肚中的孩子,如果不做掉,将来生下来麻烦就大了,无论怎样,那是一个生命,将来懂事了他得有他的爸,许少峰一旦被孩子牵了心,这边的家就真的很难保住了。那么,怎样才能说服陈思思让她做掉肚中的孩子呢?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让许少峰出面去做工作是再好过不的了,但是,这样做问题的另一面也由此凸显了出来,一是,如果直接把陈思思怀孕的事告诉给了许少峰,那许少峰在她面前的最后一点尊严和面子都丢失殆尽了,如果思想负担过重,经不起这样的压力,物极必反,把他逼上梁山怎么办?第二,如果许少峰知道陈思思怀了他的孩子,即便由他说服她做掉了,他可能会为这件事常常自责自己,总觉得愧对陈思思。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会影响家庭的和谐?林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由自己亲自出马,再找一次陈思思,让她主动做掉孩子。既然许少峰还不知道,就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今天是星期六,林茹想着陈思思上午有课,下午看能不能约她好好谈一谈。

林茹做了早餐,本来去叫许少峰起床一起吃,想想今天不上班,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自己搞起了卫生。自从她们分床睡觉之后,两个人表面上客气多了,林茹却感觉到,这种客气的背后,却隐藏着让人感到十分不安的东西,她真担心这样发展下去会使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疏离,她只好在其他方面多加强对他的关心和照顾,以此弥补分床后的感情缺憾。

林茹刚准备要搞卫生,听到了卧室里传来了许少峰的咳嗽声,就推门走了进去,见许少峰早就醒了,正抱着一本书在看。她就说:“早餐好了,起来吃了。”

许少峰哼了一声说:“稍等一会儿,这一段看完再说。”

林茹就从衣柜中为他找出了他要换的衣服,放到床头柜上说:“这是要换的衣服。看什么书,看把你看得入了迷似的。”

许少峰将书放到一边说:“是一部官场小说,写得不错,很吸引人的,也很深刻。”

林茹笑着说:“是不是在书中找到了你自己的影子,才看得这么投入?”

许少峰坐起身来,嘿嘿笑了一下说:“有一点我的影子,不过,对如何当官还是有许多参考价值和警示性的。”

林茹说:“那好,等你看完了我也看看,在书中找找你的影子,看看是一个怎么样的形象。”

许少峰笑着说:“女性读者不宜看。”

林茹说:“谁规定的?你越说不能看,我非要看。”

2.姐夫小姨子

林茹根本没有想到陶然会带着几大包水果滋补品之类的东西来看望她。陶然一门就说:“林姐,听说你不太舒服,是不是感冒了,我来看看你。”

林茹一看让陶然弄假成真了,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什么,小感冒,吃点药就会好的。”林茹想想,按时间算下来,现在还应该在训练时间内,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又问陶然说:“阿然,今天怎么结束得这么早?”

陶然说:“听说林姐不舒服,就想过来看看你,我没有去训练。”

林茹不觉暗暗称苦,由陶然这么缠着她,以后自己还到不到那里去学了?如果不去,找不出来一个理由,如果去了,自己又接受不了。陈思思既然怀了身孕,还怎么上台教瑜伽?不知是月份没到,还是她不懂得保护自己?林茹一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就心乱如麻。有时候,对方的过分热情也让人难以接受,想拒绝又找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只好笑着说:“你呀,该训练就去训练,我没有什么大碍。”

正说间,许少峰从书房中走了出来,看到陶然就高兴地招呼说:“是陶然呀,谢谢你对林茹这么关心,这也说明咱家的林主任人缘很好,来来来,沙发上坐嘛。”

陶然高兴的说:“许局也在?”

许少峰说:“在呀,你家的王正才干什么去了?”

陶然说:“你大掌柜不出门,他当然也在家喽。”

许少峰哈哈哈地笑着说:“好呀,你这个陶然,原来在变相的批评我,好像王正才一出门就是我带走的?”

陶然就以手掩面咯咯笑了起来。

许少峰的出面让林茹感到了一丝温暖,林茹也就高兴地让着陶然坐在了沙发上。

许少峰说:“怎么样?现在电视台干得还舒心吗?”

陶然不失时机地说:“谢谢局长的关心,因为有你的关照,我当然干得很开心了,你说林姐,是不是这样?”

林茹听了,就笑着说:“还是阿然能干,你不能干,领导再关心也不行。”

许少峰趁机拿林茹玩笑说:“还是咱家的林主任说话有水平,一语中的。”

林茹白了他一眼说:“少来。”

陶然听了哈哈笑着说:“许局夸奖得好,林姐的确是我们几个姐妹中的榜样,不仅说话有水平,为人也好。”

许少峰说:“那当然,那当然,在文广局别人听我的,到家后我就听你林姐的。”

林茹说:“你们两个上下级在干嘛?一唱一和地竟拿我开涮。”林茹虽然嘴上这么说过,心里却非常高兴。这些天来,她的内心经常处在一种压抑状态,她也想与许少峰沟通,但是,总觉得找不到过去那种感觉了。有时候,当情感处在临界时,极需要外界的力量,陶然的出现,轻而易举地打破了他们多日来的僵局,平时无法张口的话,借玩笑之间,顺理成章地说了出来。

陶然说:“好了好了,玩笑不开了,许局,林姐,今天是休息日,闷在家里不难受?我们干脆叫上王正才到三叠泉玩儿,怎么样?”

许少峰说:“这个主意不错,林茹,你说怎么样?”

林茹觉得也不错,这也是她趁机改善一下与许少峰关系的一个机会,就说:“干脆把胡小阳也叫上,人多了热闹些。”

许少峰说:“好呀,我当姐夫不好说带小姨子,只要你叫,我高兴得很,那你们就打电话联系,联系好了就出发。”

林茹说:“你想得美,到时我与小阳、阿然坐一辆车,你和正才坐一辆。”

许少峰说:“那不行,你们三个美女得分开坐。”

陶然咯咯地笑着说:“好,我给你们两位大老爷们当司机,让林姐与小阳坐一辆车,这样总行吧?”

许少峰说:“这还差不多,有美女司机在,我还懒得开车。”刚说完,又说:“陶然,干脆让正才到局里开我们的商务用车好了,五个人坐一起温馨些。”

陶然咯咯地笑着说:“局长还是舍不得咱林姐。”

林茹说:“哪是舍不得我?他是舍不得他的小姨子。”

陶然说:“这话要是让小阳听到了不乐坏才怪。”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门铃响了一声,林茹打开一看,果然是胡小阳来了。

三个人不由得一起大笑了起来。

胡小阳莫名其妙地说:“你们咋啦,笑什么笑呀?”

林茹说:“正说你,你就来了,耳朵烧不烧?”

胡小阳说:“说我什么?”

陶然给王正才打完了电话,这才接上话茬,把笑的原因给她讲了一遍。

胡小阳听了也忍不住大笑着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大腿,姐夫应该想小姨子才对,如果不想才不正常哩。”

陶然说:“如果不想怎么不正常?”

胡小阳说:“那说明小姨子长得太丑了,引不起姐夫的兴趣呗。”

许少峰说:“好呀,小阳,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我就天天想你,这么漂亮的小姨子,我不想真有点对不起你的长相。”

胡小阳就哈哈地疯笑着说:“天呐,这不是小姨子在勾引姐夫吗?刚才的话统统作废,否则,让我对不起姐咋办?”

林茹说:“那是你们姐夫小姨子的事,我知道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陶然说:“林姐呀,这个口你可不能开,叫你姐的人多了,排下来都是许局的小姨子,我们都来勾引许局你可咋办?”

林茹说:“那我只好凉拌。”

大家又一阵哈哈大笑。

林茹在这种玩笑声里感到了开心,觉得好多事情就是这样,苦苦计划好的,未必能实施,有时候随便凑巧的安排,却能给人带来一种惊喜。

不一会儿,王正才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楼下,请他们下楼。许少峰就带着三位女人一起下了楼来,王正才正咧着个大嘴朝他们笑着。

大家有说有笑地上了车,就向市外方向开了去。

从市区到三叠泉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三叠泉是海滨的一个旅游景点,有沙滩、游泳池、钓鱼台,旁边有一座山,山上有三层瀑布,汇成巨大的水帘,飞流而下,甚是壮观,流到下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湖,三叠泉便由此得名。三叠泉的老板是个文化人,喜爱琴棋书画,也会一些诗文,平日里也爱结交一些文人墨客,或谈天说地,或舞文弄墨,倒也活得自在。这老板曾在电视台做过广告,是陶然的老顾客了,陶然本来想让他来接待,许少峰说,别让他知道了,有了外人,我们反而玩得不自在了。

车由王正才开,许少峰坐在副驾驶室里,林茹、陶然和胡小阳就坐在了后排。五个人坐到一起,说说笑笑,自然很是热闹。许少峰就扭过头对胡小阳说:“小姨子,你平时不是爱说笑话吗?给大家讲一个。”

胡小阳就说:“哪里呀,在姐夫和王主任面前我可不能乱讲的。”

陶然说:“没关系,你就随便讲一个算了。”

胡小阳说:“那好,给你们讲一个,笑不笑由你们。深夜,一辆公交车到了最后一班准备交车,司机回头看,还有一位白衣的女士,坐在最后一排。司机继续开车,看看倒车镜,那女的没了,大惊失色,赶忙急刹车,回头一看,那女的又坐那里,司机心虚的又转过头继续开车,忍不住又看看倒车镜,糟糕,那女人又没有了。司机吓坏了,赶忙又急刹车,回头一看,那女人又出现了。司机面临崩溃,一身冷汗转过头继续开车。第三次司机又看看倒车镜,那女人又不见了,司机已经崩溃了,又是一个急刹车,但没有再转过头去,这时那个女人缓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头发凌乱,满脸是血,滴在司机的脚上。司机身体已经僵硬了,不敢转过头去看她,那女人用很低沉的声音说:‘老娘和你有仇啊,老娘一蹲下绑鞋带,你就急刹车,一蹲下绑鞋带,你就急刹车,一蹲下绑鞋带,你就急刹车。’”

胡小阳一讲完,大家禁不住一起大笑了起来。

许少峰说:“好故事,包袱就在后头。”

王正才说:“经胡小阳这样一讲,我都不敢朝后看了。”

陶然就笑着说:“好呀,你竟然敢影射我们?先罚你讲个故事,讲好了就过关,讲不好回家给我跪搓衣板。”

王正才说:“好,讲就给你们讲一个。有一个老农赶着驴进城,驴闯红灯,罚10元。老农喝驴子:‘你以为你是军车啊!红灯也敢闯。’走几步,驴又碰翻一水果摊,赔人200元。老农更气:‘你以为你是工商城管么,想掀谁的摊儿就掀谁的摊。’老农牵驴回家,路过一片青草地,驴啃青草,又被罚30元。老农气极,骂道:‘你以为你是检查团下乡么,走到哪儿吃到哪儿!’老农骂完牵驴去河边喝水,可驴子却发起倔脾气,扬颈不饮。老农火了:‘你以为你是大款啊,没小姐陪就不喝。’驴子掉头就跑,岸边晒一张渔网,驴上而破之,渔翁索赔500元。老农热泪盈眶道:‘你以为这是中国电信么,上网要花这么多钱。’驴子转身踢了老农一脚,老农忍痛骂道:‘你以为你是群主么,想踢谁就踢谁。’驴子气得不再理老农,变得很沉默。老农说:‘你以为这是在QQ群里啊,可以整天不说话。’”

许少峰笑着说:“这个驴子太厉害了,一路走下来,让老农串起了工商城管、检查团、大款、电信、QQ群,一起骂了一通。”

胡小阳笑着说:“姐,你也得说话,不然会让人觉得你在QQ群里啊。”

林茹也笑着还了一句:“你以为你是群主,想踢谁就踢谁。”

大家听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陶然说:“我也给你们讲一个,说是有一位县长带着办公室主任出席一个由市长召开的座谈会。市长讲话完后征求大家意见,没想到县长一不小心身下泄气放了一声响屁,将周围的人吓坏了。县长在尴尬中训斥办公室主任说,你看你,就这点出息,你就不能忍一忍?办公室主任觉得非常委屈,他没有放,为什么说让他忍一忍?这办公室主任也傻,就说,不是我,是你吧?县长满脸羞愧,佯装微笑说,那好吧,我发个言。说着话,就把这件事儿掩饰了过去。散会后来到办公室,县长一下变了脸,对办公室主任大骂道,你这狗日的,屁大的事儿都承担不了,我要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干啥?最后县长就把这个办公室主任给撤了。”

陶然一讲完,胡小阳就笑着接了话说:“你这不是在影射你老公和我姐夫吗?”

大家轰地一下都笑了。

陶然一下咯咯地笑着说:“说不准这就是他俩的故事进行了翻版。”

林茹也笑着说:“以我看,许少峰说不准就是那样,正才可没有那位办公室主任那么傻。”

许少峰也笑着说:“这可冤枉我和正才了。”

王正才说:“也有主动承担得到实惠的一个故事,说是在公交车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忍不住底下泄气,发出一声巨响,周围的人都回了头来看女孩,女孩子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候,坐着女孩旁边的一个小伙子主动站起来向大家承认说,对不起,因为我肠胃不舒服,导致了刚才的不礼貌,请大家谅解。哈,没想到吧,由于这个小伙子为这位美女主动承担了一个响屁,却博得了这位女孩的芳心,下车后,女孩就要下了这位小伙子的电话,两个人经过一番频频约会,女孩终于嫁给了小伙子。”

许少峰说:“我说陶然这么高傲你怎么能追到手,原来是这么认识呀。”

大家又是一阵笑。就在这笑声中,不知不觉,车已来到了三叠泉。

3.情人路上的浪漫

自从那次到三叠泉游玩回来后,林茹心情好了许多,这不仅改善了她与许少峰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调节了自己的心态。有一句广告词中说,心态决定一切。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也不无道理。

当然,这并不是说林茹的心态好了就不需要再找陈思思了,该找的人她还是要找,该讲的道理她还是要讲,她这次已下了决心,无论对方说出怎么让她难以接受的话,她都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决不能再像上次那么冲动,更不能端起水杯来泼人。

三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在蝶恋花咖啡厅里,她约见了陈思思。

这一次她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她精心挑选了一套茄青色超薄型的丝质面料套裙,穿上后非常笼身,腰是腰,臀是臀,举手投足之间,衣服上还不时发出一种柔和的光亮来,将她那丰韵和谐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她觉得脖子那里有点太空了,扎了一条白色的围巾,正好衬托出她高雅的气质和秀气的面容。她就是想特意打扮一下,让自己自信起来,让对方也不要太小瞧了自己。她提前五分钟来到咖啡厅,上二楼要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她选择了能够看到楼梯方向的位置坐了下来。她就是想让自己有一种定力,让对方感到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服务员小姐问:“请问靓女要点什么?”

她说:“先来一壶玫瑰奶茶吧,还有一位,等她来了让她自己要。”

服务员小姐说了一声好的,开了单就走了。

刚才她听到服务员小姐叫了她一声“靓女。”这让她心里温暖了许多。还好,她还不至于像李梅花那样被人称阿婆,她没有理由不自信。

玫瑰奶茶刚上来后,陈思思也来了。很显然,陈思思也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将白色的衬衣束进裤中,外面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套装,敞开着衣扣,向她走来时,长发飘飘,一副洒脱不羁的样子,仿佛是从T型台上走过来的女模特,摇曳着迷人的风姿。她禁不住暗暗感叹,真是一个小狐狸精,够风骚也够迷人的,否则,也不至于让许少峰迷失了方向。

陈思思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说:“没有晚,是我早到了一步。坐吧!”

陈思思款款地坐在了她对面的位子上。

她说:“我要了玫瑰奶茶,你想要什么自己点。”说着向服务员小姐招了招手。

小姐走来问:“请问,你要点什么?”

陈思思说:“来杯巴西咖啡。”

小姐问:“还要别的吗?”

陈思思说:“不要了。”

陈思思一边回答着小姐的问话,一边却在想,她今天叫我来谈什么?其实,这个问题在陈思思接到了她的邀请电话后就一直在想,也一直在设想着她俩之间所能发生的种种可能,也许是她接受不了她与许少峰的这一事实,想放弃许少峰?要是这样,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她真要谢天谢地谢谢她。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她真的要放弃,也未必要找她呀。那她又是为了什么?是不是还不死心,想说服她退出去,或者要给她施加压力,威胁她?这样的可能又几乎不大,她的素质修养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不管怎么样,她有请,她就来,问题总要去面对。

今天,陈思思也特意打扮了一番,她就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时尚一点,让她看看,你可以再泼我一杯水,那又算得什么?我依然是我,依然青春靓丽,我虽然没有你那样高贵的地位,没有你的成熟魅力,我却有你不具备的青春。

当她走进咖啡厅,远远地看到林茹的刹那,说实在的,她还是禁不住为她高雅的气质暗暗称赞,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甚至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抗拒力。她从心底里非常欣赏这样的高贵气质。如果她不是她的情敌,也许她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是,现在却不行了,她与她只能是竞争对手,除非她主动退出。

看着服务小姐走了,陈思思才回过神来。

林茹说:“上一次,泼了你一杯水,对不起。”

陈思思看了她一眼说:“你这次叫我来,就是为了向我道歉吗?”

林茹说:“当然不是。”

陈思思问:“那是为什么?”

林茹说:“你是不是怀了许少峰的孩子?”

陈思思不觉一怔,突然就明白了,这一定是胡小阳告诉了她。没关系,她知道了也有好处,让她更加明白她与许少峰的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也好让她早一点下决心放弃许少峰。这样想着,便说:“是的,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林茹仍然保持着平静说:“你打算怎么办?”

陈思思说:“生下他。”

林茹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你呀,真太年轻了,未婚先育,对谁都不好,还是做掉吧。”

陈思思一听这话,就有点沉不住气了:“那是我的自由,我愿意。”

林茹冷笑了一声说:“我没说不是你的自由,但是,当你的自由影响到了别人的声誉,影响到了未来新生命的心理健康,影响到了孩子的成长,你的自由已经有了一定的社会性,你就不能不为他人考虑考虑了。”

陈思思心里一怵,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太厉害了,几句话就击中了她的要害,也伤到了她的疼处,但是,她必须要坚持住,绝不能妥协,更不能让步。想到这里,便说:“你也有母亲,你也有孩子,难道说你母亲生你的时候还要向社会征集意见,你生你的孩子的时候还要得到大家的许可,你不觉得这样说有些荒唐可笑吗?这纯粹是我私人的生活,也是我私人的秘密,与任何人都无关,与你更与关,希望你别夸大其词,我只是按着我的活法来活,并没有影响到别人的声誉。”

林茹说:“不错,我的父母生我无须征求社会的意见,我和我的丈夫生我的孩子,也无须考虑大家赞成不赞成,因为我们既符合中国的传统道德,又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婚姻法,生儿育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你却不同,你是偷情偷来的,你肚子的孩子,是不具备合法性,一生下来他就注定了他的命运与私生子相连,这三字将会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他的一生。这些,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想一想,你就不会觉得你的行为是纯粹的私人行为,这会招来别人对你的恨,对你的埋怨。如果……”

“别说了!”陈思思突然打断了林茹的话说:“如果你还想说下去,我可以接过你的话说,如果我不听你的劝阻一意孤行的话,我将会吃力不讨好,将会众叛亲离成为千古罪人。如果再狠一点,是不是还可以加上一句,如果不听你的话,就会与人民为敌,死无葬身之地?那好,我也告诉你吧,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远,更没有你想得那么宏伟,我根本不在乎这些骇人听闻的假设,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只爱我所爱,恨我所恨,爱咋活就咋活,谁也管不了。”

林茹淡淡地笑了一下,她听得出来,陈思思虽然话说得很坚硬,但是已经是崩溃之前的坚守,强弩之末的最后挣扎。她继续说:“爱我所爱,恨我所恨。这话听起来蛮有道理的,好像哪首歌中唱到过?不过,这话的后面,包含着的是一颗贪婪自私的心,爱你所爱,也要看爱谁了?爱别人的丈夫,去偷情,就像偷别人的东西一样,那是小偷,是人人喊打的贼,是不道德的。无论是哪个时代,也无论是哪个国家,是绝不会倡导这样的所爱。陈思思,我听了你的第一堂课后,深深地被你的说教打动了,认为你是那么的优秀完美,刚才听了你的这番话,我觉得你根本不值得别人去尊重,你真的会让人鄙视,瞧不起!”

陈思思听着这些,不觉脸红心跳了起来,这些话太尖刻了,直刺得她后背冒汗,也使她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经无路可回,她必须硬着头皮顶上去,绝不能在她面前败下阵来,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本来不再想说什么,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个层面上,我必须给你纠正一个错误,我和少峰之间的关系,那不叫偷,那是真正的爱。因为我认识少峰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他有没有老婆,我们只是两情相悦。如果非要说个偷字,那也只是许少峰在偷,不是我在偷。所以,这个话你还是说给许少峰去听吧,这是其一。其二,真正的爱,不是用道德与不道德来衡量的,如果非要用什么来衡量的话,没有爱的婚姻才是真正不道德的婚姻。至于你鄙视不鄙视我,我并不在乎,只要我喜欢的人能爱我,比什么都强。林姐,谢谢你请我喝咖啡,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

林茹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才说:“既然你那么爱他,那你,怎么不为他想一想?”

陈思思刚刚站了起来,又坐下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为他所想?要不是我出面为他摆平那件事,他能平安吗?”

林茹说:“如果你生下了孩子,那他不就犯了重婚罪了吗?你总不至于用你的行为,眼睁睁地把他送进了监狱大门。”

陈思思淡然地一笑着说:“那怎么可能呢?民不告官不究,我怎么会把我爱的人送到哪种地方?这一点请你别担心。”

林茹也淡淡地一笑说:“我知道,你还在抱着那个梦想,以为有了孩子,许少峰就会离了婚娶你。你也不想一想,如果许少峰知道你偷偷怀了他的孩子是一个阴谋,以此想要挟他,你在他心目中将是怎样的一个人?话说回来,现在官场上的男人,哪个不在外面寻花问柳?又有哪个为了一朵野花去离婚?别做梦了。”

陈思思真的快被这些话击倒了,仿佛一个拙劣的魔术师正在表演时,当场被人揭出了谜底,羞愧中有些恼怒,恼怒中又有些底气不足,她极力地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暗暗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住,绝不能败给她,这才又鼓起信心说:“没想到你真是目光宽广,思想超前,既然你想得这么开通,把男人都看得这么透,还计较什么?那我们都随了这个潮流,各过各的算了,犯不着为别人去设计生活。”说着,又站了起来说:“谢谢你的咖啡,谢谢你的提醒,告辞了!”

林茹优雅地做了一个送人的姿势,淡然一笑说:“请吧!”

林茹呆呆地坐着,一直目送着陈思思出了门,她才不由得长长透了一口气。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说教,绕了一个弯子,没想到最后又让对方钻了空子,不过,没有关系的,她从陈思思的形态与表情中可以窥视出来,尽管她的嘴上很强硬,但是,她的内心早已怯懦了。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是不是需要告诉许少峰,让他出面做陈思思的工作去?要是把陈思思怀孕的事告诉许少峰,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起反面的作用?面对这样的残局,她真的有点左右为难,她想叫胡小阳过来坐坐,跟她聊一聊,她毕竟是学心理学的,会揣摩别人的心理,让她帮助分析分析。

她正准备从包中掏手机,没想手机却响了两声,她急忙打开一看,原来是陈志刚发来的信息,只见上面写道:“忙嘛,很想请你出来喝杯茶,不知可有空?”

她的心里不由得涌进了一股暖流,这个男人,每次的信息尽管是短短的几个字,带给她的总是激动与心慌。她害怕他的信息,但是,一旦他的信息来了,又是那么急切的想看。她明白,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始终给他留着一个位置,在默默地等着他。

合了手机,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回复?

从心里讲,她也想与他见个面,甚至,还想着再像上次澳门那样痛快淋漓的来一次,然而,当这一想法刚刚冒了个头就被另一种想法扼杀死了,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在海滨,不是澳门,要是被人发现了,岂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吗?再说了,刚才我还在愤怒地指责陈思思,我不能一边喊着抓小偷,一边又当贼,那成什么了?这样想着就拿出手机,在回复信息栏内写道:“对不起,家里来了客人,我出不去,改天好吗?”正在按发送健时,她又突然停了下来。“改天好吗?”这不是让人家又有了期盼,等到改天再发来约请怎么办?还不如就见他一面,聊一聊也无妨,这样想着,她就删除了信息,拨通了手机。

“喂!最近好吗?”电话中传来了他富有磁性的声音。

“嗯,挺好的。”她说:“你呢,在忙些什么?

他说:“现在说话方便吗?”

她说:“方便,有什么你说吧。”

他说:“我很想你,想见一面,好吗?”

她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便说:“好吧,我在体育中心旁边的蝶恋花咖啡厅,二楼,靠窗户,你过来。”

他说:“好的,我十分钟到。”

挂了手机,她突然感到她的脸上不由得发起烧来,她知道,这种烧,说到底还是心里的某种欲望燃起来的,那是她的身体无法控制的东西。

目光从窗外看上去,大街上车水马龙,灯光闪烁,一片繁华,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像大树底下的蚂蚁,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不知忙的为哪般?为食?为情?还是为性?抑或是为了一个未知的未来,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梦幻?前些年,这条街上车辆并不多,到了晚上,有点冷清清的,随着生活质量的越来越高,私家车越来越增多,这座原本并不拥挤的海滨城市也常常出现堵车的现象,尤其到了上下班的时候,主要街道堵车就成常有的事。她本来也想学车,一看到这拥挤不堪的场面,也就不想赶那个时髦了。

目光从窗外移回来后,她看到了他,从楼梯口走来。他穿着一件蓝色的西裤,上身穿着带着蓝色竖条的白色长衬衫,头发像刚理过,短而齐,人也就越发显得潇洒俊朗,浑身透露出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不由得站起来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说:“来了?”

他笑呵呵地说:“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看起来真年轻,我几乎都不敢认你了。”

她知道他在夸她,但是听了还是满心喜欢的说:“你别取笑我了,再打扮也没有过去那么漂亮了,请坐吧。”

他坐在了她的对面,然后又说:“过去有过去的漂亮,现在有现在的美丽,人在不同的时段,不同的年龄所表现出来的美是不一样的。不过,我更喜欢你现在的美,成熟,有味!”

她的心里一热,脸也不觉稍稍的有点红了,就说:“谢谢你的夸奖,喝点什么?”

他说:“来杯茉莉花茶吧。”

她向报务员招了招手。

等她为他点过了茶,他不免有点狐疑地问:“你在等人?”

她笑了一下说:“去的人已经走了,等的人现在刚来。”

他也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难怪,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原来是有约会呀。”

她不由得以手掩面大笑了起来,她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他醋意浓浓的样子,真像个大男孩,就玩笑说:“他刚走,坐的就是你现在的位子。”

他不尴不尬地笑了一下说:“是吗?看来,我是沾了他的光,否则,怕是很难把你约出来。”

看着他这样子,她真有点说不出来的开心,就笑着说:“告诉你,她是个女的。”

他有点不相信的说:“女的?两个女人约这里来不会是同志吧?”

她不觉假装生气地说:“去你的,你才是同志哩。还没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他说:“还不是在为工程上的事儿忙着。”顿了一下又说:“图书馆的那项工程进展怎么样了?夜长梦多,你可要催紧些,别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一提起这个话题,林茹的心里就一阵不爽。上次许少峰答应了她以后,她就给陈志刚通了气,说是我家的那口子已经答应了要帮忙。陈志刚听了非常高兴,就说,那你再加把劲,争取拿过来。没想到不过半个月,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钟学文想插手,马中新也想插手,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三足鼎立的状态,许少峰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哩。想到这里,便说:“你不提这事儿倒罢,一提起来就让人闹心,省上有人想插一手,市上的个别领导也想要给他的亲戚,许少峰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志刚,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了,我估计我们得到的可能性极小。”

陈志刚说:“这么多的人想插入,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这项工程的确是一块肥肉。”

林茹说:“现在是狼多肉少,凭许少峰的实力能争过他们?”

陈志刚说:“这事儿看怎么说呢?县官不如现管。许少峰毕竟是直接负责人,九九归一,任何领导想搞到手,还得通过许少峰这道卡,许少峰要不买他的账,照样可以把工程拿到手的。”

林茹说:“话是这么说,可是,上面的人要是施加压力,他也不得不顺从。”

陈志刚说:“林茹,这里面牵扯到了一个利益最大化的问题,省上的也好,市上的也好,如果他们一言九鼎,能够直接决定许少峰命运,能有足够的能力把许少峰推到一个更高领导阶层的话,不妨把这项工程让给他们,如果这些人对许少峰的前途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为何要给他们呢?或者换句话说,如果这几百万的利益你们得到了,然后再用它来改变许少峰的命运,岂不是更加胸有成竹?我是在商言商,你别说我俗,说到底,其中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你可以好好琢磨琢磨,不要让煮熟的鸭子飞到了别人的餐桌上了。”

林茹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到时候就按这个思路再给许少峰吹吹风,没准儿真的会把工程拿到手。便说:“志刚,你说的一点没有错,但是,官场中的事也是挺复杂的,我也不想给他太大压力,要是能拿到手,他一定会想着我的,这一点请你放心好了。”

他说:“那好,有你句话我就放心了。”然后才又坏笑着“我也不能给你太大的压力,我相信,你也一定会想着我的。”

林茹一听就知道他话中有话,白了一眼说:“什么话嘛?”

他这才嘿嘿笑了说:“坐在这里挺闷的,要不,我们开车去兜兜风如何?”

她说:“可以呀。”

他说:“那你想去哪儿兜风?”

她说:“去海滨路吧,那里的夜景漂亮点。”

他说:“听你的。”说着就叫服务员买单。

她说:“我来吧。”

他说:“哪里能让你来?知道吗,能为你买单那是一种荣耀。”

她开心地笑着说:“那好,以后多给你这样机会,让你荣耀。”

他说:“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天天给。”

她不敢再接他的话了,只是笑笑。

他买了单。他们一起出了蝶恋花,上了车,他启动车时随手打开了音乐,那都是一些轻柔的爵士音乐。

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也喜欢爵士音乐?”

他有点意外的看了她一下:“是呀,你也喜欢么?”

她说:“嗯,我很喜欢听的,在读大一时,第一次听见《回家》的那首爵士音乐后就爱上了爵士音乐了。”

他说:“呵呵,看来我们真的息息相通。”

车上了海滨路,一曲完了,他关小了音乐说:“你还没有去过我住的地方,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这个老同学?就要附近,要不,过去坐一坐。”

她笑了一下,心想如果真的进了他的家门,怕自己把持不住又犯了错怎么办?就说:“今天就别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吧。再说了你还用得着我关心,怕你的小蜜都多得关心不过来。”

他笑了一下说:“哪里有?要是有,我见了你也不至于这么急切。要不,我们开个房,重温一下旧梦如何?”

她笑着拧了他一把:“好好开车,别走神儿了。这是海滨,不是澳门,可不能随便胡来。”

她拧过之后,心里也禁不住一阵渴望,但是,她还是克制住了,觉得这个风险太大了,决不能造次。再看陈志刚,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能不能设个圈套,把陈志刚介绍给陈思思,然后让陈志刚去勾引陈思思?如果陈志刚真的拿下了陈思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可以消除她的心头大患。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被她立马否定了,不行,不行,让陈志刚去摆平陈思思,她还有点舍不得。人就是怪,当她与陈志刚有过一夜风流后,似乎就觉得他成了她的人了,让她继续发展,她有顾虑,让她放弃了,她又不忍心。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

不过,刚才的火花一闪,还是让她有点兴奋,如果不奉献陈志刚也行,是不是可以通过别的办法,找一个优秀一点的男人把她勾引过去不失为一个妙招,对许少峰来讲,无疑于釜底抽薪,比她采取什么方法都有效。

从海滨路再转到情人路,一路下来,心情开朗了许多,不远处,就是浸泡在海水中野狐岛,闪烁着的灯光环绕着小岛,仿佛是黑夜里眼睛。

陈志刚说:“我们到岛上溜一圈儿怎么样?”

林茹说:“也好吧。”

陈志刚拐上了通岛桥,不到十分钟,车就进了岛。

陈志刚停下车,看着副驾驶室的林茹说:“风光无限好,夜色正迷人,要不要下去走走?”

林茹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想下去走走,呼吸一下这里的新鲜空气,感受一下海岛迷人夜色景象,但是,万一碰到熟人多尴尬,算了,还是不下了。”

陈志刚说:“也好,坐着也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么都好。”说着,伸过手去,捉着了她的手,像捉住了一只温暖的小鸟。

她想摆脱,却无力摆脱,然后,她的另一只手也不知不觉地搭在了他的手上。

他很自然的轻轻地揽过了她。

她有点紧张地说:“别这样,让人看见了。”

他说:“别害怕,我们在车里,只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看不到我们。”

他说着吻了一下她的的唇。

她嘴上说着:“别……别这样。”但是,她的浑身却软得无力抵抗。

她刚说完,就已经感觉到他灵巧的舌一下子滑进她的嘴里,经他的舌头一挑逗,她的神经一下子酥麻了起来,浑身也更加瘫软了。他放开了握着她的一只手,从她的大腿抚摸了上去,一直抚摸到她的胸部,时而轻柔,时而有力。

她已经完全被他融化了,以至于他是何时把她坐的座椅高度放到最下的她都不知道,只觉得他的身体已压在她的上面,一边吻着她的脖子一边耳语说:“你好香。”

她无力地抱着他的头任他吻着,嘴里却喃喃说:“是吗?”

他的手已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拉下另一边的胸围低下头吻了上去,那感觉就像在火与冰之间,当他含在嘴里时炽热如火,当他用舌尖挑逗时又凉如清风,她的全身都陶醉在由他制造出来的欲海中,不由得发出轻轻地呻吟声,人也仿佛飘了起来,不知身在何处了。

她全身软成了一摊泥,已经无力抵抗了,最后的一道防线在不经意间被他轻轻一扒拉就扒拉下来了,他时而温柔,时而狂野,她忍不出发出了一声声娇吟,没想到刚发出没几声,就全被他的热吻吞没了,她再一次陷入到了由他制造的欲海中……

4.水与火的缠绵

生活有时候真是一报还一报,林茹在海边与陈志刚浪漫的时候,陈思思与许少峰也缠绵到了一起。

陈思思刚才走出蝶恋花咖啡厅后,心里感到十分委屈,就忍不住给许少峰打了一个电话,想见他一面。许少峰问她在什么地方,她说快回家了。好像许少峰犹豫了一下,才答应她说好吧,他这就过去。

自从她与许少峰的事儿被林茹知道后,陈思思越来越觉得事情不是她想象得那么简单,林茹根本没有放弃许少峰的意思,而且还一步步想逼退她,这使她有点始料不及,更使她感到惶恐不安。她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由于底气不足,在与林茹的交锋中总有些力不从心,本来她就没有多少道理,但是,为了说明她有道理,就不可避免的多了一些胡搅蛮缠的意味。

与林茹的第二次交锋下来以后,她觉得她真的快要崩溃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从许少峰这里得到安慰和精神上的支持,她想试探一下许少峰,问他有没有离婚的可能?她实在有点支撑不下去了。

没想车到怡情花园后,她突然看到了许少峰的车就在前面,她不由得轻轻地打了一声喇叭,就紧追了去。

许少峰听到喇叭声后,从倒车镜中看到了原来是她的车,也轻轻地按了一下喇叭,给了她一个信号,心里却禁不住一阵颤动。

这些日子来,许少峰的心里也很郁闷,尤其是林茹知道了他与陈思思的事后,他除了尴尬,无颜面对林茹之外,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把自己推进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他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偷偷摸摸的,一边养着小的,一边哄着老的,事态的发展必须让他在两者之中选其一,否则,林茹不可能接受他,时间久了陈思思也不可能接受他。这是一个让他十分为难而且又非常头疼的事情。说实在的,让他与陈思思主动分手,要他彻底放弃她,实在是太难了,这就好像割他身上的肉一样他令他疼痛不舍。同样的道理,如果让他放弃林茹也做不到,近二十年的夫妻,虽说没有了汹涌澎湃,也没有了惊涛骇浪,却有了年轻夫妻之间所没有的亲情和相濡以沫,有了相互之间的关爱与包容。那是一道宁静的港湾,港湾里的林茹还是那么漂亮美丽,知性又通情达理,如果让他放弃,他同样做不到。手心手背都是肉,从心底里讲,她们俩谁都很优秀,他谁都不愿意放弃,但是,他又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他必须得有一个明确的态度,选择成了一种必然。

这几天他上班的时候强颜欢笑,静下心来又内心痛苦,这两个人让他放弃谁呢?显而易见,林茹是不能放弃的,放弃林茹就意味着放弃传统与道德,就意味着放弃他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权力、地位,以及别人的尊重。尤其是林茹与他分居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和照顾他,这使他十分感动,他知道,如果她不爱他,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来的。他由此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模棱两可,优柔寡断,超过了林茹的宽容限度,再要得到她的宽容就难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要当机立断地与陈思思断绝关系了。可是,一想到要与陈思思断绝关系时,他的心就痛得滴血。他不知道与陈思思断了之后,以后的日子他怎么度过?所以,每次见了陈思思,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了下去,他真怕伤害她,更怕失去她。这使他很痛苦,搞得自己既不敢接触陈思思,也无法面对林茹,今天,他打算无论如何也要讲出来,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了家庭,分手已经成了必然的事,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最后做个了结算了。

许少峰这样想着就来到了停车场,停车下来,正好看到那辆红色的小车也停下了。这辆小红车,曾经在他的眼里,就像一团燃烧的火苗,每次看到它,都能牵动着他的心在跳动,都能调动起他所有的细胞和红色的火苗一起燃烧。他不由自主地向红色小车走去,却突然看到那个他欲与之分手的人儿正从车上下来,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头发刚好一甩,便甩起了一道美丽的弧,落定时,秀美自然,人也越发的娉娉婷婷,她向他走来,随着步履的起落,长发便也跟着一抖一抖的,抖出了青春的旋律,也抖出了女人的魅力,这和T型台上的模特儿有什么两样?我的天呀,这让我怎么与她分手,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她像一只美丽的蝴蝶飞来了,漂亮的面庞上挂着阳光般的灿烂,步履中舞动着青春活力。

“你来得真快呀。”她笑容满面地对他,“每次一看到你,我的一切忧愁和不快统统烟消云散了。”

“我也是。”他说,“和你在一起,仿佛回到了年轻的过去。”

她来到了他的身边,一下挽住他的胳臂,他突然像马蜂咬了似的突然缩起胳膊说:“别别别,别这样!”

她松开了他的胳膊,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把你吓的,好像我是老虎。”

他忍不住朝左右看了看,才笑着说:“你疯了,让人看到怎么办?”

她说:“没事,这是地下停车场,不是马路上,你放心好了。”

他说:“不是马路上也不能,万一被人看到了,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她小声咕噜了一句:“虚伪,要是那么害怕,以后就别碰我。”

他假装没有听见,只悄悄地笑了一下,故意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上了楼来,进了家,关好了门,她转过身来,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对着他说:“刚才看把你吓死了,现在怎么样,不怕了吧?”

他看着她的小嘴儿,一张一合很是乖巧,说话时,口中散发着轻柔的香甜,竟是那么的醉人。即使他理智上怎么想拒绝,身体却拒绝不了,只有一种渴望,就安慰自己过一天算一天吧,便说:“你今天分外漂亮。”

她一下吻住了他,他实在忍不住了,就紧紧地抱住她,恨不得一口吃了她。就这样,他一边吃着她,一边却在想,我这是干啥呀,意志怎么这么薄弱?明明是来与她分手的,却又缠绵到了一起,这样下去,何时才能与她分手?就我这个德行,要是战争年代被敌人抓去,不需要拷打,只要对方一个美女过来攻关,说不准什么都招了,轻而易举的就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党,成了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

亲吻了一阵,她才幽幽地说:“好了,你去冲个凉,我去给你拿睡衣去,好吗?”

他说:“好!”

大概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过她了,他真有些急切,就匆匆进了洗浴间,草草冲洗了一下,走出浴室,见她已为他拿出了睡衣,她自己也光了身子,准备要进来洗浴,他一把抓住了她的两个波,揉搓了起来。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说:“馋猫,想我吗?”他嘴里唔唔了两声,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想你我会这样?她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洗完再来,好吗?”说着就将他轻轻推开,抽身进了浴室。

他只好换了睡衣,躺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等着她,心里却在想,上帝为什么造了这样一个精灵,专让她来勾我的魂,要是这样下去,哪里能分手?不行,再不能这样下去了,等到工程招标时,把那项工程争取过来交给她,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报答,然后再提出来分手,这样会更容易些。

他抽完了烟,又等了一会儿,她才裹着一条浴巾走出了浴室。她的头发绾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仿佛又像变了一个人儿,高雅、立体。裸露的大腿光洁修长,非常性感迷人,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想,妖精,真是妖精。

他正要起身,准备去卧室,她却说:“少峰,你知道我刚才见谁了?”

他说:“我哪里知道你见谁了。”

她说:“我见林茹了,是她约的我。”

他一听林茹又找了她,心里一紧张,刚才鼓在体内的气就哧地一声泄去了一半儿,便疑惑地问:“她找你做什么?”

她一边在脖子和胳膊上拍打着润肤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动员我放弃你呗。”

他说:“你是怎么回答的?”

她笑了一下说:“少峰,我先问问你,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她,看看我们的想法是不是一致。”

许少峰一听,差点憋过气去,这不是拿我开涮吗,我怎么能回答这样的提问?想着,就苦笑一下说:“这个问题我可不好回答。”

陈思思坐到他的旁边,摇着他说:“说嘛,我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许少峰无可奈何地说:“那你,可能会说不放弃。”

陈思思说:“少峰,这是不是你希望我说的?”

许少峰觉得有点烦,就应付说:“我真的怕你们都受伤害。”

陈思思说:“可是,我们都已经受了伤害,现在,要你在我和林茹之间做出选择,你要选谁呢?”

许少峰的心里一下堵住了,剩在体内的另一半气也倏然而逝,整个身体一下软了下来,仿佛成了一具被掏空了皮囊。这个问题何尝不是他自己追问过多次的问题?既然她提出来了,他不能再回避,不能给她留下空想,也不想让自己再有退路,但是,他又生怕伤害了她,就寻找着适合的词语说:“思思,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让我与她去离婚,她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因为我毕竟在官场上混着,别的行业对男女私情、婚姻家庭方面的矛盾和纠纷并不在意,可是官场上就不同了,要是闹出一些事儿出来,多年的奋斗结果将会付之东流。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了事业,即使他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到一起,他能幸福吗?所以,思思,请你理解我的苦衷。”

陈思思听着听着,就渐渐冷了脸儿,直到许少峰说完,她才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放弃我了?”说着忽地站起来。

许少峰一看她那受伤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就安抚说:“思思,不是我不爱你,过去,你们谁都不知道谁,我也没有多想过什么,只要能与你多呆一会儿,我就感到快乐。可是,现在你们已经交过几次锋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也很痛苦,也很难受,一边是她,是受法律保护的妻子,一边是你,我心里疼爱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谁都不愿意伤害,没想到头来谁都伤害了。她说我背叛了她,你又在埋怨着我,我里外都不是人。”

陈思思突然大声说:“虚伪!真虚伪!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在你的心里始终装着你的妻子,你感情的砝码始终倾斜在她的那边,还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算是看透了,什么情呀爱的,都是假的!假的!”

许少峰听了很不高兴,也有点动气地说:“什么虚伪?难道我向你隐瞒过我的家庭背景吗?难道我向你承诺过我要娶你吗?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好像我欺骗了你什么似的。”

陈思思也说:“是的,是你没有欺骗我,是我自欺欺人,是我自作多情,谁让我那么贱?别人的男人出事了,当老婆的无动于衷,我却皇上不急太监急,求爷爷告奶奶去找人开脱他,我犯得哪门子贱?哪怕付出多大的代价,付出多少情感,到了关键时候,他照样选择他的老婆,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只不过是一件他穿破了的旧衣服,想扔就扔了。”陈思思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话还没有说完,早就抽泣了起来。

许少峰心里像蜂蜇一样难受,听了陈思思的一阵哭诉,他一下僵在了一边。他一直觉得陈思思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女人,今天怎么这么冲动?是不是林茹今天找她说了什么,积压在胸中没法排泄,今日正好有了机会,才这样不管不顾的发泄一通?或者是听到我要放弃她,受了刺激,才这么伤心?想起前些日子,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不由得一阵愧疚,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再看她像个泪人儿一样伤心,心就像刀割一样难受。就想着不能再刺激她了,先哄住她,再慢慢讲道理。于是便放慢了语气说:“来来来,坐下,坐下好好说嘛。”说着就伸手去拉陈思思。陈思思摇了摇身子,不肯让他拉。许少峰就站起了身子,一把将她拉到了沙发上。

陈思思仍然在摆脱着他,一边摆脱,一边说:“放开我,少拉我。”

许少峰明显地感觉到她嘴里说着不让他拉,而心里就在盼望着让他拉,就顺势将她抱在了怀中说:“宝贝,委屈你了。看到你伤心的样子,我心里也难受,真的很难受。”

许少峰的话一说完,陈思思的嘴就禁不住一撇,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许少峰心里一阵发毛,这姑奶奶,真是轻不得的重不得。他本来就有一肚子的委屈,却要憋在心里去哄她,如今做个男人也真是不容易,他只好将她揽在怀中让她哭,等到她哭完了,再慢慢说好话吧。没办法,自己惹下的祸就自己来消除,这是谁也代替不了的。话说回来,如果你去找一个你的同龄人,或者比你大的老女人,那她绝不会像她这么缠人,也绝对不让你去哄,可是,你又不愿意。男人差不多都是这德行,在外面一个个都显得很高贵,在小女人面前又都这么贱,放着好好的生活不去过,却非要低三下四的求她似的,这到底又是为了个啥?

看着陈思思泪眼婆娑的样子,许少峰就从纸巾盒中抽出两张纸巾来递给她。

陈思思只管伤心的流泪,却不接许少峰递过来的纸巾,许少峰就为她擦起了泪。

刚擦完了,扔了纸巾,泪水又从她眼里滚落了下来。许少峰又去擦。如此再三,许少峰就玩笑说:“没想到你哭起来的时候还这么美丽动人,尤其是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像明镜一样分外明亮清澈。”

经他这么一说,陈思思就忍不住破涕为笑了,咯咯地笑了两声后,就攥起小拳头打着他说:“你坏,你坏,你把人家气哭了,又来取笑人家,哪有你这种人?”

许少峰清楚,女人一旦小拳头打着你说你坏的时候,说明她的气已经消了,就趁机握住了她的小手儿说:“我的姑奶奶呀,我都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不知道怎么疼你爱你,我哪敢气你?”

陈思思说:“尽说好听的,看你刚才那么凶,好像把人吃了似的。”

许少峰说:“那我现在就把你吃了。”说着就吃住了她的嘴。

陈思思一下子紧紧揽住了他的脖子,拼命地亲吻了起来。许少峰心里却想,我这是做什么?刚才已经有了分手的迹象,转眼之间又粘乎到了一起,这算什么?陈思思却越发的狂热,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走了似的。亲吻了一阵,陈思思就主动的解开了他的腰带,将她的小手儿伸了进来。她的手温暖细柔,如一只踏枝的小鸟,一阵钻心的温暖袭遍他的全身。他忍不住一把扯下了裹在她身上的浴巾,一阵低低的呻吟声便从她的口中发了出来,弥漫在了整个房间……

他禁不住“哦”地叫了一声,顿觉刚才的不快马上化为乌有,就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顾了,只管云里雾里的飘摇,仿佛到了极乐世界。

一阵云雨过后,陈思思窝在许少峰的怀中幽幽地说:“少峰,你还爱我吗?”

许少峰觉得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说不爱是假的,说爱,又怎么好分手?就拍了拍了她的身子说:“爱不爱你还感觉不出来吗?”

陈思思摇了摇他说:“不嘛,我就是要你说。”

许少峰就拧着她的鼻子说:“小东西,我偏不说。”

陈思思说:“不嘛,我就要你亲口说,我爱你!”

许少峰说:“好好好,我说,我爱你。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陈思思这才高兴地说:“少峰,我真的是很爱你,但是,又怕哪一天你突然离开了我,真的好担心。”

许少峰的心又沉重了起来,没想到玩潇洒玩出了大麻烦,这可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只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总有做通了的那一天,于是他便做了起来。他说:“思思,说实在的,像你这样活泼可爱,漂亮动人的女孩子,谁拥有你是谁的造化,我何尝不是?像我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能够得到你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我没有理由不珍惜,没有理由不高兴。现在有好多小夫妻过了三年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好像说的是三年之痒。我们已经三年了,可是我们还能保持着这份新鲜,说明我们有缘。一个人能活多少年,掐去少年不懂事到老了等死这两头外,剩下的时间就多也就是四五十年,只要曾经拥有,何必天长地久?古人还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许少峰感觉陈思思没有一点反应,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讲得有点太空了,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还没有绕到中心思想上来,所以才没有引起她的兴趣,就想及时调整到中心议题上来,顺便看了一眼怀中的陈思思,见她微微地闭着眼睛,不知是她困了,还是心不在焉?就轻轻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困了?”

陈思思突然睁大眼睛,看着他说:“没有啊,我不是在听你做报告吗?”

他忍不住地哈哈笑了起来,真是滑稽透顶了,你在认真地为她做着工作,她却认为你在做报告,这是绝顶的黑色幽默,看来,真的是圈子绕得大了点,就有了做报告的意味,没办法,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能慢慢改了。

他一笑,她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一笑,沙发也就跟着一阵阵颤抖了起来。他这才明白过来,不是圈子绕得太大了,主要是做工作的方式有点不对头,这些话是坐下来面对面说的,不是把她搂在怀里说的,路径错了,结果肯定不一样。

经她这么一笑,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是好?算了,这哪里是在做工作,改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