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么讲的话,这罚酒王司令还真不能喝了!”曾毅笑呵呵地看着王大志。
王大志没明白曾毅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却知道曾毅绝对不简单,酒桌上能够架住自己胳膊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今天做东的是我,真要罚酒的话,那也是我来嘛!”顾迪倒是明白了曾毅的意思,笑着道了一句。
王大志就知道自己又讲错话了,今天请客做东的是顾迪,真要是因为招待不周而罚酒,那也是罚顾迪,自己跑出来要罚这杯酒,根本就是越俎代庖,说不好听,那就是暗指顾迪没有把大家招待好。
“顾少,我是个粗人,讲起话来顾头不顾腚,你别跟我一般见识!”王大志心里都毛了,心道自己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先是没有认出曾毅这位真人,在孙友胜点破之后,自己急于挽回,却又来了个喧宾夺主,这一番下来,自己等于是把对面三个人都给得罪了。
“咳!”曾毅放开了王大志的胳膊,道:“其实酒桌上哪有太多的规矩,能坐在一起喝酒,我看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喝酒,何谈罚酒不罚酒的,只要喝痛快喝尽兴就行了!王司令,你说是不是?”曾毅看着王大志。
王大志一愣,随即忙点着头,道:“是啊是啊,曾主任说得太对了,是我俗套了!”王大志虽然不明白曾毅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台阶,但这时候自己要是还不顺着台阶往下走,那今天这场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好在顾迪也没再提罚酒的事情,王大志端着酒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些坐立难安的意思。
曾毅此时提起酒杯,道:“王司令,我敬你一杯,今后还请你多关照啊!”
王大志赶紧放下酒瓶,提起自己的那杯酒,道:“曾主任太客气了,你说这话,那就是看得起我王大志,这杯酒必须得喝。”
曾毅并没有和王大志计较的意思,王大志是个当兵的,在酒桌上有他当兵的喝酒逻辑,当兵的喜欢直趟趟地来,我敬你酒你喝了,那就是看得起我,不喝的话,就是看不起我,道理就这么简单,所以王大志的举动也没有什么错。
要说有错的话,那王大志就错在了没有领会顾迪隆重介绍的意思,不过,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像张俊宇那样灵通,眼前就是一农委主任,大部分人都不会猜到农委主任能有什么来历。
“今后要仰仗王司令的地方肯定少不了,我先干为敬!”曾毅提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不跟王大志计较,其实还有另外的考虑。
第一,王大志作为省武警总队的领导,手握暴力机关,在东江这块地盘上能量不小,如果不是很直接的冲突,这种人能不得罪的话,尽量还是不得罪。官场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自从到了东江,曾毅就越发感觉到朋友的重要姓,以前在南江,不管有什么事情,曾毅都还有诸如汤卫国、杜若、陈龙、顾宪坤之类许多的朋友出来站脚助威;就是在京城,曾毅也有很多朋友,但到了东江之后,曾毅在官场上真正能靠得住的朋友,就只剩顾迪一个了,可他总不能事事都麻烦顾迪吧。
第二,孙友胜显然很照顾王大志,否则按照孙友胜的姓格,他就会跟王大志翻脸了,而不是主动向王大志点破曾毅的来头。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冲着孙友胜,曾毅也不可能给王大志难堪的,何况曾毅真的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当兵的喝酒都是这风格,王大志要不是这风格可,那就是没把兵当好。
“就冲曾主任的这杯酒,今后不管有什么事,你尽管言语一声就是了,我王大志绝不皱一下眉头!”王大志很豪气,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也没见有什么动作,酒杯里的酒就进了肚子“老王啊,几年没见,怎么感觉你的酒量变小了啊!”孙友胜此时又道。
王大志看曾毅没跟自己计较,心中安定了很多,又恢复了几分副司令员的底气,听了孙友胜的话就道:“要不是那边还有上级领导在,我今天肯定是豁出去,喝倒你们几个还是不在话下的!””
孙友胜就提起酒杯转了转,道:“说大话谁不会啊!”
王大志这次可没犯糊涂,拍着胸脯道:“改天我做东,再请大家喝一顿,别的没有,茅台管够!”
孙友胜就笑道:“那我可就等着了!”说着,孙友胜递出酒杯。
“我王大志喝酒还真没怕过谁呢!”王大志酒杯跟孙友胜一撞,道:“就这么说定了!”说这话的时候,王大志眼里带着感激,孙友胜今天完全可以不告诉自己曾毅的来头。
喝完这杯,王大志又敬了顾迪一杯,然后就和张俊宇起身告辞,说是那边估计差不多,还要过去再应付一下。
这边三人也没有挽留,客气两句,就看着两人离开了金穗厅。
“孙县长跟王大志关系匪浅啊!”顾迪此时道了一句,他起初也以为孙友胜是要给王大志一个难堪呢,结果听到孙友胜点破曾毅来头,顾迪就觉得不像,孙友胜要是想捧高曾毅,有很多种办法,没必要点得那么清楚。
孙友胜呵呵笑了一声,道:“其实关系也没那么深,好些年都没联系了,不过以前我曾经欠了王大志一个人情,人家不提,可我必须得记着啊!”
曾毅微微点头,心道孙友胜确实变了很多,在以前,孙友胜可是个寡恩少义的人啊!
孙友胜接着道:“王大志这人除了神经粗一点之外,其实没有什么坏毛病,说起来,他要不是因为神经粗这个毛病,当年也就不会被人摆了一道,以至于现在只是个武警总队的副总了!”
顾迪来了兴趣,道:“说说看!”
孙友胜就简单把王大志的背景介绍了一下,王大志出身军人家庭,不过背景一般,但天生就是块当兵的料,而且会带兵,高中毕业后参军入伍,一步步从士兵成为了军官,在经过军校培训后,成为了王牌军的一名团长,前途非常看好。
前几年有一次晋升的机会,王大志很有希望,而且王大志本人对此也是志在必得,结果在竞争最关键的时刻,有人跑来告诉王大志,说这次竞争的人选之中,还有一位背景非常强大的人物,结果几乎没有悬念。
王大志一听那人的背景,就觉得自己没希望了,那人的背景实在太强大了,自己继续竞争下去非但毫无胜算,如果再因为挡了别人的道而被记恨,估计后果更加严重。
加上器重自己的老上级正好到点卸任,王大志思来想去,最后接受了那人的建议,选择主动退出竞争,并且申请转到武警系统,最终,王大志来到东江省武警总队,成为了副司令员,级别倒是长了一级,可地方武警的大校和王牌军里的大校,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让王大志更想不到的是,那个劝自己退出竞争,并为自己想好退路的人,竟然晋升成功了。
听完孙友胜的话,曾毅和顾迪都是齐齐摇头,王大志这个跟头栽得实在是太冤枉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地方上如果换了领导,也肯定要对手底下的几个关键位置进行调整,有识相的,就选择主动腾出位置拱手让“贤”,如此在新领导那里还留个好情面;但也有不识相的,死赖在位置上不走,最后多半下场会很惨,上级要抓你的小辫子,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从这个角度讲,王大志当初的选择或许也没有什么错,但要是被骗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冤枉了。
“虽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但老王对朋友还是非常真诚的,算得上是重情重义的汉子!”孙友胜补充了一句。
曾毅呵呵一笑,道:“能让孙县长如此赞赏的人,我看差不到哪里去,这个人值得一交的!”
孙友胜今天要把把王大志介绍给曾毅,并不是一时兴起,除了要还王大志当年的人情外,主要是他觉得曾毅迟早能用得上王大志。
金穗厅没有了外人,三人也喝得差不多,坐在那里又谈起了丰庆县古槐被铲倒的事情,孙友胜到丰庆县也不短时间了,那个铲倒古槐的凶手至今没有抓到,现在大家只是怀疑古飞渡有参与,但却没有什么实证。
“这件事我琢磨了很久,实在想不到是谁干的!”顾迪看着曾毅,道:“甚至我都想会不会是中化市的人干的?”
曾毅摇了摇头,当初之所以要把徐力放到中化市警察队伍,就是有这方面的意思,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徐力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如果真有不寻常的地方,以徐力的侦查能力,肯定会有所发现的,而且自己也对中化市进行了一番观察,同样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孙友胜此时道:“铲倒古槐的凶手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看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顾迪点着头,对方敢做这样的事,除了胆子大之外,能量也绝对不小,怕是永远都不会让那个铲倒古槐的人再露面了。
“这事跟飞渡绝对脱不了干系,我倒要看他还能撑多久!”孙友胜说到,不折磨到古飞渡精神崩溃,他是绝不会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