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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2

欧阳佟的心暗跳了几下。这话是否暗示,王禺丹竞争雍州市长一事,可能性没有了?还是关键时刻,陈运达觉得王禺丹只是一个女人,让这样一个女人成为平衡赵德良的一枚棋子,力量弱了?抑或王禺丹的竞争力不如别人?按说,武蒙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从中活动过,难道他的活动,也不能起到作用?
可见,仕途变幻莫测,受制约因素太多,没有超凡的能力超强的毅力以及超常的人脉,恐怕难以应对。欧阳佟常常声讨杜崇光,认为他是一个政棍,只会玩手段弄权术。可有好几次,王禺丹有意无意地表明一种观点,其实,权力法则是所有人类总结出来的所有人文学科法则中,最顶级也是最难掌握的法则,最考验一个人的智商,也显示一个人的情商。同时,王禺丹也向欧阳佟暗示一种观点,中国文化中,将权术当成一种类似于骗术赌术诈术的卑劣手段,因此称为厚黑学。可实际上,权术是非常正面的,大概属于哲学的一个分支,且是最深奥的一支。
与这些官场中人相比,欧阳佟觉得正如王禺丹所说,自己的情商是零。既然缺乏情商,肯定不能在官场中混,当初,自己从仕途挂冠而去,看来是非常正确的。
欧阳佟在北京期间,包括和武蒙在香山的那个下午,一直都在考虑回雍州后的工作,其中最重要的工作,是要找一个合作伙伴。这个动议是王禺丹提出来的,王禺丹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出于两种考虑,其一是缓和与朱丽依的关系;其二,欧阳佟很清楚,王禺丹担心欧阳佟的公司根本做不下如此之大的项目。事后仔细一想,对于这两点,欧阳佟非常认同,只不过,第一点,他过不了自己这关,第二点,倒是极其重要。
初步的设想,要在雍州当地找一家甚至两家实力雄厚并且执行力超强的广告公司合作。然而,考虑合作公司的时候,欧阳佟发现,他怎么都绕不开星期七。无论是实力还是执行力,星期七都排在第一。除此之外的其他广告公司,虽然也号称大公司,但与星期七相比,差太远。
经过更进一步思考,欧阳佟想到了一种办法,如果一家广告公司不行,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找两家合作?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大家都有钱赚,这大概就是商场合作法则吧,既然如此,我何乐而不为?反正社会上的钱多得很,我一个人又赚不完。欧阳佟想到可以有两家广告公司合作之后,立即想到,既然可以有两家,为什么不能有三家?既然省内广告公司可以参与,为什么不能有省外公司?
于是,他脑中冒出了一个念头,再搞一次招标,在全国范围内,征聘合作伙伴。
想到这一点时,欧阳佟显得有些激动。如果可能,每个省征聘一家广告公司合作,大概是最好的形式了。
尽管他考虑这个计划时,完全将星期七以及朱丽依排除在外,但王禺丹和邱萍的话中,有一句,他是听进去了的,不以朱丽依为敌。他是真的想过,以后再不与朱丽依斗了。至于杨大元,暂时避开他好了,等他在朱丽依面前原形毕露的时候,让朱丽依来收拾他好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接连发生的两件事,将他不可避免地拖进了战斗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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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返回雍州的飞机上,欧阳佟在想着王禺丹的话,打出自己的节奏。
他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招标计划,首先在全国范围内发广告,先选几个主要城市,比如雍州、北京、上海、广州的媒体,看一看效果。如果效果理想,再推广到其他主要省会城市。可能的话,争取在每一个省会城市选择一家合作公司。这些公司并不承办德山市庆的组织工作,仅仅只是负责德山邀请赛以及各论坛的广告招商。能拉到广告,他们就有收入,拉不到,他们也没有多少损失。这样的招商,应该还是有吸引力的。对于资圆博通来说,更大的吸引力在于,能够拉到足够的广告,他们的收入就会大大增加,就算拉不到广告,通过这一活动,与全国的广告公司建立了横向联系也不错。
至于他自己,将整个德山市庆的活动交给许问昭,如果可能的话,向王禺丹借用胥晓彤,资圆公司付她一份额外薪水,由她和许问昭全权负责这个活动的筹备。他可以趁着公司有相当财力的时候,全力以赴实现公司转型。
转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需要选定一个好的项目。欧阳佟想,最好先找一个希望上市的公司,自己参与整体的运作。
恰在此时,嘀嘀两声巨响。之所以说巨响,当然是与环境相关的。欧阳佟此时坐在飞机上,飞机正航行在万米高空,机舱内十分安静,除了发动机的轰鸣,简直就听不到别的声音。说起来也真是奇怪,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够大的,在如此嘈杂的机舱内,一个手机短信的声音,为什么显得如此的突兀和响亮?
欧阳佟想到某次和一个作家朋友同乘飞机的经历。那位老兄忘了关手机,这东西在万米高空不识时务地突然鸣叫。机舱内所有的人,一瞬间将全部目光投向他,每一双目光,就像两把锐箭,轰然射过来。老兄手忙脚乱,迅速从胸口衣袋里掏出手机。好笑的是,这位老兄赶时髦,竟然用了两部手机,机型一样,响铃声也一样。他无法判断是哪一部手机响,只好将两部手机全都掏出来。掏出来的时候,手机还在拼命而固执地叫着。他终于判定了响铃的那部,也顾不上看一看号码,立即伸手,将手机关了。没料到,打手机者显然知道他的两个号码,这个不通,立即拨打那个。这位老兄刚刚将这部手机关了,另一部又接力一般响了起来。这一次,周围的目光就更加愤怒了,有着将他扔到飞机外的强烈冲动。
在飞机上不关手机并且行迹败露,和飞机上暗藏一个身绑炸弹的行迹败露差不多,所有人恨不得将你一口吞掉。欧阳佟的行迹并没有败露,只不过败露了飞机上有一台未关的手机。所有的乘客,在那一瞬间警觉,张目四顾,寻找声音来源。这情形颇有点像谁在会议室里放了个响屁,包括放屁的人在内,都会四处张望,以掩盖自己的过错。欧阳佟也可以这样做,但他没有。他竟然将手机掏出来,在众人愤怒的目光包围下坦然地看着短信。
短信是骆虹发来的,短信说:你的消息很准确。你在哪里?有时间见面吗?欧阳佟明白了,魏厅长一定结束了他的海外考察回到了雍州,正考虑董事长的新人选。他对骆虹说过,需要的话,他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她大概记住这话了。他并没有立即给她回信,而是慢慢地将手机关了。
他想,下飞机后就给她打电话。如果她能当上董事长,说不准可以在德山市庆中出一份力。至少,道隆公司将会成为他的大客户之一。
飞机的起落架刚刚接触雍州地面,广播里还在告诫乘客,飞机尚未停稳,暂时不要打开手机,欧阳佟已经将手机打开了,准备给骆虹打电话。在此之前,他想给郑秘书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可他没料到,手机刚刚打开,一条短信进来了。这次发短信的是贾宇革,他在短信中说,杨大元倒霉了,被一个女人泼了硫酸。最初,欧阳佟并没有太在意这条消息,还在翻找郑秘书的电话号码,也就在这个瞬间,他稍稍想了一下,突然冒出一个名字:文雨芳。
他立即放弃了给郑秘书打电话的念头,拨通了贾宇革的电话。
他说,杨大元被人泼了硫酸,到底是怎么回事?贾宇革向他介绍了事情的经过。今天上午,杨大元从公司溜出来,去幽会一个女人。中途,杨大元接了一个电话,匆匆赶出来。岂知,他刚刚走到门口,便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迎上去。两人站在路边说话,很快起了争执。女孩从包里拿出一瓶东西,泼到了杨大元的脸上。杨大元惨叫了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乘客开始下飞机,欧阳佟一边随着人流向前走,一边和贾宇革通话。他没有问杨大元的情况如何,而是问,那个女孩呢?后来怎样了?贾宇革说,杨大元当时痛得在地上打滚,像被杀的猪一样嚎叫。女孩却非常从容,站在那里没走,而是打电话。没过多久,来了一辆警用摩托车。贾宇革估计,是女孩向警方自首了。又过了不久,来了一辆警车,将杨大元拉走了,那辆警用摩托车则带走了女孩。
尽管贾宇革不知那个女孩的情况,欧阳佟却认定,她一定是文雨芳。那一瞬间,欧阳佟心中一根最隐秘的弦被拨动了。她这样做,有什么特别含义?证明她是清白的?还是证明她爱上了他?如果是后者,他觉得有些荒诞不经。她爱吗?他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如果说她不爱,又有什么必要闹出如此之大的动作?不管文雨芳出于什么动机,欧阳佟都被这件事震撼了,他因此意识到,自己将会一生与这个女孩有着某种情感上的勾兑。他讨厌这种感觉,他认定自己的情感是封闭的,不希望与任何女性有情感上的交集。可是,他又不可能置之不理,毕竟,人家的行为与他相关,甚至可以说,人家未来的命运,都和他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能因为情感上的不肯依附,彻底撇清自己?那可不是他的性格。
他对贾宇革下达了一道命令,马上去了解一下那个女孩的情况。
接下来,他拨打文雨芳的电话,没想到通了。接电话的不是文雨芳,而是一个男人。欧阳佟说,你是谁?她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男人说,先别管我是谁,能不能介绍一下你是谁?欧阳佟说,我是她的朋友。她在你身边吗?能不能把手机给她,我和她说几句话。男人说,你的朋友现在情绪不是太好,恐怕不想和你讲话。如果你说明自己是谁,我或许可以安排你们见面。欧阳佟说,我叫欧阳佟,江南卫视副台长。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自我介绍,也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个有身份的人,愣了片刻。不久,电话转到了另一个人手上,同样是个男人,对方说,是欧阳副台长吗?欧阳佟说,是。请问你是谁?对方说,我是新城派出所副所长王卫国,你的朋友出了点事,我们能不能见面谈?
到达派出所后,欧阳佟立即被请进了王卫国的办公室。看到王卫国,欧阳佟就想笑。在他看来,派出所所长往往是那种人高马大的猛张飞,往当阳桥上一站,犯罪分子便闻风丧胆。没料到,面前这个王卫国,竟然和自己一般身型。王卫国对欧阳佟非常客气,握过手后便向他递烟,欧阳佟将烟接过来,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王卫国。王卫国看了一眼,上面自然没有副台长这样的职务,但住址是江南卫视。他说,能介绍一下你们的关系吗?欧阳佟说,这个介绍可能有些复杂,我想,还是你先介绍一下情况比较好。
王卫国说,怎么搞得像采访一样?开了句玩笑之后,便说,你的这个朋友非常特别。她往别人脸上泼了硫酸,然后打电话自首,却又不肯说叫什么名字。我们取得了她的手机,正准备研究她的通信录,以便确定和谁联系。结果你的电话打进来了。
欧阳佟说,那个被她泼硫酸的人叫杨大元。他的情况怎么样?
王卫国说,杨大元正在医院接受处理,我们还来不及问讯。不过,医生说,由于抢救及时,烧伤面积不太大,生命危险肯定没有。面部皮肤烧伤较严重,是否会留下永久疤痕,现在还难说。欧阳佟问,她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王卫国说,是,她一直哭,什么话都不说。欧阳佟说,王所,我肯定配合你们工作。不过,配合之前,我想见一见她,不知能不能通融?
如果是普通人,这种要求肯定被当场拒绝。可欧阳佟不是普通人,大概在他到来之前,派出所已经查过他的身份。王卫国说,就是你不提,我们也有这种想法。原只是想先向你介绍一下情况,再征求你的意见,请你帮我们做做她的工作。既然你主动要求,我们现在就去?
不知是不是欧阳佟的原因,派出所对文雨芳还算优待,她被安置在值班室里,值班室有两张床,她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头搁在膝盖上。她对面的床上,坐着一名女警。女警显然无聊至极,拿着手机玩游戏。王卫国和欧阳佟进去的时候,女警立即站起来,叫了一声王所。王卫国向女警介绍,这位是江南卫视的欧阳副台长。欧阳佟和女警握手,说,欧阳佟,很高兴认识你。
欧阳佟说话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文雨芳,发现她的身子震了一下,却没有抬头。
欧阳佟走到她的面前,紧挨着她坐下来。他感觉到,她向床的另一边移动了一下,似乎是给他让出些空间。他说,告诉我,为什么干这种蠢事?她动都未动。他说,你傻呀,杨大元是什么人?那是垃圾。你拿自己的命运去扫垃圾?你太崇高伟大了吧。说着,他拉起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你是研究生呀,这样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她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就是你,我恨死你了。欧阳佟轻轻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说,你这件事玩大了。我在考虑,恐怕得联系你的父母。文雨芳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赞同的表示。欧阳佟想,到底是小孩,现在一定是吓坏了,心里应该期望父母或者别人救她吧。他说,别担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一起来承担,好吗?他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里点了点头。
他交代几句,站起来,和王卫国一起回到办公室。欧阳佟并没有立即和王卫国谈话,而是给泸原市政府的一个朋友打电话,要到了文杰明秘书的手机。接着,他将电话打给文杰明的秘书,自报家门,说,我是江南卫视的欧阳佟。我想问一问,文副书记的女儿,是不是叫文雨芳?秘书虽然没和欧阳佟打过交道,却知道他的大名,热情地说,是欧阳台长呀,你好你好。是叫文雨芳,雨芳怎么了?欧阳佟说,文雨芳出了点事,我想直接和文书记聊几句,他在你身边吗?电话很快交到了文杰明手里,文杰明说,小欧呀,好久不见了。我女儿怎么了?欧阳佟说,遇到点小麻烦,她在派出所。文杰明显然有些吃惊,说,派出所?她怎么会在派出所?
欧阳佟不得不小心地向他解释,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她往别人脸上泼了点东西,目前,派出所正在了解此事。文杰明说,她在你身边吗?我和她说几句话。欧阳佟说,她的情绪很不好,估计不会在电话中对你说什么。文杰明说,那你身边有派出所的负责人吗?你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几句。
欧阳佟把电话给了王卫国,向他介绍说,她的爸爸,泸原市市委副书记。王卫国显然愣了一下,接过电话,说,文书记你好,我是新城派出所副所长王卫国,向首长问好。文杰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听说,吓了一大跳。王卫国说,欧阳副台长刚才已经对你说了,她往一个人脸上泼了点东西,接着自首了。但到了派出所,她什么都不肯说,我们是找到欧阳台长,才稍稍了解点情况。文杰明恰好在正往雍州的路上,接到这个消息,便加快速度往雍州赶。
可以肯定的是,文雨芳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如果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事,可能会判一两年劳教。正所谓法律不外人情,像这种后果不十分严重的案件,只要受害人不追究,文雨芳又是自首,完全可以从轻从宽处理。
为此,文杰明和关丽芳夫妇数次前往医院看望杨大元,希望他能对文雨芳网开一面。无论他们送什么东西,杨大元都退回来。显然,杨大元是不肯放过文雨芳。这件事,虽然因欧阳佟而起,可欧阳佟并不打算出面,见杨大元软硬不吃,他也就不得不考虑通过其他方式来达到目的。
欧阳佟约见朱丽依。朱丽依大概也听说了欧阳佟准备找合作伙伴的事,非常热情地应承下来。因为特别不喜欢她,欧阳佟也就不想请她吃饭,甚至不愿约她到高档点的场所喝茶。他说,不如我们到绿萝去喝咖啡吧。朱丽依说,绿萝太低档了。不如去喜来登三十八楼吧,我刚好有消费卡。没办法,欧阳佟只好去喜来登。欧阳佟有意晚去了十几分钟,然后告诉朱丽依路上堵车。朱丽依于是开玩笑,说,不是被哪个漂亮妹妹缠住就好。欧阳佟开玩笑说面前就有这么漂亮的妹妹,还需要到别处找吗?
闲扯了几句,朱丽依便问欧阳佟最近忙些什么。欧阳佟说,还能忙什么?当然是德山市庆的事。朱丽依说,听说你已经拉到了好几家赞助商和冠名商?你厉害哟。欧阳佟说,能厉害到哪里?几百万而已。德山市庆,没有三千万,肯定拿不下来。我急死了。朱丽依说,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几百万了,还有一年多时间呢,你也太心急了点吧。欧阳佟说,时间过一天就少一天,我怎么不急?我的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刚刚创业,大家还没做过业务呢。靠我一个人也不行呀。
朱丽依拿过面前的茶壶给欧阳佟倒茶。因为欧阳佟坐得离她太远,茶杯自然也就显得远了点,她不得不弯下身子,将手伸得老长,才够到他的茶杯。她说,你坐那么远干吗?我又不是老虎,怕我吃了你?欧阳佟将两只手伸出来,做出要抓她的模样。其实,她离他很远,就算他伸直双手,也根本抓不到她。她却作势向后倒,说,干什么?他说,我不敢离你太近,我怕这两颗炸弹爆炸。她说,说什么呢,你又不是没见过炸弹。他说,见过,但没见这么大的,所以我怕。朱丽依说,死相,好像你性冷淡,对女人不感兴趣似的。天下哪有猫不吃腥的?他知道她是在有意挑逗自己。她这一招,对别人或许有效,对他,没有丝毫效果。
欧阳佟说,你是前辈,你帮我出出主意,我应该怎么做?
朱丽依说,你可以找合作伙伴呀。欧阳佟立即表示这是个好主意,并且说,他一直为此苦恼,没想到前辈就是前辈,一语惊醒梦中人。朱丽依大概早就在考虑这件事,所以说,一般人觉得,找合作伙伴,是一个蛋糕分给两个人吃,其实并不是如此,这是一个把蛋糕怎样做得更大的问题。欧阳佟说,确实,这是一加一等于三。朱丽依听他如此说,以为自己大有希望,便说,是不是考虑一下和我合作?我保证给你提供最优惠合作条件。欧阳佟立即说,好哇。说说看,什么样的条件?朱丽依说,合作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说,你可以把整个项目卖给我,也可以把项目的某部分卖给我。
欧阳佟说,把整个项目卖给你,怎么卖?把部分卖给你,又怎么卖?
朱丽依说,如果把整个项目卖给我,你现在签的合同,我认账,另外再给你一千万,怎么样?这个条件可以说非常优惠。你稳赚不赔,并且把一辈子的钱都赚够了。欧阳佟心中动了一下。确实不错,这么一转手,自己至少赚了一千五百万,还有比这更好的生意吗?他说,是不错,我可以考虑。还有另一个呢?朱丽依说,另一个,那就是合作了。如果合作,可能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考虑。
欧阳佟的目的并不是合作,只不过,他是想以合作为条件帮文雨芳。文雨芳还是在校生,大学四年级,刚刚考上研究生,还需要完成最后一年本科学业才能接受更进一步的教育。她一旦被判劳教,很可能连本科毕业证都拿不到。只要能救文雨芳,他准备接受最苛刻的条件。他对朱丽依说,如果和你合作,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朱丽依说,你是不是想我以身相许?估计你也看不上我这个老女人吧。欧阳佟说,真要你以身相许,那也太委屈你了吧。这个感谢,留到以后,我需要的时候保证找你取。朱丽依一脸坏笑,说,看来,你有想法了?欧阳佟坦率地说,我想帮文雨芳一把。
朱丽依略愣了一下,说,如果不是想帮文雨芳,你不会想到和我合作,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