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抽着烟告诉我这段经历的时候,我惊讶于她的表情的平静。酒吧的音乐很吵,她的手指十分优雅,戴着漂亮的钻戒,是她男友送的,还有宽又时髦的白金项链,脖子的血管在灯光看起来十分性感。我不是吸血鬼,也不是同性恋,但我喜欢看美女的脖子,它暴露了女人的年龄。
“可以写出来吗?”我问她,我喝酒不多,脑子很清醒。她有点醉了,这让我束手无策,我不会开车,等下是不是要叫她男朋友出来接她?
“可以的。只是一件小事情对于我来说。”她把最后一根烟点燃,头摇晃着,随着那些音乐,对着DJ台上的英俊男人抛媚眼,那男人端起酒杯笑了笑。
出了酒吧的门,天气已经变冷,她在打男朋友的电话,“我不管,我要你来接我,糖果也在这,我今天特高兴。”
她是我的一个读者,漂亮,我的女读者都是漂亮的,男读者见的很少,因为以前见过一个后来变成男朋友后来分手了后来很少联系偶尔想联系电话号码都变了真让人失望所以还是找圈外人更有安全感因为也许他受不了偶像变呕象的过程。
秋风扫落叶,万圣节的街头,依旧喧哗,外国的鬼食不食香烛元宝,还是喜欢吃南瓜馅饼。
在等的时候,她抱着我哭了,“我对不起莹莹,真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也许都有安排,她也许不会怪你的。”
“她不是你小说里的展欢颜,莹莹不会原谅我的。”她紧贴着搂着我,要窒息了,我可怜的胸,本来就很平了,还要被这样挤压。
我推开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想那么多干什么,活着才是最实际的。”
远处看见一辆小车,银灰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可惜女主人不是我,我等下要等公共汽车,如果没有末班车,我要坐出租车回去,贵死了,还要讲价。
她男朋友下来了,对我抱歉的笑了,真帅啊,为什么世界上所有的便宜似乎都被人占了去。
忽然检讨了一下陰暗面,人家幸福是人家命好,我也有我的幸福,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那男人把车门打开,塞了她进去。让我坐顺风车,我摇摇头,“不用了,旁边就是公车站,我自己坐车更方便。”
他点头,说了句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车开走,地上遗留一个白沙烟的烟盒,普通的五块的那种,为什么她这么有钱却抽如此廉价的烟。
我想起在酒吧里她跟我说的那些事情,忽然觉得汗毛竖起来,柳树在风中狂舞,象疯了的女人在摇头。
路灯微弱,我在站台等车,脑子里却是那些破碎的片断……
(上)
张静伊并不喜欢学校的管制生活,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年轻的人都是贪玩,跟小狗一样精力充沛,很羡慕那些男生,打游戏打通宵,想回来了翻墙就是,即时被抓住也是训斥一顿,第二天睡得象猪也没人管。
最羡慕的是他们可以三五个人在外面合租一个房子,里面有电脑,可以随便乱丢东西,也不用叠那该死的被子。
那天龚莹莹刚好和男朋友分手,半夜里到楼梯间打电话,打着打着就挂了。张静伊也去上厕所,刚到楼梯间,吓得腿软,怯怯的问,谁啊。
龚莹莹走了过来,脸色惨白,眼睛肿起来,灯又昏暗,吓得张静伊差点没尿在裤子里。
平时宿舍这两美女是看不惯彼此的,现在却又惺惺相惜,聊了很久,竟然成了好朋友。龚莹莹有事没事就给张静伊上课的时候发纸条,问我男朋友又要跟我和好。
叫他去死。张静伊鄙视的回了一个。
后来那男孩果然死了,夏天去学校后山的水库游泳,数学系很多男生都去,就他死了,说是看见一条金色的大鱼,游到深处,一个漩涡就卷走了。看见他那烂包子馅般的尸体,龚莹莹没有落泪,但不证明她不悲伤。
张静伊和龚莹莹终于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房子,因为总是要被车子接出去玩,回来不方便,龚莹莹感谢张静伊给她的支持,精神支持跟物质支持,带她见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
最兴奋的还是那次,两人一同去给化妆品拍平面广告,酬劳不菲。还是小有名气的化妆品,一个长发一个短发,都是俏丽时尚的女孩,化妆出来后更是惊为天人,各有各的妙处。
老板姓丁,耳朵如果切了能凑个八块钱分量的红油猪耳。越是丑的,就越喜欢美的,所以帅哥身边鲜有美女,美女的男朋友也很少是英俊型,我自己都美了,还要你这么出众干什么,有钱对我好就可以了。帅哥就想,我都那么帅了,你就乖点温柔点就行啦,美女脾气烂花钱多难得伺候。
然后一起吃饭,丁老板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好不快活,当然只能是YY,张静伊和龚莹莹不是风月场中人,当然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只是想趁着年轻多玩几天,赚些暧昧钱。
“你们每人让我亲一下,我必有重赏。龚小姐先来。”丁老板得意的凑来他的猪唇。
龚莹莹迟疑了,张静伊皱眉,使了个眼色。
丁老板的嘴里,除了烟酒的味道,还有酸菜混合海鲜的腥臭。
丁开车送她们回房间,每人得到了一个礼品盒。从这一天开始,短头发的龚莹莹和和长头发的张静伊知道了正版的LV钱包长的是什么样子,从这一天开始,她们知道原来青春是可以量化的。不换钱也是要溜走的。
龚莹莹把钱包卖给了外语系另外一个有钱的MM,三千八就卖了,留了八百给自己,三千寄回去了。
张静伊每天都用这个钱包,好像从这个钱包里掏出来的钱就特别的是钱。
有的人喜欢名牌,有的人不喜欢。
楼上来了位新房客,一个奇怪的男人。
(中)
张静伊正和龚莹莹在家弄了个小电炉煮饺子吃,冬天的晚上,关着门,目睹饺子一片一片犹如江中扁舟。
饿时有食,冷时有衣,孤时有友,穷时有钱,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幸福。
把方便面打开,不要面条,单要那五味唐辛子,香气四溢。龚莹莹深呼吸了一口,吞了一口口水。
吃第二个饺子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急促又野蛮,似乎是用踢的。龚莹莹正准备去开门,张静伊拉住她,这么晚了,两个女孩在家,是不能随便给人开门的。
轻轻的走到门口,拿凳子垫着,从玻璃窗户往下看,两个黑衣制服的人手里拿着棍子,一边喊,“有人吗?开门,我们是派出所的。”
龚莹莹吓得站在下面魂不附体。
张静伊示意她不要做声。
大概是饺子的香味让门口的两位阿SIR确定里面是有人,大喊道,“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开门吧,不然我们去找房东拿钥匙了。”
终于开了门,其中一个男人把自己的证件飞快的在两个女孩面前一晃,“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我们是学生,有学生证的。”张静伊从凳子上下来,从钱包里拿出学生证。
那警察并不听那么多,只是道,“叫你们去一趟,怎么这么多废话!什么学生证,我见得多了。”
饺子还没吃完,就进了派出所,两人蹲在地上哭,要求交代罪行,有人举报她们的屋子前天晚上有三名吸毒人员出入。
张静伊道,“叫你们所长来,我要打电话去学校,你们没有证据乱抓人。”
“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不在家?”那警察拿着纸笔,天诚路33号,两个卖婬女,应该没错的。
龚莹莹站起来,“我们楼上的男人看见我们出去了,晚上8点的时候。”
“你们去哪里了?”
“同学搞聚会,我们玩通宵,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进入的。不信你可以找他来问,他住这一个星期了,我们房子里从来没有任何男人进来过。”
等了三个小时,边三轮警车又乌拉乌拉的回来了,带来了楼上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年轻,鼻子冷得有点红色,笑起来又似乎友好,西装里穿着灰色羊毛背心,又很高,简直就是救星在世。
“是的,她们是学生,没有什么人出入,我是94级毕业的,喜欢在学校里住着。”那男人拿出自己的证件对警察道。
于是警车又乌拉乌拉的把三人送回了。警察向她们道歉,“对不起,我可能搞错门牌号码了,东西还给你们。”
“谢谢你,还麻烦你给我们作证。”张静伊招呼那男人进来坐。
“我叫严浩,是94级建筑系的,毕业很久了。这么晚的,不打搅你们吧。”
龚莹莹看着他的脸,呆呆的,很帅呢。
于是三人一起吃饺子,严浩从楼上提了三瓶雪花啤酒,一边吃一边喝,严浩是准备在学校附近开家餐厅,因为也没什么好门面,暂时在楼上租着。
因为都是校友,张静伊十分放心,何况人家又是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更加让人信任。送他出门时,龚莹莹还说,“以后我们有好吃的就叫你哦。”
严浩笑道,“谢谢两位,下次请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一来一往,大家彼此熟悉了,严浩的菜做的不错,尤其是合龚莹莹的胃口,她就喜欢个子高高,脾气温和又能干的男人,自己应该也配的上她的,除了胸口有个小小的蝴蝶形的胎记让自己稍微有点自卑,就外表而言,龚莹莹觉得自己足以吸引严浩。
张静伊也是看的出来,有事没事都叫严浩到楼下小坐,看看电视,三人打打扑克牌,慢慢的熟了,自己就借口出去买东西,一买就是一个小时,虽然自己对严浩也有点好感,但毕竟自己的目标是更远大的,而不是这个一心想开个餐馆的小老板。
寒假快到了,严浩准备准备开一家火锅店,店面是龚莹莹起的,叫热血沸腾火锅店。名字不错,又看了一家临街的门面,准备定下来大干一场。
“我问你们想不想去江边看焰火,今天我一朋友生日,要去就快点,车在门口等。”
那天严浩出门之前敲了敲两个女孩的门,她们正缩着身子看电视,无聊之极,有人叫出去玩,自然是高兴的,时间也还早,晚上七点多。
“还有什么好玩的?”龚莹莹穿上外套。
“还有烧烤。”严浩穿着是大棉袄,有点象企鹅。
(下)
出租车司机抽烟,虽然打开窗户,车里还是充满了烟味。严浩坐在前面,两位美女MM坐在后面,一边窃窃私语,打闹着。
开了大概一个小时,高楼大厦已经越来越远,前面陷入一片黑暗,仔细看,才有零星的灯光闪烁。
张静伊有点害怕了,“严浩,我们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严浩从反光镜里看着她们笑,说不出的神秘。
龚盈盈道,“我们不是怕,是很好奇。”
车停了。
三人下车,严浩给了司机一百块,那司机对着车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确定是真钞后扬长而去。
是停在江边。
“很冷啊。”龚盈盈跺着脚,有风。严浩把大衣批在她身上,龚盈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心头一阵温暖。
一艘小渔船飘了过来。
“上船吧,他们在等我们呢。”严浩自己先跳上船,向龚盈盈伸出手。
张静伊是自己上船的,他没有多余的手了,他们一直把手握在一起,心里有点泛酸,“难道她比我好看么?”心想着也没说出来,如果每个人都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天下的老板可能都要去自尽了。
小船靠在一艘大船旁边停了,三人又上了大船。张静伊打量里面的摆设,不是什么豪华邮轮,甚至只有一个小破电视,几个男人在打牌,看他们的穿着也就是普通人,放在桌上的钞票连五十一张的都没有。
龚盈盈放开了严浩的手,“不是说朋友过生日放焰火么?”
张静伊镇定道,“在斗地主啊,我来我来。”
其中一个牙齿有点黄黑的男人拉着她坐在旁边,“这把牌你看怎么打。”
严浩拉着龚盈盈去船头看风景去了。
一边打牌,张静伊一边暗自观察,这是一艘采沙船,也没有什么人过生日的迹象。正想着,手上的牌出玩了,那黄黑牙齿男人凑了过来顺势就抱着自己道,“真厉害,看来是旺我的,继续啊。”
输了的有个平头男人陰沉着脸,掏出十块钱往桌上一扔。
张静伊抱歉的笑了笑。
很久,牌也打腻了,九点半了,安静的江面偶尔传来汽笛声,除此以外就是波浪声。严浩和龚盈盈进来,龚盈盈明显哭过。
“好了,睡觉吧大伙。”严浩抓起龚盈盈就往船上的小房间走。
那赢钱的男人走到严浩面前,捏了捏龚盈盈的脸道,“你倒快活,自己先搞上了,我们呢?”
严浩笑道,“明天早上老板才来收货,看她们那样都不是纯牌的货,老板不会介意的啦,你们自己挑。不过我这个要等半个小时的。”
龚盈盈的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严浩也并不管她,对赢钱的那男人道,“我看你们很配,你先吧。”
张静伊赶紧走到输钱那男人面前,靠在他怀里,“我比较喜欢你。”
大伙一愣,几个男人都笑了,“这妞有眼光,三炮,看上你了,你今天干她三炮。”
外号叫三炮的男人脸都红了,连忙摇手。
越是这样大家就越起哄,说的话也不堪入耳,张静伊也半推半就,看也不看龚盈盈一眼,跟那男人进了屋。
门关紧了。
三炮吞了吞口水,裤子脱了,大约19cm的样子。
张静伊扑通跪下了,满脸的眼泪,“哥,饶了我吧,我还在读书。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给你烧香,哥,求你。”
旁边龚盈盈的惨叫声传来。
这下那男人懵了,弟弟也懵了,顿时变成7cm。
赶紧穿上裤子准备出去,被张静伊拉着,“你出去他们会进来,哥,你保护我,我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妹一辈子感激你。”说完在地上砰砰的磕头,额头破皮了。
于是三炮睡外面,张静伊睡里面,“你不用怕,老子说不动你就不动你!”
有人敲门,三炮就把裤子脱下,走到门口大喊,“不怕死的就进来!”
龚盈盈喊了一个晚上,张静伊不敢流泪。
凌晨四点,张静伊故意说出去上厕所,三炮在后面跟着,龚盈盈被铁链绑在客厅的凳子上,身体都冻僵了,胸部的胎记几乎都看不出来青色,身体都是青了,除了一条被撕破的短裤其余都是裸着。
嗓子是哑的,喊着救命,微弱的声音跟蚊子一样。
严浩迎面走过来,“爽吗?要不要到我这边睡一睡?”
三炮一把推他老远,“老子还没玩够。这不还没天亮呢,不是你他妈的自己说今天晚上这妞归我吗?”
严浩对三炮竖起大拇指,“你他妈的生日,你吊!”
隔壁房间其他两个男人睡得跟猪似的,鼾声此起彼伏。
张静伊蹲在船头一个大桶上撒尿,哗啦哗啦的声音,旁边有个轮胎,但是是有锁链的,自己不会游泳,如果跳下去肯定冻死明天早晨就等着上新闻头条了。
从屋里拿了被子把龚盈盈裹了起来,却不能解开铁链,两人用眼神交流,三炮就在旁边看着,他穿的是白色背心,也不怕冷,皮肤很黑。
凌晨五点的时候,严浩来敲过一次门,“看好这两妞啊,等下老大来收货,我开小船出去买点早餐。”只听见几声马达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张静伊对三炮道,“放了我好吗?”
三炮摇摇头,“不行,这是我们的规矩。”
“求你了,求你了。”张静伊又一次跪下。
三炮立即背过脸去,发出呼呼的鼾声。
走到船的大厅,几个男人仍然在睡,龚盈盈见是张静伊立即张开嘴要说话,张静伊示意不要做声,打开门到船头,天色蒙蒙亮,远处有一艘小船越来越近,是的,小渔船。
龚盈盈连着凳子、铁链被扶起来走到船头,冷风嗖嗖的吹,张静伊还好,穿着毛衣,但龚盈盈光着身子裹着被子的样子十分的奇怪。
张静伊深呼吸了一口,对着远处的小船喊道,“这里,到这里来。”
又不敢太大声。
开船的是个妇女,很奇怪的看着这两个女孩。
“救命啊,我们被人绑架了,让我们上船吧。”张静伊恳求道,钱包和电话都早被严浩收走了,身无分文。
那妇女还戴着围巾,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掉头开船就走,速度飞快,张静伊道,“帮我们报警啊。”
那艘渔船消失的很快,茫茫江面又是一片安静。
风刮得很大,龚盈盈打了几个喷嚏,前后左右看了看,根本没有船经过。张静伊道,“你进去躲风,我在这里看,总有办法的,不要怕。”
龚盈盈点点头,眼泪扑扑的掉下来。
张静伊继续等路过的小船,嘴唇冻得青紫,眼睛都看痛了,还是一无所获。天也慢慢亮起来。
远远的,一个小小的黑点。
千万别是严浩,张静伊祈祷着,回头看到是龚盈盈期待的眼睛,也请上帝保佑菩萨保佑那两个睡着的男人不要醒来。
张静伊挥手,不停的挥手,是的,是渔民的船。奇迹出现了,船的方向转了,朝自己开过来,是拖拉机一样的柴油动力小木船,破破烂烂的。
开船的是个老头,鼻子红红的。
张静伊看了看里面的龚盈盈,顺手关了一下船的门。
老头停拢,关上马达,“什么事情?”
“到三连桥那边多少钱?”
老头伸出一个手指,“十块,不降价。”
张静伊摇摇头,“我去那里都是五块,我不去了,你走吧。”
老头不甘心,“上来吧,五块就是。”
张静伊压抑住心里的激动,“一百的你找得开还是找不开哦?”
老头使劲摇头,“大清早的哪来那么多零钱?”
张静伊推开门进去,还好他们都在睡,桌上放着一包崭新的雪白的五块的白沙烟。龚盈盈从缝隙里看到了那只小船,老头还在好奇的往里探视。
门打开了,张静伊道,“给你包白沙算了。”
老头点头,招手示意上船。
远处又传来马达声,严浩回来了,依稀看得见他穿的那件大衣。
张静伊转头从门缝看见了龚盈盈绝望的眼睛,黑而空洞,从希望到失望,她的声音是沙哑的,“请你不要丢下我。”
老头启动马达的瞬间,张静伊忽然嗅到自由的空气,眼泪落下来,有什么比自由更可贵的,哪怕是吹着冷风。
到了岸边,张静伊连滚带爬的穿过大街到了派出所报案,但很慢,记录了半天才去江边,位置又说不清楚。中午的时候很多船,但已经忘记到底是哪艘船。
到了严浩的租的房子,里面空荡荡的,房东说房子退了,今天刚好到期。
张静伊的嘴唇微微颤抖。
警察查了房东那里登记的严浩的身份证复印件,档案无法显示,是假的。
张静伊不敢再住在这个房子里,只要一开门,她就会看到那双无辜的眼睛,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的眼睛。
那头俏丽的短发,那个曼妙的影子,还有那些笑声,时常回荡在耳边。
从此以后,张静伊爱上了抽烟,只抽白沙。
辍学后,张静伊开了一家精品屋,卖漫画书和便宜的古董。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他男朋友说觉得她抽烟的样子很伤感,脸上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表情。
尾声
我终于回到我亲爱的乱七八糟的宿舍。坐公车上又睡着了。
别人的故事,终究是别人的,别人的悲伤,与我何干,我关心的是我自己,有没有鱼尾纹,这个月加班费多少,大姨妈准时来了就好,宿舍下水道怎么又散发臭味了,我的另外一只袜子呢,算了今天不洗澡了,新书能卖多少钱,如果结婚以后还要不要上班,什么时候辞职,明天上什么班,什么时候去卡拉OK,宿舍又没纸了,钱包是不是破了个洞钱怎么都溜走了,食堂吃的是虾今天就不回去吃饭了否则很亏啊……
洗澡,头发擦干,坐电脑前看帖子聊MSN在群里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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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肯定是病毒,不管啦。
那人不停的发,说我一定要看。
MD,我骂。一点那人资料,一片空白。
不小心点开了链接。
是解剖尸体的录像,女人的胸部很漂亮,胸膛里盛满了血液,女人大概是短发,我屏住呼吸。
我看见尸体的胸部有蝴蝶形状的胎记。
我三天都没有什么胃口,我不敢再接张静伊打开的电话,半夜从恶梦中惊醒,风吹着窗帘哗啦响,我仿佛看见张静伊在我耳边说,“糖果,告诉我,人人都是自私的,对吗,对吗,对吗?”
是,我们人人都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