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子带着他男友出现,给她母亲带来不小的震撼。宽子长得不漂亮,又有些痴肥,加上学历不高,只是在超市当个收银员,母亲原本是想帮宽子找个小户人家嫁了就好,因为还有一个秘密是宽子和母亲不欲人知的。
但眼前这个男子,宽子母亲看着男子递上的名片,是城里一间大公司的经理,男子约摸四十岁,长得实在一表人才,这种人怎么会选上自己的女儿,可孤女寡母,家里又穷,那有什么利用价值?
“妈,我想娶宽子。”
男子这句话让宽子母亲有些不知所惜,她看着女儿娇羞地低下头。
“这……陈先生,我们家女儿怎么……而且……”
男人姓陈,名不凡,宽子母亲不知该怎么说,理论上女儿有办法哉到这样优秀的男人,做母亲的实在该高兴,但还有一件事一直哽在宽子母亲心头,她却不知道如何向男人启口。
“妈,我决定和宽子长相厮守,就是为了治好她的病。”
宽子母亲脸色有些慌乱,原来宽子已经和他说了那件事,她看到女儿这时坚定地握住男人的手,没错,宽子有精神分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努力攒钱带宽子看医生,定期吃药控制,这几年病情总算好了很多,很少再发病。但毕竟是个隐忧,如今这个男人这么说,她真的是感动到要掉下泪来。
就这样宽子母亲带着祝福和喜悦参加宽子的结婚典礼,宽子矮胖的身材穿着白纱,旁边是俊俏有为的新郎倌,参加婚礼绝大爹数男方的亲友都在窃窃私语,甚至男方双亲也是在陈不凡努力说服下,才不甘愿地和宽子母亲寒暄几句。
婚后宽子搬去男方家住,是栋很大的豪宅,里头还住着陈家双老。也许是自惭形秽,宽子母亲很少去男方家,但所幸宽子偶尔会打电话给母亲,也会不时寄些钱给老迈母亲用,但这样过了一年多,突然宽子不再打电话和寄钱给母亲,一直到宽子生了个男孩那次,她过去看了看,是个很可爱的男孩,不过没见着宽子,款待她的是女婿,从此后,宽子母亲就再没去过宽子那。
从孩子出世后,宽子仍然不打电话和寄钱给母亲,她本来想女儿也许是照顾外孙忙,但……她从宽子嫁出去后,心中不免惴惴,心想这样一个女儿怎么可能配上郡群的人家,一直怕宽子被人嫌,甚至欺负,这回等久了,没宽子消息,她终是忍不住主动打电话到陈宅,接电话的是个女佣,她说会叫女主人来接,宽子母亲等了一下,终于听到女儿的声音。
“宽子,我是妈妈,你最近过得可好?”母亲有些急促紧张,但尽是关怀之情。
“你是?”好像是宽子的声音,但有些冷默。鬼大爷鬼故事:
“妈妈啊!宽子,是妈妈啊!”她加重了乡音。
“对不起,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对方没等她接话就挂断,宽子母亲怔怔拎着话筒,心中却有些不安,刚刚那个声音,像宽子却又有点不像宽子。
母女天性,她不敢再拨电话过去,总想宽子可能是有难隐之言才不接她电话,但终是耐不住,一天偷偷跑去陈家大宅外头望了好久,终于看到宽子牵着宝贝外孙出来散步,她高兴地露面。
“宽子,宽子,我是妈妈啊!”她的样子有点像个疯婆子。
“你是谁啊?想要做啥?”宽子有些害怕。
“妈妈,我是妈妈啊!你怎么不认得了?”她想过去抱抱宽子,宽子猛力一推,把她推倒在地,接着带着孩子匆匆跑人大宅。
是精神分裂了吗?她想起小时候宽子发作时也是这样不认得自己母亲,但昨天的宽子神情却镇静许多,又不像是精神分裂时那样的焦躁神情……宽子的神情也像变了个人似,高雅娇贵,是待在那儿后慢慢培养出来的吗?宽子母亲越来越害怕,她隔几天又拨了电话,这次接的人是女婿,她喘了口气把实情告诉不凡。
“可能太久没见面,忘了母亲长什么样了吧!”不凡带着一点笑意,但宽子母亲却听出他语气中的一点不安及虚假。
“会不会是精神病又复发了?”她担忧地问。
“不会的啦!她病全好了,我这儿还有医生证明呢!当初在决定生孩子时,就怕有遗传才做了检查,医生说完全正常呢!妈,我还有事要先挂电话了,不好意思!”女婿挂了电话,留下宽子母亲呆在一旁。
过了几天,宽子母亲接到一封信,是医院检查证明的复本,里头说明宽子完全没有精神病的征兆。但宽子母亲却不放心,跑去陈家大宅几次,又遇到宽子一次,她依旧不理母亲,甚至叫唤大宅内的狼犬来驱走母亲。宽子母亲伤心欲绝,几位邻居看不下去,终于说服宽子母亲到法院投诉。
这是故事的起头,法院受理一开始认定宽子遗弃罪,但宽子始终不认这个母亲,双方律师你来我往一段时间后,宽子突然改口认错,并向法院表示愿意抚养及善待母亲。原本事情就该这样完了,但宽子母亲却觉得宽子像变个人似的,事件突然有了急速发展,就在最后一次开庭时……
“本庭在此宣判,本案件依民事处理,由双方当事人私下和解。”
法官宣判后,几位小报文字记者懒洋洋地准备离席,突然告方委托,也就是宽子母亲的律师说:“请求庭上,在此事件结束后,再行受理另一控诉。”
这时法院里出现了一小波私语声,刚要离开的记者回头停住脚步。
“我方决定控告,陈不凡及其原配和原配小孩对我方女儿及外孙谋杀致死。”
像是一场大地震,所有人都叫出声来……大家不敢置信地看着宽子母亲及其律师,但他们的神情却很坚定,可是……宽子及她孩子不就好端端坐在那吗?
这件事从一个只在小报角落的报道,变成媒体争相追逐的焦点,宽子母亲坚称自己女儿及外孙惨遭谋杀,并表示会在下次开庭提出有力证据,但讽刺的是宽子及其孩子则好端端出现在媒体记者会上,并宣称自己母亲老了,头脑不清楚。
就在舆论一面倒认为宽子母亲老了疯了的情况下,那一天开庭,好事的媒体和人们把法院挤得水泄不通,毕竟这样奇怪的控诉,被害人,加害人,死者及活人多位一体,真是再新鲜不过的题材,但大家多半认为是宽子母亲因伤心过度而胡言乱语。但案情却峰回路转,石破天惊!
“庭上,被告陈不凡的原配及其和原配所生女儿系在五年前一场火灾中身亡,但我方怀疑陈不凡利用死者宽子身心脆弱及初生幼儿较易招灵的缘故,让其原配及女儿的灵附在被害者宽子及其孩子,或我方女儿及外孙身上。”
律师这么一说,全场哗然,大家都望向宽子及她孩子那,若真是如此,那不就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庭上,我方从宽子一直看病的医院中得到证明,这些年陈不凡替宽子停掉所有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而且不听医生警告,另外,这是几张由乡民提供的照片,陈不凡在孩儿出世后的一连好几晚,带着孩子到市郊乱葬岗上的证据,而陈不凡的孩儿及原配就葬在那!”
大家又是一片惊呼,宽子的脸突然有些苍白。
“庭上,这些证据实在是匪夷所思,首先那些照片模模糊糊,就算真证明我方带孩子上山,也是想念亡妻前往祭拜,而停掉所有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更是好笑,我方早就寄给告方一份文件,证明宽子病情全好,当然不需要药物治疗。”被告方律师气鼓鼓地回辩。
一堆人交头接耳在议论着双方的供词。
“关于文件中证明宽子病情全好的证据,我方请求保留作为宽子已遭对方谋杀的证据,而且是二次谋杀,彻底把宽子的灵魂给谋杀,另外,小孩的部分也是。”
又是全场哗然,竟然有这样的官司,真的是头一遭。
“但在科学文明的时代,这样的控诉实在让人难以信服,除非有什直接的人证或物证,何况被告宽子已承认对方母亲身份,并愿意接受和解。”庭上这番话让现场静了下来。
“基于上述理由,若告方无法再提出其他证据,则本席在此宣判被告陈不凡,宽子及其孩子……”
“等等!”不是律师的声音,而是宽子母亲。
满场的人只见到宽子母亲突然离开坐席,绕了一圈到宽子面前,宽子看着母亲的脸色,呆住了。这时宽子母亲突然用力挥了一下手,落在……落在紧挨着宽子的那位小男孩脸上,宽子及陈不凡都还来不及阻止时,宽子母亲又多挥了几下,小男孩先是讶异,接着大声哭出来。
全场先是起立观看,七嘴八舌,这时一阵陰风飒飒,大家都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因为……
那位小男孩开始哭了……但那却是一位女孩的哭声……
那是一场奇怪的判决。之后找到陈不凡和某间医院的约定,准备为孩童做变性手术,另外一些医学证明,都显示宽子的精神分裂症完全消失,但其人格特质也一如之前的宽子消失。
媒体大幅报道,判决最初是以绑架罪,要求陈不凡、宽子及其孩子归还原受害者的身份,但被告却拒绝,并表示彼此相爱,不愿再分开,有些好事者甚至找了法师及灵媒,希望能找回真正的宽子及那位男孩,但他们都认为被害者的灵魂已经被完全抹除,若硬要驱灵只会让宽子及其孩子“变成真正的死尸”,灵魂被完全替代,但被告仍不愿说出是如何把宽子及男童的灵魂拔除。
陈不凡和宽子坦承罪状,庭上判决两人谋杀宽子,判杀人罪入狱,其孩子因年幼及被诱导犯行而不予起诉,但却没人敢领养该男童。
之后越来越多类似的控告事件,而法庭也变得越来越陰森,几位法警和法官再判了几起类似案件后,都脸色苍白地昏了过去。
宽子母亲之后仍然去狱中看那位谋杀宽子的宽子,但宽子却只是无奈地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也许宽子真的消失了……母亲这么想,最后一次见宽子时,她看着宽子却没多说什么,两人相对静默好久,宽子母亲转身离去。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害死你女儿的,只是……一切都是巧合吧!有次宽子不知道为什么跑着经过我那儿,我只是寂寞就跟了上去,但没想到后来宽子竟然碰到我前世的丈夫,然后我们取得联系……终于……”
这是忏悔吗?宽子母亲没有转头,只是停慢脚步,接着幽幽地说:“罢了吧!我只是不想看到姐姐你们一家三口这么幸福快乐……”
那是一个奇怪的城市,这个都市被山环着,都市膨胀得很快,找不到空地的情况下,市郊的山丘开始变成一堆乱葬岗。然后,故事就是这么开始的,一开始也许是讹传,或一些好事者编的故事,说每到半夜就会看到一些人跑到乱葬岗那儿,像是梦游一样,开始只是绘声绘影,到后来真的有不少民众亲眼看到三更半夜乱葬岗那儿有不少人影晃动的迹象。
这是都市传说,可信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