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踉踉跄跄走在河边,这天晚上吴良和朋友喝得有点多了,看东西模模糊糊的。时近半夜,天上的星星零零碎碎地洒在夜空之中。那是一只只好奇的眼睛,在洞察着人间。
吴良走着走着,就听见耳边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不时还传来了江水拍击岸边礁石颇为惊心动魄的轰轰隆隆声。一丝丝寒风吹过他的耳边,他感觉耳边有点痒,就用手搓了一下耳朵。
走了不久,他看见桥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袍,身材颇为窈窕的女子。他的鼻尖似乎闻到一丝淡淡的桂花香,他马上精神起来,此时他仿佛被某种神奇的东西吸引着,不由自主地走向那个女子。
走到相距不远的时候,那个女子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柳眉弯弯如月一般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飘在她姣好的面颊上。吴良看着不禁有些醉了。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眼前飘过一团白影。他心中一颤,太陽穴突突直跳,血液嗡一声涌向大脑,全身一麻,三魂差点丢了七魄,他看见那个女人面前飘着一团白影。嗬哟,莫非是晚上见鬼了!!长这么大,吴良只是在评书人的嘴里,或是书中才了解到鬼,今天真是活见鬼了,不知是撞什么邪了。自己从小到大就是怕黑,特别是怕棺材之类的。若不是今晚喝了酒,意识有点不清楚,平时打死也不会一个人走夜路的。吴良觉得后背好像背着一块寒冰,觉得凉嗖嗖的。
那团白影忽然伸出一双白骨,那长长的骨爪泛着银白色的寒光,狠狠地扎伤吴良的眼。吴良的眼感觉到一阵灼痛。骨爪轻轻地拍着女人的肩膀,好像和一个熟人打招呼。一个骷髅头在白影中时隐时现,头颅上飘散着一缕雪白的长发,长发自然地飘散在空中。那空洞的眼框之中飘着两团青色的火苗。下颌一张一合,夜风吹着那团白影在空中飘摇着。吴良吓得瞳孔放大,下颌如脱臼般夸张地垂下,嘴巴张大得似乎能塞下一只鸡。吴良倒吸一口凉气,呵,这也太猛了吧,大晚上见鬼了。吴良吓得步子踉踉跄跄,他感觉自己踩不到实地,像踩在一朵棉花云上面。吴良艰难地扭转身子,转身就往后跑,可是脚却沉得如灌铅,每走一步都是非常艰难,他这不是跑,就和走没有大的区别。越走他越感觉自己的后背汗腻腻的。
“相公,不要走。”
“相公,我是你的妻子,停下来。”
吴良此时心如鼓捶,耳边嗡嗡作响,哪里还顾及后面的声音。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陰冷刺骨,吴良越走越快。不料,他步子一滑,一失足跌入了江中,溅起一阵巨大的水花,吓跑一群在水底栖息的鱼。吴良本不识水性,在水中不停挣扎,咸咸的河水疯了一样钻入了他的口鼻之中,呛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吴良有两怕,一是怕黑,二是怕水。小时候不听话,被父母关进小黑屋,关的次数多了,对于黑暗就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二是怕水,小时候有一次和同乡们一起下水塘游泳,刚游了不久,双腿就抽筋,在水中死命挣扎,幸好抢救及时,不然的话,真的就从此告别人世。从那天开始,吴良对于水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吴良也试过改,但是总不见效,慢慢也就失去了改的信心,所以就再也没有学会游泳。
当吴良醒过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河边。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正紧紧地抓住了自己。吴良睁眼一看,抓住自己的却是一只白森森的骨爪。吴良再次惊叫一声,借以释放自己心中的恐惧,他的目光充斥着惊恐不安,面色苍白如纸。
那个女子说:“相公莫怕,我是你的娘子。我是特意来寻你的。”
吴良一把挣脱那双骨爪,问道:“我的娘子尚在家中,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女子坐在他的旁边,说道:“相公,你的后背是不是有一个牙印。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是找错人了。”
吴良心中诧异不已,自己的后背确实是有一个牙印,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就连他的父母也觉得奇怪。请了许多的术士郎中来看,他们都纷纷摇头,不知为何会是这样,但是奇怪的是,吴良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怪病或者异于常人的举动。所以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淡忘了背上的牙齿印。吴良把惶恐的心稍稍平伏一下,点了一下头。
女子把骨爪收进袖里说:“上辈子我们是以贩卖丝绸为主的富贵人家。你在十八岁时将我娶回家。三年之后,我生下了两个小男孩。总算为你张家留后了。可是后来发生了靖康之变,我们散尽家财,不曾想还是无法避开这一场战乱。分别之时,我在相公背上留下一个印记。相公务必紧记我们的缘份,生生世世不可相忘。”
吴良长出一口气,没有想到竟是几百年前的事。他说道:“没想到你竟是长情之人。可是我们的上辈子的缘份已尽,你这番来,竟是为何?”
女子说:“我想一家团聚。难道相公不想吗?”
吴良沉默不语了,他默默地把头低下,他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女子。女子实在是执着,等了男人几百年,如果自己真是他的男人,那岂不是伤了她的心,不妥不妥,吴良觉得还是让女子把事情说明白一点。而且此时吴良心中也有一些惊惧之意,如果女子突然下黑手,那自己的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女子自言自语地说:“那天我们一家人躲在一间破庙里,外面还有一队队的官兵在搜捕我们。当时我说,‘不如这样吧,我去引开官兵’。你说‘我去吧,’你不顾我的反对,竟然独自走出去,临去之际,我在你的后背咬了一个牙印,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心痛吗,那就跟咬我的肉差不多。”女子说到这里,心如刀绞,咬着上唇,似乎是痛苦不堪。
女子轻轻拨开额边的秀发,一抹淡淡的香气驱散了空气中压抑之气。她继续说道:“可是你却一去不复返。在你走后,那些官兵就冲了进来,他们就是一群畜生,他们竟然一起冲过来,准备污辱我,我拼命反抗……”女子说着说着,不禁几度哽咽,她咬着牙说:“没想到他们在污辱我之后,竟然把我们娘仨一起杀了。”女子眼中突然迸发出一缕淡淡的杀气。
吴良心中一惊反问道:“那‘我’在哪里,‘我’不是去引开官兵吗?怎么官兵还是跑进来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子突然把手伸向吴良,吴良惊叫一声,立马向后挪了几步,避开女子的一抓。吴良连连摆手兼摇头,他说:“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什么事都怪在我的头上。”
女子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她抱着脸再次痛哭起来。
女子一边哭一边说:“我们娘仨变成鬼魂之后,就把那几个官兵一一杀死。我们在黑夜中飘荡,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我们当时也没有怪你。因为覆巢之后,岂有完卵。”吴良长出一口气,如果女子真的是来要自己的命,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当年那件事真是自己做的吗,这样说来,自己当真是个混蛋了,吴良心中开始纠结了。
吴良沉默许久之后突然醒悟,问道:“那个白影是什么东西?真是鬼吗?”说起那团白影,吴良真是吓得三魂不见七窃。生平第一次见鬼,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这时空气骤然变冷,吴良打了一个寒颤。原来那团白影再一次飘了过来。它就定定立在距离吴良不远处,吴良吓得直冒冷汗,身子直哆嗦。
女子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说道:“相公莫怕,她是我的恩人。原是人间修炼的狐仙,只差五十年就可修成肉身。是她在黑夜中把我们母子的鬼魂收集归来,元神归一,才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而我们陽寿未尽,却被人杀了,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得狐仙相助,留得残身寻找相公。”女子站起来,对着白影深深地躹了一躬。从那团白影之中飘出一句话,“你的愿望已达到,即日到陰司报到吧,切勿错了时辰。”那团白影再一次飘在空中,消失在夜色之中。女子再次躹了一躬,眼神之中充满了虔诚。
吴良见它走了,这才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迷茫的夜色,原来当中还有这么一段缘故。可是自己还有家室,自己已经对不住死去的一家人,难道还要负了活着的妻子,不妥不妥。他说道:“姑娘,我已有家室,我们今生缘份已尽,姑娘请放手吧!”
女子转过头来,眼框之中流下两行血泪。她一把抓住了吴良,急切地问道:“相公难道不想见下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也等了相公许多年了。”
吴良心中又惊又愧,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另一方面吴良也不敢违她的意,时时惊惧她下毒手,只得随她而去。
吴良问道:“姑娘,上辈子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对于这个他到是很好奇。
女子说道:“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只是略为好色,时常流连歌坊。”
“哦,难道你不生气吗?”
女子的脸上略显一丝少女的羞色,她说:“女子要尊从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夫死从子。夫有这样爱好,妻也不好劝阻。并且相公为人极好礼,从来不会带不三不四的女子回家。有此贤夫,我还有什么求的。”
吴良点点头,苦笑一声,男人在外面偷吃又怎么会带回家,这不是找死么。看来上辈子的风流性,还影响到现在的自己。这就叫做命呀。想到偷吃,吴良的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今晚的歌姬还真是让他颇为想念的。只可惜未能一亲芳泽,家中妻子正在怀孕,不能惹出什么乱子来。任友人如何劝,吴良也未敢下手,他只能长叹可惜可惜。
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一个荒原面前。荒原上杂草丛生,野物乱蹿,一只比猫还要大的老鼠从吴良的脚边突然蹿出,吓得吴良一蹦三丈高,整个心差点跳了出来。荒原上不时传来阵阵野物的尖叫声,那就是一只只厉鬼在午夜嘶嚎。吴良越想越心惊,生怕突然有那么一个鬼东西出现在自己的四周。吴良额头的冷汗一滴滴地向下滑,他随手抹了一把,摊开手掌,突然呀的一声尖叫起来,双膝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原来是一片红色的树叶,他还以为是血。酒气在脑海中盘旋着,意识还是有点模糊。
那个女子娇笑连连,忍着笑意,把吴良扶住,说:“相公还是这么胆小,我还以为过了一辈子相公胆子会大一点。”
吴良的脸涨得通红,心中羞愧不已,心想,怕黑怕鬼,这不正是人的本性么,有什么好笑的。吴良干脆把脸别向一边,不看她。
就在这时候,两声亲切的呼唤从荒原上传了过来。吴良定睛一看,两道漆黑的影子由远至近,从荒原上飘了过来,稍息片刻就飘到吴良面前。吴良一看,竟是两具小孩骷髅,骷髅上半身依稀能看出是两个小孩子的容颜,下半身却是骷髅架子。吴良吓得瘫软,一下子坐在地上。
那两具骷髅紧紧地搂住了女子,低声咕哝几句,语气中颇怪女子去得太久了。女子对他们说:“这是你们的父亲,还不快快来拜见你们的父亲。”那两具骷髅真的跪下了,朝吴良深深一拜,下颌一张一合,飘出两道小孩子的声音:“孩儿拜见父亲。”
吴良再次愣在原地,心中好似有一团乱麻在拼命纠结着,莫非自己真是他们的父亲。女子说:“你们是愿意随着父亲而去,还是随我而去?你们许多年没有见父亲了,让你们团聚一下也好。”
两具骷髅均摇摇头,随即站起来,紧紧地靠在女子的身上。女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相公,孩儿们不愿随你而去。你认为如何?”
吴良一抹额头的冷汗,别呀,整两具骷髅在家,这不是吓人吗?打死也不做这事。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女子长叹一声,再一次问道:“相公果真不要两个儿子?”
吴良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女子说:“相公,希望你不要为今天所做的决定而后悔。”淡淡的语气却有某种如诅咒一般的东西,使吴良感到格外不安。她说完之后就带着两具骷髅走向荒原,消失在夜色之中。直到她们走后,吴良才长出一口气。他怀疑自己还是做梦,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面颊上顿时出现了一阵灼痛感,这才醒悟过来,他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你为何放过他,不把他杀了,当年就是他逃走,才使你娘仨死去?你就这么迷恋这个臭男人?”
女子掩着脸说:“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我想这并非他的本意。”
狐仙说:“当年他走后,那些官兵就冲进来,把你们一并杀了。”狐仙背着她,长叹一声,叹息声重重地跌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女子带着两个小孩骷髅消失在远方。她始终不相信这一切是他做的。她要问个清楚,事情不能这么不清不楚。
吴良回到家后,独自坐在灯下,对灯苦思。这时妻子月娘才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她披着衣服腆着大肚子,艰难地下床了。
吴良说道:“月娘,我今晚撞鬼了,不知怎么惹上一群鬼。”吴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月娘。月娘听后,倒了一杯茶,坐了下来,她说:“我现在有七个月身孕了,不能动胎气。你不要再说了,小心吓到孩子。”
吴良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肚子,小声说道:“我想一定是男的。”
月娘点点头,说道:“是呀,总算是家山有后,最好是来一双,还要都是男的。”月娘打了一声长长的哈欠,眼皮开始打架,吴良安慰了她一下,就搀着她去睡觉了。
吴良迷迷糊糊地进入了睡梦中。他猛然张开眼,自己的眼前弥漫着淡淡的迷雾,他用手轻轻地拨了一下迷雾,走入了迷雾之中。
当迷雾散尽之后,他看见一队杀气腾腾官兵拿着刀,向他逼了过来。为首的官兵质问:“你是从哪里来的?不说的话,我杀了你。”吴良当即吓得趴在地上,官兵拎住在地上体如筛糠的吴良,吴良此时就像一只引颈待戮的鸡,伸着长长的勃子,就等着那一刀的到来,双眼之中充满了暗淡绝望惊恐之色。
吴良吓得腿软,他颤抖着手指着身后那个破庙说:“那庙里有一个女人,还有两个孩子,希望你们能留下那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官兵手一松,吴良如一堆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他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吴良磕头如捣蒜。可是官兵还是对他暴打一顿。官兵们打完后,一脚把他踢开,婬笑着向那个破庙走去。
吴良磕了好久的头,才意识到他们走了,他不顾一切地逃入夜色之中。他走了不久之后,空气中传来一个陰森的声音:“你连妻儿都不要了吗?”这个声音轰一下撞击在吴良的脑海中,吴良的心再次狂跳起来,耳边响起嗡嗡声。他用余光朝四周扫了一下,可是四周并没有活物。他的脑中突然幻化出一个青面撩牙、长发飘飘的鬼形象。他被自己的想像给吓到了。
那个如鬼一般的声音再次钻进他的耳朵里:“你真是该死,连妻儿也不要了。你就那么恨你的妻儿?”
他张大嘴巴说:“她是我爹命令我娶的,我并不喜欢她。”
“该死,不喜欢妻子为何还要娶她?不要她到也可以,莫非你家孩儿也不要了?真是畜牲不如的东西。”
那道声音久久撞击着吴良的脑海,吴良突然醒悟,哎呀,自己怎么这么傻呀。可是他还是犹豫挣扎了好久,这才咬咬牙调头走回破庙。
可是他回到破庙之后,看见还有几个官兵被吓得惨死在当场。那几个官兵的死状极夸张,瞳孔放大,嘴巴奇张,四肢扭曲,明显是被吓死的。他朝四周扫了一眼,却发现妻儿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脑袋嗡一声,如遭重击,整个人麻木了。就在这时,一把剑从他背后捅了过来,他倒在地上。原来还有一个官兵没有死,在他背后捅了他一剑。
吴良惨叫一声,脸上冷汗一滴滴地滑落了下来。这是自己吗,吴良此时分不清真假,心中充斥着惊悚和不安。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全身如坠冰窟,心底泛起一阵寒气。
与此同时,另外一声尖叫同时响起。吴良调转头一看,竟然是月娘。月娘腆着肚子叉着腰说:“吴良,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了。我还以为狐仙在骗我。吴良,你让我太失望了。”月娘带着怒火消失在迷雾之中,狐仙把他们两个带入了梦中,就是让他们在梦境中还原事实的真相。
另一边,狐仙对女子说:“事实就是这样,上辈子和这一辈子都是一样,这种男人没得救了。”
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充满着绝望,事实竟然是如此残忍。那两具小孩骷髅拉着女子的手说,:“娘,走吧,我们找错人了,他不是我们的父亲。”女子苦笑一声,抚着他们的头说:“是呀,你们的父亲是个好人,他不会抛下我们母子不管的。”狐仙带着她们隐入了迷雾之中。
吴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他掩着脸失声痛哭起来,淡淡的迷雾将他包裹起来,他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第二天一早,月娘突然一睁眼,好像看见鬼一样,惊叫一声。羊水从她的身上流出来滴到床下,发出惊悚的叭答叭答声。吴良被惊醒了,他意识到不妙,疯了一样翻身下床去叫接生婆。
让人想不到的是,生下来的真是双胞胎,两个可爱的小男孩。让人绝望的是孩子一生下来就不会叫,两个突然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瞪着,犀利的眼神之中,夹杂着丝丝仇恨。接生婆哪里见过这种状况,只一见那两双眼,便被吓得晕倒在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月娘突然被惊到了,双腿一动,错手碰到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就“乒乓”两声摔在地上,而她却因用力过度,晕了过去。正在屋外的吴良听到响声冲了进来,却看见两个孩子和接生婆一并倒在地上,他走近一看,两个孩子睁着眼,却没有气出。吴良如遭重击,倒在地上。月娘艰难地睁开眼,看到这一幕,胸中血海翻腾,张天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晕厥。吴良猛然睁开眼,天地开始旋转,巨大的檩梁从天而降,整个世界一瞬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他突然对天狂吼一声“天亡我也,天亡我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两腿一伸,当即驾鹤西去。
可能是冥冥中早有注定的吧。有些东西是无法避免的,这也许就叫命。命来了,有谁能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