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原:蛋挞)
你们有没发现一个小细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在挂电话的时候不说“再见”而是改说“拜拜”了。
这并不是我要说的细节。细节之处在于,通过“再见”和“拜拜”,你可以分辨出电话那头的人与打电话者的关系。
对于熟悉的人、亲密的人通常说“拜拜”;对于陌生人或者没什么深交的人,通常都是说“再见”。
为什么我会注意到?因为我既不说“再见”,也不说“拜拜”,我对谁都一样,我只会说……“我挂了啊。”
为什么我会注意到?因为我的女朋友每次都会对我说“拜拜”,但对别人都是说“再见”。
呵呵,你没听过我女朋友说“拜拜”的声音,真的是难听的要命,既不标准,也不洋气,而且一点底气。
我很厌恶她这样,一个农村来的柴火妞,装什么洋大蒜呀。要不她身材好,长的漂亮,又听话,我早就甩了她了。
当然,甩她是迟早的事。只要大学一毕业,我就会去国外,那里才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大学4年,我的床上躺过不计其数的女人(我是在校外单独租的房子),唯一有幸被留在我身边的只有这个傻乎乎的柴火妞了。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爱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钱或者我的身体。呵,这又怎么样?爱不是交易,你对我好并不代表我就必须对你好。爱是讲感觉的,是不吗?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柴火妞找我。
“喂,怎么了?”
“没事,想你了。”
“哦。”
“你……干嘛呢?”
“刚起来。”
“昨天又喝多了吧?”
“怎么?有意见?”
“不,我怕你又想上次那样头疼。我买了点吃的,还有止痛药,一会给你拿过来吧。”
“不用了,我一会要出去。晚点再联系你吧。”
“你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好啦,我挂了啊。”
“不,说你挂电话了。”
“每次都这样,烦不烦啊!我挂了。”
“拜……”
听见了吧,她就是这样粘人。我可不想听她再说什么“拜拜”了,简直让我反胃,想吐……
不好意思,我的胃有些不舒服,头好痛,我去下洗手间。
晕,怎么我看东西都这么模糊。
痛,我的头好痛,还有胃,感觉一股火辣辣的液体顺着食道往上汹来。
是我的手脚出了问题还是地出了问题,怎么感觉踩上去软绵绵的。
不行了,我……
我的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嘭”的一声。
看来地是好的,是我的手脚出了问题。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意识也跟着模糊,一些画面开始在我的脑中闪过。
这些画面是都是我和柴火妞通电话时候的情景,都是柴火妞说“拜拜”时候的情景。
等等,她……她这是?
柴火妞用头和脖子夹着电话,双手合十对着窗口,一边作揖,一边说“拜拜”。
难怪她每次挂电话时候的声音都这么小。
难怪她每次都在我说“我挂了啊!”以后非要我重新说“我挂电话了啊。”
难怪她每次说“拜拜”的声调都与众不同。
原来她是在为我祈祷,就为了我每次说的倒霉催的那句“我挂了啊。”
可惜,我发现了太晚了,我现在真的……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