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裴岩妍够悍要不然能这么全须全尾的跟这儿?老钱是知道我晕血的,这是因为这个,他竭力反对我参加这个任务,可偏偏几个领导都看重我,觉得晕血就是欠练,打野猪那会儿满头满脸的血不照样扛下来了么。老钱把我送到黄局办公室门口,嘱咐我别冲动,做内勤也是为人民服务,一样出英雄。
进局长办公室如同进了仙境一般,黄局拉着个脸吞云吐雾:“你妈不让你参加这次行动,闹着要找我算账。”。
“如果我爸还在,他一定会让我参加。”许是被二手烟熏得眼泪汪汪的眼睛让人误会了,黄局走过来拍拍我肩膀,特慈爱的说:“好小子,叔叔没看错你,你天生就有咱刑警的血性,要是高队还在,不定怎么埋汰我们这帮人教子无方呢,除了你没一家的孩子能继承衣钵的 ,你好好干,叔叔等着为你庆功。”,高局让在旁边的会议室里先打电话哄哄我妈,我费了不少劲才勉强让老太太平静下来,这边刚撂电话那边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我爸走进来。
真是没想到他会来,本来我没觉得有什么,可这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难不成对方有什么重火力?我爸问我怕不怕,能不怕么,昨天还跟裴岩妍打打闹闹的言情剧,没隔多久竟要开始上演枪林弹雨、子弹横飞的警匪片,这落差也太大了点。我爸说你要是去了就底咬牙抗住,哪怕是天上下子弹也不能怂。我说您放心,咱就是干这个的,到时候心里再害怕也不会干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表完决心,我俩相对无言,气氛挺冷。过了会儿,他叹口气,伸手要摸我脑袋,我一侧头躲过去,心想,这多多大了,还搞这套。
他尴尬的笑了两声,又说:“当年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你爷爷在局里管枪械,一有对方持枪的大案子,他就跪下拜佛求菩萨保佑别让我被选中参加任务,每次我去领枪时他的手都再抖,可嘴里却说:‘小子,别给咱祖宗丢人。’,当年觉得挺不理解的,可如今终于能体会他那份揪心。”,我实在不适应他这份煽情,想了想说:“你劝劝我妈吧,我刚骗她说给我派的任务就是内勤,在指挥中心守着追查IP就成,可这事儿瞒不住,她消息灵通着呢。”,他点点头,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我跟着队伍去了临时指挥所,老钱是这次行动组副组长,他给我们20分钟的私人电话时间,然后所有人的手机全部上交封存。我给裴岩妍发了个短信:【车子停在局里停车场,周一到我办公室纸巾盒后面取车钥匙】,这短信发出去没两分钟,她便打电话过来:“你要干嘛去?”
我看看表,5点20,这姐姐难不成混到现在还没睡?
“你这是刚起啊还是没睡呢?”
“正准备睡呢,刚才玩会儿游戏。”
听她说玩游戏,我直觉反应她昨晚上肯定遇到点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根据我这些日子的观察,但凡她遇上点烦心事一准跑魔兽世界里杀怪发泄。老钱在我身后踢我一脚,示意我注意纪律不要透露行踪,我按了静音问他:“周一裴岩妍会去单位找我。”,老钱瞪我一眼骂道:“就他妈你事儿多,早点收成家属多省心。得了,按家属待遇走,跟她说你要参加任务,让她对外保密。”。我依样画瓢,转述了这意思,裴岩妍过了好一会儿才开腔:“危险么?”,明知道她看不见,我还是摇摇头:“不知道。”,“发防弹衣了没?你领衣服的时候千万别瞎客气,给你你就穿,仔细检查有没有问题,也不知道市局有没有配防弹头盔特。。。”听她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我觉得特舒服,忍不住开口跟她贫:“有,还有防弹内裤呢,说明书上写着必须穿长裤外面才能防弹,大红的,配个金腰带可威风了。”。 “有本事,你套脑袋上拍个照片给我发过来,我当手机屏保用。”她跟我叫板。
“说好了啊,回头我检查,要是你手机屏幕上不是我我跟你急。”
“德行,你敢照我就敢放,谁怕谁啊。”
“你是不是不要脸了?美女可是睡出来的。”
“你才不要脸呢,你个流氓。”
我叹口气:“你又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美容觉。”
“你真讨厌,脚怎么样了?”
“喷上喷雾了,没事儿。”
……
“妍妍,时间到了,要关机了。”
“你自己小心,。”
我趁前面的兄弟交手机登记签字的时间给徐杰打了个电话叫他帮我上游戏账号陪妍妍打游戏,套情报,徐杰迷迷糊糊的问:“你要学习多久啊,万一裴岩妍要见面怎么办?”
“她不会的。这次学习班要办挺长时间,你必须帮兄弟一把,记住了陪她杀怪做任务,少说话,多截屏。”
徐杰无奈极了:“明白了,就是当一人型宠物。”
男光棍和女光棍
裴岩妍:
挂了高嵩电话以后,我才反应过来,局里能给他这个连警校都没上过的网警派什么危险的任务,真是瞎操心。
今天是光棍节,本来以为今年能成功‘脱光’,可万没想到在距离11月11日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时候,我又被打回原形,恢复了女光棍身份,这怨不得别人,是我自作自受。昨天晚上江山没找别人来参加生日会,一个人巴巴的等了我四个多钟头,就算看到高嵩送我过来也不生气反而殷勤体贴的陪我吃饭,饭后他笑眯眯的找要我生日礼物,我当然不能把勇救警察,纤弱女子击退偷车贼的事迹讲给他听,低着头说自己忘了带,江山倒也大度:“算了,没礼物就肉偿,赠个香吻也成。”他张开手臂摆好POSE,眨巴眨巴眼睛连放N个秋波,按道理我应该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来个舌吻还必须是法式的带翘脚,可我真是挪不动步子,下意识的摸摸嘴角,那里似乎还残存着高嵩血,江山收了笑容,坐回椅子上半真半假的问:“你这么不把我当回事就不怕我把你甩了?”,我试探着开玩笑说:“你甩了我,我也没脾气,一般像你这种精英男都会折在一个长像路人,身材天使,傻不拉几,彪悍固执,只要真爱不求其他的姑娘手里,小说里,电视里都是这样描述的,她分不清奥拓和奥迪,宁愿缩在蜗居里和十几只流浪猫朝夕相对,也不想做你三百平方跃层公寓里的小宠物,到时候你会爱她爱的肝肠寸断,可她只把你当玩笑,任凭你百般讨好,千般浪漫,万般柔情也不为所动,你体内的贱人因子被充分激发,越虐越爱,越爱越发贱,越贱越快乐,就算她嫁为人妇,儿女双全,成了老大妈,可你依然捧着心头血痴痴等待。所以我不是你的命中注定的那位我也认了。”,江山怔了片刻才说:“你这理论是典型的酸葡萄心里,论点牵强,逻辑混乱,光是路人脸这点就不成立,那个男人不喜欢天使脸蛋魔鬼身材?这是基本原则,其他什么心灵美啊,道德品质都是在这些基础上叠加的,当然有些人喜欢重口味自虐也没办法,可我绝对不是。”,我说:“看出来了,要不然你不会跟我见一面就死气摆列的追我,弄得我不同意都对不起你对美的追求。”,江山反问我:“那你喜欢我么?”,我不假思索的说:“喜欢啊,你又高又帅又有才,谁不喜欢。”,“那为什么跟你亲近一下就这么费劲?”,我当他在逗我,于是义正言辞的说:“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江山说:“好,那么我们结婚。”
“啊?”我彻底懵了,这什么情况啊,也没喝酒怎么开始说胡话?
他继续刺激我:“你不信?我戒指都带来了,不过没钻石,是我妈的姥姥传下来的。”
“别,别”我慌乱的按住他的手:“我心领了,这个真不能有。”。
“看看,一动真格的你就怯场。”江山握住我的手,拉我坐到他身边,他说:“我前几天老做梦梦见以前养的那只猫,其实那猫跟你还有点像,尤其是吃了亏那委屈样,我特喜欢它,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每天下班回来陪它玩,由着它在家里四处祸害,我甚至想过要不要先买块墓地,等它老死了让它先去睡,将来我再去陪着它。我一直以为我们不会分开,可有一天它趁小时工倒垃圾的功夫头也不回的跑了,我一直觉得很遗憾,是不是我那儿做错了,还是对它不够好,直到遇上你,才明白这不是我的问题,对它再好也没用,它根本不需要这些,它要的不是我。。。妍妍,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那种感觉太难受。”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说:“你决定撤了是么?”,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都是虚伪和矫情,我翻出他家备用钥匙放桌上,头也不敢回,快步离开,背后传来碗盘破碎的声音,我难过极了,多好一小伙子,为难之际拯救我与水火之中,免我再被老大妈们处理存货似的四处甩卖,他浪漫,热情,接吻水平一流,这么好个男人都能错过,真是有病。
背后被人拍了一下,熟悉的油彩味儿扑鼻而来,我觉得鼻子有点酸,含含糊糊的对晓迪说:“哥,我又被甩了。”,裴晓迪搭着我肩膀直叹气:“你也真好意思说,裴岩妍,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什么意思?”我诧异的问:“是他要分的啊?
“我的妹妹,你这脑子是什么做的? 他的意思是想你确认对他的感情,说白了就是要你说:‘我爱你江山,我的心里只有你’,这都不明白,白跟我混这么久。”
“你偷听我们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