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海朝妻子一开口,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几乎所有人都能从她的话里听出不一样的意味。
韩海朝呆了呆,呆滞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逼问道:“小芬,你,你认识她?”
“我,我……”
被韩海朝逼问,她顾不上回答,只死死盯着依旧在缓缓逼近的女尸,仓皇后退,声音颤抖惶恐,喃喃重复道:“害死你的人不是我,是那几个小混混,跟我无关,跟我无关……”
轰。
她的话像是一枚炸弹。
炸的韩家人个个脸色各异。
也超出了我的意外。
韩海朝表情一滞,紧紧逼问,“你怎么知道小混混的事?”
亲眼目睹孩子坠楼,又骤然看到女尸,韩海朝的妻子已经彻底崩溃了,她惊恐盯着不断逼近的女尸,跌跌撞撞后退着,嘴里语无伦次说道:“你那天打电话让小混混去吓唬她,逼她离开河海市,我,我听到了。我等你睡着之后,找到小混混的电话号码,以你的名义让小混混痛打她一顿,让她再也不敢缠着你……我,我是怕失去你,才会这么做的,真的不怨我!还有,我没有让害她,只是想狠狠打她一顿,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离开你……”
她语无伦次,说话结巴。
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在一瞬间清晰。
韩海朝厌烦了女尸,所以找小混混吓唬她,想逼着她离开河海市,从而甩掉这个大麻烦。
不巧,这件事让他妻子知道了。
他妻子利用他的名义,让小混混狠狠揍女尸一顿出气。
结果,女尸被小混混打死了。
一起打死的,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里还怀着即将足月的孩子,又被活生生打死,所以女尸身上怨气滔天,执念深重。
所以,她用这种极端而惨烈的方式替自己和孩子报仇。
她先逼出了韩海朝,又逼出了他妻子。
这夫妻两人都没有直接动手,却都是害死女尸的凶手!
了解了来龙去脉后,韩海朝狠狠一脚朝妻子踹了过去,眼神怨恨阴毒,“原来是你!是你害死了淘淘!是你害死了依依,是你把整个韩家都害惨了。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么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他妻子毫无防备,直接被他一脚踹倒在地。
“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的淘淘。”被狠狠踹倒在地,她嘴角渗出了血丝,却急急抬头辩解,语气同样怨毒,“害死淘淘的人是你,要不是你管不住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淘淘怎么会死?”
“你还敢狡辩?”
“害死淘淘的就是你……”
……
两人扭打撕咬着。
两人都是语气怨毒,满是仇恨。
似乎只要将罪责推到对方身上,就能让他们心里好受一些。
这一次,韩自建没有出声阻拦,只用一种凄凉而无奈的眼神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其他韩家人还处于震惊之中,根本没有人上前拉架。
而女尸,依旧在缓缓逼近他们两人。
她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冷冷的、诡异的笑容。
不对!
女尸还会动手!
我心里一沉,后被莫名一凉,快步朝正在扭打的韩海朝和他妻子的方向奔了过去,试图将两人拉开。
“你给我滚开!”
此刻,韩海朝已经近乎疯狂。
他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狠狠推开了我。
猝不及防之下,我竟然被他推的后退了好几步。
见我被推的差点摔倒在地,张帅急了,冲上来拉住了我,冲韩海朝骂了一句,“卧槽,你属狗的呢,见谁都咬?”
“张帅,快把韩小姐带出去,走的越远越好!”我顾不上解释,匆匆冲张帅说了一句后,急急从乾坤包里掏出了困符,右手捏了金刚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敕了符。
与此同时,张帅拉着韩梦鱼急匆匆走了出去。
轰!
张帅和韩梦鱼刚离开大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快速聚拢到一起,轰然将女尸死死困在了里面。
然后,我快速逼近韩海朝,一把钳住了他挥向妻子的拳头。
“不想再死人的话,现在给我乖乖听话!”
我表情森然,语气冰冷,然后又冲他妻子说道:“快,把你生辰八字给我,再把你现在穿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我打算搏一搏。
以真乱真,看看能不能安抚女尸。
虽然韩海朝和他的妻子都并不无辜。
可我是风水师,不能眼睁睁看着再出命案。
韩海朝的妻子此刻早就六神无主了,她听了我的话,满嘴是血从地上爬起来,当场就要脱衣服。
她走到我面前时,我快速扫了一眼她的面相。
两道赤红色的红线,从她印堂直入双耳。
这是典型的死相。
这意味着,韩海朝的妻子没救了。
“快,领她去隐蔽的地方把衣服换下来。”我微微叹了一口气,低低吩咐韩家一个女人道。
虽然她面呈死相,但我却还得尽力。
就当是安慰。
韩海朝的妻子跟着那个女人急匆匆离开了。
片刻之后,韩海朝妻子的衣服和生辰八字都拿了过来。
我拿出符笔,快速沾了朱砂,将韩海朝妻子的生辰八字写在她的衣服上,然后捏了三清真火,将韩海朝妻子的衣服点燃,洒在了女尸四周。
这叫以衣代人。
是一种常用的哄骗阴祟的办法。
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在将衣服点燃洒在女尸四周之后,女尸四周忽然蹿起一阵一人多高的绿油油的火苗。
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之后,又渐渐降了下去。
而刚刚还在不停冲撞挣扎的女尸,竟然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大师,应该没事了。”宋东城走到我身边,瞥了一眼困着的女尸,诚恳道:“要想将女尸身上的戾气消除干净,还得一些时间。整整折腾了一夜,李大师想必也累了,这里由我守着就是,李大师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他说的没错。
要想消除干净女尸身上的戾气,确实还需要很长时间。
我没有推辞,转身朝外面走去。
临走之前,我让韩自建留下几个人陪着宋东城看着女尸,其他人则离的越远越好,免得被殃及无辜。
另外,派几个精壮的人守着韩海朝和他妻子,以防不测。
叮嘱完之后,我急匆匆走出了空中花园。
刚刚在大厅发生的一幕,处处透着蹊跷:女尸行为诡异,淘淘尸体消失,婴尸行踪也尚未确定……
“啊……”
这个念头刚起,就听空中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紧接着,我的手机铃声催命一样响了起来……
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