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里面并没有供奉任何神像啊，建造成神龛的形状，意义是什么呢？”
兮兮接过话头问道。
“现在没有神像，不代表一直没有……”
李牧喃喃说道，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了陈羽的意思。
兮兮一愣，说道：“你的意思是？”
“举行仪式的时候！”
李牧给出结论：
“这些神龛，是为了举行仪式所准备的，那时，会在里面塞入相应的神像！”
兮兮喃喃说道：“什么仪式？”
“这个你问谁呢，”
李默耸了耸肩，说：“但我想，这里既然是石顶佛母的老巢，而她又是南传佛教的邪神，这个仪式，很可能与南传佛教有关！”
陈羽闻言，心中一动，他刚才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当下别朝兮兮和梦遥脸上望去，说道：“你们佛门的仪式中，有没有需要用到八只神像一起来完成的？”
他本是随口一问，毕竟兮兮和梦瑶都是来自禅宗，与南传佛教在教义方面，有着些许不同，八成是提供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兮兮和梦瑶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过了一会儿，梦瑶突然说道：
“陈师兄，你刚才说
，从那八个缺口之中，不断有水流进入，然后在中间汇成一股旋流？”
陈羽点了点头，有些期待地望着她。
“那我有一个猜测，但又怕说错了，误导你们……”
梦瑶有点不自信地说道。
但在大家的鼓励之下，她还是说了出来——
乾坤镜像阵！
这个阵法，是要用到八件法器，来模拟八步天龙，放置在八荒之位上，形成‘八子朝贡’的形态，然后通过特殊的仪式，能够制造出一个镜像的空间。
完成之后，可将天龙神像取走，只要留下一件灵力足够强大的法器，用来压住阵眼，让阵法通过某种力量的驱动，便可以维持这个镜像空间的运转，并且一直维持下去。
她刚说完，便受到了兮兮的质疑：“乾坤镜像阵，怎么我听说的版本不是这样呢？”
“这是上座部佛门的版本，我在他们的经书上看到的。”
——上座部佛教，乃是南传佛教早期最重要的一支，这在法界乃是常识。
此言一出，更是令大家感到吃惊。
兮兮问道：“你怎么还看过南传佛教的经书？”
“我们梵净山，有很多南传佛教的古经典籍，我们从小就偷偷看着玩——”
“哦，我想起来了！”
不等梦遥说完，兮兮便抢着说道，
“你们梵净山，曾经是上座部佛教的道场，有过一个……什么寺来着，听说还是上座部佛教的六大名寺之一！那些古籍，是这个寺留下来的吧！”
“烂陀寺，”
梦瑶点了点头，接者说出了一段秘辛：
当年，烂陀寺是最先在梵净山开宗立派的，他们占据主峰长达数百年时间。
后来禅宗崛起，有禅宗弟子，也在梵净山侧峰建庙，双方为了争抢主峰的灵泉，进行了辩经斗法，结果烂陀寺输了。
原本按照约定，失败一方可在侧峰建立庙宇，继续传道，但烂陀寺的僧人很是刚烈，当场离开了梵净山，然后也没在华夏停留，直接去了滇南一代。
他们走的很急，甚至连藏经阁里的经卷也都没有带走，因此被禅宗弟子收了起来，
这些禅宗弟子，在主峰重建寺庙，便是如今的梵净山正朔。
而那些上座部的经书典籍，被梵净山当做禁书，不给弟子们看，只是用来与本门经典互相参考，印证佛法。
梦瑶小的时候，因为机缘巧合，找到了进入藏经阁的办法，没少去偷看这些典籍（果然越
是禁书，大家看的越有劲）。
因此，她对于南传佛教的了解很深，虽然不及紫晴，但也差不了多少。
陈羽听完，按捺住心中的震惊，冲梦瑶笑着说道：“我总算知道，卓然为什么非得带着你一起来了。”
他将目光移到李牧脸上，说道：
“看来，卓然瞒了我们不少事情，他早就知道，石顶佛母与南传佛教之间的关系。”
李牧点头表示认可。
“你们是说，卓师兄叫我过来，是因为我对南传佛教的了解？”
梦瑶瞪大眼睛看着他们，随即摆手说道，“不，不是的，来之前，卓师兄可没跟我说过这件事跟南传佛教有关。”
陈羽笑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就是个工具人，等真的遇到了与南传佛教有关的解不开的谜题——就像眼前这样，再直接找你出面不就好了。”
“不，你们误会了，卓师兄找我来，是因为预料到这次行动很危险，而他需要我的帮助……有些帮助，只有我能给他，这是他亲口说的！”
梦遥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说道。
陈羽轻轻一笑，并没有反驳，反正她自己相信就好了。
兮兮还在追问梦瑶：“我有点奇怪，烂陀寺的
人，走就走吧，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经书留下呢？”
“我听说，烂陀寺的人，性格比较刚烈，可能也是辩经失败，一时间心灰意冷。”
兮兮笑道：“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
陈羽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
经书典籍，放在任何一个门派，都是根基所在，是一个门派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积累下来的，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除非……是没有能力带走！
佛门一向以仁慈宽爱著称，实际在它的发展历史上，也没少干出暴力血腥的事情，只是经过历代的粉饰，普通人不知道罢了。
不过这件事，对陈羽而言无关紧要，他所关心的是梦瑶所说的乾坤镜像阵，从描述来看，所谓的镜像，与他们的处境倒是有几分相似，而且别的描述，仿佛也能与阿育王塔和水潭中的东西一一对应。
他不相信会有这种巧合。
“你之前说，这个阵法是八步天龙，环绕着佛祖……是哪一个佛祖？”陈羽问道。
“四面佛。”梦瑶回答。
陈羽闻言，心中更是一动。
四面佛，乃是南传佛教中的主神，地位相当于汉传佛教的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