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在做什么?”
林探长凑到宁亚耳边,小声说道。
宁亚摇了摇头,他现在也是满心茫然。
用桐油将王志成全身刷完一遍之后,陈羽解下背包,从里面摸出了香炉、红烛等等法器,开始布置法坛。
突然想起什么,他抬头从胡杰说道:“想嘘嘘吗?”
“啊?我出门时上过厕所了,暂时不用……”
“谁问你用不用,我是问你现在尿不尿得出来!”陈羽指了指躺在乒乓球桌上的尸体,“给他一泡三十七度五的陈酿!”
胡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没尿了?”
“有……”
“有你就尿,废话什么!我好作法为他招魂!”
胡杰见他说的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于是转头望了一眼同样目瞪口呆的林探长等人。
好在也没有女的在场……
胡杰把心一横,背对着几人,脱下了裤子……
“够了够了,别把桐油给滋掉了……我靠,你怎么尿的这么黄!”
陈羽嫌弃的用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
“啊,我最近有点上火。”胡杰不好意思地讪笑着。
陈羽将法坛布置在了乒乓球桌前面,而后摸出一张灵符,在上面写下了王志成的名字,以及出生年月日——也就是生辰六字。
但愿,他学生档案上的生日是真的。
“陈道长,你刚才说你要招魂?”宁亚凑了上来,用震惊的口吻问道。
见陈羽点头,他心中的疑惑更甚,想了想,还是解释道:
“我之前验证过他的魂魄,已经确定魂飞魄散了,虽然元神还没散去——”
“就因为元神还没散去,”
陈羽点燃了三束引魂香,插在了香炉里,一边说道:
“我茅山有一门秘术,可暂时将一个人还没有散去的元神,以及他的魂力重新聚集起来,汇成一缕残魂……我打算试一试。”
这就是他着急从办公室赶回来的原因。
先前,不光宁亚验过王志成的魂魄,陈羽也验过,发现他虽然魂飞魄散,但元神和魂力却是在自习楼里徘徊不走。
若是在平地上,自然一阵风就吹没了,但是想来是自习楼里阴气比较深重,减缓了阳气的侵蚀,元神和魂力的消散速度,自然也慢了许多。
陈羽将要使用的“聚魂术”,乃是茅山上品法术,他虽然记得咒语,但身为天师的自己,也是一直没有足够的法力来施展。
如今,自己晋城到了地仙境界,可以试一试了。
一旁的宁亚,瞠目结舌地看着陈羽。
在他的认知中,让一个已经魂飞魄散的鬼魂复活,是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甚至,有违天道……
这,怎么可能……
“劳驾,你们几个先出去一下,最好走到五十米之外,他魂力太弱,免得一会过来的时候,被你们的阳气给驱散了……一会儿我打电话给胖子,你们再过来。”
宁亚等人,只好离开了房间。
往远处走的途中,林亚一直像木头人一样陷入怔怔出神的状态,直到林探长叫他的名字:
“林寨主,陈先生……他真的可以让那人复活吗?”
“我明白了!”
宁亚猛地拍了一下后脑勺,说道:“鬼洗污秽神怕脏,他让胡先生对着尸体撒尿,是为了加强对魂力的吸引,至于桐油,有锁魂的效果,应该是为了魂魄聚成之后,可以暂时隔绝阳气,让它存在的久一点,可是……”
宁亚用力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我也在中原法堂呆过,对道门法术略有了解,还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法术——”
“那是你没见过我羽神!”
胡杰振振有词地说,“不管多么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一定办得到!”
但愿……如他所说吧。
宁亚心里想着。
虽然两人刚认识不久,但陈羽给他的感觉是,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应该就是……特别靠谱吧。
只是所谓的聚魂重生,实在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间,胡杰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满脸笑容地冲大家说道:“是羽神打来的,他肯定搞定了!”
说完,朝库房方向跑了过去。
莫非……他真的做到了??
宁亚的内心,也忍不住涌起了一丝希望。
……………………
库房的灯关了,仅靠着两只蜡烛照亮。
率先冲到库房门口的胡杰,伸手将后面的宁亚等人挡住,一边摸出了杨寒送的七星草叶的喷雾剂,往林探长等人的眼睛上喷去,一边说着:
“来来,一起见证奇迹!”
几人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却是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库房里,陈羽半蹲在法坛前面,右手拇指按在反扣在地上的一只青瓷大碗的碗底上,目光所及之处,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半空中赫然漂浮着一道人影。
人影已经淡得近乎透明了,好在五官依稀可辨。
“天哪,真的是他!”
牛校长捂着嘴巴叫了起来。
几个人内心的那种震撼,简直无法形容。
宁亚却在震撼之余,还多了一些激动,怔怔地想着:
陈羽,这个身份神秘的茅山北宗弟子,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这等逆天之事!
王志成的鬼魂,悲伤地望着躺在乒乓球桌上的自己的尸体,两行泪珠,顺着脸庞不断滚落下来。
“我死了,我就这样死了……”
“你现在是一缕强行拼凑的残魂,我只能维持你存在……三分钟左右,你如果想报仇的话,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陈羽冲他飞快地说道,
“告诉我,是谁杀了你?”
“我……我不知道。”王志成呆滞地说道,“那是一股神秘的力量,或者,是一个特别厉害的邪物……我没有见到他,只是感觉到他存在我的脑海里,命令我,照他说的去做……”
“去做什么?”
“进自习楼,帮他找一样东西。”
“找什么?”
“他……他没有告诉我,只是引导我在楼房里走来走去,从一楼走到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