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汹涌的长江之水翻滚,骤然涨潮,南宫邪吓了一跳,忙问道:“师傅,您要干什么?”
左道不予理会,只见他双手慢慢平举,以左道为中心的前一百米和后一百米的长江突然断流,滔天巨浪之中,一把由江水组成的巨大的水剑在空中矗立,猛然斩向巫山海和巫藏花!
山河失色,云裂风空!
江面上的巫山海和巫藏花被吓得脸色煞白,向岸边狂逃,数百米长的水剑斩下,江水泛滥,河流决堤,山川裂开,光是水剑的剑气就将巫山海和巫藏花崩飞数十米远。
但让人难受的是,哗啦一声,水剑在落地前的十几米高处时突然散开,似乎是失去了控制。
巫山海和巫藏花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料被江水盖得人仰马翻,狗血淋头。
两人见巨大的水剑消失,当即狼狈逃窜。
“师傅您怎么不把他们斩了?”南宫邪问道。
左道并未回答,我起身恭敬说道:“茅山派张阳,见过左前辈。”
我刚一说完,左道的身上忽然燃起火焰,只见他的脸破开一层皮,也很快燃烧起来。
“这,前辈这是怎么了?”我大惊失色。
南宫邪一脸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师傅,搞半天你用个纸人来糊弄我?!”
“气不够了。”燃烧着的左道说道。“我这降神之术是附在纸人身上,里面有我一丝元神,此术足足耗费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本可保你数月,谁知道你用来对付三个半神,接下来,你就好自为之吧,为师闭关了。”
“师傅您不是已经道术大成了吗,您在哪闭关的?”南宫邪急忙问道。
燃烧的纸人并未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很快被烧成灰烬。
“你没事吧?”南宫邪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道气耗尽,体力有些不支。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南宫邪说道:“几日前我在四川,路上突然听到有人议论你和张世耿的名字,就悄悄跟了过去,之后他们上了一艘客船,我就一路尾随,没想到却找到了不周山庄所在,他们知道了你们前几日在青海某家酒店正消费,我听到了他们的计划,就准备离开提醒你们,谁知被人察觉,他们出来查看的时候,我师傅突然出现把我救走了,于是我就在湖外等着他们出来,一路跟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和老光棍还是太高调了。”我咳了一声说道,嘴唇发白,内息不稳。
“先离开这里吧,你得找个地方疗伤。”南宫邪说道。
我点头,随着南宫邪一同离开。
南宫邪这个人外冷心热,虽然没有什么朋友,但当初我对他不过是一饭之恩,就交了这么个朋友,还是非常值的,这远比得到什么天材地宝要强得多。
但是我和南宫邪毕竟相处时间很短,彼此来说都不熟悉,我们两人在长江下流找了半天的老光棍没找到,之后就到附近的城市找了家客房休息。
凌晨的时候夜市喧闹,我在床上运行周天完毕,睁开眼睛,吞服了一株灵药之后,道气恢复了大半。
如今一路路途凶险,一年前在昆仑山所得的灵药也都用得差不多了。
我推开门,将隔壁的南宫邪叫醒,南宫邪随着我出门,到夜市之中,他看着琳琅满目的吃,佯装未见,腹中却咕咕直叫。
民以食为天,只要在人间,就算修道之人也一样,吃饭本就是人生第一要事,南宫邪自在庐山之巅修道练剑,不沾凡尘,到了世俗中后,不知世俗规矩,不过他一年以来在世俗混迹起码也受了不少罪,知道钱财的重要。
来的时候南宫邪跟我说几个月前曾在酒店仓库帮人卸货,赚了一点钱,但却不够花的,几天就没了。
道家人修的是道心,练的是凡尘,以南宫邪在别人眼中的心性本应杀人如麻,不缺钱财,但他却不去抢钱,这就是本心的善,有人欺软怕硬,自然就有人锄强扶弱。
我带着南宫邪一路吃吃喝喝,完事了到洗浴城洗澡捏脚,凌晨再一顿烧烤下肚,这也就算熟悉了。
南宫邪如今也有了自己的乾坤收纳袋,我便从自己乾坤袋中提出两捆钱,足有二十万,塞在他的乾坤收纳袋中。
这社会本来就是有钱好办事,道家之人也一样,没钱又拉不下来脸,就只能路边捡垃圾吃,有手有脚吃嗟来之食,反倒是让人看不起。
南宫邪像挣麻袋一样,看着我把一沓沓钱扔进他乾坤收纳袋中,眼都看直了。
我和南宫邪一路勾肩搭背地向句容的方向走,一时间忘了时间。
几天之后,我忽然收到了一条浩子发来的短信:茅山有难。
我心里一惊,离道家双圣节还有三五天的时间,因为等不到老光棍,我又联系不到五,所以就没急着回茅山。
眼下师傅没找到,大师兄吴青云和二师兄吴真卿也不知道在何方,我贸然回茅山的话,怕给茅山带来麻烦,老光棍掉进江里,应该也没那么快就回到茅山。
这时候就有人要围攻茅山了?
南宫邪听到茅山被围的消息,说道:“几日前,四大门派就开始汇集到句容,要讨伐茅山,而且马三通四处造谣,说你修炼邪术,更说张世耿就是在庐州城隍仙宫的最大受益者,是从袁门隐手中抢夺太乙仙功的隐形人。”
“那这么说来,现在整个道门的人都知道我和老光棍的秘密了?”我说道。
“不仅是道门的人,军方的人也都知道了,而且早在你经过长江高架桥之前,曹家的人就派人前往茅山了。”
“曹家的人竟然还敢惹我。”我声说道。
我因为和老光棍中途过年耽误三天,本以为这次放了曹少宝并且施惩戒,曹家人能老实一番,没想到趁四大派上茅山之机,曹家人还是要来掺和。
我气不打一处来,既然这样,当初我和老光棍就该把曹少宝给剁了。
眼下四大门派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听浩子说,茅山已经被四大门派的人包围,大长老要送他和一部分茅山精英弟子逃离时被四大派的人堵了回去。
再之后,浩子那边就断了信号,似乎信号已经被中断。
我和南宫邪坐车到了句容之后,我发现自己的手机没了信号,一问才知整个城市都没了信号,路上是大批大批的军队,等我和南宫邪到了茅山脚下后,军车和大大各种车将茅山围得水泄不通。
我在山下,望着山上,发现茅山之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这和我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我以为四大门派围攻茅山只是各门派掌门带着几名长老前来我茅山,但眼下看他们的架势,是要把我茅山铲平了?
茅山之巅,九霄万福宫前,数万平米的演武广场上,武当、峨眉、青城和龙虎山四大门派的掌门和门中长老齐聚,一些名不经传的各门各派掌门也都带着弟子跟前来,中原天剑派,江南孔道庵,庐阳生死门,广州玄门,四川存风堂,禹州龙门,全真龙门派,五斗米教等等,各门各派都挂着旌旗前来凑热闹。
清晨,东方的阳光经过后山祖师爷神像的头顶照射向九霄万福宫顶,各派纷纷上山,逗留在茅山的俗家弟子早已经被三长老遣送走,外门弟子也早已从外门上山,全部撤退到祖庭。
整个茅山的弟子被众人围剿在九霄万福宫前,众人一夜未睡,茅山高层则在九霄万福宫的大殿内商讨一夜。
不周山庄的庄主刘福,少庄主刘长生,瘫在座椅上的二庄主刘满,以及天山妖人和诸多请来的高手也到场。
曹家的曹海龙带着曹少宝和铜皮铁骨、十三太保,也来到茅山祖庭。
其余势力则为支持曹家和不周山的各个大家族和组织。
晨钟响起,众人全部清醒,九霄万福宫的宫殿上方躺着像死狗的一个人被吵醒,手里的酒葫芦不觉滑落,他想要抓住酒葫芦,一头栽了下去。
围观的各派哄堂大笑,大长老、二长老和严长老从殿内走出,大长老神情失望,叹了口气,茅山众弟子让开路。
三位长老走出人群,走向天下诸派。
而五则停下脚步,和一名青年站在茅山众弟子身前。
那青年,正是茅山派大师兄。
“瞧瞧这些残兵败将,大长老和二长老不过通神之境,这三长老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只有结丹境。”曹海龙率先开口嘲讽道。
“曹少帅,术业有专攻,我严宏礼资质愚钝,此生怕是只能止步于结丹境,对道门争雄也毫无兴趣。”严长老不卑不亢说道。
“哼,废物就是废物,借口再多也是废物!”曹海龙说道。
茅山众人沉默,无人敢回应。
“经过一夜的时间,想必你们也考虑得够清楚了,交出茅山镇字诀,交出张阳和张世耿,否则茅山高层集体自裁,门中弟子一生沦为阶下囚,矿场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