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几只手对着我就伸过来了。
管用?什么意思?我甩了甩手,戾气并没有消退,可这几只手已经到了眼前,我一把就扫过去了。
“咔啦”,那几只手,全猝不及防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惨叫:“怎么连丧芝散也不管用?”
“他现在已经是“灾”,不单单是三脚鸟了。”又有个老头儿强压着疼痛的声音回答道:“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把灾给平了,早先还用得着费这么大事组凤凰会?”
“现在没别的法子,趁着他被丧芝散一喷,多多少少行动会迟缓一点,把他给逼到了风水眼上去!”一个老太太厉声说道:“我在前面引他,你们在后面赶!”
又是引又是赶,听上去很像放大鹅。
“海棠,这不行,还是我来吧……”那个大胖子似乎很关心老太太,虽然他自己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老太太毅然说道:“不行,你肚子上的伤太重了,没有我快,你在后头用力!”
说着,一个轻捷的身影拿起了刚才那一截子鞭子,拽着我就往前拉。
她比刚才那个刀疤女,要更厉害一点。
我脚底下略微踉跄了一下,后头就又有了推我的力气,我心里发烦,一脚就要横着扫过去,满地的砖石碎片被我扬起来了一片,而一个速度跟我差不多的人立马对着我就截下来了,哦,是哪个特别眼熟的男人。
我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扬手把刚才从矮个子那里抢来的阴沉木化石对着他抡了下去。
“卡啦……”又是一个悦耳的碎裂声,这个男人的腿骨应该也被我给敲断了。
“好机会!”倒是有人在嚷:““他兄弟”受了伤,他应该也……”
应该也什么?
又是倒抽冷气的声音:“他怎么没反应?”
“已经变成“灾”了,什么疼也觉不出来了!”老太太似乎见多识广:“把他往风水眼这里拉,快点!再拖延下去,咱们全没机会!”
阴沉木化石在我手上一转,嗯,还是有个东西比较趁手,我身子一矮,正要对着面前这些人的脚踝扫下去,忽然刚才那道子寒光又一次笼罩了下来,对着我的阴沉木化石就劈。
是那个长的特别好看的男人。
我立马抬手跟他顶了过去,可他手里的东西比我的锋利,阴沉木化石没顶住,竟然“卡啦”一声碎在了那根寒光下面。
他的东西真好用,我想抢过来。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那个好看的男人立刻闪身往前跑:“杜大先生,我来引他!他想要鲁班尺!”
他的东西是挺厉害的,但是他哪儿有我快,我稍微一用力气,就把他给扑住了。
这个人的骨骼是细长型的,我喜欢这种骨骼,一点一点斫断,一定很有意思。
我先抓住了他拿着那个寒光闪闪东西的手腕。
“卡啦”。
“陆先生!”
那个少年喊的撕心裂肺:“师父,你醒醒啊!这是陆先生啊!”
是马是鹿,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也不跟外表一样文弱,倒是跟刚才的女人差不多,咬牙切齿的,就是不肯惨叫。
叫出来,很难吗?
我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下的那个寒光闪闪的东西。
可正在这个时候,又一个人冲了过来,一拳打在了我下巴上,险些把我整个人给掀翻了。
这个人好快!
啊,原来是个那个眼熟的男人。
眼熟的男人自己捡起来了那个寒光闪闪的东西,往下一丢,丢给了好看男人的另一只手上。
好看男人倒是挺坚强的,重新攥紧了不说,还特别坚忍的怕了起来,声音是有点抖,但听得出来在强压着:“风水眼就差三步就到了。”
眼熟的男人略略点了点头,扬起下巴,用一种挑衅的眼光看着我:“这次,再跟你分一分胜负。”
“再”?这么说,以前跟我打过。
我冲着他笑。
然后对着他出了手。
他侧过肩膀一让,反手就要把我给直接摔过去,可我一只胳膊早掏到了他腋下,倒是把他给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他既没有我力气大,也没有我速度快,我一点也没手软的抓住了他的头发,冲着地面就撞了过去。
“通!”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我自己的脑袋也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嗡嗡作响,眼前撞了金星,而四周的人呼喊起来:“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晕过去!”
手底下滑腻腻的,我闻到了血腥气。
那个面熟的男人脑袋被我撞出了一个很大的伤口。
血特别红艳,特别温暖。
叫谁,受了这样的伤都不见得能起来,你们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可出人意料之外,手底下这个男人竟然还真不是一般人,这么重的伤,他硬是还有意识。
而且……他随手在地上一划,抓了一把土就按在了脑门上。
痛苦让他青筋毕露,一声低吼。
看上去特别有男子汉气概。
我看出来了,这一方面给自己止血,一方面让这个剧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他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的对手。
可惜,聪明在我面前,没用。
我的手已经扬了起来,我玩儿够了,想弄死他——就从喉结下手吧,
喉结如果碎了,血一定流的更壮观。
可这个人还真跟我想的不一样,他没有去挡这致命的一下,反倒是一手对着我的眼睛给扬了起来。
一股子药香,混着一些很锋利的砂石碎片,顿时让我眼前一片乌黑。
“好机会!”有人这么一喊,我就觉出一个庞大温暖有弹性的东西对着我就撞了过来,好像是刚才那个大胖子受了伤的肚子。
而这个肚子上凝着气劲儿,竟然对我产生了一种胶着的力道,“粘”着我就把我往前推。
“到了!”那个锯齿牙半老头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风水眼!”
“当!”头顶上掉下来了一个什么东西,把我给结结实实的扣住了。
我恍惚想起来,这种东西我可能以前也做过——下大雪的时候,一个破落一个棍子一条绳子,捉麻雀。
易拉罐里点火,竹签子把麻雀穿上烤了吃,撒芝麻盐,特别香,一个老头儿总是骂我鸡贼。
不,也许是夸我鸡贼。
可是那个老头儿的面目模糊,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这个东西很坚固,我打不开,而且眼睛也一直看不到东西,四处都黑漆漆的。
正因为四处黑漆漆的,听声音倒是听得非常清楚。
外面的人像是在拿主意:“现在怎么办?”
“他像是不知道人事了……”
“千树下手未免太狠……我从来没见他那个样子过。”
“那不是千树,那是灾。”
那个眼熟的男人现在是晕迷过去了,我一股子戾气没地方释放,着了急。
我对着关我的这个东西拼了命的椅。
“哗啦啦……”
关我的东西外面似乎又很多铁链,铁链被我的力气一引,又让铁链上的铃铛也发出了烦人的响声。
这个响声,我似乎也听到过。
我想出去,我还想杀!
不够,这些全不够!
“顾先生,我师父会怎么样?”粗眉毛的酗子像是很着急:“已经被关起来,是不是就可以了……能不能,不要再用鲁班尺镇他了?”
“不杀他是可以,”那个好看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不过,李千树大概不会希望咱们这么做的,他还没有死,如果就这么关着不管,他也不会死,会半死不活,永不超生。”
那个粗眉毛酗子不吱声了,外面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