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柄战剑,一条金刚杵,看似随意,却封死了我俩的进退路线,只余下硬拼一途。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纵然强敌当前,我却只得殊死一搏。
达拉聂巴皱眉道:“格桑,这是你们和我之间的恩怨,这位小兄弟只不过刚好路过,不要将他扯进来。”
话音刚落,我却望着那名拿着金刚杵的黑袍汉子,说道:“你叫格桑是吧?达拉聂巴前辈是我朋友,你们若要对他不利,得先过我这一关。”声落处,丹田处的真炁飞速上聚眉心间的松果体,竟有一道金光在眉心间打开。
达拉聂巴苦笑:“他们都曾是宁玛派的著名上师,因为受到鬼宫主人蛊惑而堕落成黑巫师。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是何苦来哉?”
我还未接话,却听格桑说道:“哼,你们谁都跑不掉。你将这小子接到自己的坛城中保护起来,以为主人不知道此事么?你背叛了他,就应该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原来是达拉聂巴将我接到他自己的坛城中,否则我还不知将在何处游荡。看来他并非自己口中所说的那般无情,心中想及,原本抑郁的情绪登时舒畅了许多。
达拉聂巴冷冷道:“我不像你们,做了他的走狗,谈何背叛?在我的坛城里,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若还想继续在那人的淫威下苟延残喘,就赶紧滚出我的坛城。”
三人似乎很忌惮达拉聂巴,见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还以为他起了杀心,虽然表情肃杀,却也多了几分踌躇。
达拉聂巴的眼睛环扫过这三人的脸庞,淡淡道:“你们这样站着不累么?我们可是累了。劳烦三位让一下,当然你们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去坐坐。”
格桑显然是三人的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最终还是露出一个与之俊美脸庞极不相称的凶狠表情,冷喝道:“我们不会跟你进去,你也不用进去了。”
达拉聂巴淡淡道:“是么?那你们就给我躺下吧。”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身子就如旋风般疾闪。
三名黑袍上师也跟着动了起来。然后,就在我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三名黑袍上师就真的躺下了。
第一个躺下的是达拉聂巴身后右侧那名使黄金战剑的魁伟老者。
达拉聂巴起先的动作是冲着面前的格桑发出,就在他们都以为格桑是达拉聂巴的第一个进攻目标时,达拉聂巴的身形蓦的朝后平平飞起,同时右手中凝聚起来的一道金色光轮劈入了那名老者的脑袋。紧接着脚下一转,又顺势横刺入另一名黑袍上师的咽喉。
那人既是达拉聂巴的同门,本就预料到他的厉害程度,只是没想到对方竟高明到如此地步,当格桑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闪过一丝冰凉。
鲜血从伤口处喷溅出来,然后他就倒下了。
三个黑袍上师瞬间便倒下了。至于是怎么倒下的,我根本连看都没看清楚,这份修为足以惊世骇俗。
我想象不出,历史上究竟还有哪位玄门宗师能有如此修为?
尸体化作彩虹,飞悬天边,形成一种残酷的美。
然而,达拉聂巴并未就此收起光轮,而是目光咄咄地盯着屋内。
片刻后,又一名黑袍上师从屋内缓缓踱出。
同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有这屋子的女主人。
黑袍上师的手中没有武器,他那双纤长白皙漂亮的手中端着一杯青稞酒。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望着面前的我和达拉聂巴。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不禁也像他的同伴那样呆了一呆,随即便化作一丝嘲讽似的微笑。他将目光挪向达拉聂巴,微笑道:“你早就知道我也来了?”
达拉聂巴淡淡道:“宁玛派的四方尊者素来共同进退,我刚还在奇怪怎么只来了三位。”他的目光不离那名黑袍上师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举起酒杯的样子也很优雅,像一名贵族,然而只有达拉聂巴知道这双手的可怕。
后来我得知丧生在这双手下的各宗派的绝顶高手不下三十位,一流高手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威胁一名幻化出来的女人,岂非太过可笑?
我正要上前,却听对方传音入秘道:“你若再上前一步,我便割开她的喉咙。达拉聂巴,你知我素来说话算数。”
达拉聂巴连忙施展他心通的密宗神通术,对我喝道:“快停下!”
我愕然:“你这位妻子不过是幻象,你怕什么?”
达拉聂巴嘴角一蠕动,欲言又止。
那人失笑了:“什么?你竟以为这活生生的人是个幻象?哈哈!达拉聂巴,你究竟对这小子说了些什么?”
我回望达拉聂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达拉聂巴一叹:“对不起,刚才没有和你说实话。因为虽然这里是我构建的坛城,却无法躲避那人的耳目。我早以用移花接木的手法将妻子偷偷接来这里,一方面为了长相厮守,一方面也害怕那人会对她不利。”
我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女人并非幻象,而是活生生的人,当下停住脚步,不敢妄动。
达拉聂巴的妻子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听见丈夫的声音便走了出来,笑道:“你回来的真及时,家里又来客人哩,也是你的好朋友吧!还好我没有睡过头呢。”
妻子看起来很开心,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已经太久没有外人来过了。
达拉聂巴强作微笑道:“是的,他是我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黑袍上师也笑了,他似乎十分享受似的品尝了一下手里的青稞酒,半晌后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酒杯,对达拉聂巴说道:“尊夫人的手艺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喝到如此香醇的美酒,吃到如此美味的佳肴了。”
达拉聂巴道:“那你就多喝一点。”
妻子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刚才你们说还有三位新来的客人,也请他们一起进屋坐坐吧。家里地方虽小,但是这些年来也储藏了不少美酒。”
黑袍上师放下酒杯,人却没有离开女主人一步,笑道:“那三位客人估计有事先走了。”
妻子道:“那还会回来吗?要是回来的话,我好准备一下。”
我冷冷道:“他们不会回来了。”
女主人似是颇为失望地“哦”了一下。
黑袍上师注视着我,忽然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