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果然如他所料,强烈的寒风呼啸而过,屋外松林晃动,发出“唰唰”声响,即便待在生着火炉的木屋里,都能感到寒意。
“倾城,我没想到山中恶劣气候,否则,绝不会带你们来此。”王不灭不免懊悔。
“山里最危险不是气候、不是雪魅、还是人,这里和上海、银川的情况没有不同。”
“话虽如此……”
“大哥,早就没有回头路了,找不到映天炉,倒霉的不只是你,他们必定处决一切留存于世的后患,否则老关又何必杀光两寨所有人马?”
岳倾城所言不差,王不灭叹了口气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遇到你是我的命,我认。”
王不灭心里感动,悄悄握住岳倾城的右手,姑娘脸上一红,低下头,却并没有抽回手。
“骆冰妹子的烧退了,不过以她的身体状况,短时间内怕是走不了了。”盲僧从屋里走出。
“那就等……”
“你带倾城妹子先进山,我留在这里照顾骆冰,不能再耽误了。”
“嗯……那就拜托大哥了。”
王不灭暗中合计也只能如此,毕竟山里不像道上,有多条路线可供选择,长白山只有一座,一旦那名超级火师到场,自己绝无幸免可能。
第二天一早,王不灭收拾好装备,正准备出发,盲僧递给他四枚蜡封的药丸道:“这是以阿魏入药,制成的‘还魂散’,万一发生紧急状况……”说到这儿盲僧看了岳倾城一眼道:“用热水服下药丸后,以倾城妹子可以承受的温度,复苏她的体温。”
王不灭正琢磨何谓“倾城可承受温度”,骆东海哈哈笑道:“王大哥,这就上路了?”
“是。”
骆东海一共带了三名手下,个个彪悍异常,王不灭站在他们面前,犹如少年一般。
“这一路咱们可得互相照应,你们三个,对王大哥要像对我一样尊重,明白吗?”
“明白。”三人异口同声,眼里,却都能看出不屑之色。
王不灭也不见怪,只是一群粗人罢了。
沿着北坡而上,刀一般寒风卷裹着雪花呼嚎而至,打在皮袄上“啪啪”作响,所有人低头弯腰,如纤夫一般艰难的向前走着。
对于王不灭而言,虽然极度寒冷的气温不是问题,却也存在地形不熟、目力难以及远的难处,尤其山中风大,卷起的雪花犹如雾一般,将四周一切遮的严严实实,一旦迷路,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他牢牢牵住岳倾城的手,生怕一不小心两人走失,自己在这种地方尚且能捱一段时日,姑娘绝无幸免可能。wap.
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前的骆东海做了个手势,回头道:“风势越来越大,找个地方过了今晚再说。”
这些人虽然本领稀疏,可野外生存的技巧远胜于王不灭,先是找了一处松林,躲在背风面,骆东海四人挖了一口雪洞,又砍来松枝,撑在洞内,六人钻了进去。
入夜,风势果然更加剧烈,满是松林甩动时的“唰唰”声,骆东海喝了一口烈酒,雪洞里顿时充溢着刺鼻的酒气。
“王不灭兄弟,来一口?”
“谢了,做事儿时,我不沾酒。”说话时,他暗中催热手掌,捂热水壶里的水,递给岳倾城,姑娘喝了一口,暖到心里。
“我大哥的面子不给,还做什么事儿。”一名手下撇着嘴道。
王不灭不想生事,也没吭声,岳倾城道:“骆大哥别见怪,我大哥酒量一般,要不,我替他喝了。”
“别听那混小子的,你们休息,我值夜。”
王不灭也没客气,脱下大衣盖在岳倾城身上,凑近她耳朵小声道:“如果感觉冷,就抱着……”
话音未落,岳倾城一双手穿过大衣,紧紧抱住他的胸口上。
王不灭紧张的心脏嘣嘣直跳,一动也不敢动,姑娘也是如此,虽然雪洞里温度极低,却能感到她的面庞烫的如团火焰。
两人相拥而眠,也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里响起鼾声,却有一个细微的声音道:“臭小子媳妇儿,脸蛋子可俊,看得人心里痒痒。”声音细若游丝,王不灭却听得清清楚楚。
另一人道:“睡你的觉吧。”
“妈的,你真是个怂蛋。”
“他是老大请来的,能容你办这种事儿?”
“摸一把,谁能知道,小娘们还以为是她爷们摸的。”
淫荡猥琐的笑声阵阵响起,随后,一人悄悄坐起,只见老大守在洞口,耷拉着脑袋半睡半醒,他对手哈了口热气,朝躺在不远处的岳倾城伸了过去。
山洞面积并不大,两拨人几乎贴在一起,岳倾城和这些人之间,只隔着一个王不灭,所以伸手就能触到。
这人伸手过来时,王不灭本打算一把拗断他的手臂,却忽然听到雪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继而停在众人头部位置。
此时洞外寒风呼啸,常人寸步难行,何况疾步快跑,王不灭暗道:不好。保住岳倾城就朝一侧滚去,与此同时,就听“嗖”的一声轻响,继而有人发出渗人惨叫。
王不灭打了个响指,火焰骤然亮起,只见一根黑黝黝的铁棍由雪洞外刺入,将半坐之人穿了透心凉,棍子的另一端直戳入地,殷红鲜血,顺着血槽流淌入雪地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骆东海及其手下目瞪口呆,居然没有任何行动,接着,铁棍缓缓挺起,顶开雪洞,将那人“挂在”半空。
王不灭手中纯火,可在强风中保持稳定,只见浑身白毛,足有两米高的雪魅,如小山般立在众人面前。
“你狗日的。”骆东海倒也算是条汉子,面对怪物并不畏惧,从腰间抽出老炮筒子。
然而,雪魅速度远比他快,一把便将铁棍上戳着的人甩飞了,接着伸手对骆东海掷出铁棍,“嗖”的一声,棍子穿透胸膛,将他钉在地下。
雪魅瞬间连杀两人,另两人吓的魂飞魄散,连反抗都不敢,蜷缩在雪地里闭目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