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在铜缸壁上轻轻一拍,嗖嗖声响中,铜缸居然悬空而起,滴溜溜旋转。
“七鬼铜缸,需以孩童鲜血祭祀,我本以为这就是个传说,谁曾想,竟然是真的。”
白开心梦呓般的说话声中,铜缸越转越快,暗红颜色已布满缸体,接着,又是一副图案显形而出,只见七名身着肚兜的胖男娃,或击球、或骑木马,玩闹嬉戏,好不快乐,图案之真,仿佛要从铜缸壁上走下来一般。
如此异象,顿时吸引周围众人旁侧围观,白开心却道:“叫你们知道,这铜缸的可怕。”
他伸手虚空一捞,凭空变出一只肥大的长毛白兔,兔子体能充沛,被人握住双耳,不停踢蹬,奋力挣扎。
白开心将兔子丢入旋转的铜缸盖上盖子,片刻之后,只见缸壁上的图案开始变化,原本白胖可爱的男娃,头上长角,嘴中出牙,逐渐化为恐怖的恶鬼之像,手中玩物也变成刀叉凶器。
接着,铜缸四周弥漫起一股乌黑的烟云之气,空气中有了一股奇怪且难闻的味道。
白开心张开右手五指,只听“咔咔”声响,缸盖缓缓飘起,直入掌中,铜缸随即停止旋转,坠落在地。
黑烟一散而空,图案眨眼消失,其中的白兔,身体失去水分,原本肥壮的身体变的干瘪,浑身油亮白毛变的黯淡无光,白开心将其拎出铜缸,只见兔子四条腿脚几乎缩进体内,耳朵也短了一截,原本红彤彤的眼珠子,变成灰白颜色。
小小一只兔子,看来诡异又恐怖,然而更加可怕的一幕随即发生,白开心将僵尸般的兔子放在地下,兔子居然艰难迈动萎缩成团的四肢,漫无目的且蹒跚的走了起来,王不灭看在眼里,只觉头皮阵阵发麻。
“都这样了还没死呢?”有人道。
“谁说没死?这兔子变成僵尸了。”又有人道。
话音未落,兔子死了,可它浑身僵硬如铁,无法倒地。
白开心喃喃道:“兔子身体里,没有半点鲜血。”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他用刀划开兔子皮肤,露出皮肉呈乌紫色,不见半点血红,如肉干一般。
“这便是七鬼铜缸,当年我用尽心血买入,藏家只说必用幼儿血脉祭祀,五天之后,我儿因为好奇翻入缸中,导致血肉干枯,变成一具僵尸……”
说到这儿,他虽然表情未变,整张脸却呈现出死灰色。
“我以千万资金,买来亲子之死,说我会玩,却终究不过是白开心了一场。”
众人在沉默中渐渐散去,白开心将铜缸盖住道:“黑到极处便是鬼,有些东西,还是不碰的好。”
看着兔子僵硬尸体,王不灭道:“既然将铜缸带来……”
“你不必惦记,这口缸是送人的。”
白开心收藏道具多年,只落得身无分文,恨不能沿街乞讨的境地,然而,却从未听说他卖过一样物品,这次来四家宝门,自然不是为了交易。
王不灭也不为购买物品,便转身离开,正在闲逛,就听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传来道:“王先生,这么巧呢?”
声音虽熟悉,却想不起人是谁,王不灭转身望去,只见吴长河站在一侧,满脸堆笑的望着他。
“多谢王先生代为打点,让肖某有机会参与此等盛会。”
王不灭眉头略微一皱道:“这事儿和我没关系。”
吴长河略觉错愕,愣了一会儿道:“可是,我没找过别人。”
“无所谓是谁,你能进来就好。”王不灭不想和他多说一个字,转身走了。
王不灭所以冷漠,是因为这些天种种遭遇,对人已经失去希望。
既然人心不善,那就同流合污,宁做刀俎、不为鱼肉。
片刻之后,骆常海现身了,他情绪高昂道:“已经谈好合作,很多顶级玩家都对我的货感兴趣,必能卖出天价。”
“那就恭喜你了。”王不灭道。
“王先生,此番全程仰仗你的维护,若是顺利交易,事成之后也无需火术交换,我传你顶级易容术。”
“哦,这么快,你就变的不图回报了?”
“我会立刻退出行业,这些年我是看透了人,此生宁与牲口为伴,也不愿招惹人了,既如此,要火术又有何用?”
这句话倒是说中了王不灭心思,不由叹了口气道:“你若真能看穿,倒也是福气。”
“草一秋、人一世,只有自己想明白了,这辈子才能不白活。”说罢,他当先向前道:“咱们再去下一门。”
“‘真’门?”
“真门之中全是大宝货,出入者,皆为魔术行里的大人物,我的宝贝也在其中。”
“别的都无所谓,倒要看看骆掌门手中所藏,究竟是什么宝贝?”
说话之间来到“真门”,推门而入,此地相比“得门”简直是两处天地。
只见一处方形屋里,沿墙面摆了两排只有大户人家里才有的真皮沙发,屋子空地处,竖起数十座青玉雕成的玉柱,每尊约有一米高矮,象腿粗细,玉柱顶端摆着水晶玻璃罩,里面全是一件件罕见的道具。
其中一处,存着一本古朴的羊皮簿册,骆常海笑道:“这就是我的物件。”
羊皮册上写着《法术本纪》四字,王不灭心道:这书名字怎么这么熟呢,曾经一定见到过。
“王先生,没想到这东西在我手上吧?”骆常海颇为得意。
王不灭脑子忽然一闪,想到了这本书的来历,道:“这里面记录的,全是大家族不可见光的事儿,你拿这个做交易,简直自寻死路?”
“王先生对于这书的内容,也有了解?”
“难道还有人不知?”
“这本书里记载的,多是讯息,比如法术来源,上古遗留道具所在,关于家族内情这块,知道的人并不多。”
“所以你敢拿来出售?”
“《法术本纪》分为上下两册,我手上只是上半部,当年一位前辈欠了家父人情赠与他的,这位前辈也曾说过,另有下部,记录的全是卑鄙之为,任意说出一条,都足以引起轰动,所以不能轻易示人,不过这一消息极其隐秘,知道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