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愣了下，看着窗外的人疑惑道：“董院长，不进来在窗口站着干嘛呢？”
外面站着的是之前急匆匆离开的医学院院长董辰林。这老头鬼鬼祟祟藏在墙后面，只拿脑袋往里面瞅，白胡子一翘一翘，貌似不敢进来的样子。
董院长扫了一眼后面瑟瑟颤抖的秦芳，神情有些诡异，拉开窗子后凑到周俊跟前小声道：“你没事？”
“呃……我应该有什么事？”周俊摸了摸鼻子。
“那就好。”董院长松了口气，“秦老师有时候脾气有点不太好。你们能相处愉快我很高兴。”
秦芳突然从后面跑上来，两只眼睛盯着董院长，又是害怕又是愤怒，躲在周俊的后面，因为情绪激动，死死抓着周俊背后的衣服，几块肉被她捏在了手指中，针扎般疼痛。
举起手机匆忙打了几个字：“你又来了，你来做什么？快离开！”
周俊龇牙咧嘴，急忙回过头抓住秦芳的手，看了手机上的字疑惑道：“秦老师，这位是咱们医学院院长，你为什么这样说？”
秦芳手腕颤抖起来，显然不是假装，惊恐地看着董辰林，慌乱地打字给周俊看：“他不是，他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快让他走！”
董辰林脸色难看，不高兴道：“秦老师，我念在你在咱们学校工作了快五年，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总这样说我，我个人是很难接受的。我这辈子坦坦荡荡行得正，你不觉得在新来的老师面前这样说话太过分了吗？”
老人家恨恨地走出来拉住周俊的手道：“咱们走，别理这个疯癫的女人。”
周俊被迫拉着往前走，发现董院长年纪虽大，力气却真不小，二十冒头的他居然被拉得没有抵抗之力，只能踉跄几步跟上去。
秦芳傻愣愣站在原地，抱着脸瑟瑟颤抖，缓缓蹲在地上。
“操，这样我很难过关啊。”周俊心里暗骂，这时候董院长却松开了他的手，叹了口气道，“你觉得很奇怪对不对？为什么给你安排的助手是那副样子，脑袋好像还有点问题。”
周俊不着痕迹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耸耸肩点了根烟，点头：“有点好奇。”
“你抽烟？”
“嗯？有关系吗？”周俊疑惑。
“神经领域的人极少有吸烟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和认知。”董辰林表达了个人的观点，不过随后转回话题，“秦芳是我同事兼好友的女儿，自小有着无比敏锐的感触，好像天生就能跟大自然和各种动物友善接触。”
周俊点点头，心想这很正常，天生灵媒都有这份能力，往这方面培养，她会成为很厉害的动物园驯兽师。
“只是这孩子后来心性有些骄傲，你看到了，对我这个看着她长大的长辈没有多少尊敬。性格也越来越孤僻，过了硕士答辩之后的某一天，她所住的宿舍莫名其妙发了场大火，唉，这孩子以前生得很漂亮，是那种明星似的俊俏……”
周俊挑了挑眉毛：“您的意思是，她是在那场大火中破相的？可是很奇怪啊，我看到她全身上下只有脸部如此，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烧灼的痕迹。”
“我也不明白。”董辰林摇摇头，“按理说火势并不凶猛，还是她自己报警救火的，怎么可能会把脸烧成那样？可是我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她扑在一块被烧灼的门板上，如同被人按着头摩擦，发出刺耳惊恐的尖叫，身子不断挣扎却无法摆脱，直到被灼烧得面目全非。可是我们清清楚楚的看到，除了她并没有任何人存在……”
说到这里，董辰林打了个冷颤，仿佛不敢回忆当初的情况：“从那之后，她就一直这个样子。或许我是第一个跑过去把她搀扶起来的人吧，以后她见到我就像见到了敌人一般，不是叫骂就是冲上来厮打。”
“鬼压头？”周俊眉毛挑起来，嘀咕了一句，“不对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年前。因为这件事，她的男友离她而去，秦芳愈发变得孤僻，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我的同事夫妇伤心欲绝，辞职回乡下去了。”
周俊意外地愣了愣：“她能说话？”
“能！”董辰林肯定地点头，“但是已经很久没听她说过话了。”
联想到一见面秦芳就问自己关于灵魂的问题，看来她应该是被邪祟给影响了。暗中打算回去后不着痕迹地帮她个忙，也算是个缘分。
这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幢高达三十多层的大楼下面，不少人正急匆匆朝着门内走去。从下面看上去，高楼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真有点气势非凡的样子。
周俊来到这里后就眼皮直跳，却说不明白怎么回事。根据他的感知，周围一片晴朗，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哈哈哈，知道你这位前沿领域的超新星到来，学校里的学生们都很兴奋呢，不少人拿你当偶像，只是若是知道了你就是百里藏雪，不知道有多少大小伙子要心碎了。”董辰林一边为周俊介绍一边打趣道，像是故意不愿再谈秦芳的事情。
“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是玩笑，这里一百多年前是一片乱葬岗，处处坟地。建国后大家觉得这里不吉利，没几个人来这里开发。后来政府征用土地，就把这里划归了垄城大学，现在你看，咱们学校气势雄伟，又是研究科学的重地，反而有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百年前的坟地吗？
周俊拿出烟塞到嘴里，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建筑，树木还有走水的路线，笑道：“不知道当初设计周围建筑的是什么人？”
“哦，就是秦芳的父亲，咱们学校建筑系的大宗师，我的至交好友秦上游先生。”董辰林立刻回答，脸上带着骄傲，“他可是咱们国内好几宗大型校园建筑规划的总设计师。只可惜现在心灰意冷，早已经封笔收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