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站起身送他们出去,郝运心想,这是唯一的机会,要是不行,以后也不可能有机会。看到这警卫腰间有装着手枪的皮套,郝运把心一横,突然冲过去,用最快速度打开皮套,抽出手枪,再绕到张学良身后,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屋里的几个人全都大惊,那陈副处长指着郝运:“干什么?给我把枪放下,不然你就是死罪!”
“带我见大帅,”郝运大叫,“我的事非常重要,如果完不成,不光我得死,还会牵连更多中国人送命!”
警卫吓得脸煞白,就要到桌前打电话,郝运威胁道:“你再动我就开枪!”警卫连忙不再动。
张一美说:“郝运,你不能这样!”罗飞也让他冷静下来,先放下枪。
“郝先生,你把枪放下,有事慢慢商量!”张学良也劝。
郝运喘着气:“要是还能商量,我也不用这么干,张先生,我必须现在马上见你父亲,希望你能理解!”张学良点点头,让陈副处长和警卫都别动,他答应带着郝运去花厅。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承启处,陈副处长在后面紧紧跟随,让警卫看住张一美和罗飞,不让他俩走出承启处半步。两名警卫闻声赶到,看见有人用枪挟持张学良,吓得魂都飞了,但又不敢上前,只得都在后面跟着。
“你千万别开枪!”陈副处长在后面不停地说,“要是敢开枪,我保证你和你全家都得倒霉!你听到没有?”郝运知道他的担忧,毕竟张学良是张作霖的长子,而张作霖又是东三省的实际控制者,大权在握,谁不心疼儿子呢?
不多时就来到了花厅,看到四个人都身穿长袍,坐在桌前打着麻将,其中就是张作霖,旁边还有女佣负责端茶倒水。还没进门,一名牌友就问:“怎么这么吵?”其他人都朝花厅门口看过来,全都大惊,尤其张作霖,立刻站起,迅速从旁边柜子上抄起手枪上膛,全套动作非常快。
有牌友大声说:“什么人?把枪放下!”女佣吓得脸煞白,差点坐地上。郝运挟着张学良进了花厅,其他三个打牌的人都纷纷拔出手枪,对准郝运。
郝运说:“都放下枪,不然我就开枪啦!”
张作霖问:“你他妈好大胆子,居然敢在大帅府里挟持我儿子?你是干什么的?”
“父亲,这个人就是郝运,还记得吗?”张学良很沉稳,“半年前他和那个英国人吉姆争执,差点死了,最后还是你给解的围。”
张作霖有些发愣,想了想:“是不是在警署闹事,骂中国人是猪的那个?”
张学良微笑着点头称是。张作霖表情非常紧张,对郝运说:“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先把枪放下,一切都好商量,不然我要你全家上西天!”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当面向你张大帅汇报!”郝运认真地说。
不光张作霖,连那三名牌友也愣了,也许他们都觉得郝运不是要钱就是要人,可居然说出这番话来。张作霖问:“什么重要事,非得逼着我儿子来找我?”
郝运苦笑:“这是没办法,警卫非要我说出来不可,但这事只能跟你一个人讲才行。”
“现在你能说了吧?”张作霖目光烔烔。
郝运摇了摇头:“不行,只能单独跟你一个人说,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张作霖打了个哈哈:“想害我张作霖的人多了去了,你也想试试?”
郝运说:“我要是来害你,现在就能对你开枪,还用这么费劲?”张作霖眼珠在转。
旁边有人说:“你要怎样才能放开人?”
“让我将单独跟张大帅谈话,不许任何人在场,更不能偷听!”郝运斩钉截铁。
张作霖问:“我要是不同意呢?这个世界上还没人敢威胁我张作霖,你要是想打歪主意,现在就可以一枪打死他,威胁我?没门!”
郝运说:“我不想杀任何人,我是来向你汇报最重要的军情,如果不能,不但我的两位好朋友得送命,还会让日本人掌握世界上最先进的攻击性武器,中国将会遇到灭顶之灾!”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张作霖表示没懂:“什么、什么日本人,攻击性武器,怎么个灭顶之灾?”
“我只能说这些,剩下的要单独告诉你,信不信由你!”郝运很坚决。
张学良说:“父亲,也许郝先生真有重要军情,你就听听吧。”张作霖点点头,让郝运先放下枪,他答应单独跟郝运交谈,但必须有他儿子张学良在场。
郝运想了想,点点头:“行,张大帅身为东北王,说话应该算的吧?不会我一放下枪,就立刻要枪毙我。”
张作霖怒道:“放屁!妈了个巴子的,说我张作霖说话不算,比骂我娘还难听!”郝运心想也有道理,这么多人在场,而且也没理由始终用枪顶着张学良的脑袋,于是缓缓将枪放下,扔在地上,再轻轻将张学良推开。刚放下时,旁边的警卫就猛冲上去,把郝运按在地上,之前被抢枪的警卫怀恨在心,上去照着郝运的头就是一脚。
这警卫穿的都是皮靴,这一脚正踢在郝运太阳穴上,他差点昏死过去。张学良大声说:“别动手!”
“可他、他”警卫还没说完,张作霖瞪起眼睛:“谁他妈让你动手的?把他打死了,我还听个屁军情?”
张学良也说:“我要是想反抗,他早倒下了,还轮得着你来?他连枪保险都没开!”警卫红着脸连连后退,张学良亲自过去把郝运扶起,警卫左右架着郝运,他脑袋嗡嗡直响,眼前发黑,这警卫那一脚踢得不轻。
张作霖看了看他,说:“先搜身!”张学良和一名警卫共同仔细搜查,再脱掉郝运的中山装外衣,连皮鞋也脱下来仔细看,只搜出那手枪四件套的铜物件和十几块钱钞票,全都拿出放在桌上。张作霖让张学良把郝运扶到隔壁厢房,手里握着手枪,再让除张学良以外的所有人全部退出,谁也不准偷听,否则就把耳朵割下来。
等人走后,张学良站在桌旁,张作霖握着枪坐下,冷笑几声:“现在说吧,我倒想听听你小子能有什么重要军情。”
郝运坐在床边,捂着脑袋:“我可以说,但你必须保证,细节只能你们两人知道,不能讲给任何人听,包括你老婆。”张作霖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那是自然。郝运这才把所有经过全都讲了,包括老三京、门生会、宫本诚和强磁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