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博士顿时语塞,郝运冷笑几声:“你们日本人还真会说,居然把绑架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郝先生,我们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现在开始行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宫本诚问道,好像郝运是他的老板一样。
郝运抬起头来:“我、我想抽根烟”
宫本诚说:“好吧,上午我就没答应您这个要求,现在既然要送郝先生去冒险,就满足您这个心愿。”说完他使了个眼色,一名男子走上前,把郝运反剪在身后的双手绳索解开。郝运坐在椅子里,无精打采,慢慢从口袋中掏出那个铜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根老刀牌香烟,装在铜烟嘴中,再用铜火绒机点燃,慢慢吸了口,却剧烈咳嗽。
“郝运先生好像并不会抽烟,”宫本诚问,“为什么非要抽呢?”
秦震大骂着:“宫本诚,你能威胁我们一时,却不能威胁我们一世,以后的试验你都要用这种威胁的方式?我们两个人最多只有两条命!”
宫本诚转头看着他,微笑着回答:“两次就足够了,强磁仪的工作原理我早就明白,夏博士起的最大作用就是前期的设计、制造和调试,后期我只要让德田忍教授来做就完全可以。”夏博士气得鼓鼓的,秦震看了看郝运,两人目光对视,郝运慢慢把铜嘴从口中取出,假装将烟灰掸在地上。
忽然,秦震双手扳住踩他胸口那人的脚踝用力一扭,在地上打了个滚,就朝门外跑去。两男子立刻过去追,抢先挡住大门,秦震又弯下腰,绕过桌子冲向对面的门,两名男人连忙改路线。
这时郝运也没闲着,他左手同时握着铜烟盒和铜火绒机,按之前做得很熟悉的动作将火绒机压在烟盒顶部,稍一用力,就嵌进了烟盒。按理说是有声音的,但此时秦震正在跟那两名男子在屋里撕打,谁也没听见。郝运迅速抽掉半截香烟,把烟嘴插进火绒机尾部的弹片内,正要掏口袋里那支钢笔,宫本诚瞥眼看到他的动作,大惊,指着他说:“抢过来!”
三名男子同时发愣,一名男子立刻朝郝运冲过去,情急之下,郝运来不及安装外枪管,只好举枪对准这男子的面门就扣下扳机。
啪!
这男子发出惨叫,双手捂着脸后退几步,在屋中来回乱撞乱跑。宫本诚和另两名男子大惊失色,郝运看到烟嘴已经开裂,原来没有外枪管加固,这一枪就炸膛了,但郝运仍然用枪指向宫本诚,宫本诚吓得脸发白,弯腰冲出大门,另两名男人有些迟疑,郝运再将枪对着他们,两人连忙闪躲,秦震趁机抄起椅子就砸,正打在一名男子眼睛上,这人大叫着倒地,郝运再用枪指着另一人,这男人也赶紧躲开。
“你快跑!”秦震大声说。
郝运下意识往外跑,看到被枪击中面部的男子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于是过去弯腰把他插在腰间的手枪拔出来。第三名男子也要拔枪,被秦震拦腰抱住,用力冲向桌子处,夏博士连忙躲开,两人把桌面都压塌了。郝运举起枪对着那男子就开,但却勾不动,在他检查枪时,那男子也把自己的枪掏了出来,躺在地上对郝运射击。
他连开两三枪,郝运猫着腰迅速跑出控制室,在隧道中边跑边看枪,他不认识这枪是什么型号,但看到左侧有个小小的突起物,用手向上扳开。这时迎面跑过来两三名矿场的把头,手里都拿着斧子,郝运也没打招呼,举枪再开。
啪,啪!跑在前面那名把头胸口中枪,痉挛着倒在地上,后面的把头吓坏了,嘴里“妈呀”一声,扭头就跑进旁边矿道。郝运也没去追,他还记得来时的路,一口气跑出30号矿井,又看到好几名矿工和三四名把头、监工都跑过来,这些人手里都没空着,不是斧头就是铁锹,监工边跑边指着郝运:“跑出来了,快给我冲过去,宫本先生说了要活的!”
郝运不想跟矿工们作对,他们都是很穷的人,没必要把命搭在这里,见两名矿工举着铁锹冲上来,他就往旁边跑。一名把头可能是没看见郝运手里的枪,举斧子就要砍,郝运离得近,抬手就是一枪,其实是打歪了,但却打中这名把头的脖颈,立刻打破动脉血管,这把头捂着脖子乱颤,鲜血喷出老远。
又有两名把头和监工跑到近前,郝运又两枪打倒一个,另外那个监工不知道郝运枪里还有多少子弹,转身就跑。剩下的几个矿工呆在原地不动,郝运大声说:“别送死了,都给我躲开!”
这些矿工再傻也知道郝运只杀管事的,于是都没动。郝运跑出围墙,远远看到宫本诚的那辆黑色汽车已经慢慢开出矿场,再看,对面还有另外一辆大卡车,本来是用来拉零件的,这两天司机拉肚子没走成,就在矿场住了几天。此时,这名司机正在把几大捆绳索往车里扔,看样子是打算要出发。郝运快步跑过去:“快上车!”
“为、为什么?”司机刚说完,看到郝运手里的枪,吓得直哆嗦,郝运让司机上了卡车,用枪逼司机发动驶出矿场。郝运找到手枪的弹夹卡榫,退出弹夹,发现已经没有子弹,原来这支枪只装有五发子弹,已经打空了。本来他是想让司机去追宫本诚,打死他算了,但没子弹就不行,于是告诉司机,走最近的路线,加大油门,越快越好。
司机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好听从他的话,矿场在山区,卡车自重又大,山路崎岖难行。而宫本诚的那辆车是美国道奇,性能好得多,也没那么重,早就驶得远了,一路上完全没看到。
郝运心里七上八下,怦怦乱跳,盘算着怎么办,最后决定去奉天找张一美和罗飞,请求他们的帮助。让司机从大台沟开到桥头镇,再开到本溪城内。司机身上有二十几块大洋的钞票,全都被郝运抢走,司机苦苦哀求,称这是要交给车行老板的钱,郝运知道他也为难,但为了自己能有路费到奉天,只好硬起心肠没理,径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