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郝运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天花板是带花纹的墙纸。有个声音说:“郝先生醒啦!”
歪过头,看到三个人站在床边,正是秦震、夏博士和马威。秦震弯下腰:“感觉怎么样?”
“想吐恶心”刚说到这里,郝运就忍不住转头哇哇大吐。马威连忙拿过一个小铁盆接着,郝运几乎把胃里所有东西全都吐出来了,最后吐的只有透明胃液,这才算老实。
夏博士对马威说:“去做点儿汤过来。”不多时马威端了一小碗汤,用小汤匙喂郝运慢慢喝几口。
郝运觉得舒服多了,秦震问:“你认识我吗?”
“你是秦震啊。”郝运迷迷糊糊地回答。
秦震说:“废话,咱俩怎么认识的?”
郝运想了想:“咱俩认识吗?”
秦震拍了拍手:“得,还不如试验之前呢,之前起码还知道我名字。”站起身就走。
夏博士来到床前:“真奇怪,不应该啊,就算没效果,也不能在失忆之后经历过的事都给忘掉。”
马威问:“会不会是磁场太强,把他的脑子给刺激坏了?”刚说完,郝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三个人都疑惑地看着郝运。
“那时候聂小倩正好在,要我带她去找双鱼玉佩,”郝运笑着说,“你冒充我同学大鹏,来我家敲门。你俩打起来,我就趁机跑啦!”
秦震又惊又喜,连忙来到床边扶着他肩膀:“真、真想起来了?”郝运得意地点点头,秦震大笑,握拳来了个“耶”的姿势,又跟夏博士和马威互相击掌相庆。这时,郝运又觉得大脑似乎马上就要炸裂,马上再吐,刚才喝的汤全都吐了出来,但起码胃里还有东西吐,不至于太痛苦。
就这样吐过十几次,两三天之后郝运才渐渐感觉好些。这天中午,马威慢慢搀扶着郝运下楼来到公寓外面。吹吹外面的凉风,郝运感觉好多了,回屋后,夏博士开始正式询问郝运,是否能回忆起以前的经历。并告诉他先将眼睛闭好,平躺在床上,慢慢回忆,如果觉得有任何不适,就要立刻停止。
郝运刚躺下,就对秦震说:“我想起来了,我、我是在南京,在南京圆易公司地下室,被抓去做什么试验,对,也是这种高强磁的试验!我逃出来了,就是那个比、比”
“比哈尔!”马威抢答。
郝运说:“对对,比哈尔教授,他是印度人!”他高兴极了,秦震也非常激动,让郝运快想想,是怎么逃出来的。郝运抑制住兴奋的心情,开始慢慢回忆,先是从北京回到沈阳后,钻进傅家所设的圈套,相信一个所谓的香港慈善总会能给同学大鹏免费治病,结果在北京中招,被运到南京。傅丰和傅观海父子俩轮流跟自己接触,想要得到更多关于双鱼玉佩的真相,后来得知郝运有做预言梦的能力,傅丰就以强磁仪对他的大脑进行刺激,好得到未来的提示。第一次试验郝运差点儿没了命,但傅丰并不满意,就又来一次。郝运寻找机会打昏工作人员,并与其互换衣服,把他送进试验罩,自己逃走。
在比哈尔的帮助下,郝运顺隧道来到某神秘山洞,没想到是个死路,又被一名持枪的安保人员堵住。正在僵持的时候,忽然他感到大脑剧痛,而那安保人员也跟自己一样,最后就昏倒了。等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树林中,雷电交加,还下着大雨,这就是全部经过。
秦震连忙问:“在这之前的呢?比如你和我还有邓英俊的事,能记得多少?”
郝运歪头想了半天:“邓英俊他好像是北京人吧?他老爸是叫邓锡?开个饭店?”秦震连忙说没错,让他继续回忆。郝运说:“我似乎全都记起来了,但这些回忆太乱,全都插在一起,挤得满满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太乱啦!”他用手敲着脑袋。
“跟我当时一样!”秦震对夏博士说,“那时候我也是这个感觉,就像一个书柜全是空的,所有书都堆在地上,得一本一本地整理,分目录往柜里放!”
夏博士点点头:“可以理解。其实人的大脑就是一个超级复杂而又庞大的图书馆,只不过他比任何图书馆还更复杂,分的类别更加细致,所有信息都被大脑用某种程序存储着,以便能够随时调用。现在他的大脑深层记忆细胞刚刚被激活,但神经纤维还很脆弱,处于极度无序状态。这只能让他自己慢慢调整了,谁也帮不上忙。先让他休息休息,回忆起这么多已经很成功,效果比你强,你还做了两次呢。”
郝运问:“我说夏博士,之前你可是告诉我不疼的,可、可我这几天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脑袋疼得要爆炸,比死还难受!”
大家都笑起来,马威说道:“郝先生,要是之前就告诉你必疼无疑,怕你心理担负重,思维太过紧张,大脑皮层的细胞过于活跃,会不利于试验。”
秦震说道:“能想起这么多就行,至少我不用跟他废那么多话去讲经过了,而且他还不会太相信。睡吧,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我请客!”说完扬了扬手里厚厚的一叠钞票。
“你这是哪来的钱?”郝运问,“之前不是说没有吗?”
秦震说:“这是你口袋里的,咱们这交情,你的和我的有什么区别?”郝运连忙伸手过去抢,却身体打晃差点从床上摔下来。马威连忙扶住,秦震后退两步,让郝运好好想想吃什么,他们从饭店回来就打包带回。
郝运很生气:“我病成这样,你们还有心情下馆子,有没有点儿人性?”
马威笑着:“打包的菜回来不好吃,总不能让我们跟你一起吃苦,我相信郝先生也不是那种人。”秦震说肯定不是。
夏博士说道:“你这段时间不能心情激动,什么事都要慢慢想,但要注意思维不可过快。”说完,他从桌上拿起那个铜章,问,“这章是怎么来的?”郝运就说了在奉天高台庙附近遭遇“白衬衫”袭击的事。
秦震说:“看来,民国时期门生会的信徒都配发有这种铜质小章,至于‘天使巽十六’应该就是他们的编号。你还记不记得门生会是怎么回事?”
郝运点了点头:“记得!还有聂小倩,她就是门生会的天使,对吧?”
秦震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看来全记起来了,是啊,现代门生会的天使们都戴上了那种高科技银环,编号也从‘巽十六’这类带有典型中国特征的编号改成阿拉伯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