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到在一个菜市场,很眼熟的地方,就是他当初出租房附近的菜市场。这条街不光有很多买菜和水果的摊位,还有不少熟食和快餐摊。东北人喜欢吃现成的,这些卤味、熟食、家庭快餐和凉拌菜非常受欢迎,尤其像郝运这种单身汉或者外地打工者,不想或不会做饭,下班后直接买上几菜,到家就吃,又美味又方便还便宜。
郝运走在市场里,看到有卖烧鸡的,那是郝运以前经常光顾的固定摊位,老板已经在这里卖了七八年,有时候郝运馋了,买回去一只就两瓶啤酒,简直不能再舒服。郝运停在这里,老板连忙问:“来只鸡呗?”
“还是帮我撕开。”郝运回答。
老板应了声:“没问题!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来啊?出差还是搬家啦?”正在郝运要回答的时候,有个年轻姑娘慢慢走到他身边,并没有看摊位上的那些卤味熟食,而是盯着郝运看。郝运转头看着她,确定并不认识,也没在意。
但这姑娘总是在盯着自己看个不停,郝运很奇怪,还没等他发问,姑娘就说:“听说您叫郝运。”
郝运说:“你是谁?”
姑娘:“我们不认识的。”郝运顿时很紧张,他左右看看,连老板递过来的那袋子撕开的烧鸡也没接,就想走。
“您不用怕,”姑娘笑着说,“这里只是您的梦境,没有真正的危险。”
郝运惊讶:“你说什么?是我的梦境?”
姑娘说:“对,现在你正在做梦,我也是,而我进入了你的梦境。”
郝运笑着摇头说不信。姑娘说:“会让您相信的。”说完姑娘从摊位上抓起一只卤猪蹄,随手扔在地上。老板看着姑娘,什么也没说,面带微笑。姑娘又拿起两根肉粉肠,这回直接甩在老板脸上,掉落在地,而老板仍然不生气,手里仍然平举着那袋已经撕好的烧鸡,递向郝运。姑娘手起肉落,转眼就把摊位上一半的熟食全都扔在地上,不但老板就像没看见,路过的行人也都目不斜视。
“这、这是”郝运惊得已经说不出话。
姑娘笑着:“现在您信了吗?”
郝运半信半疑,也拿起摊位上的两只猪蹄,直接往身后一扔,正巧扔在路人的脸上。那路人看了看他,径直走开。姑娘笑着说这就是您的梦境,怎么都没事。郝运干脆双手握握住摊位边缘,用力往上掀,所有卤味都掉在地上,只剩下站在塑料凳前的老板。他还是满脸微笑,右手平举,拎着那塑料袋烧鸡。
这下郝运终于相信了,问:“可你怎么认识我的呢?为什么我们又会在我的梦里见面?”
“因为我在找你,”姑娘回答,“以前,我只是个旁观者,所有人都把当我成怪物来看待,而现在我却能跟您在您的梦境中交谈,特别开心。”
郝运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旁观者,你找我有什么事?”
姑娘说:“也没什么,只是希望您能告诉我一些事情,当然,前提是您想说。”郝运问什么事,姑娘继续,“就是关于一个人,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哥哥。”
“什么人啊?”郝运连忙问道。
姑娘回答:“秦震。”
郝运顿时愣住,但他的思维有些迷糊,总觉得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问:“秦震是你哥哥,什么意思?我没听说他有个妹妹啊!”
“他当然是不知道的,”姑娘说,“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郝运摇摇头:“我也找不到,我们在北京分开,现在他很可能已经不在北京了,因为有个仇家一直在找他的麻烦。”
“真的?”姑娘问。
郝运回答:“为什么要骗你,你到底是谁?叫什么?”
姑娘说:“我姓傅。”
“哪个傅?”郝运一惊。
姑娘笑了笑,这时有辆电动车开过来,速度很快,刚经过郝运身边时,那姑娘伸手猛推了一把,郝运身体立刻向后退,正好撞在电动车上。
郝运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的电子液晶钟的数字在闪着微弱的红光。郝运坐起来,身上全都是冷汗,当他看到桌旁的椅子中坐着个人的时候,又是一惊:“谁?”
屋里没开灯,灯的开关在金属门旁边。他吓得不敢动弹,那人慢慢从椅中站起,抬起右手晃了晃,金属门打开,那人走出去。借着走廊里的灯光,郝运能认出那似乎是位女性。郝运把气喘匀,回想着刚才的梦,原本以为又是那种预言的梦,但症状不对,预言梦醒来后必定会头疼恶心呕吐,但现在只是一身冷汗,完全没有那些症状。
刚才的那个女人是谁?郝运翻身下床,打开灯,屋里空空如也,但郝运敏锐地闻到有股淡淡的香味,是那种女人身上特有的幽香,很好闻,以前郝运从没闻过。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但身上的香味都很冲,尤其最后那个漂亮的,用的全是名牌香水,几百近千一小瓶,味道闻起来就很霸道,从味道都能判断出,这女人可不好养。但现在屋里的味道却给郝运一种感觉:这是个温柔、随和、知性的女子。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自己梦境中女人难道就是她?郝运想起在梦里那女子自称姓傅,会不会是秦震说的那个傅思琴?当时她到秦震的房间来色诱,却又显得很委屈,好像身不由已,最后还自己献身,充当秦震的人质,才让他逃出圆易公司。但好像不对劲,傅思琴是傅丰的堂妹,怎么她却说是秦震的妹妹?这是怎么论的,太乱了。
不过,梦境里肯定是不正常的,不然为什么熟食摊老板会有那种反应。郝运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女子为什么要来自己房间,难道她有特异功能,会潜入别人的梦境中?
第二天早晨,郝运还没醒,就有两名工作人员进来,左右架着郝运走出房间。
“又去见傅总吗?”郝运忍不住问。
工作人员并没理他,只是急匆匆地走着,不多时就来到那座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