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先生,”傅丰说,“我已经在尽最大努力了,我们傅家和您一样,都在穷毕生之力寻找玉佩和山海经残片,所以请您不要怀疑我们的努力。”
宫本纯一郎冷笑:“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我只看结果。如果你还希望继续得到我的投资,就赶紧出成绩。”
傅丰说:“我当然希望您继续投资!但这不是我们共同的事吗?您其实也是在给您自己做投资啊!”宫本纯一郎连连说没错,只是不想看到找错了助手,又问傅丰是否知道那块被女天使找到的双鱼玉佩是真是假。
“要拿到实物才知道,我会用实际行动得到您的肯定,”傅丰说,“不打扰您了,再见。”
看着手机屏幕恢复界面,宫本纯一郎发呆良久,自言自语:“双鱼玉佩,这次你会是真的吗?又一块残片艾丽,你真没有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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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震坐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对面的姑娘,他心情有些矛盾,一方面对傅家人,尤其是傅观海又多了三分厌恶,他们居然把自己的亲戚女性派来使美人计,哪怕找个不相干的女人也行,为什么非要自己的亲侄女?
另一方面,秦震却觉得这个姑娘怎么看都不像傅家人。傅观海身为老三京的南京家主,在为人方面跟自己和邓锡完全不同,傅观海阴险无比,老奸巨滑,自私自利,而他儿子傅丰也是相同货色;现在这个姑娘虽然已经连续来好几天,但秦震都没怎么跟她多做交流,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外貌、气质、举止和谈吐,秦震都觉得她可不像其叔傅观海,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坏。当然这只是从印象方面的猜测,人不可貌相,尤其与傅家打交道。所以秦震的戒心从来就没消减过,要知道几天前他差点儿就被傅丰开膛破肚,这地方在他眼中,跟地狱没什么两样。
所以,秦震干脆来个以逸代劳,也不说话,就看这姑娘能有什么招数使出来,他只需接招就行了。
今天是这姑娘来的第六次,还跟之前的几天一样,她来了就默默坐下,偶尔问秦震几个问题,大概两小时左右起身离开。而秦震也不会说太过分的话,毕竟对方是女性,得有点儿风度,她到现在也没提什么过分要求,更没做令人愤怒的事。
“要不要一起吃饭?”秦震觉得她来了就这么坐着,实在无聊,就打趣道,“每天在我这儿坐俩小时就走,多没意思!你们南京菜太难吃,要不是怕饿死,我一口都不想动!你要是能跟我吃饭,说不定姓傅可以给我加俩好菜。”
姑娘看了看他,什么也没有说。
秦震越来越觉得奇怪了,艾丽早就知道他肚子里有山海经残片,而且那天傅丰下令要给自己手术,明显是想取出残片的。对傅家来说,自己唯一的价值应该就是这个残片,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迟迟动手,却派这个姑娘来天天坐着,想感化自己,目的何在?
他猜测,应该还是跟双鱼玉佩有关。那天在沙漠基地中,艾丽跟自己争斗,郝运和魏爷爷趁机逃走,魏爷爷倒是好找,有家有业,但他又不是郝运,玉佩肯定不会在老头手中,而郝运跑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被抓,就成了能找到郝运的最大希望,所以他们想从自己口中掏出情报。
“省省吧,”秦震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想找郝运和玉佩,可惜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你哥哥傅丰应该知道,艾丽肯定告诉过他,在沙漠基地的时候,郝运就已经逃走了,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快去告诉傅丰,给我个痛快的,要是他还有点儿人性,还念我们两家祖上都是伟大先师墨子的高徒,就在给我手术之前先让我吃顿好的。我会给他开个单子,让他找厨师按菜谱做。”
姑娘抬头看了看他,问:“你都爱吃什么?”
秦震把双手抱在脑后,靠着墙:“最主要的有六个,老式锅包肉、焦熘肉段、干烧鲤鱼、扒口条、红烧狮子头,还有水晶肘子。锅包肉必须老式的,不能用蕃茄酱糊弄,最好让东北厨师做。肉段要炸得稍微过火一点,才得外焦里嫩。干烧鲤鱼必须用农村鱼塘里的鱼,鱼场养殖的我还不如去吃屎,还要放豌豆粒,而且得出锅之前两三分钟放进去,不能早也不能晚喽。扒口条必须回民厨师掌勺,别找汉族的,不是歧视,而是做出来味儿完全不同,告诉你们,我夹一筷子就能吃出来。水晶肘子酱好之后得冷藏24小时再拿出来切,不然根本没法吃。至于酒,本来我是最爱牛二的,但从没喝过正宗的贵州茅台,都说好喝,所以我临死前想喝瓶茅台。要飞天的,别拿迎宾酒和王子酒对付我!”
“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呢!”姑娘忍不住笑起来,“可为什么全是肉,你那这么讨厌青菜?”
“都死了还吃菜,”秦震瞪起眼睛,“我想当个体面的饱死鬼也不行吗?”
姑娘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又收起笑容,慢慢说:“当鬼也要当个体面的,可不知道在地狱里,体面的鬼和落魄的鬼,是不是相同待遇。”
秦震哼了声:“管它呢,至少到时候阎王爷打听我的时候,小鬼能告诉他我死之前是什么待遇,别人总会高看我一眼。”
“真的吗?”姑娘好奇地问,“一个人得到过很好的待遇,就说明他是高贵的?”
秦震说:“这不废话吗?有钱有地位的人才享福,像我这种连五星级酒店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的穷鬼,我说是高贵的你信?”
姑娘想了想:“我觉得,一个人是否高贵,应该看他的灵魂,而不是权势。”秦震噗地笑出声来,将腿盘起,说这话从傅观海的侄女嘴里说出来,真是太幽默了。
“我叫傅思琴。”姑娘回答。